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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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次死亡-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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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得到了吧,我留学回来父亲就把一部分事业交给了我。”说到这他顿住了,低敛了眼睑,长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但是……想要的东西,终究是没有全部得到……”
  我打断他:“有得必有失,你不该太贪心。”
  “贪心?或许吧……”
  我这人容易心软,最看不得这种表情。但我逼自己不能被他几句话打动,我们都已经做出选择了不是吗?能无条件宽恕一切的那是佛祖,可惜我李燃只是屁民一个。我正视着他的眼睛,脸上毫无表情,尽量用平静的语调问道:“这些年你有找过别人吗?”
  “有。男的女的都有。”他点点头,一脸的严肃认真。和我想的一样,要说没有就虚伪了。
  “我也是。”我道,“你看,我们都不是非彼此不可,你也不用遗憾。”
  “不,我从不留遗憾。”
  “这样最好。”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之后我们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谈笑风生,自在从容的说着这五年间大学的事,工作后的事。项北发挥了商人的特长,一扫刚才压抑的话题,聊得恰到好处:“当警察很累吧?”
  我熟练地摸出一只烟点上:“还好,比想象的要轻松些。”
  项北锁住了眉头:“你开始抽烟了?”
  “在警校学会的,男生扎堆的地方免不了这样。”我瞄了一眼手中燃着的烟,又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给他,“要么?”
  他默默的接过叼在嘴上,没有用打火机,而是凑到我脸前,用我的烟借了个火,我们很久没有面对面的离这么近了,条件反射的我直想后退。他不给我机会,压着我的后脑,暧昧的很像是在接吻的姿势。我能闻道他吐出的和我一样的香烟味,还有喷在脸上的温热鼻息。距离是魔鬼,回忆是洪水,遇上都得完蛋!
  他松开我,吐出的烟雾模糊了我们彼此靠近的脸,甚至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在他远离的瞬间,我暗暗松了口气,我对自己的自制力真是没什么信心。
  我们的交谈就此收住,彼此干枯枯的坐着,抽着手中的香烟发呆。我想我知道项北在想什么,因为我也一样。原来我们的再次相见,既没有泪流满面的柔情,也没有撕心裂肺的呼喊,更没有像仇人般充满仇恨,陌生人一般相互无视,我们竟然就普通朋友一样正常交谈,我们已经可以用理智相处了。
  我站起身,准备回卧室:“你怎么回去?”
  “太晚了,我家离这很远,我也没车,让我在这住一晚吧。”我这50平米的小房子有两间卧室,稍大的那间就是我在睡的卧室,小的那间只放了一张床,那床是房东留下的,样式古董,质量不敢保证。
  “你今晚可以在那间空房里凑活一下。”我想也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找出自己没穿过的新背心和内裤给他,“洗完澡换上吧。”
  “你先洗吧。”
  我没有客气,率先走进浴室。感受水流淋湿头发,划过身体,缓解了些许疲惫,最重要的是洗掉一些不干不净不该有的想法。等我出来,项北还坐在沙发上,不知何时又燃起了一支烟,我没有再过去,只道:“我先睡了,你自便吧。”
  我关上门,将自己摔到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耳朵像雷达一样,捕捉着门外的每一丝声音。我听见他一下一下的脚步声,哗啦啦的水流声,然后二十分钟后安静了。他从浴室里出来,却没有去小房间,而是来到我门前停留,既没有敲门,也没有推门进来,只是静静地站着。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努力地想要听得更清楚,连他的呼吸声都不放过。
  只是一会儿,他走了,关上门静静的躺在隔壁房间里。我睡不着却也不敢发出大的声响,因为我们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墙,或许此时此刻正以相同的姿势面对面侧躺。“咚咚”他用手轻轻敲击墙壁,这下我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一夜无眠。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在天微亮时我听见了他轻手轻脚离去的声音。门关上了。他走了。一切真正彻底安静。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第二天,我前脚刚踏进办公室,科长后脚就跟进来了,一脸笑意:“小李,你今天精神头很足嘛!”
  我笑得一脸敷衍,科长这个睁眼说瞎话的,我昨晚根本没睡,怎么可能精神好。大家都知道,领导不可能白白夸你,接下来要说的肯定不是我想听的。
  果不其然科长紧接着道:“有案子了,你跑一趟吧。”
  我无精打采的回道:“又是谁家的门打不开了?”
  科长的眼神犀利的射向我,一本正经特严肃道:“是一桩失踪案。”
  “什么?!”原谅我太过震惊,进入警局这么久以来,我还没接到过这种案子,现在不免有点血气上涌,冲劲十足,“失踪者叫什么名字?”
  “布加迪威龙。”
  “原来是名车被偷了。”我太亢奋了,觉得之前的一切都是天将降大任于世人的考验,完全忽略了这种案子怎么会分配到我们科室。
  科长递上一张资料:“这是报案人提供的详细资料,你看看。”
  我接过资料的手都有点颤抖。一看傻了眼了。
  资料上引入眼帘的就是印在右上角的一张彩色照片。体型细长苗条,身上披着银蓝色光泽的短被毛,大而直立的尖耳朵,脚掌小而圆,像是用脚尖站立在站立,像是优雅的贵族。
  资料上还写着:
  品种:俄罗斯蓝猫。
  名字:布加迪威龙。
  我眼前一黑,只觉得要跌坐在地上:“失踪的是一只猫?”
  科长一脸显而易见的表情,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你现在先去找失主吧。”
  我只觉得眼前发黑,心中叫苦连天。这年头,不但是人的事,就连猫的事,也归警察管。
作者有话要说:  没那么容易原谅渣攻哒 
  第二部分回忆杀~~~

  ☆、【19】

  被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半个钟头后我神情萎靡不振的来到高级公寓前,这里是全市的中心地带,是最繁华房价最逆天的地方,寸土寸金,我估计一百年不吃不喝都买不起这里的一套房。我要找的失主就住在这里,养了一只俄罗斯蓝猫配上个特值钱的名字布加迪威龙。
  看到失主,我觉得最近一定是没看黄历,所以诸事不顺,昨天才见过的冤家今天又大喇喇的出现在我眼前。
  “是你报的案?”我面无表情,“要找一只猫,俄罗斯蓝猫,叫……布加迪威龙?”我真要怀疑项北是不是恶趣味,好好一只猫起这样的名字,也不害臊。
  项北让我进屋,摊着手一脸无奈道:“这是我嫂子养的猫,昨天寄存在我这,结果就跑丢了。”
  “嫂子?”
  “我哥结婚两年了。”他竖起食指,放在唇上,一脸拜托的表情,“这事可不能告诉我嫂子,要是让她知道我把她的爱猫弄丢了,她非杀了我不可。”
  我耸耸肩:“我尽力。”
  我去查看了一下,猫主人把猫寄存在这里时显然想得非常周到,猫窝,猫砂,猫粮,应有尽有。以前听说过猫必须有猫砂才会排泄,否则很容易跑到外面,或者是猫粮不足,猫跑出去觅食,不过这两条现在显然不对。
  项北的房子是在一楼,这有一个大院子归一楼住户所有,里面侍弄了些花花草草,还搭起了架子,各类藤蔓植物缠绕而上,枝横交错,郁郁葱葱,翠色无边,遮天蔽日,即使是夏天也透不过阳光。
  “你昨天窗子是开着的吗?”
  “这几天很闷,我都有开窗透气。”
  “难怪了,猫这种动物喜欢在户外,一很容易自己跑出去。它突然来到你家,不熟悉环境,就找不到路了。”我站在窗外,举目四望,新鲜的空气,清爽的微风,大自然的确很有吸引力,“我出去找找。”
  项北抓起一串钥匙:“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在这等吧。”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有效率。”
  我们拿着猫的彩色照片,以项北家为圆心,进行搜寻,能看见街道的商店都成了重点询问对象,但得到的答案让人失望。我发挥不怕脏不怕累的优良作风,专学着猫的爱好找绿化好的路走,结果只让我和项北两个人踩了一鞋泥,蹭了一身土。
  我和项北在外面找了三个小时也一无所获,没办法只能灰头土脸的先回家再作打算。我照例站在窗边思考,照例说我们三小时也找过不少地方,问过不少人了,怎么可能一点收获都没有。
  俄罗斯蓝猫的体型不算小,而且这种猫很漂亮,不常见,应该会比较能吸引大家的目光,怎么就没人注意到呢。这猫外出的理由只是单纯的想遛弯散步而已,像我们仔细查找的那些地方更是猫爱去的,怎么可能一点痕迹也没有。我敲敲脑袋深感无能为力。
  突然,我的目光又落在项北院子里密密麻麻的藤蔓上,或许……我灵机一动。
  踏进院子的泥土里,我仔细观察那被藤蔓缠绕的不透光的架子顶部。“喵……”虽然只是很轻微的声音,一下子就消散在风中,但我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猫的叫声。
  “喵……”又是一声,让我更加确定猫就在那里。
  我看见角落里静静摆放着的梯子,搬过来对项北说:“猫就在上面,你帮我扶着梯子,我去把它抱下来。”
  他一把按住我的手,阻止我向上攀爬的动作:“你在这扶着,我爬上去。”说完不等我答应,就动作利索一节一节爬上去。
  我用力压住梯子,紧张的看他用手在藤蔓里摸索。他拨开碍事的藤蔓,总算看到一角银蓝色的毛,他笑道:“我找到它了。”
  他伸手准备抓住猫,在此时猫感到危机机敏的跳起来想逃跑,项北一惊,眼疾手快的出手去抓,可他动作太大,抓住猫的同时自己重心不稳,从梯子上摔下来。
  我惊呼一声,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就条件反射的去护住他,我发誓这完全是出于本能。快要成为肉垫的前一刻,项北搂住我一个翻身,反倒被我压在地上,痛得他直倒吸冷气。我一时间竟无法反应,呆呆的望着他出神,就像曾经我们一起掉下断崖,他总是能在最后一刻保护住我。
  见他流出冷汗,我才噌的一下跳起来,动作轻柔的扶起他,好像是在呵护最易碎最宝贵的稀世珍品。让他在床上趴好,我问:“有治疗摔伤的药吗?”
  “客厅柜子里有。”我当时很是紧张害怕,没注意到他埋在枕头里的脸上,挂着一丝庆幸的笑容。
  我从柜子里翻出云南白药喷雾和消肿止痛贴,回到床上,帮项北脱下上衣,尽量小心不碰到他的伤。他的皮肤不同于我健康的小麦色很是白皙,背部那光滑的触感让我很不要脸的想起以前我喜欢抓着他的背甚至挠出血痕。
  我把云南喷雾均匀地喷在项北背上,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进行推拿,我娴熟的手法让他舒服的轻哼一声,眯起了眼睛。在警校的四年,跌打损伤是常发生的,室友之间会相互照顾,所以毕业我们都成了推拿好手。我看一眼就看出项北的伤不是特别严重,舒活一下经络,养两天就好了。
  涂好药,又在有淤血的地方贴上消肿止痛贴:“好了。”
  项北闷闷的嗯了一声,并不抬头,他的耳后和脖子都有可疑的红晕,我奇怪的问:“怎么了?”
  “我硬了。”
  我狠狠握拳,锤向他受伤最严重的地方,他痛得大呼一声,冷汗哗的流下,一下子就软下去了,咬牙切齿道:“你下手真狠……”
  我满意一笑,眼里带上警告的色彩:“小示惩戒而已,放心,痿不了。”
  一番大波折之后,身为罪魁祸首的猫吃了点猫粮,反倒是窝到猫房里舒服的睡觉去了,又馋又懒,恨的人牙痒痒的。
  我起身准备走了:“猫找到了,那我回去交差了。”
  项北拉住我的手腕,他掌心的温度很高,快要灼伤我的皮肤。我用自由的另一只手抓住他,使劲一扣让他松了力。原本我的技巧和力量都逊于他,但这几年的训练加上他现在有伤在身,这次较量他赢不了我。
  我一向吃软不吃硬,他眼里苦苦挽留的神色戳我软肋,让我叹了口气:“项北,我们早就结束了。”说完这句话我便不再停留,快步离开他家。
  我想我话已经说的足够明白了,而项北那么聪明的人更加不会自讨没趣,这种事一次就够了,他何苦倒贴上来同我纠缠不清。
  但一周后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发现我低估了他的执着,高估了他的清明。爱情让人愚不可及,我脑中突然浮现出这句话,其实,同自己有关的事尤其是爱情,人们总是看不清楚。而我,又何尝不是这样。
  “怎么又是你?”我愁眉紧锁,一脸的不耐烦。
  他不介意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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