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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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兽-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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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以为抓个文强枪毙了就可以标榜法制社会了。这只是在做戏,有多少文强还在公安局里端坐着,气定神闲办那些懵懂少女的“犯罪案”?
  不要以为自己伸张了正义,肃清了色情信息。你们活生生害死了一群年轻人,那些内向安静的女孩子被抓到派出所,你们有没有想过她们的心理会受到多大的伤害?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文字而已,即便真的触及正统道德逆鳞,就真的值得让她们颜面尽失,用你们手里的权杖敲着她们的腿,让她们在法律面前俯首认罪?
  
  这个视频有两处地方最令我动容,一处是第一个女孩被抓走时,她妈妈说“带上些吃的,她早上没有吃东西。”
  还有一个,就是后面采访一个女孩,她说她一直很喜欢写作,成为作家是她的梦想。
  
  看着两处地方的时候我很想哭,我没有看到任何公平任何公正任何法律的威严,我没有看到所谓的邪恶被消灭,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意义。
  我只看到,一个母亲的心被刺伤了。一个女孩的梦想被劈碎了,而那把剑有一个动听的名字——“正义”。
  
  如果肃清淫秽内容,需要付出的是这样蛮横的代价。那么,我们的人性何在?试问那些公仆们,你们会因为自己的女儿,仅仅写了这些文章,就把她们铁面无私地丢入派出所,并且找来媒体采访,曝光吗?
  如果你们于心不忍,别人的父母,也是一样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那些色情内容不是为了剧情需要,不是水到渠成的结合,而像专家们讲的,是性。发泄,是性幻想,那么,这些女孩们所作的,是不是可以认为是“过度发泄了人性”呢?
  为了惩戒“过度发泄人性”而泯灭人性,人将不再是人,这样的社会,也未免太过悲哀了。
  
  最后还是想说我曾经说过的一段话:打扫好监狱,把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关进去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谁敢说现在外面的社会比监狱太平呢?当牢笼里的野售都跑出来吃人的时候,无力反抗者还是把自己关进笼子来的安全。读书人应该感谢党和政府提供了一个名为监狱的笼子,它至少比牛棚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就这样,爱怎么封怎么封,老子反正也这么着了,我把面具都撕了,把话说到这份上,也不怕离开jj,不怕离开这个闯入了流氓的澡堂。不过我未免就会妥协,含沙射影,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太祖兵法深入人心,即便这样会没人看,也可疏解心郁,足够了。


54

54、54 。。。 
 
 
  事实证明程维确实是个抢手货。
  同学会回来的当天晚上,他的手机就响个不停,我们班里良莠不齐的雌性生物以相当可怕的频率对昔日的班长大人进行“闲聊”“叙旧”。
  甚至还有个傻逼拨通之后嗲声嗲气叫道:“亲爱的,今天回家吃饭吗?”然后在程维满脸黑线的省略号中,这位姑娘傻呵呵地银铃般娇笑了半天,然后尖声尖气地说了句:“哎呀呀,不好意思,人家打错了哟。”
  
  我相当不爽,程维显然也没好到哪里去。
  
  “桑兰。”
  我把手机亮给他看,恶狠狠地摁了来电拒接后,把手机“啪”地重重拍在了床头柜上:“程维你魅力真大!”
  
  给我抹红花油按摩腰部的手停下了,程维看着趴在床上的我,低低笑了起来:“你为什么总是挂她们电话?嗯?”
  
  “……”
  
  “吃醋了?”
  
  “滚!”我怒道,“你才吃醋了!”
  
  程维笑了一会儿,低头将嘴唇贴在我肩胛骨处磨蹭着,过了片刻道:“……其实同学之间交流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是不是?”
  
  “是啊!”我气势汹汹的,“是没什么!那你今天在KTV还……还……”
  
  “还怎么?”
  他似笑非笑地问。
  
  我气噎于胸,瞪着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脸都涨红了,过了好久才愤愤地扭过头,低声骂了句:“……流氓。”
  
  声音不大,可程维听得清清楚楚,笑着俯身严严实实压住我□的背部,亲吻沿着脊柱蔓延到了侧颈:“我承认我有时候是挺流氓的……”
  
  “不过”他顿了顿,“让我后悔的是我以前都没学会怎么正大光明地耍流氓。你说,如果我高中那时候无耻一些,坦白一些,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更早地在一起了?”
  
  “这样,我们相处的时间,也许就可以更久一点吧……”
  
  他说到后面,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我沉默了一会儿,小声地骂了一句:“白痴,你想的倒挺美。”
  
  他的脸埋在我后颈处,手搂过来抚摸着我的胸膛,整齐的牙齿不轻不重地咬了咬我的耳坠:“小霖。”
  “……干嘛。”我没好气地。
  他叹息似的低声对我说:“怎么办,为什么我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呢?”
  
  “以前是一个月一年不见面都还能忍受。现在只要一天看不到你,整个人都会觉得缺少了什么似的,浑身上下不对劲。”
  他说着,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以前明明还没有那么喜欢你的。”
  
  程维从前很少会主动表白自己的心境,但自从我被抓去做活体实验后,他就一直在尝试着把自己心里的话一点一点说给我听。
  他的这股子认真劲就像个执著古板的老头子,好像要把我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当成末日前的最后一天来过。但有时会又觉得他稚嫩的像个孩子,总是词不达意青涩结巴,有些真心话说出口时甚至紧张地不敢看我。
  
  他虽然是一只野兽,却愿意为了我努力地改变自己的习性。
  
  想到这里,心里就觉得暖烘烘的,好像在胸前焐了个新冲的热水袋似的,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如果这个时候再介意他有些小孩子气任性的吃醋行为,我就不免显得太过小肚鸡肠了。
  
  然而,正当我准备法外开恩与他尽去隔阂时,程维的手机再一次响了。这次我只瞥了一眼,额头上就青筋直暴。
  班,班花。
  
  “啪。”
  还没等我行动,程维就非常自觉地起身,抓过手机,在我面前连眉头都不皱地完成了拆电板,取SIM卡,折SIM卡,丢手机等一系列潇洒至极的动作,全过程耗时不过五秒,可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现在满意了?”他侧着脸朝我微笑的样子很温柔,浅褐色的眼睛里有一些让我所熟悉的宠溺味道,神情和当初半夜陪我溜出校门吃浇汤面时一模一样。
  
  “小霖,我发现自己变得很喜欢吃醋了。”他抱我的时候,突然这样说,“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明明知道只是普通的同学爱,还是会忍不住想要把你圈在身边,不让你对别人笑……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因为你有毛病啊。”我白了他一眼。
  
  他笑了起来,脸埋进我的颈窝:“有时候真希望你是个大大的包袱,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背着你,其它人碰都不能碰。”
  
  “如果你只是我一个人的,那该多好呢?”
  
  “小霖,我怎么能这么喜欢你。”
  
  年假的最后一天,他带我去T城的江堤放烟火。外头下着晶莹细屑的微雪,纷纷扬扬从深蓝色的天空中飘落。
  程维把车子停在堤边,从后备箱里提出几个塑料袋。
  
  “来,给我一个。”我兴冲冲地绕过去抢过其中最大的那个袋子,像小孩子似的把礼花筒搬到石坡上。那里已经积了层薄薄的白雪,铺在巨石上像洒了糖霜的大蛋糕。
  
  程维跟在我后面,手里提着两个袋子无奈地笑:“你跑慢点,当心别摔了。又没人和你抢。”
  
  我转过头来朝他喊:“程维,帮我把鞭炮也拿出来,我要把礼花和鞭炮给一起放了,成不?”
  
  “成啊,你说什么都成。”他放下袋子,揉着我头发微笑的样子很温柔,“只要你高兴,把T城所有的烟花都买回来一起点了炸掉整座楼都没关系,我不拦着你。”
  
  我皱着鼻子一脸鄙夷地看着这个资产阶级,一起点?那我岂不是被炸死了?你以为我是董存瑞啊还是本拉登?
  
  两根火线同时被点着,“咝”的一声窜出橘色星火,我扔掉手中的线香,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程维身边。鞭炮噼啪作响时我还来不及站稳,程维笑着张开双臂,牢牢地接住了我,把我结结实实带进他怀里,抬手捂住了我的耳朵。
  
  “怎么样怎么样?”我兴奋地对他说,“差不多是同时点燃的吧?我技术是不是很好?”
  他笑道:“太好了,简直像拆迁办的。”
  哈?
  我愣了几秒,然后恼羞成怒地跳起来打他:“滚你妹!你才拆迁办的!你们全家都拆迁办的!”
  
  我们在雪地里打闹成一团,八十八响的鞭炮在我们身后欢快作响。我已经五年没有像这样好好地过一次春节了,现在有他在身边,感觉受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
  烟花鞭炮炸到最为恣意的时候,程维捂着我的耳朵,突然低下头,轻轻吻上我的嘴唇。他比我高出不少,江风扬起他的大衣,把我整个人包笼在他宽厚的怀里。那一瞬间,外头的世界喧嚣一片却与我无关,我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只有他而已。
  烟火燃放完之前,我们一直拥抱着接吻,他放开我的时候,我简直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凝视着我,蝴蝶残翼般浓深漂亮的睫毛下是一双温柔流丽的凤眼。我看到他的口型一开一合,认认真真地对我说:
  “小霖,我爱你。”
  
  高大英俊的男人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微微红了脸,害羞的样子温顺可爱。
  
  这个时候我总会以为他是一只温良乖顺的大型犬,比如金毛萨摩耶什么的。可是我知道这仅仅只是错觉而已。
  这个男人一旦剑出于鞘,锋芒毕露,即便割断神的喉管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眨一下眼。
  他是撒旦的囚犯,但他也是我的爱人。就算知道有一天他会狂性大发将刀刃抵在我的脖子上,我也愿意留在他身边。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不后悔。
  
  燃烧的金鱼花火咝咝燃烧着,他和我十指相扣,另一只空闲的手上转着灿烂明媚的烟花棒。
  我望着不断下跌的星火,突然有种时光重叠的幻觉,高中时二模考完的那个周末,我们买了一堆烟火去江堤边燃放,那时候的我们青春莽撞,总把一切都想的很单纯。
  
  那时候我在江风中对他认认真真地,一字一顿地说:“程维,我爱你。”
  
  时隔五年,故地重游。我和他的手紧紧相扣在一起,满地爆竹残屑铺散如同绯红的花瓣,在越积越厚的雪地上逐渐被掩埋。
  最后一支烟火爆出一串明亮灿烂的金色火花,熄灭在了无垠的夜色里。我扔掉残剩的烟花棒,转身背对着程维。
  
  “怎么了?”他问。
  我摇了摇头,朝天空伸出中指,细碎温柔的雪花带着写薄软轻盈的凉意,霜糖一般从沉沉夜空中洒下,落在我的脸庞、指尖。
  
  维持着这个动作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脖颈都有些发酸了,我才垂下手臂,转头望着程维。
  他正迷惑不解地看着我:“你刚才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我抿着嘴朝他笑了,“我不告诉你。”
  
  我听别人说,背对着喜欢的人伸出中指朝向天空,就意味着一生一世只爱他一个人,永远不会改变。可是程维从不信邪,我怕这个幼稚不堪的举动会让他取笑我很久。
  
  牵着他的手和他一起走向停在堤边的车子时,我低着头一步一步踩着他的脚印走过去,好像只要这样做,我们的人生轨迹也能重合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突然莫名地就想到了泰戈尔曾经讲过——再靠近我一点,我的爱人。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些话吧,它们会淹没死亡,使生命显得这么甜蜜。
  
  再靠近一点,我的爱人。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些话吧。
  其实,我所奢求的幸福,也只是如此而已。 



55、55 。。。 
 
 
  深夜时分,雪越下越大,路上车子比较难开。再加上江堤离城区比较远,程维干脆在附近一家宾馆开了房间。车子交由工作人员代泊了,他和我一同到前台去办理入住登记。
  
  我刚才窝在副驾驶座上打了好几盘游戏,脚一直架着,现在血供不上来,有些发麻。上台阶时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程维眼疾手快,非常迅速地抓住我的胳膊,力大无比地将我拽起来,牢牢带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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