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泓薄荷色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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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泓薄荷色的浪漫-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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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也应该给三儿一个准话呀,比方说,我喜 欢'炫。书。网'你,或者,我不喜 欢'炫。书。网'你。葛矜说。
  那样不是太容易伤人了吗?苏楠说。
  但总比这样一语不发好吧?朱杨说,男人不坦荡还叫什么男人!
  你就坦荡?傅筝说,你和我们二姐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我们二姐还是孤家寡人?
  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朱杨冲傅筝直瞪眼:我这不是一直在努力吗?
  三儿,男人都是很坏的,燕善茁说,小心上当。记着,他把你卖了别帮他数钱,让我对付他!
  如果平日听到这样的玩笑,我一定会开心一阵儿,但是此刻感觉燕善茁是那么讨厌!我气恼地背转身子不理他。
  可是他又凑到我对面,打量了我半天说,三儿,我发现你坠入罗网了,告诉哥,他欺侮你了没有?我组织火枪队——三个火枪手足够了吧?他指指朱杨和苏楠。
  《三人火枪手》最后就剩了一个了,你说谁先死?朱杨说。他们看来有意逗我开心。
  三儿决定,燕善茁一本正经地。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傅筝能够笑口常开,守着这样的宝人,能不快乐?我于是忍俊不禁,说,可以猜拳决定。
  终于有一天,古净尘来了。
  他是到我的宿舍找我出门的。由于那时大家都去食堂了,因此仍没有人看到古净尘。
  仍是个黄昏。天空辉煌的色彩渐渐隐去,浮上一层暮色。他的身影就在林中淡出淡入,搅扰得我心颇不宁静。看他神色的庄重我知道这不是一场寻常的聚会。
  在我和倪捷曾经到过的那个石菇下,他坐下来。我迷惘地面对着他。他的目光深幽似井,使我看不清内涵。
  他注视了我良久,仿佛要将我整个的形象复制在心中、脑中,才说,水凝,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那里会不会有两触火焰或别的什么令我心动的东西呢?
  你得答应我不任性,他说。
  嗯。我依旧迷惘地。
  我一直当你是最亲爱的妹妹,是不是?他说,所以无论我有什么决定,你都会支持我对吗?
  妹妹?!我以为我听错了,我震惊而迷惑地说,古净尘你在说什么?你在逗我开心是吗?你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此刻我能明显地觉到我的心跳加剧,头脑一片空茫。
  我要和另一个女孩子一起生活。他淡淡地。
  谁?我感觉脑中“嗡”地一下,许多心里的美好感觉与梦境仿佛都在一点点结成冰点,注视着古净尘,觉得此刻他是那样地陌生。
  你不认识。他说。
  但是你从没有告诉过我!我懵了,我在想:难道真如伙伴们所说,他是……不,我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他若积若离的从前立即浮上脑海,我更加怀疑古净尘有什么隐衷。假如他如伙伴们所说……我想,我是无法接受的。他以为我是谁?玩偶吗?高兴的时呵护备至,不高兴时抛离吗?我的心开始烧痛。但我及力压抑自己,尽量平心静气地问他:那女孩子能够精心照料你,象我一样吗?
  你知道我的腿为什么撞成这样吗?为了救她。他所答非所问。
  所以你要娶她,她嫁你,这似乎不公平!我说,对我们三个都是!
  可是,我们都心甘!他说,根本不再正视我。
  那么我呢?我的理性已经决增堤,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失望和怨恨,泪流满面地说:难道过往都是烟尘——你从来没有重视过我,难道我只是你檐下寄居的一只燕子?现在你要迁居了,你不想带我,是吗?
  我喜 欢'炫。书。网'你,他仍旧淡淡地:就象喜 欢'炫。书。网'一个朋友和妹妹。
  你骗我!我急得不知说什么,你不敢说实话,你是个不敢敲心爱的人扉窗的懦夫!可我却一直当你是伟丈夫!
  随便你怎么说吧,他仰起头,望着暮色晨的天空:我已经尽了职责,告诉你我将和那个女孩子一起生活。
  是医生说了什么吧?我盯着他的眼睛,尽量放低语气,压住内心的忧忿,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我求你别再折磨我和你,你眼中泛白的难道不是泪光?你珍惜朋友会用不轻掸的泪水吗?
  我还记得上次别后我要向他阐明心迹的,所以我作着最后的努力。
  别再做梦!他大声说,别试图找到强求我和你的理由,那个女孩比你适合我!
  你是因为我对你照顾不好?我拭了拭泪说,我以后会多些时间陪你的,只求你别这么狠心别离。我说着把满是泪水的脸贴在他的手掌上,感觉他的痉挛,就更认为他是在乎我的。我说,你是了解的,你是我的太阳,我生命里最烁亮的恒星,而且你也说过,我是你的月亮,是不是?我没办法离开你,你走开我会伤心!难道你忘记了吗?我们海边的相逢,我们一次次心灵的交汇,还有这些日子以来我们共同为你的康复而做的努力……
  古净尘抽回他的手,冷冷地注视了我片刻,稍平静地说,水凝,别太固执,人会变的,我也一样,我并不是神灵,我肉体凡胎,俗得很,配不上你兰心慧质,你忘记一切吧,而且你焉知我对你的话你就没有领悟错了?你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假的。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句。好好珍重吧,你还有学业和前途,何必为一个伤残了肢体的人郁郁寡欢?
  不!我拽住他的衣角:你没有说真话!我想我已经疯了。
  再见吧!他挣脱了我,驱车飞快地向林幽深处,再也不肯回头。
  我飞奔着追赶他,但是一棵灌木拌倒了我。这讨厌的东西,它周身的荆棘扎进了我的肌肤,虽然我已觉不到疼,但它拉长了我和古净尘的间距。当我再次追赶时,古净尘的身影已经远了。古净尘,我会等你的!在雨中,在黄昏!我哭喊。但是古净尘不再理我,他和他的轮椅风一样遁去了。
  我头脑一阵空白,呆立那里,心情象刀子割刺般剧烈抽痛起来,泪水更像断落的珠玉。从此我将失去他了,他将不再给我温暖的肩膀,不再听我倾诉,不再当暴风雨来临时递来一把大伞了……我将恢复孤独无助,我将和举步维艰的家共浴愁郁!我想起那些个与古净尘共在的日子,他温柔的注视,无声的呵护与爱怜,以及他的宽容,他的拥抱……虽然,我还是初涉爱情,但我相信他给我的是爱情而不是兄妹、朋友之谊。他一定有了隐情,他的人格绝不是鄙薄如纸的。但是,他的隐衷是什么,是什么呢?是什么使他从此放弃真爱,作一个他不爱的人的丈夫?想到自此我将失去古净尘,将不能再拥有他的爱,我感觉世间一切都如一只花瓶,美丽地碎了,剩下的只有一地残片。
  我颓然地靠在一株青藤上,而缠绵的藤树再不是欢乐的点缀,它只能勾起我对情感的悲泣。
  不知什么时候,月亮升起来,是一轮满月。我对自己说,如果你是一弯无云的月有好?当你破除云雾停泊在他的窗口,就可以照鉴它凝神的双眼,知道他是否幸福。但是看来,我注定是一个被生活覆压,又被爱情遗弃的、孤独而无助的女孩子。
  我整整消沉了近一个月。我是生活在谷底的人啦,我常常这样想。无边的苦楚雾一样弥漫了我身心,于是,试答辩的日子来了,我以优异的成绩为这段人生划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闲下来的一段日子依然会追念往昔,我也仍然每天如约地到海边去期待,但是所有的期待都是空的,泪水总是那样丰富,致使我更加置信怡红公子话:女孩是水做的。只可惜,身边再也没有泥捏的男人让我的泪水冲垮骨架了。7
  在学院里最后的时光就用来等候颁发毕业证。章忆荷建议大家作一次毕业之旅。于是,傅筝通过爸爸的关系,约好了一辆面包车,载着我们到郊外的‘红顶山’去游玩。‘红顶山’美就美在山顶有一座灯塔,可以照耀海上归来的航船,而且,山上怪石嶙峋,石上布满了古老的浮雕、壁刻。
  踏上登山的路,忽然被一位中年妇女拦住,原来这里是‘怪坡’。她问我们愿不愿意试试‘怪坡’怪在哪里。男孩子们立即蜂拥而上,证明‘怪破’怪在‘上坡容易下坡难’。上坡的时候,可以不旋转脚踏板,车子却会‘勇往直前’;而下坡时如果不旋转脚踏板就会摔倒。燕善茁就摔了一回,原因是他吹牛说他祖辈都修理地球,对于地球他们有手腕,什么怪坡,都是商人们编出来的谎言,难道同一个地球上会有不同的地况吗?
  伙伴们欢愉的样子使我不由思念起古净尘。这些日子忙于毕业的事,几乎无法安静地怀念他。但是此刻,夏阳热热地,山上的树木和山岩苍翠与嶙峋彼此呼应,欢乐的伙伴们把夏日推向了高潮,我孤独的心情能不感伤?假如他不是那么匆促而莫名地别离,也许我会和伙伴们一样欢乐吧?
  一个人想什么呢?苏楠走过来问我。
  想水中的月亮,我幽幽地。
  不是吧?苏楠观察了我有一会儿:现在天是晌午,只有太阳哪有月色?分明是你又在想念一个人。说说吧,有什么烦恼没准苏哥帮得了你?
  我笑了,说:苏哥,你跟大姐合好了?帮我?我还想帮你呢!
  他不好意思地抓抓头:我俩折中了意见,我先回西宁干一段,等到稍有积累,就到她那发展。
  那不是太遥遥无期?我隐隐为葛矜担心,不知道面前这个男孩子是不是真的有恒心和意志为爱情辗转。
  谁让我们走到了一起?苏楠说,古诗不是有‘上邪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冬雷阵阵夏雨雪,乃敢与君绝?’
  真的吗?我‘认真’地打量了一次苏楠,他的样子倒是蛮真诚的。我倒希望你和大宝贝象焦仲卿和刘兰芝,不能今生同行,即使化作孔雀也在一起,那么我就可以常常去你们家做客了,我说。
  谢谢你的希望,苏楠说,不过,你总该向关心你的人启开心灵的窗户吧——把伤心事说出来?我的窗户受了伤,你将只能看见玻璃的碎片,除非你告诉我,你是高明的工匠,能让破镜重圆。
  这我可不敢承诺,三儿,苏楠拍拍我的肩:别想那些事吧,雪莱不是说,过去属于死神,和死神要索太没劲了,重视现在和未来吧,我们还希望有一天读你的小 说'炫&书&网'呢。
  我点点头。
  章忆荷跟朱杨走在队伍前面,突然,她发现新大陆一样叫起来:快来看,这棵松树一半枯了,另一半却还活着!
  我认得那是‘不老松’。
  我要上去瞧瞧,章忆荷说着,攀上了树。
  别摔下来!朱杨在她的下面张着双臂左右前后地腾移,唯恐她有失足的样子。
  摔不了!章忆荷得意地:哎,胆小鬼,你敢上来吗?敢吗?
  朱杨说,我家一直住在市里,不会爬树。
  爬树还用学吗?章忆荷说,一看你就是老外,我小时候爬树可厉害了,今天我要给大家露一手。说着,她就向上爬。
  哎,你小心让管理员看到,那样会被罚款的。朱杨说。
  啊?管理员,在哪?章忆荷一惊,突然,她脚一滑,就真的直坠下来。伙伴们都吓呆了。岂料,她的身子刚好落到朱杨怀里,两个人借着惯性一齐滚倒在旁边的松针上,看来松针软软得很舒服,他们既不曾流血,也没有喊疼。好半天,章忆荷才大叫大嚷挣扎着要朱杨放人。朱杨却不紧不慢地说,这回你可跑不掉了。他又回头对我们这些错愕着双眼的‘观众’说,你们的亮度是不是太大了?
  啊,对!当然!燕善茁第一个醒悟过来,笑嘻嘻地说,瞧你们,一个人二百五十度,还不快撤!然后赶鹅似地,他把我们‘驱逐’出朱杨的视野。
  我知道这一回朱杨终于可以不必戴面具来见我了。
  我独自一个人在半山腰摘着石竹花,忽然听到旁边石岩后面燕善茁的声音说:小蝴蝶,我想吻你,行不行?就当我是一朵山芍药。
  不行,傅筝说。
  那么就当我是蝴蝶你是山芍药?燕善茁很轻柔地。
  我觉得偷听人家蜜语很不礼貌就匆匆想绕开,可一不小心恰见燕善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傅筝,那目光与神情我曾在两个人的身上窥见过,我心头一酸,黯然走开。
  幸福的人们总会在生活的每一个角落里找见春天,而我这样的女孩子呢,自从古净尘离开以后,我就再也不敢涉足感情,我相信真爱只有一次,起码在我,这个道理是真命题。这些日子我不敢让自己空闲,只拼命地投入书海中,我不能分析得出古净尘何以别去得那样匆匆,也许,我对他的了解太单纯和肤浅了,所以才无法剔透他的心灵?
  快到山顶的时候,一个巨大的人工凿出的露天山洞里,有一尊如来泥塑在那里承受着游客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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