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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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时衣-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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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炭火得好。”
  小冬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你不怕人家说你是倒插门女婿吃软饭攀裙带啊?”
  “嘿,他们那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他们想吃这软饭,还吃不着呢。”秦烈撅着嘴凑了过来,啧啧有声象只大胖头鱼:“来来来,让我吃一口。”
  小冬咯咯笑着躲开,两人在榻上翻滚起来。小冬力弱,到底还是被按住了,结结实实“吃”了好几口。因为是在船上,明天还要赶路,秦烈放了她一马,不然不止“吃”两口这么简单。小冬气喘吁吁地连连求饶,秦烈才松开手。
  两人各自躺下,过了一会儿,小冬轻声说:“咱们明天就走,不会再有什么麻烦吧?”
  “没事。”秦烈说:“惠延一死,其他人不成气候。其实说穿了,他们干的这无本买卖本来就伤天害理,迟早要有报应的。”
  说的也是。惠延一定没少杀人。到头来终被人杀,也可以说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小冬顺口问:“张子千的功夫不知道从哪儿学的,应该是很厉害吧?”
  小冬记得在安王府时,曾经见张子千和赵吕切磋过,两人都没用兵器,赵吕用的是根长杆,使的是枪术。张子千用的却是一根柳条,看样子象是使的剑法。
  秦烈手指上绕着一绺她的头发,有些心不在焉:“他那是打小练就的功夫,从一两岁上就有人替他舒活按压筋骨……”
  “你怎么知道?”
  “我听说过。”他好象不想多说这个:“睡吧,五更天开船,你到时候一醒,又睡不着了。”
  “嗯。”
  小冬模模糊糊地想,也不知道张子千到底什么来历,为什么有那么一身功夫,又女伴男装这么些年……
  第二天天气极好,小冬是被太阳照到眼睛上才醒的。她坐起身来,舷窗半开着,阳光照了进来,船已经开了。小冬往外看看,已经离了枫林渡,不知走出多远了。枫林渡四周有许多枫树,上次从这儿经过时没有感觉,昨天船又停在那里,看着远远近近一片深红如血,她心里无论如何都不踏实。
  现在看不到那些枫树了,小冬松了口气。
  红芙端着水从外头进来,忙过来关了窗户:“江上的风凉,胡妈妈看了准要说您。”
  小冬朝她笑笑,洗了脸换了衣裳,又用了早饭。坐在船上没有别的消遣,几个人聚一起做做针线说说话。船上还有叶子牌,打马棋,解连环这些小玩意儿。胡氏玩了两把就下来了,笑吟吟地看她们玩。这会儿的天气可比她们来时凉爽多了,而且还有各式各样的吃食。花生和栗子,新摘的苹果和梨子。花生和栗子煮过了,盛在盘子里。胡氏剥了花生递给小冬。
  “我自己剥,妈妈你也吃。”
  胡氏嚼着花生,又喝了口茶:“这山野的东西,还是这样吃着香。在府里又是磨又是蒸,掺了那么多东西在里面,吃着反而不是原味儿了。照这么走,半个月能到京城吧?”
  小冬也说不准,不过看胡氏的样子,顺着她说:“应该可以吧。”
  胡氏应该也想念京城了。
  人总是恋家的,外头再好,也觉得不如自己的窝。
  年纪越大,越是如此。
  这一路走得也很顺,过了宣州之后下了两天雨,行程耽搁了这么一回,等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深秋,满眼霜草。进城门的时候小冬掀开帘子朝外看,吹在脸上的风似乎都带着熟悉的气息。
  她觉得鼻子一酸,险些不争气地掉下泪来。
  后头车上的人也兴奋得很,尤其是妙儿她们几个小丫头,叽叽喳喳又说又笑。要是平时胡氏早就呵斥她们了,可是这会儿胡氏也没顾上理会她们。
  “先回府么?”
  “嗯,你先回府,休息安顿一下,我着后头的车到铺子去,把货卸了。对了,得派人给王爷送信儿去。”
  “这还用你说。”
  送信儿去安王府的人很快回来了,笑吟吟的向小冬回话:“王爷正好在家,说让郡主和姑爷晚上一起回去吃饭。”
  “知道了。父亲身体可好?”
  “王府上下平安,听说世子爷升了官。”
  “是么?”小冬很是意外:“升了什么官?”
  传话的媳妇儿却有些说不清楚了,她急着回来,不过听了个一鳞半爪。小冬也没再细问,打发她下去。
  红芙她们来来往往的收拾搬移东西,红荆识字不少,拿着册子一样一样清点。胡氏从外头进来,回身掩上了门,轻声说:“郡主。”
  小冬看出她有话要说,站起身来进了内室,胡氏跟了进来。
  “刚才听人说,五驸马过世了。”
  小冬一怔:“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有半个月了。”
  五公主还托他们寻郎中呢,到底没来得及。
  小冬和五驸马只见过一两次,谈不上有什么情谊,只是心里也觉得有些怅然。
  “那五公主现在呢?”
  “五驸马下葬之后,听说她一直住在宫里休养。”
  五公主这才多大,竟然就守了寡。她将来的几十年可怎么过?
  “咱们走了这几个月,京里真是出了不少事啊。”
  “是啊。”胡氏又说了几桩,不过都是些家常里短,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奇的。最后胡氏小声提了句:“还有件事……”
  看胡氏的神情,神神秘秘的,又带着点喜气。
  “听说,王爷要给世子定亲了。”
  小冬嗖地站了起来:“啊,真的?”
  胡氏忙说:“哎呀,只是听说,你快坐下吧。”她扶小冬坐好:“还没准儿呢,只是他们这样说,也不知哪儿来的消息。这个不用急,郡主晚上回王府去可以问问王爷啊。”
  对对,可以去问安王。
  小冬简直有些急不可待了。哥哥看起来好象对这些事毫不开窍,从小到大也没见他动过这方面的心思。他身边的丫鬟也都是老实规矩的。
  怎么忽然间就要定亲了?是真是假?会是哪家的姑娘?是赵吕自己喜http://。345wx。欢的吗?还是安王替他做的安排?
  小冬再没心思做旁的事了,坐在那儿只琢磨这一件。胡氏把他们带回的东西理过,选出了一些装好分好,晚上带回安王府去。
  “郡主,你看看,可还有什么疏漏的?”
  小冬啊了一声,看看外头,这时候天黑得早,太阳已经落山,暮色四合。
  “哎呀,已经这么晚了。秦烈回来了么?”
  “还没有,不过想来也快了。”
  小冬又点了一次给安王备的礼物。安王好茶,喜好雅静。礼物里头有茶叶,纸,笔,砚,还有小冬在遂州、宣州经行时买的一些新书、各式精巧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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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我怎么又熬夜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酸酿

  第一百二十三章 酸酿
  安王府里也是一片喜气洋洋,里里外外洒扫洁净,连花树的叶子都被特意擦过,绿得喜人。
  “福海叔。”
  “郡主好,姑爷好,这一路可是辛苦了,王爷可是时时挂念着。”福海笑呵呵地迎他们进去。小冬带来的各式礼物一抬一抬的被抬进了门。福海捻着胡子:“瞧瞧,弄这么些东西,得费多大功夫啊。”
  “又不用我扛,也不用我搬,不过是挑挑选选的。啊,我爹呢?”
  “王爷在书斋,可等了好一会儿了。”
  小冬快步朝里走,还没到安王的书房院门,看见张子千快步迎了出来。
  秦烈一抱拳,笑着说:“子千兄,劳你亲迎,真是不敢当。”
  “哪里话。”张子千微笑着说:“王爷刚还念叨着,郡主快请进去吧。”
  小冬迈进了院门,安王正站在书斋窗前,小冬只觉得鼻子一酸,快走几步,盈盈拜了下去:“父亲。”
  安王扶她起身,上下仔细打量过:“嗯,瘦了,不过精神还好。”
  安王的手指在她脸颊上抹了一下:“多大了还哭鼻子?难道秦烈欺负你了?”
  小冬忙用手抹了下脸:“谁哭了。父亲这些日子可好?”
  “好,为父这儿一切都好。遂州如何?”
  小冬依在安王身旁絮絮叨叨的诉说,安王含笑听着。小冬这个夏天大概没少朝外跑,头发都晒得有些干焦,就算用了发油,还是不怎么服顺,发髻略有些蓬松。安王有些恍神,想起她小时候的样子。头发也是发黄发软,用头绳系着,小小的一撮。
  “我还去了姚家的旧宅,只是没有见过姚家的人。”
  “是么?那里现在什么样了?”
  “嗯,房舍还很完好,院落也打扫得挺干净的。不过很是荒凉,只有一个人在那儿看守。”
  “是老关吗?”
  小冬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就没说过话。”
  “嗯,屋子也看到了?”
  “嗯,进去了。”小冬顿了一下,她今天没带那枚玉环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那样东西还是安安静静的收着好。那东西应该不是安王所有,也不用拿出来让他凭添烦扰,又为往事伤神:“屋里也很干净,不过空荡荡的。父亲,我娘长什么模样,我其实不太记得了。”
  安王轻声说:“你母亲生得很美。”
  “那,我象她吗?”
  安王摇了摇头:“不怎么象。”
  小冬摸摸自己的脸:“嗯,都说女儿象爹,我大概长得更象您。”
  安王一笑,摸摸她的头发:“也许吧。那房子,我也曾在里头住过。”
  “真的?”
  “嗯,靠东墙有两扇窗子,是不是?”
  “是啊。”小冬记得,她还曾经把窗子推开过。
  “早上人还没醒,太阳已经升起来,亮光正照在人脸上,想偷懒多瞧会儿都不行。外头有挑担子卖菜的,吆喝声很响,连绵不绝,一整条巷子都能听见。”
  小冬也听见过那吆喝,长长的,方言听不懂,但是声音响亮清脆,可以传出很远。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有我了么?”
  “当然那时候还没有你。”安王说:“院子里有株海棠,你母亲会撷一朵半开的插在头上,她头发乌油油的,又浓又密,衬着那花儿更红更艳了。她还下厨去亲自煮饭,不过她手艺只是一般,有几回都把饭烧糊了。”
  安王脸上带着淡淡的伤怀,小冬没打岔,听他继续说下去。
  “那段时日我们哪儿也没去,就安安静静的待在屋子里。我若写字,她就替我磨墨。她要是洗了头发,我就慢慢地替她梳理、抹干。老关那时候就不是个话多的人,整天沉默寡言,几乎让人忘了他的存在。那段日子是我过的最快活的日子。嗯,有天我们出去,结果半途上下起雨来,就是那时候遇见了秦烈的母亲,她正要临盆,因为大雨也困住了,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情形很是不妙。”
  “啊……”原来是那个时候,秦烈就是那时候出生的。
  “可真险。要是当时父亲和娘没遇着她,那说不定……”世上就没有秦烈这个人了。
  “所以说,这也是缘份。”安王说:“你母亲留了些财物给她,可是她很硬气,只道了谢,却不肯收。”
  “后来呢?”
  “后来……京中有变,我得赶回来。有时候我想,要是那时候我没回来的话……”
  那会怎么样呢?
  现在的皇帝也许不能顺利登上皇位,也许安王就不会成为安王了。他和姚青媛又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好。
  因为假设只是假设。
  “对了,父亲,我从遂州带了好些茶叶,还有酒,遂州的酸酿挺有名气,我尝了一次,酒味不重,甜甜的一点都不辣。秦烈还带我出去吃了一次茶粥呢。”
  “吃得惯吗?”
  小冬用力摇头说:“一点都不好吃。炒面和茶叶混一起了,还有糖、芝麻和猪油,那味道别提多怪啦。吃到嘴里腻乎乎的,咽下去也费难,象是糊在嗓子里一样。”
  安王笑了出来:“嗯,那个我当年也尝过一次,虽然是不太好吃,不过那个压实了,带在身上,却是很好的干粮,出外带几块在身上,要吃时拿热水一泡,很饱肚子,也顶饿。”
  “您说的是。我还带了几块儿呢,您回来要不再尝尝,好好回味回味?”
  “你这丫头,连我都打趣。我听说,路上不怎么太平?”
  安王问的应该是枫林渡的事,大概是张子千说的。不过即使他不说,跟着他的那两个护卫应该也会向安王禀告。
  “嗯,在枫林渡那里耽搁了一下,还好有惊无险。”
  安王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
  “父亲,我听说……哥哥要定亲了?是真的吗?是哪家的姑娘?”
  在宗室子弟里,赵吕这个年纪没娶妻的已经不多了。他是安王世子,将来的郡王,人又英俊有本事。倘若放出风去要给他娶妻,只怕安王府的门坎都能让踩断了。
  “你听谁说的?”
  “不是吗?”小冬睁大了眼:“胡妈妈听人这样说,难道又是讹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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