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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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罢了-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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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真切切能感受到的痛感,随着她一呼一吸间上下起伏的胸膛,他整个灵魂都在承受着刀枪剑雨的凌迟之刑,他痛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林娘的出现像是久旱之后的甘霖,暂缓了两人周身窒息的气氛,看到姜隽雅时,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庞一瞬间被汹涌而来的泪水颠覆,如同换了个人。
  王妃真的回来了!
  那体态,那样貌,那有些傲慢的气息,那倔强的眼神……
  可她看向这边时,目光里带着好奇,分明是在打量着一个陌生人。
  内心深处一声酸涩的叹息,林娘躬下身子语气低缓:“老身恭迎殿下回宫……”她对姜隽雅和莫伯言清晰地吐出“殿下”二字,却令人分辨不出究竟在称呼谁。
  “兄长大叔,人家有点饿了……”眼梢在林娘的面上停留了几秒钟,立刻就转向莫伯言,她的小手顺时针地揉着肚皮。
  “晚膳备好了,进去吧。”莫伯言见到她还像从前一样直白,一样惹人怜爱,刚刚遮住头顶的那层阴霾一扫而光。
  桌上菜肴的香气迫不及待地溜进姜隽雅鼻腔里,她贪婪地吸着,想要先混个半饱再说。
  莫伯言解开外套,领她在桌边坐下,仿佛他们一日三餐都是这样的自然而然。菜肴色泽鲜明,红颜翠面,莹白嫩黄,着实地赏心悦目。
  她的手已经很不安分地伸向了离得最远的一只鲜笋肉卷,等碰到之后才想起来似乎拿别人的东西吃得先征得别人的同意,扁着嘴望了莫伯言一眼……那边一定是投来了默许的目光,她腮帮子被填得满满的,还不忘记对他眨巴眨巴眼睛表示感激和满足。
  真的是很想笑出声来,明眸忽闪,心底却又油然而生一股矛盾的伤感,这样亲昵的表情,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兄长大叔!这个好好吃!你也吃一口……”
  思绪被打乱,勺子已经抵在唇边,乳白色的千层肉散发的醇香钻进鼻子里,他神情有些呆滞地启开双唇,舌尖缓缓地卷起勺上的食物,连嚼都没嚼就吞了下去。
  干涸中忽然塞进了东西,莫伯言感觉脖子发硬,一大块肉食卡在喉管里不上不下,面颊涨得通红,他别过脸去,不想给她看见如此狼狈的一面。
  头却被强行扳了过来,姜隽雅用一只手很殷勤地拍着他后背,另只手的五指扣成虎爪状,轻轻地刮他咽喉到胸口的地方,一副焦急惊慌的样子。
  莫伯言心里暖呼呼的,可还是一口气接不上来,若真被这块凝满她善意的千层肉噎死,他想着,也值了。
  一边挥手示意自己没问题,一面也捶胸顺气,好想给她一个自信满满的微笑,但眼下这……实在是丢人,丢人啊!
  她凑近时,温热的气息就贴在耳畔,何等的熟悉!映入他眼里的是她放大的双唇,仿佛是招摇在枝头的两片桃花瓣,引诱着每一个仰望它的男人。
  而他,尝过那两瓣蜜唇的芬芳,更加抵御不了这样的诱惑。
  总算顺过气,肉块也沉甸甸地落在胃里,他的唇舌一下子捉住在眼前跳跃的两瓣桃花,不顾她失措的神情,莫伯言急促的呼吸喷上她脸颊,下一秒将她的桃瓣吻得更紧。
  不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事情的姜隽雅,从他漆黑的双眸中看见自己因为惊恐而放大的瞳孔,却没寻到脸上本该泛起的红晕。
  兄长大叔的气息好温暖,好清新,比刚刚的青萝羹还要美味许多,身子贴近他的胸膛,断断续续地喘气,手指抓着他的衣襟越来越紧。
  她竟然循着他的唇舌笨拙地配合起来,那双眼睛好半天才眨动一下,眸底里流转的清澈使人内心充斥了无尽的罪恶感,仿佛此刻正在骗取的是一个无知孩童的贞cao。
  曾经,她在他的怀里挣扎到几乎想要折断自己的筋骨,宁可咬断舌根,以生命跟死神交换纯洁……
  曾经,她冷傲如一匹望月的母狼,眉眼间对他只有鄙视和憎恶。
  曾经,她也如被春日暖阳融化的冰雪般,调皮地流过他的指缝,明眸倒映着他似水的柔情。
  曾经,她双目失焦,心神俱散,只留了一眼残光冷冷地注视着他,凄凄的声音犹如披上了死神的斗篷,幽幽地道出三个字:“你骗我……”
  而此刻,他紧紧拥搂着那个曾经破碎过一次的瘦弱身躯,环过她腰际的双手甚至颤抖得无法并到一起,只差了那么一点点,险些……就丢掉了她。
  而且,无可挽回。
  姜隽雅似乎是喜欢上了这个姿势,手移至他的后脑,捧起他的头颅重重地吻着,深深地汲取他唇舌间缠绕她令她无法自拔的气息。
  好像,好像还嫌这样不够紧密,她干脆抬起一双腿,整个人爬到他的膝上,眼皮耷了两下,终于带着一脸享受闭紧了双眼。
  他原以为这一生都无法愈合的伤痛和遗憾,竟会变成如此这般清甜的深吻。
  伸进窗棂的树梢被风吹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静谧的夜晚白日的热气已然退去,倾听着彼此的心跳,两人不约而同地吻得更加投入。
  墙角蹲着几个小宫女偷看着前厅这一幕暧昧的淡粉色画面,捂嘴窃笑。林娘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们身后,板着脸孔朝她们一人头上弹了一指,像采蜜的蜂儿被突如其来的大风吹散,小宫女们腮上红红粉粉地踩着碎步溜走了。
  林娘默默地回转身,悄然抹去眼角的两行泪水,我的殿下,您这一次……可千万要留住了王妃啊!

  残情

  ……》
  雾气氤氲中流畅的脊背线条若隐若现,他正悠闲地用手拨弄着水花,垂目看那深碧色的温泉水在指缝间渗下,黑长的头发结成湿漉漉的几缕披散着,那张脸似乎带着淡淡的忧伤。
  “哗啦”的水声过后,他优雅而快速地从池底抽起身子,被灯光照出性感光泽的肌肤上印出一条条纵长的水痕,那若无其事地伸展着健壮肌肉的后背,竟暗藏了令人无法抵御的魅惑力……
  躲在浴室门口的屏风后偷看的姜隽雅,眼珠子瞪得老大,捂紧了嘴不想让自己叫出声来。从浴室里飘出的分明是一股股热气,怎么有冷汗一直顺着鬓角线滚落呢……浑身一阵发寒。
  眼前的画面实在活色生香,心微微颤抖,深感偷窥行为极不道德的思想折磨了她许久,眼下她可舍不得拔开贪婪的目光。
  屏风后鬼鬼祟祟的人影扭来摆去,好像害怕被里面的人发现,不断调整着姿势。
  莫伯言莞尔一笑——早就察觉到她的存在了。
  其实即使没有浴室天花板上镶的明珠照射,仅凭内力,方圆百米内一只兔子的吐息,都能像在耳侧边一样清晰。
  下意识地搔搔胸口,总觉得有羽毛漏进了衣领,挠得身上发痒。她不明白这难受源自哪里,只想马上三下五除二地褪下衣衫抖一番,找出那堆该死的羽毛。
  眉眼间一丝淡如清水般的笑意,犹如夜空中流星一刹的光华,暖入人心。伸手够到软榻上搭着的素青色睡袍——今晚反常地选了这抹淡色,莫伯言有所顾忌,她从前最厌恶他所偏爱的金色,与她重逢的第一个美好夜晚,可千万别因为这种小事整出什么差错来。
  晚膳时她唇边的荷粉香还在胸腔中徘徊游荡,撑得他心里鼓鼓满满。转念心生一计,莫伯言嘴角飘过邪恶的一笑,手指轻弹,一粒黑珍珠袖扣蓦地飞溅出去,直线锥向门口四折的屏风。
  锦帛被飞旋而来的袖扣龇裂了一个小孔,紧接着浴室里传来一阵鬼哭狼嚎,“轰隆”一声巨响,屏风整个被推倒在地,姜隽雅神色慌乱狼狈。明明刚才看得正出神,不自觉身子越贴越近了,可这么大的屏风怎会说倒就倒?!
  手掌摔得好痛,她讪讪地想从地上爬起来——必须在兄长大叔气呼呼地过来捉她之前赶快逃走。
  “本王沐浴好看么?”威严的声音来自头顶上方,她不敢抬头,一股腾腾的热气扑面而来,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双微红的男人脚掌,上面密布水珠。
  “好……好看……啊不不,没有,人家什么都没看到!”姜隽雅开始手脚并用,向门的方向开始迅速爬行。
  “既然进来了,干脆一起洗洗吧!”莫伯言毫不费力地拎起这只瘦弱又狡猾的偷窥兔子,三两下将她卷进怀里,转身投入水中。
  “哇!!兄长大叔……咕噜噜……”话音在被按进水里的那一刻消逝无踪,下一秒又仿佛起死回生的麻雀“啾啾”地在耳边接续聒噪——“人家知错啦!知错啦!人家以后再也不敢了!”
  莫伯言才不会吃她这一套,很熟练地解开她松松地罩在身上的外衫,挣扎之下姜隽雅的后背已经被他抵到池沿上。
  一双血红的眼眸,强不可抗的力量……这一切好似又在梦里发生过一般!但这种危急时刻,她的脑中已然乱成一团,别说思考……她现在只会机械地重复“人家知道错了”这句傻到不能再傻的忏悔。
  她不知道兄长大叔正在做什么,接下来又想要做什么,她也不知道双颊究竟是被周围的热空气熏得发烫,还是身体里蕴含的害羞因子一股脑地渗了出来使她脸部表皮温度骤然上升……
  莫伯言连她的道歉和忏悔都不想再听到,一口就吞下了她动得不停的小嘴。
  隽雅挣扎了半天见没有任何成效,只好耷拉着眼皮乖乖地接受兄长大叔的惩罚。
  偷看大叔洗澡的确是她的不对——早知道好好地滚进被窝里不就好了嘛,到底刚刚是为啥被鬼迷了心窍突发奇想地想跑来偷窥呢?
  不过,她心里也有委屈的,全怪兄长大叔一直躲在浴室里,都不来哄自己睡觉!
  “呜呜呜呜……”姜隽雅从鼻子里发出模糊的哼哼声,却挤不出一滴眼泪,也无法博取莫伯言的同情。
  姜隽雅觉得她的末日可能就要来临了,该怎么办?大叔一副恨不得立刻吞掉自己的样子……
  难怪他晚膳时都没怎么用餐,只吻了她的嘴,看来是想先尝尝她的味道,此时把她丢进浴池里洗刷干净,然后趁其不备一棍子敲昏过去——剥皮剔骨……
  她不敢再往下揣测,眼泪像泉水般涌出来。
  “我的……雅儿……”他终于停止亲吻,双手环过她如绸缎般光滑的肩头,厚实的胸肌迎上她胸前怒放的罂粟花,音色几乎有些破碎。
  “呜呜呜呜……”姜隽雅不同于以往撒娇的哭泣声,好似带着几分绝望的恳求,“兄长……大……叔,人家很,很瘦小,皮又厚,肉还是臭的……求求你,求你不要吃人家……”
  “你以为我要吃你?”莫伯言确实很想马上将她吃干抹净,但他所谓的“吃”并非她理解的那样血腥,这丫头该不会连脑子也中毒了吧?
  她只是一味地埋头哭泣,连求饶声都愈来愈小,这可真愁坏了他。哪怕比那一次强烈百倍的反抗和倔强,他都做好了迎战的准备,怎想到她这次大难不死之后,性格竟转变得面目全非了。
  “别哭了……”面对现在像秋日最后一片枯叶般脆弱的她,莫伯言原本所有的最坏打算基本可以抛诸脑后了,“你是本王的爱妃,本王疼你还来不及,怎会吃你?”
  姜隽雅抬起哭红的泪眼,有些好奇地盯着他色泽鲜亮的薄唇,刚刚那柔软的两瓣一开一合之间,她好像听到了一句选自天方夜谭里的话语。
  “爱妃……是什么?”她并非不懂这两个字的含义,在平清宫带她每日玩耍的那些妃嫔,个个都是莫仲思的“爱妃”……她只是有些不解,兄长大叔那句话里蕴着怎样的一种深意。
  “仲思没有告知你的身份吗?”莫伯言明知故问,私下两兄弟早就达成共识,绝口不提从前发生在她身上的任何事情。
  曾经只手遮了景轩国半壁江山的茗氏家族一夜覆灭,震慑满朝,时至今日已经无人敢对那些天的腥风血雨有半点好奇之心,只要姜隽雅别哪天撞坏脑壳忽然恢复记忆,莫伯言完全能轻易掌控全局。
  忽然想起林姐姐她们常常揉着她的头发,亲昵地称呼她“小王妃”……那时候,她总觉得自己被大家当成了玩笑取乐的对象,而且,她一直以为,取笑的是她和莫仲思两人的关系。
  原来,原来兄长大叔才是她的真命天子嘛?!
  可为何她什么也不记得,第一次见到兄长大叔时,她甚至没有认出他……
  “兄长大叔的爱妃?!为什么人家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呢!你告诉人家嘛……为什么呢!”姜隽雅捉住他的手掌使劲地摇晃着,焦急地想寻求一个答案,尽管她隐隐约约感觉,那未知的答案她可能并不爱听。
  “雅儿,册你为妃的那天你不小心从石阶上摔下来了,还记得吗?”莫伯言随便编造个理由,反正医师说过,失忆有很多种,比较常见的是因脑部的直接创伤所导致的失忆。
  封妃的时候还有过这一出?说实在的,姜隽雅想破了脑壳也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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