就因为这件事,阳北殡仪馆还上了阳北晚报头版头条。
    一时间殡仪馆闹鬼的传言,在阳北市传的有鼻子有眼。
    当时刘馆长怕影响不好,就托熟人查孕妇的死亡报告,后来才知道是那女的本身就有心脏病,本来腹中的孩子就不能要。
    但是那女的和丈夫感情好,而他丈夫又是三代单传,就想给丈夫留个根,一见自己丈夫被压成一堆肉团,一口气没吸提上来,就憋过去了。
    死在殡仪馆的停尸间内。
    每次说到这王飞翔都会忍不住笑,他笑并不是因为那孕妇被吓死了,他是笑刘馆长因为这事,还背了一个处分,被民政局的领导,在停尸房门口,骂了个狗血喷头。
    那领导一走,刘馆长就让人在停尸大厅正门口,做了提示警告牌,上面写着尸房重地,闲人面前,后面又加了六个字,违者后果自负。
    本来还要加上,一旦出事,殡仪馆概不负责,要不当时的当时的大门不够大,写不下来,他还真会加上去。
    停尸大厅的后门是一扇小铁板闸门。
    整个停尸大厅,前门宽大,越往里进,依次略窄,看起来有些象一口横放的棺材。
    之所以把停尸大厅建成这样的外观,都是有讲究的。
    如果在监狱里那两年,我能虚心和万爷学风水,也许我就知道这其中的奥秘,说多了都是眼泪。
    我带着无尽的后悔,出了小闸门,跳下台阶,经过殡仪馆后区露天广场,来到阳北市刑事勘查室小院。
    离老远就看见林威和小飞,小马站在小推车旁边,小推车上放着一具黑色裹尸袋。
    林威一见我过来,就笑着和我打招呼说:
    “侄子,不好意思啊!又麻烦你跑一趟?
    小马一听林威叫侄子,有些惊讶的说:
    “原来你们是一家人啊!呵呵!怪不得林威对你这么客气呢!
    我说:“姑父,你这是对着外人,不避嫌啊!
    林威笑着递给我一根说:
    “小马自己人,没事。冰冰,我和你说的那事,和你爸说了没?
    我笑着说:
    “你能不能别急,我今天一下午没见我父亲,你放心,你的事我一定帮你办。
    林威笑眯眯的伸了懒腰说:
    “天色不早了,今天要不是你值班,我和娟子就请你吃好的,好好和你叙叙,我和不会你虚套了,回头我请你。
    我望着林威那张疲惫的脸说:
    “都是一家人,你还那么客气,累一天,你们回去吧!
    林威抬头望了望昏暗的天空说:
    “呵呵,那事如果真能办成了,你一定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随后林威让小马递给我一张单子,让我签字,他们便离开了。
    我推着小推车,心想不对啊,我爸平时上班比较敬业的,一般不会无缘无故的下午不来,难道家里出了什么事?
    我越想心里越急,我是个急性子人,刚到停尸间的小闸门,便给田峰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把遗体登记,存放。
    我比较反感这些琐事,在说就我那水平,自己名字写的跟狗爬似的,还有遗体交接存放,时间,经过说明,这种事我干不了。
    田峰来到后,我和他把遗体存放进冰柜后,便回了值班室。
    老蔡心思重重的躺在床上发呆。
    我进门后,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说:
    “晚上咱们吃啥呀?
    我把口罩脱掉扔在桌子上说:
    “你是带班长,你吃什么我跟着你吃什么。
    老蔡坐直身子,拿起电话说:
    “要不,给门口的饭店打个电话,点几个小菜,我们喝几杯。
    我说:“行,蔡大爷你是领导,你说的算。对了,蔡大爷,我父亲今天下午怎么没来?
    老蔡一手握着电话说:是老宁吗?我是殡仪馆的老蔡,给我们准备几个菜,老规矩,150块钱的标准,排骨你炖烂些,上次吃的都不烂,呵呵!好,,你看着安排,二斤烧酒先给我煮上。
    老蔡挂上电话,不经意的说:
    “不是那个谁,你四姑父,开租车被人家打了吗?你爸,,,,
    老蔡话说一半猛然间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急忙改口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中午一个酒晕子喝多了,把你四姑父打了。
    我盯着老蔡那张尖瘦的脸说:“蔡大爷,是不是我爸不让你和我说的?
    老蔡脸一阵红,一阵白笑着说:
    “哎,,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转身刚要出门。
    老蔡急忙跳床一把拽着我胳膊说:
    “你小子去哪?
    我说:“我去看看,一会就回来。
    老蔡脸一绷说:“你小子还准备犯浑是不是,你爸之所以不想让你知道,就是怕你那脾气,脑子一热竟干些浑事。
    我笑着说:
    “蔡大爷你的意思我懂,我四姑父老实巴交一辈子,从来没有和别人红过脸,他这么老实的一个人,都能被人打,这说明什么。
    我爸什么人,固执只认死理,我怕人家欺负他们。
    老蔡笑着说:
    “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就老实在这呆着,既然你爸把你交给我,那就不要废话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小子什么脾气,我今天丑话说前头,你想去,除非打死我。
    我只要有一口气在,我就不让你出去惹事。(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 停尸大厅的惨叫
    我一见老蔡真上火了,都把这话都撂了出来,抿了抿嘴角笑着说:
    “哎,不去就不去了,我听你的话还不成吗?
    蔡大爷您是看着我从小长大的,这个面子我给你!
    我说完给富贵使了个眼色。
    富贵眼皮活,当然知道我的意思,从兜里掏出一包软中华,笑着说:
    “蔡大爷,来尝根好的,蔡大爷你放心,我帮你盯着他,只要这小子敢出去,我立马把他的车四个轱辘放气,嘿嘿,蔡大爷你别生气了。
    蔡大爷斜瞅富贵一眼说:“你也不是什么好鸟,你们两个穿一条裤子,你以为我不知道。
    他接过烟,富贵急忙给他点燃,说话的口语气明显的软多了说:
    “冰冰你小子也该懂事成熟了,我如果看不住你,你出去脑子一人,哪根筋一旦搭错喽,出了什么事。
    你说我这张老脸怎么见你爸!这事你也别急,我给你父亲打个电话,问问那边的情况?
    蔡大爷这话一说完,眼睛就没有离开我。
    我为了让蔡大爷放心索性,把鞋脱掉,爬上床。
    蔡大爷笑眯眯拿起电话,拨了我父亲的号码。;;;;喂,,,建国,那边情况咋样啊!严重吗?!呵呵,,,,哦,,,你家少爷那么聪明,我能骗了他,,,,你放心我看着这小子呢?今天表现还不错!
    什么!这么严重吗?,,。,好。,。,单位倒没什么事!王飞翔请他未来岳母吃饭了,一会就该回来了,呵呵,你还和我说这客气话干啥?,,
    谁家能没个事,行我知道,你放心吧!好了。就这样吧!
    老蔡挂着电话面色沉重的瞄了我一眼,他见我也正在看他说:
    “冰冰,你把那边没什么事,你就放心吧。
    我冷笑说:“蔡大爷,你脸色都变了,还没事,蔡大爷你骗鬼呢?你对着镜子看看你脸,全在上面写着呢?你就可劲的装?
    蔡大爷有些不好意的说:
    “我这人一辈子没说过慌话,哎。先说好,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能出这个门,给我一个面子行吗?一切等到明天下班在说。
    我笑着说:“没问题。我答应你,但是前提是我父亲没事。
    老蔡吸一口烟弹了弹烟灰说:
    “这是当然,你姑父被一个酒晕子打伤了。鼻骨粉碎性骨折,轻微脑震荡。眼角缝了三针,警察刚从医院走。
    你爸和你妈。今天准备在医院看护一夜,打人的一直派出所呢?
    我问:“鼻骨骨折,轻微脑震荡,眼角缝了三针?既然报警了,打人的又被关在派出所,那我现在去也没什么用!
    老蔡斜眼瞅着我说:“你小子语气那么镇定,有些不象你的作风啊!你不会跟我玩什么心眼吧?
    我一听老蔡在刁侃我,笑着说:
    “如果换成两年前,今天谁也拦不住我。
    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我就是个傻吊,也该醒悟了吧!
    监狱又不是关驴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也不是打鸟的,陈妮娜的死也不是白死的,三院住的那四十一天,当然不是白住的。
    老蔡见我有些上了情绪,拍了拍的肩膀说:
    “冰冰,你真的张大了。
    他说完把值班室的钥匙,扬给我看说,我还准备,今天晚上把你锁在值班室。我和田峰他们几个,去前区的门岗呢!
    我笑着递给老蔡一根烟说:
    “放心蔡大爷,我今天不会出去,因为我在上班时间!
    正在这时,电话铃响了。
    富贵接电话说:“说是门口饭店的饭做好了,要我们去人提。
    富贵挂上电话正准备出门,我喊住他说:
    “我去吧!正好出去透透气。
    富贵瞅了一眼蔡大爷。
    蔡大爷坐在床上,低着头扣着小脚趾头,眯着眼气定神闲的说:
    “你去也行!我相信,你刚才说的话,不是骗我。
    随后我伸了伸裤腿,出了值班室。
    人与人之间很奥妙,有时候一个好人想变坏,只需要一件小事就行。
    但是如果,一个曾经的坏人想要变好,却很难。
    因为人骨子里有种天性,不相信坏人能变好。
    在正常人眼里,都会认为狗改不了吃屎。
    我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去找我父亲,看看到底那边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我压根就没有把,殡仪馆的工作当一回事,这工作对我来说,无足轻重,大不了跑出去后,老蔡骂我几句。
    毕竟自己四姑父在医院,我嘴上说的不担心,其中心里却找飞了过去。
    然而老蔡却给我一个让我愧疚不已的信任,就在我出值班室的那一刹那,我放弃了我原本的想法。
    因为那是一份沉重的信任。这看似简单的小事,却深深的让我明白了,人真正的改变,并不是嘴上说的那么简单,而是用行动证明,从一件很小的事上去开始改变。
    在经历陈妮娜的事后,我用四十一天去回忆,我的人生轨迹。
    那时候,我深深的绝望着,所有的痛苦埋在心里,独自去承受。
    那段日子,我过的生不如死。
    死对我来说,不过是一时的疼痛,但是陈妮娜的死对我来说,却是永恒的永远无法忘记的。
    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象电影的回放似的,在我眼前一个片段一个片段的播放着。
    我曾经自残过,在三院的每天夜里,我都会用拳头击打墙壁,来缓解我对陈妮娜愧疚。
    曾经也想过死,我想过结束自己的这种痛苦。但是雨龙不死,我没有脸愧对于陈妮娜。
    当一个人把复仇当成生命中最重要信仰时。那他就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我必须要给陈妮娜一个交代,来洗刷我可耻的灵魂。
    当我提着饭菜。回到值班室后,所有人都愣了。
    老蔡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我。
    田峰和富贵打赌说我不会回来了,田峰赌的是我一定回来,富贵赌的是我不会回来,当富贵极不情愿的把100块钱交给田峰的时候,他脸都绿了。
    富贵这抠门的孙子,我没有见过他乱花一分钱,虽然他现在经营着久顺公司,但是他骨子是个铁公鸡。
    吃饭的时候。那张脸跟便秘似的,憋的通红。
    那天除了我,他们都喝了酒。
    吃过饭后,我开车送丁玲回家,开的车是,买罗马小区送得那辆车,路上结冰,车行驶的很慢,在狭窄的车厢里。丁玲一直坐在车后座上低着头,象一个做错事的小姑娘。
    我通过车内反光镜看她,有些紧张的抠着小手指。其实我也不想和她闹那么僵,毕竟名义上她是我妹妹。
    我找了一个关心她的理由说:
    “快过年了。一个人在家注意些,睡觉前把门锁好。
    丁玲抬起头,脸红着说:“恩。
    我不是健谈的人。我也不知道这话怎么进行下去,索性不在说话。那气氛有些沉闷。
    随后汽车停在我家楼下。
    丁玲拉来车门,径直走向楼道口。
    我正准备离开。她折了回来,敲开我的车窗说:
    “哥,对不起!我错了,你路上小心点。
    一丝暖意流进我的心里,我望着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