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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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宇宙-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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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庞赛法蒂玛反应回来,我已跑得没影了,急得她自后疾追,大叫道:“岳公子,你不能走!” 
我的声音由极远处传来:“请庞赛法蒂玛大人放心,我一定会赶到阴谐……” 
数十名阴谐女武士意欲追赶,为庞赛法蒂玛制止,她道:“岳公子神功盖世,果然名不虚传,祢们决计追赶不上。” 
一名女武士道:“可大人如果不能把岳公子请到凤凰城,便是犯了死罪。” 
庞赛法蒂玛遥望西北方,叹道:“但愿他践守诺言,否则……” 
我乍离那笼网般的车厢,心中直有一种鸟上青天,鱼入大海的轻松愉悦感觉,身法愈来愈快,“嗖嗖嗖嗖”,天上任何鸟类都比不上。 
跑了一会,倏地想起爱坡,心叫:“不好,我跑这么快,早把他超过了。” 
停下身来,但见置身处乃荒山野岭,沐浴在茫然大雨中,倒也有另一番美丽。 
我放缓脚步,往后寻找,走了数十里,方听得爱坡焦忧的声音呼唤道:“岳公子,岳公子!” 
我闻言大喜,高呼道:“我在这儿!” 
等了一会,但见爱坡气喘吁吁地飞掠而至,面容发白,浑身淋得落汤鸡似的,那把伞早不知抛到何处,刚才那种从容笃定之太荡然无存。 
他到了我身前,长长松了口气,道:“谢天谢地,教我终于找着公子了!” 
我不好意思地道:“我一时冲……冲动,跑得太快,忘了等你了。” 
爱坡好像第一次见着我,双目闪闪,不住打量着我,道:“岳公子功夫之高,真是不见不知道,一见吓一跳。在下虽见从你身边一掠而过,但没等呼叫,你已不见了踪影。若非公子有意相候,在下无功而回,敝上必会取我的人头。” 

我问道:“贵主人在何处?” 
爱坡道:“十天之后,岳公子定可见着敝上。” 
我瞪大了眼睛,道:“还要十天时间?” 
爱坡叹息道:“以岳公子的身法,当可两日赶至,可在下却万万不行。” 
我自知急也没用,无奈地道:“随你安排好了。” 
爱坡恭恭敬敬地道:“请公子随我来。” 
转而向西。 
行了五十里,我们搭乘一条船,顺流而下。 
爱坡虽未说明,但我也明白,这船是他早已安排好的。 
半夜时,爱坡将我喊醒,悄悄上岸,一阵疾奔,到了一座不知名小镇的民房内。 
那农夫模样的人立即引着我们穿过偏僻的小路,左转右拐,右曲左折,最后抵达一条官道旁。 
早有一辆骡车相候,待我和爱坡上了车,车夫一语不发地催骡便行。 
如此数日,或乘船,或搭车,或步行,或在洞穴休息几个时辰,行踪之诡秘,弄得我不知所措。 
而最终的方向却是运日国。 
爱坡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道:“这均是敝上的安排。敝上说了,请岳公子助拳乃一道奇兵,万万不能走漏了风声,不然叫那伙贼子侦知,事情或有变数。” 
他又神秘地一笑,道:“岳公子想必已猜出,我们的目的是乃运日王朝。” 
我吃惊地道:“莫非那伙贼子在运日?” 
爱坡笑而不答。 
途中,发出了一段不为爱坡所知的小插曲。 
那天,我们住在客栈,我因为内急,三步并作半步地朝厕所跑。 
刚转入门外,迎面跑出一个小孩。 
“砰”! 
两人撞了个满怀。 
小孩猝不及防,便欲摔倒。 
我正欲相扶,那小孩忽嘻嘻一笑,道:“呆瓜,看看你的口袋吧。” 
说毕,蝠蝙般掠起,转瞬不见。 
我急忙把手伸入口袋,发现里面多了一张素笺。 
笺乃上好之笺,散发沁人心脾的幽香,以黑炭写在上面的几个字却令人不敢恭维。 
字虽拙劣,内容却惊人之至:“小心有诈!” 
我怕被爱坡发现,立即以内力把素笺揉为碎粉,心想:“‘小心有诈’?什么意思?他是否叫我提防爱坡?那小孩又是谁?” 
仔细一想,除了知道与我撞了满怀的人身材矮小,似乎是个小孩之外,对他的五官、衣着、显著特征等等竟然一无所知。 
我虽修练了圣经,对口袋多了张素笺居然也毫未察觉。 
那小孩──权且称他为小孩吧,显然看出了这一点,是以特意提醒了我这个呆瓜。 
尤其令我心惊肉跳的是口袋里尚放着《润妍日记》,以那小孩的手法,把它偷走可谓举手之劳。 
万一日记被偷盗,怎对得起我死去的亲娘? 
此后,我的脑中一直盘旋着“小心有诈”四个字,可爱坡的言语举止好像皆非作伪,叫我如何小心? 
月上柳梢。 
我酩酊大醉,似睁似闭的眼睛望将出去,星月迷离,哪是星,哪是月,统统分不清了。 
澎湃的水声告诉我,我现下是在船上。 
原本我不想饮酒,可爱坡早早地备下丰盛的酒菜,说天亮之后即可见着他的“敝上”了,所以多喝几杯也没关系。 
他口才极佳,好像我不喝,就是不给他面子,看不起他,盛情难却,只得勉强答允。 
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亦想一醉方休! 
遥不可及的人类和平,想见偏又见不着的圣女姐姐、灵儿,生死莫测的夜月,还有那即将嫁给我的阴谐女子……所有这一切,都令我痛苦不堪。 
见着酒,我便想起了灵儿,就是她,教会了我喝酒,使我有点喜欢上了酒。 
三杯下肚,酒意上涌,爱坡又不断相助,我推辞不得,只得一杯接一杯地喝。 
不知多久,我意识到自己喝醉了。 
我好像还在船边撒了泡又长足而奇骚的尿。 
这事若让灵儿得悉,非刮掉我鼻子不可。 
迷迷糊糊中,爱坡扶着我入了内舱,脱掉我鞋子,替我盖上被子。 
我睡熟了。 
然后,我便遇着了“它”! 
“它”既非男人,也非女人,而是一位高手发出的精神力量。 
由于我喝醉了酒,使得许多功能大为减弱,以致让它突然而又易容地侵入了我“心中”。 
我的心虽没了,但“心”的具体功能仍然存在,打开“心扉”,对方将会发现我的秘密。 
所谓秘密,将包括自我成长以来所有的记忆,如何得到《润妍日记》,如何认识古精灵、圣女,如何修习“圣经”,乃至存残记得的圣经上记载的文字,还有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某些难以启齿的欲求,也将被对方一览无余。 

“它”到了心扉前,猛喝了一声:“开!” 
我的心扉剧颤一下,为之大开。 
那股精神力量便欲入乘虚而入。 
事实上,只要让它侵入片刻,我的全部秘密便会被对方窥知。 
速度之快,令你无法想象。 
我虽酩酊大醉,但元神却没有醉,它见此情景,顾不得唤醒我,急忙射出神府(脑户),便在那股精神力量欲入未入的刹那撞上了它。 
“轰”! 
一阵惊天动地般的巨响震彻四方。 
倘非我身具圣经神功,整个血身之躯已被这股纯以精气神交锋的力道炸得寸肤不剩。 
那艘船瞬息间化为乌有,点滴不剩。 
而我因元神出窍,仍如死人一般,沉入河里,溅起数丈高的水花。 
我的心扉剧震之下,猛然合闭。 
那股精神力道措手不及,硬重重被弹撞出我的体外。 
我沉落河底,动也不动。 
元神也意识到来者之强大,远超过虚莫测的阴魂,不敢小觑,紧守门户,虎视眈眈。 
那股精神力量深具王霸之气,在同行中素有“王霸精神”之誉,属于狠辣无情、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而又审时度势的那种。 
它自出道以来,从未失手,今晚在我元神下吃了“闭门羹”倒是头一遭,当下冷哼一声,接连对元神发起猛攻。 
“轰、轰轰、轰轰轰……” 
响起不绝。 
排山倒海般的冲击波一浪接着一浪地撞打着我的躯体。 
交手百余合,未分败负。 
“蓬”! 
那“王霸精神”眼见不能力敌,便即使诈,喷发出一股含有大量病菌的黄烟,顿把元神罩住。 
它却使了着金蝉脱壳,蕴蓄全身力道,不偏不倚撞中我的心扉正中。 
岂知它在我体内与元神屡次交锋,我疼痛难当,只是有苦说不出而已,保护我身体的圣经受到刺激,再加上受到病菌的污染、侵蚀,它早非先前的蛰伏状态,行军布阵,跃跃欲试,更把门扉紧闭。 

“王霸精神”一撞之下,非但未撞开心扉,反而受到圣经的巨大反弹。 
它虽然厉害,却也远远不敌圣经的浑厚正大,闷哼一声,倒飞出我的体外。 
“哎哟”! 
“王霸精神”猝不及防下,又被我那因受欺骗而恼怒万分的元神袭击,禁不住惨叫出声。 
它见机极快,一觉不妙,立即退出数丈。 
元神深知穷寇莫追的道理,并不追赶。 
幽深浑浊的河水里,双方互相对峙。 
“王霸精神”接连攻击,也未能讨得了好去,不由对我重新审视、另眼相看:“岳钝这小子果如传说中那样深不可测,看样子我只得别想办法窥探他心底秘密了。” 
想到这儿,它作势欲扑,我的元神以为它要蓄势一击,凝神以待。 
岂料“王霸精神”发出一阵震耳长笑,倏地掉转身子,扬长而去。 
元神为了保护我,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它远去。 

第四十一回 凤凰城 

元神归位。 
我迅速醒来。 
酒意一点不剩。 
通过元神传输,刚才“王霸精神”入侵心扉之事已与我的意识结为一体,使我大感悚然,更加感激元神和圣经。 
在南极之时,我从古精灵那儿学得了游泳之术,虽不敢说天下无双,但灵活程度远胜鱼类自不在话下。 
像这等说大不大、说深不深的河水,更不值一哂。 
我立即升浮上来。 
头刚冒出来,便听得一声怒喝:“哪里跑?” 
紧接着刀光一闪。 
这刀光似乎离得很远,但又逼迫眉睫,反映满天星月之光,光华夺目,灿烂辉煌。 
我以为对方要杀自己,急忙头脑一缩,身子沉入水底。 
阵阵巨大的水浪拍来。 
势道之猛,不亚于深海中排天大浪。 
我自知这是河水受了高手发出的劲气影响。 
远处涌来一股血水。 
“有人受了伤!” 
我一念及此,记挂着爱坡,急纵而起,到了岸上。 
刚才那怒喝声响自对岸:“好身手!” 
我举目望去,但见对岸站着一百多人,身上装束与庞赛法蒂玛带来的女武士一模一样,显然是阴谐中人。 
那发声之人卓立其中,给人一种鹤立鸡群、卓尔不凡之感,她虽是个女人,但身材之高大魁伟,不逊须眉,手里提着一把丈二长刀。 
她穿着灰色缁衣,头顶光秃秃的,居然是个上古时期比较多见的尼姑,更奇的此女脑袋形似金字塔,顶端处恰似尖锥,星月照耀下,光芒闪动。 
我不由瞧得呆了。 
那尖头尼双目中神光闪闪,不住在我脸上打转,问道:“敢问阁下,可是岳钝岳公子?” 
我既不敢承认,又不便否认,道:“祢是……祢是什么人?” 
尖头尼道:“贫尼尖头尼,奉阴谐国五虎将之首虎婆婆之命,特来恭迎岳公子。” 
我大为奇怪,道:“祢怎知道我在这里?” 
这么一说,无异于承认自己是岳钝了。 
尖头尼道:“自岳公子随那爱坡离开后,敝国外交大臣庞赛法蒂玛立以飞鹰传书之法告之虎婆婆,虎婆婆深知阴谐、机器联姻事大,容不得出一点差错,又恐岳公子为坏人所欺,是以急差贫尼等人前来寻找公子。” 

一名曲线毕露、眉目含情的美女武士接口道:“幸好尼上将来得及时,不然,公子已为那爱坡所害。” 
我道:“尼上将?爱坡怎么会害我?他人呢?” 
尖头尼道:“贫尼虽出家为尼,但仍抛不下红尘俗事,现忝为阴谐十大上将之一,故被称为尼上将。” 
她顿了顿,道:“贫尼听得这里响声不断,急速赶来,正好看见一个中年男子伏在岸上,手执利刃,无疑意对公子不利。因敝国外交大臣早已描述了爱坡的相貌,所以我一见之下,便知他是爱坡。他见势不妙,意欲逃跑,被我一刀斩下了一条右臂。他能从贫尼‘丈二刀’下逃生,功夫也算不错了。”言下对自己刀法颇为自负。 

那美女武士朝我抛了个媚眼,道:“公子如果不信,我可以把爱坡的手臂从河里摸上来。” 
尖头尼道:“项雅,为了让岳公子相信此事,祢便去完成刚才所说的事吧。” 
那叫项雅的美女武士道:“遵令!”一纵而起,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完全展示了自己丰盈诱人的娇躯,然后头下脚上地钻入水里。 
工夫不大,“忽喇”一声,她湿淋淋地从河里跃出,落到我身前,呈上一条手臂。 
我定睛一瞧,但见那手臂是自肩头被砍掉的,从衣袖来看,确是爱坡所有。 
事实上,爱坡的嫌疑最大,他哄骗我饮酒,很可能便是让那“王霸精神”有机会入侵。 
但他哪来的月牙刀? 
他又如何知悉隐身族之事? 
反过来,尖头尼等人也有嫌疑,我和爱坡的行走路线一日数变,纵是精于跟蹑的高手也难以查知,她们因何能巧之又巧地找到我,并重创爱坡? 
项雅见我走神,娇嗔道:“岳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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