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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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之门-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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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一夫灼热的手在关景祺身上游移,带来虚无的燥热。他仿佛在确认珍品一般小心翼翼、恋恋不舍。关景祺难耐地挺直了脊背,喉咙仿佛燃烧着,发出哼哼呜呜的声音。
  手臂
  环绕上苏一夫的脖颈,他轻轻地献上神圣的吻,在鼻尖、在脸颊、在睫毛、在发间。最后才是嘴唇。关景祺深情地覆上苏一夫的唇瓣,撬开齿间,在他口中探索。轻轻地骚弄他的上颚,直到他亲昵地缠绕上舌叶。缓缓地、温柔地交换甜蜜而又醇厚的深吻。
  脸颊悄然间已经变得像傍晚的彩霞般绯红,吐出的热烘烘的气息也仿佛带着蜜糖的味道。
  苏一夫的指尖一触碰到那个他自己绝不会去触碰的地方,全身就像被人点了一把火一样滚烫。在入口周围画着圈的举动紊乱了他的呼吸。被冷落已久的器官好像忘记了从前的记忆,顽固地抵抗着手指的入侵,挣扎了好久才顺利饮进两根手指。
  然而苏一夫却没有像他期待那样攒动手指将入口弄软弄松,而是缓缓地撑开那里。些许的刺痛令他不自觉地紧缩眉间。
  “痛吗?”
  “没事。”
  关景祺摇了摇头,然而苏一夫却提出了更令他震惊的要求。
  “我想用一下台灯,”苏一夫舔了一下自己的下唇,“我想看看接纳我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讶异地望着苏一夫,对方认真的神情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为什么?”
  呆愣了半天,他才勉强挤出这句询问。
  “因为我想知道你的全部,不光是用身体去感受,还想切切实实地看到。”
  火辣辣的告白令关景祺连耳根都红了起来,然而被苏一夫这样笔直地注视着,他根本无法拒绝他的要求。躲开苏一夫的视线后,他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那个连自己都没有看过的地方现在正被灯光直射着,一想到这里关景祺就羞耻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寒冷的空气从被撑开的入口进入,带来强烈的违和感。紧接着又被已经调到最亮的台灯照射而变得热气腾腾。他受到这种冷热交替的奇妙感觉的煽动不由得微微震动,用双手遮住了面孔。
  终于炙烤的感觉消失,台灯又回到了它原来的位置。他一想到那盏台灯所照射过的地方,就连看都不敢看一眼。苏一夫再次紧紧拥抱住他,轻柔地咬噬他的耳垂。
  “我都看清楚了。”
  魔力般的耳语顿时挟住了他的身体。
  “你知道吗?你的里面是玫瑰色的,光滑又柔软,一直不停地蠕动着。”
  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露骨的话语让关景祺的羞耻心燃烧到了极致,他紧紧地贴着苏一夫的胸口不敢抬起头。然而苏一夫却强硬地扳开他,深情地注视着他的双眼。
  “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再听一次。”
  “真是的,听起来你好像突然变成了萨德侯爵。”
  他试图用玩笑掩饰自己的羞耻,一想到苏一夫接下来的话他就无法抑制地心脏剧烈跳动。
  “我爱你。”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苏一夫的笑容和声音里似乎藏着无尽的悲戚。他主动献上深吻,希望能够用甜蜜融化苏一夫心中的哀伤。
  第二天早上,关景祺被一阵人群喧哗的吵闹声惊醒。身旁的苏一夫已经不见了踪影,但是凌乱的床铺还残留着昨晚欢爱的痕迹。想起苏一夫第一次拥抱自己也是在这张小床丨上,他不由得露出微笑。看到那盏台灯,他的脸霎时红成一片,调整了几下呼吸以后,他才注意到台灯边缘露出白纸的轮廓。
  “对不起。”
  纸上就只有这三个字,没有署名,但他认得出这是苏一夫的字迹。可怕的预感一下子撷住心头,他受惊似的望向窗外。
  人群在对面的高层办公楼外围成了一个半圆,有人惊叫着退出,也有人拼命地往里挤。被人墙挡住了视线,关景祺看不到他们在围观什么。
  一股接近确信的力量让他奔向那里,挤进了人群的最里面,然而看到的却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情景。
  苏一夫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手脚因为骨折而呈现出奇怪的角度。
  他静静地走过去,跪在他的身边,抱起了他的躯体。
  还是热的、还是软的,但是那一双眼睛已经永远地失去了神采。
  耳朵中流出的血液浸湿了他的衣裤,他却丝毫没有感觉。
  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见,甚至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他只是呆呆地、一动不动地抱着苏一夫的身体。


☆、Anything but Love(1)

  关景祺检查完门窗水电以后,便锁上了大门向着回家的方向走去。然而还没走出十米,他就觉得柏油地面好像向着自己迎面扑来。
  这样摔下去一定很痛,但是从昨天早上开始就像死了一样的身体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无所谓了,他认命似的闭上了双眼。预期中的痛感并没有到来,以上强有力的手臂把他扶了起来。
  披着长发的男人好像似曾相识,他却想不起对方的名字。不光是身体,好像连脑袋都死掉了一样。
  “你没事吧?”
  男人关切地问道。
  他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想要继续前行,然而腿却不听使唤地向地面倒去。
  “跟我来。”
  男人不由分说地把他塞进了车里,但并不是朝着他家的方向。他不知道男人要把他带到哪里去,也不想知道。把他带到哪里都无所谓了,他空虚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你不会一直没睡过吧?”
  被轻柔地安置在大床上,男人盯着他诧异地问道。
  “不知道。”
  这两天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他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就好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机械地执行一样。即使躺在这么舒适的床上,他也只是茫然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该如何入睡。
  男人在他口中塞了一片淡蓝色的小药丸,又递给他一杯水。
  “吃了它,能帮你睡个好觉,虽然不太合法,但是一次没关系的。”
  男人说的果然没错,他吃了药丸以后很快就睡着了。睡眠看似无用,但实际上却是对人类最重要的。因承受不住过大的打击而停止运作的大脑在睡眠之后也恢复了运转。一觉醒来以后,这两天的记忆便渐渐清晰起来。
  一睁开眼睛就不得不面对苏一夫已经离开的事实,他坐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
  昨晚的男人便是他最讨厌的姜廖轩,没想到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居然是这个人帮助了自己。姜廖轩把纸巾递给他以后,就靠在墙上看着他,等他平复下来。
  “你想吃点什么吗?”
  “不用了,我没胃口。”
  实际上,他从昨天开始就没吃过任何东西。苏一夫好像在自己离开的同时,把他的饥饿感也带走了一样。因为不觉得饿,当然不会想吃东西。因为不觉得困,当然不会去睡觉。整天整夜地坐在沙发上,呆呆地不知望向何处,到了上班的时间,就机械地把工作做好,这便是关景祺这两天的生活。
  “拜托你振作一点吧,就算你不吃不喝不睡那个人也回不来了。”
  这一点关景祺当然会知道,当他抱起苏一夫尚带着余温的躯体,看到他失去神采的眼睛、任凭他耳中流出的鲜血
  浸染衣裤时,他就知道这个人再也回不来了。即便是痛哭到撕心裂肺、难过到血泪纵横,也无法唤回那个人。
  无法改变的事实是如此令人绝望。心里明明清楚这件事,可他还是忍不住希望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梦醒来以后,苏一夫便会从那个房间走出来,跟他说“早上好”。父母去世的时候,他也曾如此希望过,在办完他们的葬礼之后,他才真正接受了这个事实。曾经宠爱自己的人已经化为灰烬,装在小小的匣子里。再也不会因为自己不努力学习而责骂自己,也不会因为自己长高了一点而欢欣鼓舞。
  相遇然后别离,这大概就是这世间人与人之间的固定模式。然而那本已经相连的心被这样硬生生切断,留下的撕裂般的伤口却是如此疼痛。
  “这不关你的事吧。”
  即使心里再怎么抗拒食物,但是身体仍然需要。两天没有进食的关景祺现在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稍微激动一点就两眼昏花。
  “我知道你觉得我在多管闲事,也知道你很讨厌我,但是有些话我还是不得不说。你该醒醒了,你不会真的认为你可以和那个得了艾滋病的人天长地久吧?就算他不是跳楼,也会病死,你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
  “我知道!”关景祺大叫一声制止了姜廖轩继续说下去,一阵眩晕之后他立刻闭上了眼睛,“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苏一夫能够一生都不发病,这是他最期望的结果。但是这有多么渺茫,他心里也比谁都清楚。可是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觉得每天充满了希望。即使这种希望破灭,苏一夫发病,他也希望可以尽最大的努力去挽救他,陪着他走到最后。被病魔夺走和他自己想要离开绝对不是同样的感觉,现在他就觉得自己好像是被苏一夫抛弃了一样。
  “这种方式难道不是最好的吗?你看看你这两年瘦了多少,难道非要等他把你彻底拖垮你才觉得开心?等到你什么都没有了,那个人才撒手人寰,把你一个人扔下受苦你就觉得是对的?”
  姜廖轩说着突然把他按倒在床上,双手钳住了他的肩膀。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看着你。你不喜欢我出现在你面前,我就悄悄地望着你,希望有一天你可以看到我。可是你眼里只有那个人,那个人到底有什么好?他活着只会拖累你,死了又害你伤心而已!”
  “不许你这么说他!你有什么资格说他,你根本就不认识他!”
  “无所谓了,我今天就要你好好看看我。”
  姜廖轩俯□去亲吻他的脖颈,然而他却一动不动,丝毫也不反抗。与其说是不讨厌,倒不如说他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了。除
  了痛苦什么都感受不到,心中就只剩下绝望而已。
  “想上就上吧,随便你。”
  不想与姜廖轩视线相交,他别过头去,麻木地说到。
  然而姜廖轩却停止了动作,双眸像是在扼杀什么似的闪着光芒。
  “就连被最讨厌的我上都无所谓了吗?”
  他坐起身来理了理凌乱的长发,低声说:“我对一个这样的人没兴趣。我送你去吃点东西,然后送你回家。”
  “不需要。”
  “没人盯着你你根本不会吃东西吧?既然你那么爱他,就更应该好好珍惜自己,别让那个人一番苦心都白费。”
  被姜廖轩硬逼着吃了一碗面之后,他就回到了自己家里。即便再怎么不想承认,吃过东西以后,他整个人清醒多了。无论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人都还是要吃饭睡觉的。房子还是原来的房子,然而跟记忆中的却好像是两个世界。
  安静得连自己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他无法承受这样的冷清。他打开电视机,虽然不知道在演些什么节目,但是那喧哗吵闹的声音真的好像驱走了一丝寂寞。
  那天警车到达以后,他就被带到公安局问话。跟苏一夫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自杀,全都要讲清楚。充满毫不掩饰的露骨鄙视的视线始终停留在他身上,然而这些都无所谓,因为他被告知苏一夫的遗体不能由自己认领。
  既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婚姻关系,他们在法律上只是普通的陌生人而已,即便已经在一起生活了七年。他连苏一夫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也无法送他一程,就连一小块骨灰都拿不到。这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考。本来以为是姜廖轩又过来多管闲事,打开后却发现是不认识的一个中年妇女和两个年轻男人。
  “请问你们……”
  明明不认识但是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又不像是找错了人。
  “苏一夫原来住在这里吧?”
  关景祺觉得眼前的中年妇女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既然提起了苏一夫的名字,大概应该是他的亲戚。
  “没错,但是你们……”
  “我是苏一夫的阿姨。”
  中年妇女似乎没有让别人把话说完的习惯,不止一次打断关景祺的问题。还自顾自地推开关景祺带着后面两个男人走进了屋里。
  “你们有什么事吗?”
  面对进来后就一直不客气地打量他家的三人,关景祺不悦地问道。
  妇女轻蔑地撇了撇嘴,挑衅地说:“我外甥的遗产你应该交出来吧?”
  “遗产?”
  关景祺惊讶地反问了一句
  。
  “是啊,遗产。我告诉你,我们可咨询过律师了。我外甥没有遗嘱,唯一的法定继承人就是我姐姐,没你的份。识相的就把钱交出来,不然啊,我们就告你!”
  中年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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