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你初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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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你初妆-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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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邀钟长汉为专题的这一期杂志发行后,销量同样喜人。
  社长高兴,请全体员工吃饭。浩浩荡荡也有五八十人,而我也难得不用在那个家里自己对着空气吃饭,还要不断的往空无一人的对面的碗里夹菜。
  秦政还是明理,我在参与公司活动和舞蹈课加课的情况下,他并不会勉强我一定要回家。
  那个小男孩灿烂的照片我还是忍不住拿去给主编看了,想请他帮忙递交到总部,看看能不看请传媒部帮忙宣传一下。主编看到这张照片,再和那张在人群中艰难的挤着的照片对比,他震惊不已,立刻就答应下来。
  没过两天,主编一派严肃的将我叫进了办公室,说是要我陪着他去吃个饭,对方是钟长汉的公司老板和东方传媒的策划总监。听主编的意思是他将照片给了钟长汉公司的老板看,他们这次吃饭的目的是想要商讨钟长汉此次在鸟巢的商业演出改成义演。所得资金全部捐给孤儿院,好更多收留无家可归的儿童,想请我们共同策划。
  我无比激动,虽试想过会有结果,却不知会这么快并且这么有效益。而且当我听到对方有钟长汉的公司老板时,蹦进我脑袋里的第一个想法,便是今晚的饭局我能再见到钟长汉,这双重的惊喜,心里便是连带兴奋和期待,拿了包就跟主编走了。
  因为陪主编见客户是常事,所以我也并未曾想到有什么不妥。
  红灯停了又停,三月份天还黑的早,车里并未开灯,车窗外的缤纷色彩倒显得突兀,匀速的向后而去。
  又一个红灯,蒋主编停车,一直顾自沉默,似乎在思虑什么事。我便也静坐,透过前挡玻璃看着前面人行道上的来来往往。车里暖气本开的足,我的手脚竟是冰凉,便小小活动搓了搓手。
  吃饭的地点是在离市中心较偏的酒店,我们到约定的包间里等了不到五分钟,京艺公司的老板,也就是钟长汉的公司,与东方传媒的策划总监还有我们社长一起到了,主编带我上去招呼,个个英姿飒爽,同来的还有钟长汉的经纪人,扎一个半分马尾,一副干练模样,她上前来握手“你好,魏闽岚,上次在贵社20周年庆时见过”。
  随到的还有其他公司的两个老总,面孔生我并不认识,只是职业问候了两句,各人带了秘书,零零落落也是人头攒动。而等我们招呼完,并不见钟长汉身影,我也不好多问,只以为他是因工作忙,可能稍后赶过来,而心里多少添了些落寞。但此次来共同商讨义演才是重中之重,所以我也打起了万分精神认真的听他们的讨论。
  而说是吃饭,倒不如说是开大会,筷子都没怎么动,只见他们都神情肃穆的在聚神探讨。
  先是说着几个公司与演出公司间的合同关系,后却说着说着说起了利润分成。
  我对慈善义演也是少有些了解的,刚开始我只以为他们是在商议基本的开支,后却听着听着,还有东方传媒和京艺的百分之十五的利润。
  我疑惑不解,便小声问身旁的主编“不是说义演吗?怎么还有利润分成呢?”。
  因大家都在商讨,蒋主编也不好说话,只简短的道“利润分成是给承办的演出公司的”。
  我更为诧异,穷追不舍“不是说义演吗?那如果是那样的话,演出公司只需要拿必要的成本支出就可以了,怎么还有百分十五的点呢,而且刚刚他们也在说京艺公司也要拿三个点”。
  主编压着声音“一时说不清楚,回去再跟你说”,嘀咕完他便正襟危坐,又附和的听他们研讨。
  我也端坐好,就一直等着他们商量义演规划的事,我倒是早就想好了一个方案,但等了又等,却仍是没听见他们说义演的出场方式。仍是在几个点上绕,几个公司老总的秘书在细细记录着。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但又不能参与其中,所以一直将疑惑在心里憋着,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下午的时候听蒋主编的话听错了。直到最后越听越憋不住了,我就深呼了口气,一冲动站了起来,我说“冒昧打断一下,不是说这次钟长汉在鸟巢的出演是慈善义演吗?怎么还有利润分成?”。
  蒋主编想拉住我已经来不及了,这一冲动不要紧,针尖对麦芒,最后是剑拔弩张,不欢而散。
  魏闽岚回了我的问题,与蒋主编说的一样,有百分十五的利润是要给演出公司的,他们公司拿百分三的利润。
  我更为大惑,魏闽岚耐心道“我们来往的飞机票和一定的开销还是要报下来的”。
  我执着道“既然说了是慈善义演,况且文化部下发的《营业性演出管理条例实施细则》,其中对于慈善性质的演出做出了明晰的规定。细则第三十一条称:‘参加公益性演出以及募捐义演演出活动的演职人员不得获取演出报酬;承办演出的演出公司应当将扣除必要的成本开支后的演出收入捐给社会公益事业。演出公司不得从中获取利润’”。
  魏闽岚听到这个后,笑了笑“我们这次的义演只是个人单位组办,属于个人行为,我们是有权利支配募捐的百分比,和你刚刚如上所说的是不挂钩的”。
  我倔强道“那你们到底是不是义演?”。
  她微皱了皱眉,或是被我惹的不高兴了。蒋主编训斥的叫我,我却是耐不住心的愤愤道“不是义演叫我来干什么,你们利润分成关我什么事?”。
  魏闽岚有些冷淡的口气“照片不是你照的吗?”。
  我道“是我照的,要不是那照片我照的,我也不能来参与你们的慈善义演,利润分成”,我将字字咬的重,然后那脾气就已经顶到脑门了,我无所遮拦的继续道“你们是不是也假的太明目张胆了,举着慈善的牌子,自己分利润。你们欺骗的不是群众,而是你们自己的良心,我就不信你们都没有孩子”。
  而后我也不管席间众人的错愕,抓了包就走人,门摔的咣当响。
  反正我也不打算干了,这么阴暗的公司,为了钱什么都能出卖,我为我曾经待了两年都蒙耻辱。
  蒋主编后脚追了出来,他气愤道“李喻,你在干什么。回去给大家赔礼道歉”。
  我无情的甩开他的手“道什么歉,再假的人也假不到你们这种程度了,个个把自己伪装的跟个君子似的”,然后我突然想起照片的事,逼近他吼道“你为什么把我拍的照片拿去给京艺老板看,你们早就设定好的阴谋,是吧”。
  蒋主编脸色铁青“在商言商,你回去给大家赔罪”。
  我回道“在商言商。无奸不商,你们这些个奸商,有罪的是你们”。狠狠的蔑视了蒋主编一眼,就掉头走了。
  管他身后什么烂摊子,一群衣冠禽兽,亏得个个一副慈眉善目。
  而在我心里真正压的重重的,是对钟长汉的感觉,那一刻,一下子就沉重的让我不知所措,不知怎么形容,就像一下子失去了些什么在心里最重的东西,永远都回不来了。
  三月的天气爱刮风,晚上的时候就刺的脸疼,呼呼的从袖口领口往衣服里灌,我不禁环抱了双臂。
  出租车停在别墅区的西进口,我下车走回家,小石子路两旁亮着昏暗的灯,树枝来回晃,像是伸着枯燥的手在抓这呼呼的贪玩的孩子。
  我到家时,客厅只亮了一盏微弱的小灯,我正欲要上楼,却见秦政正坐在厨房里吃饭,我惊诧他今天怎么回来的早,平时笔挺的西装此时已换了一套家居服。
  厨房特有的中性色小调灯,餐桌上只有一小盘咸菜,秦政手上端着一碗小米粥,他不咸不淡的看了我一眼,又顾自吃饭。
  我还正生气,情绪低落,所以上去只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他也情绪懒懒,“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我转身便要上楼,却是复转身回来在他对面坐了。



     ☆、… 柒

  …
  餐桌是一个半径为50公分的圆形胡桃楸木材质的实木餐桌,秦政虽是个冷漠的人,但对生活品质要求极高,更多营造出的是温馨。他虽然凶狠,但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
  他细嚼慢咽,呷一口咸菜和一口小米粥,看似很是津津有味,慢条斯理也不急,也不理会我。
  终是我耐不住了,我征求性的问“能跟你谈谈吗?”。
  他漫不经心的瞧了我一眼“你想说什么?”。
  我便将刚刚跟其他几个公司吃饭的经过讲了,还边义愤填膺的道“他们怎么那么假,平时也就是在慈善会上装腔作势捐一些,图留个美名,空空而谈”。
  秦政呷一小口饭,他不以为然“也只有你这种人才会想的这么天真,再做慈善他们也不可能亏了自己的利润,再者说他们也并不过分,只是拿了本支出的费用而已,这对于慈善义演是合理合法的〃,他看了我一眼,接着道〃反倒是京艺公司亏了一大笔”。
  我不解,问为什么。
  秦政悠悠然道“在他们决定要义演之前就已经和出演公司签了合同,而这个合同中一定是有演出公司的百分比的利润,而这次义演只是京艺公司的单方面决定,所以他们就算把所有得款都捐出去,仍是要付给承办的演出公司相应的分成,以至于他们才会要从演出所得资款中拨出一部分来付给演出公司”。他专业的讲着,我却已经面如死灰,那这么说我刚刚在酒店根本就是瞎胡闹,一副妄自尊大,胡搅蛮缠了。
  但我仍在秦政面前勉强装出镇定的样子,我问秦政道“那现在怎么做?”。
  秦政不动声色“你想怎么做?”。
  突然一种犯罪感在我身体里油然而生,更觉心里发毛。秦政看了看我,缓缓问道“他们怎么突然把商演改成义演了?”。
  我道“可能是那张小男孩的照片吧”。
  秦政追问道“哪个小男孩?”。
  我就从包里翻出那天在钟长汉现场签售会照的那个小乞丐的照片给秦政看,我想起在酒店时魏闽岚的一句话说“照片不是你照的吗?”,便问秦政道“这照片有什么不妥吗?”。秦政拿着照片端详了下,却是轻蔑的笑了笑。
  我问秦政怎么了。他妄自尊大,将照片递给我“你怎么不拿着去问钟长汉,他比我们都清楚”。
  我就是看不惯他这副样子,暗暗的鄙夷了一眼,又怕时间久了他反悔,于是转了话题急忙将那天遇到这个小男孩的事和小男孩那可爱的模样跟秦政讲了一遍,我一并想着试求秦政帮忙,于是将小男孩咯咯笑着的照片也递给了他。他刚开始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所以呢?”。
  我一看有门路,语气立刻诚恳道“帮帮那个孩子,我觉得他实在可怜,也就是六七岁,也不知道有没有父母。不需要花你太多的钱”。
  他终于淡淡瞥了我一眼“需要钱,你怎么不自己去赚了?”。
  我当即被噎的没话说,好在我仍口气温婉,也不由拿自己嘲讽道“我就是恨我自己没那资本,不然我真的去卖”。
  他神色冷淡,盯着我的双眸幽冷“你也就这点儿本事”。
  我道“是,我也就这点儿本事,不然也不能来求你”。
  他脸色却仍旧阴沉,狠狠的盯着我的脸,说“求?你就是这种口气求人的?才知道你这么贱,连骨子里都是贱的”。
  我心里真是切齿的痛恨,桌子底下的拳头握的死紧,却不好发作,只问道“你能不能帮我这一次,要是你不能帮我,我自己再想办法”。
  他却盯着我,似在审视什么,片刻后,他问“你什么时候对孤儿这么关注了?”。
  我缓了缓气道“就那天见到那个小男孩以后”。
  他道“你也就是为了这个孩子去陪今晚的饭的?”。
  我点了点头,懊悔些许。
  他却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后才漫不经心的道“我只能保证将他安排进孤儿院”。
  我不敢置信一激动就站了起来,像个复读机一样的连说了好几遍“这就够了,这就够了,这就够了。谢谢,谢谢”。
  他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喝了口米粥似是凉了,就要叫华嫂,我忙热情上去抢到“我来帮你热”。
  窗户关的严,窗帘仍有些轻微的飘动,我辗转反侧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去单位应对,毕竟我当时就像个疯子一样,几个领导也在,还一副骂骂咧咧的样子,看来此次是凶多吉少,恐怕已经被判了死刑。
  我一冲动,就连进杂志社的最初目的都忘记了。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起了身想去看秦政睡了没,跟他商量明天去找小男孩的具体事宜。
  他的卧室在走廊尽头那一间,我与他正隔两间对门,去敲了他卧室的门没人应,便去一楼他的书房找,果然亮着灯,门扉半掩。
  我笈着双棉拖刚拖到门口,正听到秦政在讲电话,他语气难得柔情“乖了,别闹了”。在门口听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在我蹑手蹑脚要转身回去时,他的电话也正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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