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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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牌-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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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程……

第二十二章 青春的我谁可挡(下)

我在心里数到二十秒,还剩下十秒种的时间了。但我还是没法下定决心。

我抬起头,求助般的看向杜芳湖,她正紧张的看着我。但是,她并不知道我的底牌是什么;她不可能对我说“跟注”或者“弃牌”;她没法给我任何帮助——在这最关键的时刻;这个最关键的决定;必须由我一个人来完成。

蓦然,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两个大字——

勇气!

那位戴着大草帽的老人说:这是勇者的游戏,只有真正的勇者才能得到所有人的承认和尊重。那些没有勇气的人,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掏空他们的口袋,他们用这些钱换回牌桌上那些人的嘲笑,他们会对他说,我们喜欢你的钱……

我把头转向科比·布莱恩特,我听到自己的颈椎“格格”作响。我对科比轻声、但却无比坚决的说:“我跟注全下。”

然后我站起来,翻开我的A、8;科比也翻出他的两张草花——Q、10。

我们都离开了牌桌。科比·布莱恩特紧张的在桌边走动着,不时往珍妮的手瞟上一眼;而我则转过头去,像一个罪人等待法官宣判般,望向双手握拳、紧闭双眼的杜芳湖。

我听到珍妮轻敲桌面的声音;我听到她把销掉的那张牌放进筹码堆的声音;我听到她发出了河牌……

然后我听到科比激动的叫了一声:“嘿!妈的!”

他的这句话完全没有意义,我并不知道这一半一半的机率,究竟被我们之间的谁赢到。但马上珍妮的声音有如天籁之音一样传来……

“河牌是黑桃K……邓克新先生一对K,边牌A大获胜。”

我想要再次跑向杜芳湖,和她庆祝这把牌!可我刚要挪动身子,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发软到令我动弹不得。我不得不扶住牌桌,慢慢的坐回自己的座位;然后我感觉到自己全身发软,就像所有的力气都被这把牌抽光了一样。

科比·布莱恩特对我伸出那只比我大上三倍的黑手:“很漂亮的一把牌。”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无比后怕的说:“谢谢你,这把牌,纯属运气。”

科比离开了,牌桌上的每个人都和我开玩笑般的表示感谢;因为他的五个保镖跟着走后,牌桌边空出了很大一片空地。

但他们的感谢白费了;巡场走了过来,对大家说:“本桌将被撤消,各位牌手,请拿好你们的参赛卡,去主席台询问转换后的桌号。”

所有人都站起身来,大家相互握手,说过一些祝福好运的话后;开始把筹码放入筹码盒中。他们都离开了,可我还在慢慢整理,因为我的筹码实在太多了。

“邓克新先生,您不用去主席台;请您跟我来。”巡场一直耐心的等到我整理完后,才微笑着对我说。

“哦?好的。”虽然我觉得很奇怪,但我还是跟着他,来到了另一张有着“Feature_Table(特色牌桌)”标志的牌桌前。

巡场指着一个空位,对我说:“邓克新先生,这是您的座位。”

我没有坐下,我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桌边的另一个牌手。

在遇上陈大卫之前,我只见过两个巨鲨王的样子。其中的一个,已经在昨天宣布从此退出江湖了;而另一个,现在却活生生的坐在我的面前。

他的年龄和道尔·布朗森看上去相差无几;他的脸上,始终带着洞察一切的微笑;像是道尔的大草帽、陈大卫的橙子一样,他也有着自己的标志物——永远绿色的那顶帽子……是的,我想你也应该认识他。他的名字叫:丹·哈灵顿。紧手玩法的代表人物;全世界最强大的保守流牌手。

“来吧,坐在这里。”哈灵顿对我慈祥和善的微笑着,指着那个座位对我说。

我坐下了,他们则继续刚才的牌局。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告诉自己要镇定、要镇定……经过了很艰难的努力后,我终于恢复了镇定。

这时,我才发现,这张牌桌和其他牌桌的不同之处。别的一百九十九桌,通常共用五到七部摄像机,只有出现惊险刺激的大牌、或者巨鲨王、世界级名人就座;才能得到这些摄像机短暂的停留;但这张牌桌边,竟然同时有十二部固定摆放的摄像机,从各个角度拍摄所有牌手的一举一动!

“好了,小伙子,不要发愣了。”在发牌员洗牌的时候,哈灵顿很热心的对我说,“你以前没参加或是从电视里看过Wsop的本赛吗?”

我点了点头,我只看过Wsop的决赛桌。

“那好吧,让我来给你解释,Wsop的本赛由ESPN转播,他们的转播方式是以点带面。也就是说,播放的剪辑以这张牌桌为主,辅以其他桌出现的一些精彩牌局。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摄像机……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我完全明白了,而且这番话也让紧张的我放松下来,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他说:“是的,谢谢您,哈灵顿先生。”

“不用谢。”哈灵顿笑道,“你的年龄很让人嫉妒;我想你的父母亲一定在观众席或是电视机前观看你的比赛吧?你可不要让他们失望哦。”

看到我没有说话,哈灵顿可能猜到了些什么,他笑了笑,又对我说:“好吧,不要过于在意老头子的玩笑;小伙子,现在轮你下大盲注了。”

也许是这张牌桌真的给我带来了好运,也许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第一把牌我就拿到了一把AK;一个筹码较少的牌手拿到口袋对子Q全下;我跟注,并且在转牌看到了一张K的出现。

再之后的第二把牌,我处于小盲注位置,用9、J混进彩池,在翻牌出现6、J、9后我下了一个小注,但遭受到强烈的反击,一个牌手全下对抗我;我再次决定跟注,然后他翻出口袋对子K;而转牌和河牌都没有帮助到他。

“你玩得很好,小伙子。”哈灵顿在发牌员再次洗牌的时候,微笑着对我说。

“谢谢您,哈灵顿先生。是他自己没有玩好,如果在翻牌前加注,我想我会弃掉这把牌的。其实,我是您大作的忠实拥趸;也是您这种玩牌风格的坚定支持者。”我同样微笑着对他说。

一个知名的好莱坞明星被转换过来;我曾经看过他主演的、几部很卖座的电影。但今天他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他一言不发的坐下,就像和谁生着闷气一样。

我接过上家传来的红色D字塑料块;然后发牌员发下底牌……那个好莱坞明星看过自己的底牌后,考虑了一会,然后他用和电影里一模一样、充满男人魅力的磁性声音说:“我全下。”

轮到丹·哈灵顿行动了;他看了看好莱坞明星面前的筹码;侧着头想了想,再看了看自己的筹码——他的筹码明显比好莱坞明星少得多。

“我跟注全下。”哈灵顿说。

我看到好莱坞明星很是不安的、在座位上扭动自己的身体。是的,当一个紧手玩法的代表人物,愿意拿他所有的筹码参与彩池时,这只能代表一件事,那就是他对手的胜算已经非常渺茫了。

当哈灵顿全下后,对我来说,弃牌也许是最好的选择;既然打定了这个主意,在看自己底牌的时候我也显得很随意,然而,谁能相信,我又看到了一对A!

我没有任何理由不跟注;我问发牌员:“他们还有多少筹码?”

“莱昂纳多先生十八万三千美元;哈灵顿先生十五万六千二百美元。”发牌员点过他们的筹码后,对我说。

“谢谢,我跟注全下。”

大小盲注都弃了牌后,我们依次翻出自己的底牌,那个好莱坞明星是一对9;哈灵顿是一对K。

翻牌和转牌出现的另两张A,让河牌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好莱坞明星闷哼一声,毫无风度的离开了牌桌;而哈灵顿则微笑着摇头,慢慢的站了起来;他走到我的身边,和我握手;握手的时候,他一直微笑着看我,然后和昨天的道尔·布朗森说出了同一句话:“小伙子,好好干。”

他向门外走去,然后我听到赛场的扬声器里那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再度响起——

“1995年金手链获得者、丹·哈灵顿刚被淘汰出局。”

没有时间缅怀了,我灵巧的整理好面前的筹码——第一次休息前,我的筹码只有二十三万美元,这个成绩已经令杜芳湖惊叹不已;可谁能想到,第二轮才刚刚开始,我的筹码就已经超过了一百万美元!在Day1D里遥遥领先于第二名的三十七万!

第二十三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上)

接下来的比赛乏善可陈——我拿到了几把大牌;但更多的是无用的小牌和边缘牌。整整十二个小时过去了,我总共只参与二十一个彩池;而这二十一个彩池里,我拿下了十五个;其中,有十三个是对抗其他牌手的全下获胜。

终于,Day1D的比赛结束了。

杜芳湖的一百二十六万美元,降到了Day1总筹码榜的两百一十二名;而我的两百七十六万美元;让我占到了Day1D筹码榜榜首位置;即便是在Day1的总筹码榜上,我也只是仅次于Day1A筹码榜冠军詹妮弗·哈曼;她拿到了三百一十二万美元的筹码。

经过Day1的大规模裁员,报名参赛的8363人只剩下不到四千名牌手;他们将进入7月10日重燃战火的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比赛Day2,继续为了钱圈而奋斗。

“阿新,我们出去走走?”2011年7月7日,Day1D结束后的第二天,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杜芳湖心情极好的问我。

前一天马拉松般的比赛,使我的身心极为疲惫;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懒洋洋的反问道:“你又想去看那些巨鲨王?”

杜芳湖摇摇头,她转过身,微笑着走向我,坐在我的床边。她亲昵的拍着我的脸说:“阿新,你见证了蜜雪儿·卡森的出局;最近距离听到道尔·布朗森的告别宣言;还亲手结束了丹·哈灵顿的Wsop之旅……巨鲨王?不,看那些巨鲨王,还不如看阿新你这个筹码榜的榜眼来得现实点。”

“那你想去哪?”我问。

“难得来一次拉斯维加斯,难道你就这样一直呆在房间里,从来没想过要出去玩玩吗?”

我摇摇头,诚实的回答:“没有。”

杜芳湖的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把我的脸扳向她,认真而严肃的看了一会,然后她又笑了:“阿新,你确定你只有十八岁?”

她笑的时候,不自觉的弯下了腰;有那么一刻,我们的脸靠得非常之近。她呼出的气喷到我的脸上,让我感觉潮湿而温暖。但很快,她就坐正了身体,我们之间,恢复到了正常的距离。

我笑了笑,回答道:“我当然才十八岁。”

“你知不知道,你的说话,你的举止,你玩牌的风格……总是让我感觉你已经八十岁了。呵呵……”杜芳湖再次笑了起来。

这一次她笑得更大声,她的腰也弯得更低;我们的脸几乎凑到了一块。突然,我感觉嘴角似乎被她那性感的嘴唇擦过,麻麻痒痒的,就像被微弱的电流击中一样。

但杜芳湖却依然笑着,丝毫也没有察觉到发生过什么的样子。这让我对自己的感觉也产生了怀疑。是的,也许根本没有这回事,只是我因为昨天的比赛过于疲惫,而产生的一种错觉……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底又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是真实的发生过。而且,我还有一些期待着……能再来一次。

嗨!我的脑袋里到底想的是什么!我恨恨的捶了一下自己的头。这个动作让杜芳湖有些莫名其妙:“阿新,你怎么了?”

我有些慌张的回答:“没什么,呃……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杜芳湖狐疑的看着我:“没什么?那你打自己干什么?”

“我……我刚有些头痛,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所以把自己一下,把自己打清醒……”我知道这个谎言编得不怎么样,杜芳湖也绝不会相信,但仓促之间,我也想不到更好的了。

杜芳湖又看了我几眼,过了一会,她才说:“算了,这次就放过你了。”

她扬起头,像是回忆我们刚才的话题,然后她继续说了下去:“我说你不像十八岁……拜托,十八岁的孩子,有谁不喜欢玩的?车迎只比你小一岁、车逢甚至比你还大一岁,可他们一点正经事也不干,一天到晚就知道玩……”

我忍不住插嘴:“那是因为他们的大姐一直都在冒险,一直都在拿自己的命在拼……”

这句话刚说出口,我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我恨不得再捶自己几下,但我知道,就算把我这脑袋捶扁,也不能把这句话收回去。

我看着杜芳湖的笑容慢慢消失,原本灿烂的脸渐渐变得黯淡起来。

“对不起……”我低声说。

“没什么。”杜芳湖苦笑着摇摇头,“你又没有说错。”

我沉默下来,因为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她。我不敢再说话,生怕自己哪句话又说得不对,再刺激到面前的杜芳湖。

“你说得一点也没错,我很冒险……不,我一直都在很拼命的挣钱;可是阿新,我想让弟弟妹妹们过上好一点的生活。我是他们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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