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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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伊-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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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平远将军府报信去。

见他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我简直要笑出来,只见他苦着脸对我道,奴儿能不能求您别派人去找我娘?

我装样子道,怎么?难道你竟是私自跑出来的?

他轻轻的点点头,我便大声道,哎呀,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可是被什么女子迷了心智?不过就算金将军脾气暴躁,你也不必过于担心了,当娘的还能怎么着自己的亲儿子?

他连忙道,奴儿不是私奔出来的!奴儿,奴儿只是……

我还没问,落雪疑惑的接口道,只是什么?

他又道,只是离家出走,想要做个江湖儿女,一个人漂泊罢了。

我笑道,难怪你剪得这么短的头发,果然不是寻常男子。怎么,遇上麻烦了?

他不好意思道,都是我学艺不精,才……对了,大人,您捡着奴儿的剑不曾?

我道,这倒没有,今儿我还嘱咐底下人去那地方又细细查看了一下还有什么别的东西没有,没有剑。

见他露出失望的神色,我道,不必为这等小事着急,先养好了伤,你若还想混迹江湖,我倒有几把好剑,送你一把就是了。

他仍是伤心的道,奴儿已经麻烦大人够多了,而且无论多好的剑,也不是以前那一把了。

我见敏儿已端了粥等了一会儿了,忙道,该死,不该和你说这么多话,说话伤气,你还是喝了粥,赶紧躺下吧。

敏儿过来喂他,我见他过于拘谨,便道,我先出去了,你只当暂时回了家,别太拘束了。

落雪送我到外间来,刚掩上屋门,我便一把把他揽在怀里,吓了他一跳。

我笑道,你不是早就应了我,这会子又挣什么?

落雪低声道,主子怎么总是这样……快放了奴儿,敏儿还在里面呢。

我道,我一看到你那点漆一般黑亮的眸子就把持不住自己,我又有什么办法?

落雪只能哄我,道,好主子,等咱们回堆秀楼再说可好?

我道,回什么堆秀楼,隔两间就是我的屋子,今儿陪我可好?

落雪泪都要下来了,道,什么都好,您快放了奴儿,进来人可怎么着?

我便放他离开我的怀,却拉着他来到廊上,看见楼下大厅里瑞雪站在那里,便喊他道,我去歇了,房里有落雪就是了,今儿你们都不必过来了。

瑞雪看见我身后落雪那张红的都能滴下血来的脸自然什么都明了,刚一点头,我已拉着落雪进了房间。

我把落雪拉进房间,一掩上屋门,却又放开了他。

小小的人儿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细密如扇的睫毛低垂,往日苍白如纸的小脸如今也有了一抹绯色。

我到桌前坐下,先给自己到了一碗茶,笑道,快过来坐下,别把我看的跟匹饿狼似的,又不会吃了你。

落雪本是横了一条心想着今日无论发生什么熬过去就是了,我一下子离开了他的身子,他反而更慌乱了。

见他一动不动,我又道,你放心就是了,我还没干过霸王硬上弓这样的事。虽然他们说男孩子的第一次疼得很,都要落泪的,可我还没把你放到床上就哭得稀里哗啦水人儿一般,要真用强的,那可是造孽了,而且我也捞不着什么好儿。

落雪听了这样露骨的话,羞的面红耳赤,却又说不出话来。我起身扯他过来坐下,道,知道你们脸皮薄,听了这种话就觉得和什么似的。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喜欢看人窘迫的样子,越看越开心。你要么好好陪我说会子话,困了咱们就安稳的睡去;要么你就继续不开口任我逗你,我逗累了,咱们也安稳的睡去。

落雪虽是一头雾水,这几句话他还是听懂了,便小心翼翼的道,主人今儿怎么了?怪怪的。

我平日总是心烦他们规规矩矩的回话,规规矩矩的行事,如今都出来过迎暑节了,还是这样,便道,今儿过节,出了京城,还管那些规矩做什么?我放肆一回,你也放肆一回,可好?

落雪抬起头来,略微瞪大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盯着我,委屈地道,主子平白欺负人,还拿过节挡着。

我心道这孩子进步很快,孺子可教也。便道,今儿我出去了大半天,家里怎么说的?你可知我们做什么去了?

落雪又红了脸低了头,蚊子哼哼般说道,主子不是说不拿这种话逗人家吗?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看来你果然是知道主子今儿干什么去了,是个聪明孩子!

见落雪一脸羞愤的样子,怕真惹急了他。便跟他扯了几句今儿家里的事,又聊了几句刚刚醒过来的那位金公子,天虽还不是很晚,我便道,咱们睡吧,明儿先不爬山,我嘱咐暮春了,先去北边的清泉湖,也要早起呢。

落雪本来已经略略的松下了心神,一听“睡”子,又紧张起来。我道,你别怕,当真就是睡觉而已。我又不是那没碰过男人的愣头青,怎么会在这游玩的时候要你的处子之身,那你好几日都没得玩了。

落雪便红着脸去铺床,又为我宽了衣,服侍我躺下后,他便开始犹疑起来。我催他,难不成你要和衣而卧?快把外衣脱了,明儿还要早起呢。

落雪咬了咬牙,终于哆哆嗦嗦的只脱了外衫便躺到了床上,轻轻盖上纱被,我都能感觉到床在微微的颤抖。本想着今晚可以拥香搂玉的抱着他睡,见他这般,若是拥着他岂不是让他一夜不眠?我只得翻个身老老实实的朝墙睡了。

早上我醒来的时候落雪已经醒了,而且不知道躲在哪里把内外衣服都换过,见我醒了便过来为我更衣,墨宇也进来了。

落雪出去唤人要水,墨宇一边为我梳发一边低声笑道,主人昨晚好定力,怎么熬住的?

我轻轻拧了他一把,道,你也会了这些不正经的,知道昨儿我熬得苦,今儿让你补偿我如何?

墨宇道,什么《西厢》、《红楼》的您可都扔给奴儿看过,还让人家怎么正经?再说,昨儿主人不是没亏着么?

大概是出了京城墨宇也没有往日那般持重了,本来老夫老妻了这些年,总觉得他还是过于矜持了些。

我莞尔一笑,不再和他打趣,问道,你早上去看了没有?那位公子伤势如何?

墨宇道,一大早大夫就过去看了,说已没什么凶险,只是昨夜没怎么睡好,大概是前几日昏睡的太多了。主人还要看一眼去?

我道,不必了,清泉湖不算近,他们都起来了没有?

墨宇道,几位爷都在楼下候着了。

正说着,蘋儿和墨璃进来,蘋儿果真穿着那日从墨璃那里要来的鹅黄嫩绿,墨璃却在一件墨兰府绸长衫外面罩了一件浅灰色的对襟棉布外袍,我对蘋儿道,还是墨璃聪明,看你那一身崭新的纱衣出去玩一天回来不都给扯烂了。

蘋儿道,烂了就罢了,奴儿又不缺衣裳。难得出来玩,这可是奴儿专门为着迎暑节赶得。

我收拾妥当,带着他们几个下了楼。子云领着众位家人都等在下面了,大家随便吃了些东西,暮春他们备好了车,便出了山庄。

一路欢声笑语,非烟最是尽兴,有车不坐,也要出来和我骑马,并不管周围簇拥的家卫。用了快一个时辰才到了清泉湖,太阳渐渐热了起来,众人下了车,家卫撤的远远的,找了几棵大点的树荫下,铺上几块毡子,毯子垫子随意扔了一堆,我命他们不必拘礼,没大没小最好,胡乱坐了先歇一会儿。他们平日都难出来,此时也顾不得劳累,都不坐,一齐叽叽喳喳谈笑着往湖边走去。

第二卷 战· 第四十三章·敌报

清泉湖边,我陪着子云他们几个,妩君也一脸兴奋的陪在我身边,不禁叹道,奴儿还记得苏子有个写西湖的句子,说“水光潋滟晴方好”,看那粼粼波光,真是老天赏脸的好天气。

子云道,咱们是没福了,不知主人有没有见过那“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西湖?

我笑道,我也算长在京都,只去过登州回过莱州几趟,并未去过。等咱们老了,没事了,去西湖过迎暑节,也没什么不可的。

众人沿着湖岸慢慢走着,有山有水,湖光山色,时不时发出几声赞叹。

非烟忽然停下,扯扯我的袖子,指着远处一座独特的小山道,奴儿来了就在看它,简直是“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了,今儿咱们去爬那座山可好?

我道,你看着,这会儿他们都还叽叽喳喳玩的高兴,再走不了一刻钟便要喊累要回去了,哪还爬的了山?

非烟不满的道,那还来锦屏山做什么?那座山不比锦屏山矮多了?

我道,年年出来,哪一年爬到过山顶了?往往第一日爬过山以后,后面几日都提不起精神来,我这才让先来了这清泉湖。你就知足吧。

非烟叹了口气,道,那咱们什么时候走?好赖等着太阳落山吧?奴儿早就想知道,白居易笔下的“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见不到什么大江大河,有个湖也是好的。

我正待答话,忽听前边几声尖叫,又是阵阵笑声,原来前边走的几个孩子里湖岸太近,几个人都陷进了一片烂泥里,好容易挣出来。我笑道,你们仔细湿了靴子着凉,快挑着好地走。

他们一边应着又一边互相嘲笑推拽,原本站在干地上笑人的又被拉下去几个,我只好看他们闹着,只见丝雨推了蘋儿一把,脚还陷在泥里的蘋儿一下子没站住,仰倒在了泥里,可怜他那身新衣裳,不仅嫩绿的外衫毁了,里面鹅黄色的长衫也不得幸免。蘋儿急得直骂丝雨,我不禁也笑了起来,却脚尖轻点掠出去一丈远,把蘋儿拉了出来。

子云道,快都出来吧,一会儿可别带着一堆泥猴儿回去。

丝雨还嫌不够乱,跑过来对蘋儿道,猴儿,回去我替你洗衣裳就是了。

蘋儿又急又气,只能干瞪他几眼。墨宇道,好了好了,回车那边有带过来的外衫换一件,里边等泥干了拍一下也就没了。

刚刚泥团大战的另一个主力军、人小能折腾的抱琴已躲到他主子身后,吐吐舌头道,也可怜了奴儿的新靴子了。

妩君道,你个小蹄子,属你闹得欢,没大没小的。

我看了一眼,众人多多少少的都遭了点秧,连墨宇都被扯下去了一只脚,唯独落雪,仍是一身雪白的衣裳,远远的站着。

我道,你们闹也闹了,走了这些路,饿了没有?咱们走回去先吃点东西。

众人你拉我我扶你的又慢慢往回走,果然这队伍是越走越慢了。天也越来越热,好容易回道那树下的大本营,他们忙着收拾那些干了的泥,几个粗用的侍儿忙着把带的吃的搬下车来。

大家在垫子堆里或坐或卧,我见妩君拿了一盘我最喜欢的凤梨酥歪在那里,便过去随意的一躺,靠在他身边,就着他的手吃了起来。

又跟墨宇要酒,墨宇道,您不是说没大没小最好吗?怎么又来支使人家,说着倒了一碗玫瑰露来,又道,酒少喝为好,先喝这个吧。

我就着墨宇的手刚喝了两口,闻见非烟那边端来了梅子酒,便叫道,好三爷,赏口酒喝吧。

非烟冲我眨了眨眼,笑道,奴儿可没墨宇哥哥那么温柔,主人要喝酒,便自己来拿吧。

这时落雪却端了酒过来,我笑道,你的酒你自己留着吧,还是自己屋里人听话。

落雪却不肯俯下身子喂酒给我,我正和他缠着,忽的看见远处飞奔来两匹快马,骑马之人还穿着黄衫,竟然是宫里来人了。

其他人都还未注意到二人,只听一声呼喊,大内八百里急报——

听见这一声,我忙大声命子云他们都进车里去回避。他们忙不迭的刚藏进车中,那两个黄衣使者已经冲到跟前,暮春在后面跟过来,众家卫是绝不敢拦这两个人的。

他们一下马,捧着明黄缎子裹着的公文匣,我忙撩衣跪下结果,起身打开匣子取出公文,那两名侍卫各自后退三步,暮春忙退得更远,与众家卫不论远近都垂首跪着。

我只看了一眼,便大惊失色。京中发来的急报,竟是西樊国向我大梁西境进犯,乘夜色一举破了两城。战报的折子是昨晚到的京城,路上五日,敌军是四月五日夜里攻的城,那现在究竟战况如何,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折上命我速速回京,直接进宫面圣。我看完公文,交还两位来使,他们也不知折上写的是什么,封好了匣子,行了一礼,便上马又飞奔而去。

暮春上前来,见我面上阴云密布,忙问有什么吩咐。我道,备两匹快马,我即刻就要回京,明天一早,你护送子云他们一行人回府去,留下几个人照看那位受伤的公子,路上务必小心。

子云他们还在车里等着,我只来得及到子云那车旁嘱咐了一句,暮春备好了马,我跃上马背便一骑绝尘而去。

骑在马上,我却百思不得其解。大梁与西樊打打停停几十年了,前几年终于议和,刚过了三四年的安稳日子。马大将军出卖布防图一事,本是我拿了那布防图之后栽赃于她,只为了给她个罪名而已。西樊国凭着哪里来的勇气,又敢和大梁叫板?

一路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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