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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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妻- 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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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毛发稀疏肥头大耳的老家伙闭着眼睛,坐在摇椅上慢慢的晃着,胸前贴放着一柄破旧的大扇子。一只小袋鼠蹲在他的肩头,小眼珠子叽哩骨碌的乱转。

“师尊,那小子是不想来了吧?都过去一个多月了。”

“师尊,你睡着了?”小袋鼠跟那老头子说话,那老头子一点反应也没有。“要不我去找他吧,他言而无信不能这么算了吧?”

“多嘴。”一大扇子把小袋鼠拍的无影无踪了。

天渐渐的阴了,雪花稀稀拉拉的飘落。华夏城城门大开,钟离城主乘坐龙辇带着钟离琼英和十大执事出城迎接一个神秘的客人。一刹时华夏城这条主街道上两边都站满了兵丁,满街的行人、走贩都不知被撵到什么地方去了,整条街道干干净净,除了飘零的雪花再无一个行走的活物。

“军爷,请站开些,我这火星四溅看伤着您。”铁匠铺的伙计见自家小铺门口站了三名士兵,站的也太靠里了,打铁的生怕碰着他们,都不敢抡锤了,伙计赶忙过来劝他们闪一闪。

“嗯?”一个士兵回头看看不就是一个铁匠铺吗?有什么好了不起的?“你们别打了,叮铛的,一会儿扰了城主的贵客,你们担待得起吗?”

“军爷,我们这炉已点上了,根本停不下来呀。”

“停不下来?”那士兵恶狠狠的样子像是要动手掀了这铺子似的,边上的士兵赶紧的扯了他一把。

“算了,城主说清理路上的行人,也没说让店铺关门。咱们往边上点就是了。”那个士兵拉着他往外闪了一点,伙计鞠躬作揖的感谢:“谢军爷,谢军爷。”

风匣呼呼的响,打铁声叮叮铛铛。那个跟小伙计斗气的士兵站在那里总觉得浑身不舒服,他向边上跨出一大步,心里带着气,眼睛也没注意,‘咣铛’一下撞到了那兽医面前的桌子角。

“唉哟。”那士兵捂着痛处,呻/吟起来。

“我只给畜牲看病,你就是撞死到这儿也没用。”那老头子半眯着眼,慢声慢语的说话,腔调还有些刺耳。

“你?”那士兵抬腿就一脚,想把桌子踹飞。结果桌子纹丝没动,他脚疼的钻心,根本站不住了。

边上的士兵扶着他劝道:“你呀,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都是俺家那婆娘,唉哟,不行,太疼了。”他靠着墙慢慢的坐到地上,脱了鞋一看袜子都红了。

“老人家,您这个药铺有止疼止血的药么?”另一个兵士和颜悦色好声好气的问那个老兽医。

“有便有,只是我只给牲口看病。”那老东西永远都是一副欠揍神情。

“这个,您能不能”那士兵想跟他说几句好话求求他,却听那人坐地上一声大喊:“我就是牲口。”



第462章 黑白

人家都承认自己是牲口了,那老兽医也就无话可说了。他拿出一粒清创丹化了一瓶水放在桌子上,那个士兵拿起来给受伤的士兵冲了一下伤口。没想到这一冲洗,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他们惊奇得不得了。

“老人家,这药水多少钱?”

“给牲口看病不要钱,人要买的话三十刀币一瓶。”这老兽医就是打劫的出身,修真者贸易区清创丹五刀币十颗。

“这”那士兵看了一眼受伤的人,要是三刀币两刀币他代付也就代付了,这三十刀币够半个月工资了,你受的伤这钱得你出吧?

“我是牲口,不用给钱。”那受伤的士兵穿好鞋袜,不只没给钱还一下把剩下的半瓶药水抢了过去。“这是给我的。”

“你还要脸不?”那士兵无限鄙视的瞪了他一眼又骂了他一声,他也没还嘴,把药水藏到怀里,得到了这么好的疗伤药感觉很开心。

做人什么是底限?底限就是用来突破的。什么是节操?节操就是用来往地下掉的。

那士兵想再骂他两句,忽然听到鼓乐齐鸣的声音,城主已经回城了。他们赶紧执戟站好,只见旌旗闪动遮天蔽日。前面两队侍卫一溜小跑,后面跟着的是乐队,无外乎就是些什么大鼓、小鼓、铙鼓、节鼓等。乐队后面是由各种幡、幢、旌旗组成的旗阵,旗阵之后是随行的十二执事,然后是龙辇,钟离琼英骑着枣红色的御马陪侍在左,一个身着大红袍的年轻人陪侍在右。后面是两队禁兵,禁兵之后是由孔雀扇、小团扇、方扇、黄麾、绛麾、玄武幢等组成的仪仗,仪仗的最后还是两队侍卫。

“华夏这么早就下雪了啊。”一个面似重枣龙眉虎目的中年人与钟离城主同坐龙辇,看着雪花轻轻飘落心情似乎很是惬意。

“刚刚才下的第一场雪,这真是瑞雪迎贵客啊。”钟离城主满脸笑意的应酬着。

钟离琼英看了龙辇一眼,心中暗道:‘什么贵客?他一来好好的天都阴了。’

话说这九鼎神洲幅员辽阔,华夏之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临近华夏的有四个小国,分别是东夷、南蛮、西戎和北狄。虽然这四国加一起也还比华夏之原的地域略少,但论级别同属于九鼎神洲。这次来的人和钟离城主一样,都是直接受九洲神龙使指派管理一方地域的国君。

跟钟离城主同坐龙辇的人叫申远亭,是西戎的国君。随行龙辇右侧那个身穿大红袍的年轻人叫申启舟是西戎的太子。西戎在那四小国里是领土最广、实力最强的。但最近这几年东夷、南蛮、北狄三国总是互相联姻,走动的非常近,大有联合之势。

这让西戎越来越紧张,若是三国联合起来西戎独独被孤立在外,岂不就成了众矢之地?申家父子这次前来就是想和华夏搞好关系,如果能靠上华夏这颗大树,莫说那三个小国家联合,就是连带外围的几个小国都联合起来也不是事儿了。

皇家仪仗缓缓走过长街,待到所有的兵丁都撤离,天色已经很暗了。冬天的天是很短的,而且下雪天尤其黑的早。店铺都纷纷开始收拾准备打烊了,那兽族医馆的老先生还坐在摇椅上轻摇慢晃,不只紧闭双目,还响起了鼾声。

“师尊”小袋鼠刚跳到那老家伙的肚皮上喊了一声‘师尊’,就觉得眼前白光一闪,抬头看时却是张阳站在面前。小袋鼠本来是想叫师尊回屋里去睡的,一看张阳来了,它兴奋的跳到张阳肩上大叫:“师尊,他来了,他来了!”

那老家伙伸手拿起扇子卖力的抻了个懒腰,睁开惺忪睡眼慢慢的站了起来。

“老神仙,我”张阳想说‘我来晚了’,可他话还没说完,那老兽医已经转过身去了。

“回屋睡觉。”那老东西一步三摇的往后院去了,小袋鼠耸耸肩跳了下去,一蹦一跳的跟着老兽医走了。

张阳站在街边看着他走向后院,想跟他说话他也不给机会。张阳想了想决定厚着脸皮跟上去,他走到桌子后面就无法再向前走一步了。当然他可以施展遁法从地下钻过去,但他没有。既然人家的态度摆明了是不想让你过去,你强行过去是极不礼貌的。

“师尊,他都来了,你怎么不理他呢?”小袋鼠知道这老东西虽然嘴上不说,心里是很惦记也很喜欢张阳的。每次张阳有难他都毫不犹豫的出手相帮,虽然有时候会很市侩的提价钱,但哪一次也没有特别为难人。

“言而无信的人理他则甚?”那老鬼半躺在一张卧榻上,闭上眼睛轻摇着破旧的鹅毛扇。

“总得给人家个解释的机会吧,或许他有正当理由呢?”小袋鼠觉得张阳来了就很值得肯定,来了就没有抵赖,就算得上是个重义的汉子。至于晚了近两个月,晚来总比不来的好,而且晚来也许有什么难处呢,原不原谅也该听听理由再说嘛。

“天下雪了吧?”

“是的,还起了风,外面又黑又冷。”小袋鼠知道那老东西有个心软的毛病,张阳当然不会怕冷,修行的人大多寒暑不侵。

“去看看雪是什么颜色的。”

“哦,嗯?当然是白的。”

“墨呢?”

“墨当然是黑的。”小袋鼠不知道师尊为何突然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而且表情还是难得的认真和严肃。难道张阳的迟到真的让师尊动了气?

“你既然分得清黑白,就该懂得是就是是,非就是非。有什么可解释的?错了就得认罚,他有诚意是他的福气,他没诚意是我们没那个缘份。有正当的理由就可以抹掉错误的本质获得原谅的话,那么以后就有听不完的解释,越来越多的理由,一次比一次正当。”

“嗯。”小袋鼠点点头,看了看外面确实起风了,呼呼的寒风在漆黑的夜里伴着雪花飘舞。



第463章 伙计

一个时辰过去了,天彻底黑了下来。有的人围在火炉旁说笑,有的人在灯光下享受着天伦之乐,有的人冒着风雪在赶夜路。而张阳则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在夜幕里站着,任凭寒风透过衣袖,任凭雪花在脖子上融化……

“师尊,他都站了一个时辰了。”小袋鼠不时的向外望望,张阳一直站在桌子后面望着后院,连姿式都没变化过一下。他就当自己是在练站桩了。

“都是表相,风也虚、雪也虚,你去让风雪更真实些。”

“师尊。”小袋鼠觉得师尊太不讲理了,但看他坚决的样子,就知道劝也是劝不动。“唉,好吧。”

张阳三四岁上就不会被冻坏,六七岁上对冷热就没有太大的感觉了。突然一阵冷风入骨,张阳打了个寒战。这一嗦倒是吓了张阳一跳,我怎么会冷啊?风速并不大,不是那种呼啸怒吼式的大风,风声细细却冷得丝丝入骨。雪也并不大,不是那种厚重得成团的鹅毛大雪,雪花轻盈得像是撒落空中的花瓣却凉得有如片片薄冰。

初冬季节本不该这么冷的,更何况张阳身上还穿着凌云的虎皮。可张阳就是冷得紧,渐渐的上牙直打下牙,两只手互相的搓着可怎么也热不起来,来回跺脚依然是冻着脚疼。张阳回头望望长街,街上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一个人影。他想回平康宫去,完全可以明早再来嘛。他望望医馆的后院,寂静得跟没人似的。既然人家都休息了,我在这站一/夜又有什么意义?

这里太冷了还是回去的好。回到平康宫,屋里不会这么冷,莫说火炉就是用活色生香的美人暖床也是平常事。这老东西的脾气怪异得很,就站一/夜他也未必给你好脸色,既然求他是漫漫长路,又何必急于一时?

人在遇到困难想要退缩时,总有一万个理由说服自己。人在犯了错时,总有十万个借口用来说服别人。人远没有人想的那么坚强,也没有人想的那么执着。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真的去做谁也不知道谁真的能坚持下来。

张阳转身绕过桌子,耳边一声凄厉的风啸。张阳站住脚,听这风声就像人吹的口哨一般尖锐,不像是自然的风声。这漆黑的夜,无情的风雪,有什么可多想的?风嘛,或许从哪个小孔吹出来的也不一定,张阳向前迈出一步,走到街上他就准备纵身飞回去了,现在所处的位置头上有一横栏,不方便跳起。

片片雪花竟然排成一条线,像根绳子又像条银蛇,在张阳的眼前转了一圈又消失不见了。眼花了?不可能,看得那么真切不会是眼花了。雪花绝无可能自然站成队列,那就是有人有意为之。难怪我会这么冷,这风不是自然风,这雪也不是自然雪。

风啸雪舞分明是故意给我个信号,既然是故意弄的风雪那意义何在呢?张阳不走了,他静静的思索,突然间醒悟了。那老东西不是凡夫俗子,不会因为我来晚了这点小事就甩脸子给我看的。他这么做是有意的考验我,考验我的毅力和耐性。如果我心志不坚,如果我像小孩子一样没有长性,肯定是没法完成他的任务的。

受人滴水恩,当以涌泉报。老神仙救过凌波、救过我娘、救过追风和我二叔,更为我重塑了肉身还传我《五行遁法》,我理当誓死效忠达成他老人家的心愿。我若是此时退却了,岂不是有愧于天地,何颜立于三光之下?

冷,透皮透骨的冷,莫说牙打颤心都直打颤。寒风如刀,刮得皮肤疼如刀割。张阳呵气、搓手、跺脚怎么也抵御不了这样的寒冷。光有决心没有用啊,冻死了就什么事也做不成了。张阳想打一通拳暖暖身子,可怎么运动也是冷的难以承受,四肢都僵硬得很。

“呼”张阳抽出沧澜棍,里面还有不多的一点火系晶石,能量浪费了也是可惜,他催发能量甩出一条火龙围着自己盘旋。片片雪花落到火龙身上,水火相遇‘’作响。火龙照得半条街都通亮,张阳暖了一些就收了火龙,免得惊扰良民。

火龙的光亮让张阳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格罗斯琳娜,想起了那座座火山。他拿出格罗斯琳娜送他的那朵火莲花,花瓣间流动的焰火像一串跳动的音符,奏出人世间最热情的乐音。捧着它不用催动一丝的能量就让人温暖的如沐春风,这可是流动的熔岩浆做成的。张阳上下抛着这朵火莲花,前后左右像用线提着似的,他跟这朵火莲花跳了一/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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