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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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志-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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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不救也。其言曰:“救一人,使后将恃救不力战;今不救此,后将当念在自勉。”

是以袁绍始北击之时,瓒南界上别营自度守则不能自固,又知必不见救,是以或

自杀其将帅,或为绍兵所破,遂令绍军径至其门。臣松之以为童谣之言,无不皆

验;至如此记,似若无徵。谣言之作,盖令瓒终始保易,无事远略。而瓒因破黄

巾之威,意志张远,遂置三州刺史,图灭袁氏,所以致败也。】为围堑十重,於

堑里筑京,皆高五六丈,为楼其上;中堑为京,特高十丈,自居焉,积谷三百万

斛。【英雄记曰:瓒诸将家家各作高楼,楼以千计。瓒作铁门,居楼上,屏去左

右,婢妾侍侧,汲上文书。】瓒曰:“昔谓天下事可指麾而定,今日视之,非我

所决,不如休兵,力田畜谷。兵法,百楼不攻。今吾楼橹千重,食尽此谷,足知

天下之事矣。”欲以此弊绍。绍遣将攻之,连年不能拔。【汉晋春秋曰:袁绍与

瓒书曰:“孤与足下,既有前盟旧要,申以讨乱之誓,爱过夷、叔,分著丹青,

谓为旅力同轨,足踵齐、晋,故解印释绂,以北带南,分割膏腴,以奉执事,此

非孤赤情之明验邪?岂寤足下弃烈士之高义,寻祸亡之险踪,辍而改虑,以好易

怨,盗遣士马,犯暴豫州。始闻甲卒在南,亲临战陈,惧于飞矢迸流,狂刃横集,

以重足下之祸,徒增孤【子】之咎衅也,故为荐书恳恻,冀可改悔。而足下超然

自逸,矜其威诈,谓天罔可吞,豪雄可灭,果令贵弟殒于锋刃之端。斯言犹在於

耳,而足下曾不寻讨祸源,克心罪己,苟欲逞其无疆之怒,不顾逆顺之津,匿怨

害民,骋於余躬。遂跃马控弦,处我疆土,毒遍生民,辜延白骨。孤辞不获已,

以登界桥之役。是时足下兵气霆震,骏马电发;仆师徒肇合,机械不严,强弱殊

科,众寡异论,假天之助,小战大克,遂陵蹑奔背,因垒馆谷,此非天威棐谌,

福丰有礼之符表乎?足下志犹未厌,乃复纠合馀烬,率我蛑贼,以焚爇勃海。孤

又不获宁,用及龙河之师。羸兵前诱,大军未济,而足下胆破众散,不鼓而败,

兵众扰乱,君臣并奔。此又足下之为,非孤之咎也。自此以后,祸隙弥深,孤之

师旅,不胜其忿,遂至积尸为京,头颅满野,愍彼无辜,未尝不慨然失涕也。后

比得足下书,辞意婉约,有改往脩来之言。仆既欣於旧好克复,且愍兆民之不宁,

每辄引师南驾,以顺简书。弗盈一时,而北边羽檄之文,未尝不至。孤是用痛心

疾首,靡所错情。夫处三军之帅,当列将之任,宜令怒如严霜,喜如时雨,臧否

好恶,坦然可观。而足下二三其德,强弱易谋,急则曲躬,缓则放逸,行无定端,

言无质要,为壮士者固若此乎!既乃残杀老弱,幽土愤怨,众叛亲离,孑然无党。

又乌丸、濊貊,皆足下同州,仆与之殊俗,各奋迅激怒,争为锋锐;又东西鲜卑,

举踵来附。此非孤德所能招,乃足下驱而致之也。夫当荒危之世,处干戈之险,

内违同盟之誓,外失戎狄之心,兵兴州壤,祸发萧墙,将以定霸,不亦难乎!前

以西山陆梁,出兵平讨,会麹义馀残,畏诛逃命,故遂住大军,分兵扑荡,此兵

孤之前行,乃界桥搴旗拔垒,先登制敌者也。始闻足下镌金纡紫,命以元帅,谓

当因兹奋发,以报孟明之耻,是故战夫引领,竦望旌旆,怪遂含光匿影,寂尔无

闻,卒臻屠灭,相为惜之。夫有平天下之怒,希长世之功,权御师徒,带养戎马,

叛者无讨,服者不收,威怀并丧,何以立名?今旧京克复,天罔云补,罪人斯亡,

忠幹翼化,华夏俨然,望於穆之作,将戢干戈,放散牛马,足下独何守区区之土,

保军内之广,甘恶名以速朽,亡令德之久长?壮而筹之,非良策也。宜释憾除嫌,

敦我旧好。若斯言之玷,皇天是闻。”瓒不答,而增脩戎备。谓关靖曰:“当今

四方虎争,无有能坐吾城下相守经年者明矣。袁本初其若我何!”】建安四年,

绍悉军围之。瓒遣子求救于黑山贼,复欲自将突骑直出,傍西南山,拥黑山之众,

陆梁冀州,横断绍后。长史关靖说瓒曰:“今将军将士,皆已土崩瓦解,其所以

能相守持者,顾恋其居处老小,以将军为主耳。将军坚守旷日,袁绍要当自退;

自退之后,四方之众必复可合也。若将军今舍之而去,军无镇重,易京之危,可

立待也。将军失本,孤在草野,何所成邪!”瓒遂止不出。【英雄记曰:关靖字

士起,太原人。本酷吏也,谄而无大谋,特为瓒所信幸。】救至,欲内外击绍。

遣人与子书,刻期兵至,举火为应。【典略曰:瓒遣行人文则赍书告子续曰:

“袁氏之攻,似若神鬼,鼓角鸣于地中,梯冲舞吾楼上。日穷月蹴,无所聊赖。

汝当碎首於张燕,速致轻骑,到者当起烽火於北,吾当从内出。不然,吾亡之后,

天下虽广,汝欲求安足之地,其可得乎!”献帝春秋曰:瓒梦蓟城崩,知必败,

乃遣间使与续书。绍候者得之,使陈琳更其书曰:“盖闻在昔衰周之世,僵尸流

血,以为不然,岂意今日身当其冲!”其馀语与典略所载同。】绍侯者得其书,

如期举火。瓒以为救兵至,遂出欲战。绍设伏击,大破之,复还守。绍为地道,

突坏其楼,稍至中京。【英雄记曰:袁绍分部攻者掘地为道,穿穴其楼下,稍稍

施木柱之,度足达半,便烧所施之柱,楼辄倾倒。】瓒自知必败,尽杀其妻子,

乃自杀。【汉晋春秋曰:关靖曰:“吾闻君子陷人於危,必同其难,岂可独生乎!”

乃策马赴绍军而死。绍悉送其首於许。】

鲜于辅将其众奉王命。以辅为建忠将军,督幽州六郡。太祖与袁绍相拒於官

渡,阎柔遣使诣太祖受事,迁护乌丸校尉。而辅身诣太祖,拜左度辽将军,封亭

侯,遣还镇抚本州。【魏略曰:辅从太祖於官渡。袁绍破走,太祖喜,顾谓辅曰:

“如前岁本初送公孙瓒头来,孤自视忽然耳,而今克之。此既天意,亦二三子之

力。”】太祖破南皮,柔将部曲及鲜卑献名马以奉军,从征三郡乌丸,以功封关

内侯。【魏略曰:太祖甚爱阎柔,每谓之曰:“我视卿如子,亦欲卿视我如父也。”

柔由此自讬於五官将,如兄弟。】辅亦率其众从。文帝践阼,拜辅虎牙将军,柔

度辽将军,皆进封县侯。位特进。

陶谦字恭祖,丹杨人。【吴书曰:谦父,故馀姚长。谦少孤,始以不羁闻於

县中。年十四,犹缀帛为幡,乘竹马而戏,邑中儿童皆随之。故苍梧太守同县甘

公出遇之涂,见其容貌,异而呼之,住车与语,甚悦,因许妻以女。甘公夫人闻

之,怒曰:“妾闻陶家儿敖戏无度,如何以女许之?”公曰:“彼有奇表,长必

大成。”遂妻之。】少好学,为诸生,仕州郡,举茂才,除卢令,【吴书曰:谦

性刚直,有大节,少察孝廉,拜尚书郎,除舒令。郡守张磐,同郡先辈,与谦父

友,意殊亲之,而谦耻为之屈。与众还城,因以公事进见,坐罢,磐常私还入,

与谦饮宴,或拒不为留。常以舞属谦,谦不为起,固强之;及舞,又不转。磐曰:

“不当转邪?”曰:“不可转,转则胜人。”由是不乐,卒以构隙。谦在官清白,

无以纠举,祠灵星,有赢钱五百,欲以臧之。谦委官而去。】迁幽州剌史,徵拜

议郎,参车骑将军张温军事,西讨韩遂。【吴书曰:会西羌寇边,皇甫嵩为征西

将军,表请武将。召拜谦扬武都尉,与嵩征羌,大破之。后边章、韩遂为乱,司

空张温衔命征讨;又请谦为参军事,接遇甚厚,而谦轻其行事,心怀不服。及军

罢还,百寮高会,温属谦行酒,谦众辱温。温怒,徙谦於边。或说温曰:“陶恭

祖本以材略见重於公,一朝以醉饮过失,不蒙容贷,远弃不毛,厚德不终,四方

人士安所归望!不如释憾除恨,克复初分,於以远闻德美。”温然其言,乃追还

谦。谦至,或又谓谦曰:“足下轻辱三公,罪自己作,今蒙释宥,德莫厚矣;宜

降志卑辞以谢之。”谦曰:“诺。”又谓温曰:“陶恭祖今深自罪责,思在变革。

谢天子礼毕,必诣公门。公宜见之,以慰其意。”时温于宫门见谦,谦仰曰:

“谦自谢朝廷,岂为公邪?”温曰:“恭祖痴病尚未除邪?”遂为之置酒,待之

如初。】会徐州黄巾起,以谦为徐州剌史,击黄巾,破走之。董卓之乱,州郡起

兵,天子都长安,四方断绝,谦遣使间行致贡献,迁安东将军、徐州牧,封溧阳

侯。是时,徐州百姓殷盛,谷米封赡,流民多归之。而谦背道任情:广陵太守琅

邪赵昱,徐方名士也,以忠直见疏;【谢承后汉书曰:昱年十三,母尝病,经涉

三月。昱惨戚消瘠,至目不交睫,握粟出卜,祈祷泣血,乡党称其孝。就处士东

莞綦毌君受公羊传,兼该群业。至历年潜志,不闚园圃,亲疏希见其面。时入定

省父母,须臾即还。高絜廉正,抱礼而立,清英俨恪,莫干其志;旌善以兴化,

殚邪以矫俗。州郡请召,常称病不应。国相檀谟、陈遵共召,不起;或兴盛怒,

终不回意。举孝廉,除莒长,宣扬五教,政为国表。会黄巾作乱,陆梁五郡,郡

县发兵,以为先办。徐州刺史巴祇表功第一,当受迁赏,昱深以为耻,委官还家。

徐州牧陶谦初辟别驾从事,辞疾逊遁。谦重令扬州从事会稽吴范宣旨,昱守意不

移;欲威以刑罚,然后乃起。举茂才,迁广陵太守。贼笮融从临淮见讨,迸入郡

界,昱将兵拒战,败绩见害。】曹宏等,谗慝小人也,谦亲任之。刑政失和,良

善多被其害,由是渐乱。下邳阙宣自称天子,谦初与合从寇钞,后遂杀宣,并其

众。

初平四年,太祖征谦,攻拔十馀城,至彭城大战。谦兵败走,死者万数,泗

水为之不流。谦退守郯。太祖以粮少引军还。【吴书曰:曹公父於泰山被杀,归

咎於谦。欲伐谦而畏其强,乃表令州郡一时罢兵。诏曰:“今海内扰攘,州郡起

兵,征夫劳瘁,寇难未弭,或将吏不良,因缘讨捕,侵侮黎民,离害者众;风声

流闻,震荡城邑,丘墙惧于横暴,贞良化为群恶,此何异乎抱薪救焚,扇火止沸

哉!今四民流移,讬身他方,携白首於山野,弃稚子於沟壑,顾故乡而哀叹,向

阡陌而流涕,饥厄困苦,亦已甚矣。虽悔往者之迷谬,思奉教於今日,然兵连众

结,锋镝布野,恐一朝解散,夕见系虏,是以阻兵屯据,欲止而不敢散也。诏书

到,其各罢遣甲士,还亲农桑,惟留常员吏以供官署,慰示远近,咸使闻知。”

谦被诏,乃上书曰:“臣闻怀远柔服,非德不集;克难平乱,非兵不济。是以涿

鹿、阪泉、三苗之野有五帝之师,有扈、鬼方、商、奄四国有王者之伐,自古在

昔,未有不扬威以弭乱,震武以止暴者也。臣前初以黄巾乱治,受策长驱,匪遑

启处。虽宪章敕戒,奉宣威灵,敬行天诛,每伐辄克,然妖寇类众,殊不畏死,

父兄歼殪,子弟群起,治屯连兵,至今为患。若承命解甲,弱国自虚,释武备以

资乱,损官威以益寇,今日兵罢,明日难必至,上忝朝廷宠授之本,下令群凶日

月滋蔓,非所以强幹弱枝遏恶止乱之务也。臣虽愚蔽,忠恕不昭,抱恩念报,所

不忍行。辄勒部曲,申令警备。出芟强寇,惟力是视,入宣德泽,躬奉职事,冀

效微劳,以赎罪负。”又曰:“华夏沸扰,于今未弭,包茅不入,职贡多阙,寤

寐忧叹,无日敢宁。诚思贡献必至,荐羞获通,然后销锋解甲,臣之愿也。臣前

调谷百万斛,已在水次,辄敕兵卫送。”曹公得谦上事,知不罢兵。乃进攻彭城,

多杀人民。谦引兵击之,青州刺史田楷亦以兵救谦。公引兵还。臣松之案:此时

天子在长安,曹公尚未秉政。罢兵之诏,不得由曹氏出。】兴平元年,复东征,

略定琅邪、东海诸县。谦恐,欲走归丹杨。会张邈叛迎吕布,太祖还击布。是岁,

谦病死。【吴书曰:谦死时,年六十三,张昭等为之哀辞曰:“猗欤使君,君侯

将军,膺秉懿德,允武允文,体足刚直,守以温仁。令舒及卢,遗爱于民;牧幽

暨徐,甘棠是均。憬憬夷、貊,赖侯以清;蠢蠢妖寇,匪侯不宁。唯帝念绩,爵

命以章,既牧且侯,启土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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