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衾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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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衾薄-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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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甘愿让人当刀子使,那么就得有遭受人反击的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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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三万五大军拔营起寨,江元帅带了几坛子酒过来相松,柳君桓不卑不亢的笑脸应对,只当彼此心中并无芥蒂,那江元帅坐在高台上看着柳君桓的兵马来回跑动,突然将酒杯一放,“咦,柳元帅这人马好像不足四万呀?”

拢共四万人马,一下子少了五千,若是平常人只怕还看不出,但江明奎乃是常年带兵之人,别说少了五千,哪怕只是五百,也是逃不过他的眼睛去的。

柳君桓淡淡而笑,不慌不忙的放下杯子,“哦,有五千人马被柳某派出去执行任务了。”

“任务?”江明奎就问,“什么任务?要五千人马?”

柳君桓将身子轻轻靠进椅背里,看着江明奎笑而不语,江明奎等了一阵,脸上就讪讪起来,强笑一声后摇头道,“是了是了,这是柳元帅军中机密,江某一时忘形,竟忘了这个规矩了。”

军中机密重于皇命,无关人等概不得打听探问,江明奎此觉分明是大大的不妥。

柳君桓拎起酒坛子给江明奎斟上,半真半假的笑道,“幸而大家都知道江元帅是皇上的股肱之臣,最是忠义不过的,否则,只怕就要拿江元帅当是那西赫的探子了,啊,哈哈哈。”

“哈哈哈,”江明奎也大笑起来,举杯一仰而尽时,侍立在一边的静颜却极清楚的看见,他的眼里瞬间尽是狰狞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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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开拔后,静颜就将方才的一幕告诉了柳君桓,柳君桓不屑的哧笑出声,“如今咱们身后还不知道到底是一张什么样的网?更不知道前面又是个什么样的坑?江明奎又很明显是受人指使要对西征作梗,所以,他无论做出什么样的事来,我都不奇怪,只是,颜儿,你怕不?”

静颜靠着马车的厢门,抿嘴而笑,“若是以前,我确实会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我就觉得,其实无论是生还是死,重要的是一个‘值’字,只要是值得的,死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嗯,就比如——姐姐!”

听静颜提到静嫣,柳君桓的脸上闪过一丝怅然,他仰头看向天空,碧蓝的天上,太阳欢欢喜喜的挂着,四周安静得连丝云彩也没有,他再回头时,脸上已经有了笑意,“颜儿,你还记得嫣儿临去前说的话吗?”

静颜一愣,继而点头,她如何能忘呢,姐姐临死时对君桓说:她不后悔!

姐姐此生只为了柳君桓来这世上一趟,生前和他离得千山万水的远,可是死时却能躺在他的怀里,对他说自己不后悔,在他的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而她的埋身之所终乃柳君桓为了她亲手而掘,若不是那纸休书,她此时更终于得回了君桓妻子的名分,堂堂正正的葬进柳家祖坟了。

如此,于姐姐,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一个结局!

就听柳君桓道,“她说,就算害了你那么多,她也不后悔。而如今我要说一句,就算往昔我已经错过了那么多,如今生死关头,你却还是和我一起,无论是生还是死,我都值得了。”

这句话说完,他不等静颜反应过来,就两腿一夹马肚子,直向前面去了。

粮草被劫(一)

他已经走了很远,静颜却看着他的背影愣了许久,前面那个银衣亮甲一身白袍的男人,可是自己的夫君呵,她好像又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杜衡香,那么清洌而又舒人心脾,每每沁入鼻内,都让她温暖而又安心。

她其实是后悔的,后悔当初不该对姐姐抱有幻想,不该将她接进柳府里去,若不是如此,只怕此时那个粉娇玉嫩的孩子,已经白白胖胖的躺在自己怀里,对着她笑了罢?

而她和柳君桓之间也势必不会闹到如此地步,两个人伤痕累累不说,更挟带上了无辜的君楷,这一场三个人的角力,累的是所有人的心!

放下马车上的帘子,静颜无力的笑,或许,等这场仗打完,她和他们之间,也该有一个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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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君桓料得没错,确实有人在设法拖延他西征的速度!

大队人马不过走了三日,就有探兵飞速来报,“押运的粮草在白石谷被劫。”

柳君桓腾的站起身子,“什么?”

那小兵看着主帅青筋暴突的脸,唯恐遭受主帅的雷霆之怒,静颜看着那小兵惶恐的脸,忙在后面轻轻扯一扯君桓的衣袖,柳君桓深吸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些,问,“怎么回事?”

“回元帅,粮草经过白石谷时,一行黑衣人从天而降,弟兄们防不胜防,就,”这小兵咬牙切齿,显然也是憋屈愤恨到了极点。

柳君桓一听,“黑衣人?”

“是的,这黑衣人虽然黑布蒙面,却训练有素进退有度,爬山越岭来去如飞,显然不是乌合之众,”那小兵道。

柳君桓闻听,半晌没有出声,许久后,才问,“军中现还有多少粮食?”

“回元帅,只够三天的了。”

“三天?”柳君桓倒吸一口凉气,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是古往今来亘古不变的道理,如今兵马走到一半,却断了粮草,无异于打断了一个人的腿。

看来,某些人是铁了心不肯让他向梁州多走一步了。

柳君桓心中有数,他一拳打在桌子上,咬牙道,“我不定不会让你们得逞。”

他唤来一位参将,命其带领两千人马,钱怀安再次押运粮草时,要他们暗中保护,务必保证粮草的安全。

那参将答应一声去了,静颜眼见帐内无人,这才过来一把抓住君桓的袖子,“君桓,如今断了粮草了,这可怎么好?”

柳君桓知道她担心,向她轻轻的笑,道,“不妨事,钱怀安很快就会押运到新的粮草赶回来了。”

静颜却已红了眼眶,“可是,咱们这前前后后的一耽搁,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赶上君楷,他是先锋,万一先跟人交起手来,人困马乏又无援兵,这可怎么办呢?”

“你放心吧,他那里现有一万五千兵马,这开山凿路的更走不快,离的远着呢,一时半会不会有事的,”眼见静颜为君楷急得落泪,君桓此时却并不吃味,他轻轻的拢住静颜,耐心的劝慰着。

静颜的泪就落得更凶了,“你就别骗我了,他现已经到了蜀州,离梁州不过七八日的光景,而咱们都还没到青州,他就算有一万五千人马,就如你说的,一路开山搭桥的也够累了,若是西赫在这个时候挑战,他可如何应得敌呢?”

见瞒不住静颜,柳君桓不觉沉默了,停了许久后,他方才轻轻的抚一抚她的发,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发誓般的,柔声道,“你放心,他是我的弟弟,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出事。”

静颜噙着满眼的泪看向他坚定的脸,心里突然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她像是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般的,重新仔细的打量着他,眼前这个男人,或许骄傲,或许暴躁,他和君楷之间或许有那样的恨那样的怨,却到底是血浓于水的嫡亲兄弟,生死关头的瞬间,这份骨血亲戚立刻便凌驾于任何一切的利益之上。

埋怨也好,指责也好,在他的弟弟遭受危险时,他满心里只要弟弟平安。

他柳君桓,实在当得起铁骨铮铮、有情有义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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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君桓命人将剩下的粮草分出三分之二来,派人送往蜀州,只是这够三万五千人吃两天的粮草,到了君楷那里,也只能多捱几日,更加上这边大军只能再对付一天了,形势危急到了极点。

柳君桓却命令大军就地扎营,依旧大锅造饭,并不肯让这边的三万五千人知道真相。安排好这一切后,他就带了几个亲随出了大营,这一去直到天黑也还不见回来,静颜心急如焚,站在营帐门口不停张望,直到见他进了辕门口,这才放下心来。

柳君桓进营帐时,脸上却已经有了笑意,端过静颜送上来的茶喝了一口后,就笑道,“明天大军就可以拔营启程了,颜儿,你放心吧。”

“什么?”静颜倒愣了,看着他的脸色,“那粮草?”

他点点头,“我方才去了青州城,青州太守已联络当地富豪筹集粮草,明天就会先送一部分过来,那时咱们就可起营出发,余下的粮草,我留些人等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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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草被劫(二)

“青州太守?”静颜的脸上也有了笑意,只是依旧想不明白,“军中的事向来并不和地方有关,他怎么就肯了呢?”

“哼,他敢不肯么?”柳君桓却冷冷一哼,“粮草是在白石谷出的事,白石谷隶属青州地段,他能逃得了责任?若不乖乖的筹好军粮,我只定他一个延误西征的罪名,就可直接捆了他送往洛阳。”

静颜这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来,“如此,就甚好了。”

二人说得高兴时,突然就听有前方探子来报,“西赫汗王御驾亲征,病死在梁州城外。”

“什么,汗王死了?”静颜这一惊非同小可,顿时就跳了起来。

那探子看了她一眼,点头道,“是的,是昨儿夜里死的。”

柳君桓也变了脸色,“他他好好儿的,怎么就突然病死?病重将死之人,又如何能御驾亲征?”

那探子低着头道,“回元帅,西赫得知我朝发兵后,就命大王子留在西赫监国,自己御驾亲征而来,却在走到溱州十里处时遭遇刺客,连病带惊的,昨儿才进溱州,夜里就去了。”

柳君桓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如今把守梁州城的人身份不明,溱州城守将去西赫大将塔布,自从我朝出兵后,西赫聚集在这两个地方的兵马越来越多,按理,完全可以应付大晋兵马,那汗王为什么还要撑着病体御驾亲征?”

那探子回道,“西赫汗王乃是秘密亲征,之前咱们的探子都没有探得出来,直到他于溱州城外遇刺,方才走漏了消息。”

“怎么会有刺客呢?”这是静颜最关心的问题,如今和西赫有仇的是大晋,而大晋领兵的人是柳家兄弟,而静颜也相信,不管是君楷还是君桓,都绝不可能派刺客去刺杀于柳家有恩的西赫汗王。

而既然不是柳家派的人,那又会是谁呢?

除了大晋,如今还有谁在和西赫为敌?

虽然吃不准静颜的身份,那探子还是回答道,“刺客身份不明,但是溱州城那边却已经认定了刺客是来自于咱们大晋西征军。”

“啊,”静颜又是一声低呼,她吃惊的将目光投向柳君桓,西征大军是由柳家兄弟统领,他们若是认定了刺客是西征军里派过去的,岂不就是说,他们已经认定了那刺客乃是柳家兄弟派过去的。

如此一来,柳家岂不就是那忘恩负义之徒,多娜只怕要恨得心内滴血了吧。

一想到往日那样亲密的几个人,今日却成了仇人,她的心就颤了起来,只碍着那探子尚在跟前,她死命压抑着不肯让自己表露出来,柳君桓看了她一眼,在帅案下轻拍她的手抚慰着,静颜想了想,就又问,“那么,西赫的多娜公主有没有跟过来?”

她离开溱州时,汗王和王后正预备着要回西赫,更命多娜一起回去的,之后虽为她和君楷的事而伤心,只是想来,心灰意冷之下,斯人已经离开,她自是没有再在溱州留下去的道理,静颜想知道的是,汗王既然抱病御驾亲征,而多娜孝顺又有武功,更加上此次要对敌的人竟是大晋,如此这般,她是再无不跟着来的道理。

可是静颜多希望,这一次在梁州战场上,可以不用看到她的身影!

她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多娜那愤怒的眼神!

只是老天爷显然并没有听到她的祈祷,就听那探子道,“据前方探查,那西赫的小公主多娜正是西赫副统帅,主帅的汗王如今驾崩,西赫军中现以多娜公主为主。”

静颜顿时手脚发软,一个踉跄跌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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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探子出去后,柳君桓端过一杯热茶,连喂了静颜好几口,静颜方才回过神来,她满脸是泪的抓着君桓的手哭叫道,“君桓,多娜要恨死我们了,多娜要恨死我们了。”

想着西赫曾那样的帮助他们,静颜的心里突然就不笃定了,“那刺客到底是哪儿来的,会不会会不会是君楷他?”

“不可能,”柳君桓忙将静颜拥进怀里,拍着她的背斩钉截铁的道,“君楷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我看这件事有蹊跷,你别急,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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