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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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志-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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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拜议郎,还参州事。会以建策捕高幹,又追录前讨郭援功,封武乡侯,迁弘农

太守。及马超反,幹郡近超,民人分散。超破,为汉阳太守。迁益州刺史,以道

不通,黄初中,转为五官中郎将。明帝时,迁永安太仆,数岁卒。始李义以直道

推诚於人,故于时陈群等与之齐好。虽无他材力,而终仕进不顿踬。幹从破乱之

后,更折节学问,特善春秋公羊。司隶锺繇不好公羊而好左氏,谓左氏为太官,

而谓公羊为卖饼家,故数与幹共辩析长短。繇为人机捷,善持论,而幹讷口,临

时屈无以应。繇谓幹曰:“公羊高竟为左丘明服矣。”幹曰:“直故吏为明使君

服耳,公羊未肯也。”韩宣字景然,勃海人也。为人短小。建安中,丞相召署军

谋掾,冗散在邺。尝於邺出入宫,於东掖门内与临菑侯植相遇。时天新雨,地有

泥潦。宣欲避之,阂潦不得去。乃以扇自障,住於道边。植嫌宣既不去,又不为

礼,乃驻车,使其常从问宣何官?宣云:“丞相军谋掾也。”植又问曰:“应得

唐突列侯否?”宣曰:“春秋之义,王人虽微,列于诸侯之上,未闻宰士而为下

士诸侯礼也。”植又曰:“即如所言,为人父吏,见其子应有礼否?”宣又曰:

“於礼,臣、子一例也,而宣年又长。”植知其枝柱难穷,乃释去,具为太子言,

以为辩。黄初中,为尚书郎,尝以职事当受罚於殿前,已缚,束杖未行。文帝辇

过,问:“此为谁?”左右对曰:“尚书郎勃海韩宣也。”帝追念前临菑侯所说,

乃寤曰:“是子建所道韩宣邪!”特原之,遂解其缚。时天大寒,宣前以当受杖,

豫脱袴,缠裈面缚;及其原,裈腰不下,乃趋而去。帝目而送之,笑曰:“此家

有瞻谛之士也。”后出为清河、东郡太守。明帝时,为尚书大鸿胪,数岁卒。宣

前后当官,在能否之间,然善以己恕人。始南阳韩暨以宿德在宣前为大鸿胪,暨

为人贤,及宣在后亦称职,故鸿胪中为之语曰:“大鸿胪,小鸿胪,前后治行曷

相如。”案本志,宣名都不见,惟魏略有此传,而世语列於名臣之流。黄朗字文

达,沛郡人也。为人弘通有性实。父为本县卒,朗感其如此,抗志游学,由是为

方国及其郡士大夫所礼异。特与东平右姓王惠阳为硕交,惠阳亲拜朗母於床下。

朗始仕黄初中,为长吏,迁长安令,会丧母不赴,复为魏令,迁襄城典农中郎将、

涿郡太守。以明帝时疾病卒。始朗为君长,自以父故,常忌不呼铃下伍伯,而呼

其姓字,至於忿怒,亦终不言。朗既仕至二千石,而惠阳亦历长安令、酒泉太守。

故时人谓惠阳外似粗疏而内坚密,能不顾朗之本末,事朗母如己母,为通度也。

鱼豢曰:世称君子之德其犹龙乎,盖以其善变也。昔长安巿侩有刘仲始者,一为

巿吏所辱,乃感激,蹋其尺折之,遂行学问,经明行脩,流名海内。后以有道徵,

不肯就,众人归其高。余以为前世偶有此耳,而今徐、严复参之,若皆非似龙之

志也,其何能至於此哉?李推至道,张工度主,韩见识异,黄能拔萃,各著根於

石上,而垂阴乎千里,亦未为易也。游翁慷慨,展布腹心,全躯保郡,见延帝王,

又放陆生,优游宴戏,亦一实也。梁、赵及裴,虽张、杨不足,至於检己,老而

益明,亦难能也。】

评曰:和洽清和幹理,常林素业纯固,杨俊人伦行义,杜袭温粹识统,赵俨

刚毅有度,裴潜平恒贞幹,皆一世之美士也。至林能不系心於三司,以大夫告老,

美矣哉!

 卷二十四 魏书二十四

◎韩崔高孙王传第二十四

韩暨字公至,南阳堵阳人也。【楚国先贤传曰:暨,韩王信之后。祖术,河

东太守。父纯,南郡太守。】同县豪右陈茂,谮暨父兄,畿至大辟。暨阳不以为

言,庸赁积资,阴结死士,遂追呼寻禽茂,以首祭父墓,由是显名。举孝廉,司

空辟,皆不就。乃变名姓,隐居避乱鲁阳山中。山民合党,欲行寇掠。暨散家财

以供牛酒,请其渠帅,为陈安危。山民化之,终不为害。避袁术命召,徙居山都

之山。荆州牧刘表礼辟,遂遁逃,南居孱陵界,所在见敬爱,而表深恨之。暨惧,

应命,除宜城长。

太祖平荆州,辟为丞相士曹属。后选乐陵太守,徙监冶谒者。旧时冶作马排,

【蒲拜反。为排以吹炭。】每一熟石用马百匹;更作人排,又费功力;暨乃因长

流为水排,计其利益,三倍於前。在职七年,器用充实。制书褒叹,就加司金都

尉,班亚九卿。文帝践阼,封宜城亭侯。黄初七年,迁太常,进封南乡亭侯,邑

二百户。

时新都洛阳,制度未备,而宗庙主祏【音石。春秋传曰:命我先人典司宗

祏。注曰:“宗庙所以藏主石室者。”】皆在邺都。暨奏请迎邺四庙神主,建

立洛阳庙,四时蒸尝,亲奉粢盛。崇明正礼,废去淫祀,多所匡正。在官八年,

以疾逊位。景初二年春,诏曰:“太中大夫韩暨,澡身浴德,志节高絜,年逾八

十,守道弥固,可谓纯笃,老而益劭者也。其以暨为司徒。”夏四月薨,遗令敛

以时服,葬为土藏。谥曰恭侯。【楚国先贤传曰:暨临终遗言曰:“夫俗奢者,

示之以俭,俭则节之以礼。历见前代送终过制,失之甚矣。若尔曹敬听吾言,敛

以时服,葬以土藏,穿毕便葬,送以瓦器,慎勿有增益。”又上疏曰:“生有益

於民,死犹不害於民。况臣备位台司,在职日浅,未能宣扬圣德以广益黎庶。寝

疾弥留,奄即幽冥。方今百姓农务,不宜劳役,乞不令洛阳吏民供设丧具。惧国

典有常,使臣私愿不得展从,谨冒以闻,惟蒙哀许。”帝得表嗟叹,乃诏曰:

“故司徒韩暨,积德履行,忠以立朝,至於黄发,直亮不亏。既登三事,望获毗

辅之助,如何奄忽,天命不永!曾参临没,易箦以礼;晏婴尚俭,遣车降制。今

司徒知命,遗言恤民,必欲崇约,可谓善始令终者也。其丧礼所设,皆如故事,

勿有所阙。特赐温明秘器,衣一称,五时朝服,玉具剑佩。”】子肇嗣。肇薨,

子邦嗣。【楚国先贤传曰:邦字长林。少有才学。晋武帝时为野王令,有称绩。

为新城太守,坐举野王故吏为新城计吏,武帝大怒,遂杀邦。暨次子繇,高阳太

守。繇子洪,侍御史。洪子寿,字德贞。晋诸公赞曰:自暨已下,世治素业,寿

能敦尚家风,性尤忠厚。早历清职,惠帝践阼,为散骑常侍,迁守河南尹。病卒,

赠骠骑将军。寿妻贾充女。充无后,以寿子谧为嗣,弱冠为秘书监侍中,性骄佚

而才出众。少子蔚,亦有器望,并为赵王伦所诛。韩氏遂灭。】

崔林字德儒,清河东武城人也。少时晚成,宗族莫知,惟从兄琰异之。太祖

定冀州,召除邬长,贫无车马,单步之官。太祖征壶关,问长吏德政最者,并州

刺史张陟以林对,於是擢为冀州主簿,徙署别驾、丞相掾属。魏国既建,稍迁御

史中丞。

文帝践阼,拜尚书,出为幽州刺史。北中郎将吴质统河北军事,涿郡太守王

雄谓林别驾曰:“吴中郎将,上所亲重,国之贵臣也。仗节统事,州郡莫不奉笺

致敬,而崔使君初不与相闻。若以边塞不脩斩卿,使君宁能护卿邪?”别驾具以

白林,林曰:“刺史视去此州如脱屣,宁当相累邪?此州与胡虏接,宜镇之以静,

扰之则动其逆心,特为国家生北顾忧,以此为寄。”在官一期,寇窃寝息;【案

王氏谱:雄字元伯,太保祥之宗也。魏名臣奏载安定太守孟达荐雄曰:“臣闻明

君以求贤为业,忠臣以进善为效,故易称‘拔茅连茹’,传曰‘举尔所知’。臣

不自量,窃慕其义。臣昔以人乏,谬充备部职。时涿郡太守王雄为西部从事,与

臣同僚。雄天性良固,果而有谋。历试三县,政成人和。及在近职,奉宣威恩,

怀柔有术,清慎持法。臣往年出使,经过雄郡。自说特受陛下拔擢之恩,常励节

精心,思投命为效。言辞激扬,情趣款恻。臣虽愚闇,不识真伪,以谓雄才兼资

文武,忠烈之性,逾越伦辈。今涿郡领户三千,孤寡之家,参居其半,北有守兵

藩卫之固,诚不足舒雄智力,展其勤幹也。臣受恩深厚,无以报国,不胜慺慺浅

见之情,谨冒陈闻。”诏曰:“昔萧何荐韩信,邓禹进吴汉,惟贤知贤也。雄有

胆智技能文武之姿,吾宿知之。今便以参散骑之选,方使少在吾门下知指归,便

大用之矣。天下之士,欲使皆先历散骑,然后出据州郡,是吾本意也。”雄后为

幽州刺史。子浑,凉州刺史。次乂,平北将军。司徒安丰侯戎,浑之子。太尉武

陵侯衍、荆州刺史澄,皆乂之子。】犹以不事上司,左迁河间太守,清论多为林

怨也。【魏名臣奏载侍中辛毗奏曰:“昔桓阶为尚书令,以崔林非尚书才,迁以

为河间太守。”与此传不同。】

迁大鸿胪。龟兹王遣侍子来朝,朝廷嘉其远至,褒赏其王甚厚。馀国各遣子

来朝,间使连属,林恐所遣或非真的,权取疏属贾胡,因通使命,利得印绶,而

道路护送,所损滋多。劳所养之民,资无益之事,为夷狄所笑,此曩时之所患也。

乃移书敦煌喻指,并录前世待遇诸国丰约故事,使有恒常。明帝即位,赐爵关内

侯,转光禄勋、司隶校尉。属郡皆罢非法除过员吏。林为政推诚,简存大体,是

以去后每辄见思。

散骑常侍刘劭作考课论,制下百僚。林议曰:“案周官考课,其文备矣,自

康王以下,遂以陵迟,此即考课之法存乎其人也。及汉之季,其失岂在乎佐吏之

职不密哉?方今军旅,或猥或卒,备之以科条,申之以内外,增减无常,固难一

矣。且万目不张举其纲,众毛不整振其领。皋陶仕虞,伊尹臣殷,不仁者远。五

帝三王未必如一,而各以治乱。易曰:‘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太祖随宜设

辟,以遗来今,不患不法古也。以为今之制度,不为疏阔,惟在守一勿失而已。

若朝臣能任仲山甫之重,式是百辟,则孰敢不肃?”

景初元年,司徒、司空并缺,散骑侍郎孟康荐林曰:“夫宰相者,天下之所

瞻效,诚宜得秉忠履正本德仗义之士,足为海内所师表者。窃见司隶校尉崔林,

禀自然之正性,体高雅之弘量。论其所长以比古人,忠直不回则史鱼之俦,清俭

守约则季文之匹也。牧守州郡,所在而治,及为外司,万里肃齐,诚台辅之妙器,

衮职之良才也。”后年遂为司空,封安阳亭侯,邑六百户。三公封列侯,自林始

也。【臣松之以为汉封丞相邑,为荀悦所讥。魏封三公,其失同也。】顷之,又

进封安阳乡侯。

鲁相上言:“汉旧立孔子庙,褒成侯岁时奉祠,辟雍行礼,必祭先师,王家

出谷,春秋祭祀。今宗圣侯奉嗣,未有命祭之礼,宜给牲牢,长吏奉祀,尊为贵

神。”制三府议,博士傅祗以春秋传言立在祀典,则孔子是也。宗圣適足继绝世,

章盛德耳。至於显立言,崇明德,则宜如鲁相所上。林议以为“宗圣侯亦以王命

祀,不为未有命也。周武王封黄帝、尧、舜之后,及立三恪,禹、汤之世,不列

于时,复特命他官祭也。今周公已上,达於三皇,忽焉不祀,而其礼经亦存其言。

今独祀孔子者,以世近故也。以大夫之后,特受无疆之祀,礼过古帝,义逾汤、

武,可谓崇明报德矣,无复重祀於非族也。”【臣松之以为孟轲称宰我之辞曰:

“以予观夫子,贤於尧舜远矣。”又曰:“生民以来,未有盛於孔子者也。”斯

非通贤之格言,商较之定准乎!虽妙极则同,万圣犹一,然淳薄异时,质文殊用,

或当时则荣,没则已焉,是以遗风所被,寔有深浅。若乃经纬天人,立言垂制,

百王莫之能违,彝伦资之以立,诚一人而已耳。周监二代,斯文为盛。然於六经

之道,未能及其精致。加以圣贤不兴,旷年五百,道化陵夷,宪章殆灭,若使时

无孔门,则周典几乎息矣。夫能光明先王之道,以成万世之功,齐天地之无穷,

等日月之久照,岂不有逾於群圣哉?林曾无史迁洞想之诚,梅真慷慨之志,而守

其蓬心以塞明义,可谓多见其不知量也。】

明帝又分林邑,封一子列侯。正始五年薨,谥曰孝侯。子述嗣。【晋诸公赞

曰:述弟随,晋尚书仆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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