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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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见放-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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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声吱——我的脸重重磕在季风脊梁骨上。肇事者和事主默契十足,惊呆了相同的时间,又一齐爆喝:“你瞎啊!”
  我无辜的骑士望着我们的直行交通灯:“绿灯你没看见啊?”
  横切马路这家伙真就有本事胡搅蛮缠:“绿灯我干嘛不能走啊?”
  “横着的是红灯。”
  “红灯你还骑!”
  季风这下真恼了:“我去你妈的。”重新给油上路,“这种人撞死都不多。”
  那人好像喝多了,还在后边骂骂咧咧:“你等着,我看见你长什么样了,明儿去公安局告你。”
  我终于知道戴头盗什么用意了,这样跟就没人能认出我们。
  “都怨你!”季风大声说,“跟你说话也不吱声,我以为你睡着了呢。”
  “把我当你这教皇呢。”
  他笑:“你怎么以前的事记这么真亮儿?”
  “都忘了那不白活了吗?”
  “都记着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夜风吹久就不是酷而是扣的了,我将双臂都圈上来,偎紧他舒了口气。
  “冷啦?”他再降车速,向后伸直一只手,让我脱他衣服。
  “不用了,别绕和了,咱回家吧。”
  “忘了,还当开车呢,给你带件和外套好了。”
  “没那么冷。你刚才跟我说什么?”
  “你看你~~就知道想以前的事儿,跟前儿的话都不听。”
  “你这些废话谁愿意听~~”
  “我刚才可是跟你商量正经事儿,要给咱家置办家产。”
  到家他把摩托锁小区车库里,牵着我上楼,我一台阶一劝:“你这要是决定那我没话说,要是征询意见我反对。”
  “决定。”
  真让人无话可说,我压火气:“你骑摩托老帅了,真的,杠杠的。”
  “人长得帅没办法,上次中关村那家4S店来选车模就用我一个男的,可见我跟车是多么和谐的组合。”
  “你说你现在功不成名不就的,得瑟买什么车?
  “我不算成功男人吗?有家,有业。”他刻意加重那个家字,跟我玩起文字游戏来了。“再说摩托车这玩意儿,闲着朝大崔子借来兜两圈还行,骑它见客户啥的根本也不是个事儿啊。小锹多得意哈雷呢,现在不也就当那是个玩物,代步还得汽车。我知道你是嫌我手把不咋地,退一步,咱买自动档的,宝莱那样的,你都敢开着绕两圈,啥事儿没有。怎样?”我的沉默让他大喜过望,“一会儿给你看看收集的资料。”
  感情他这不是突发奇想而是早有预谋了。“公司现在刚起步,不留点流动资金拓市场买设备成天惦心怎么花季静的钱也不着急还了是吧?”
  “贷款买,”他开门开灯开电脑,“首期几万块我多接俩广告就有了。”
  “累死你!”
  “要这样就能累死我就让我死了吧,活着也没啥出息。”
  我要去洗澡,他拉住我按在椅子上先看他的收藏,着重推荐一款,我撇嘴:“TOYOTA?”
  “嗯哪!威驰。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丰田车。”
  “抵制日货。”
  他噗地一笑:“老婆啊,你的手机是索爱的,相机是佳能的,笔记本是索尼的。”
  “全是你买的。”
  “我的不就是你的?”他低头吻我。
  我指着克莱斯勒的散热窗:“这车前边的好像一组暖气片。”
  唇没落在我脸上,他扭头看图片:“嗯,难看,不过车型大气,翅膀强烈建议我买这款。我还是喜欢威驰。要么就这个,你往后翻,本田思域。”
  “服了,去年五一你还要跟人抗日队伍去游街呢,这会儿又推崇日货。”
  “我那是为了骗纪念衫,抗什么日,你忘了前阵武腾兰死的时候我还回原来寝室看他们挂挽帘呢。”
  我可以听不懂他说什么是吧。
  “不知道是谁?”他呵呵笑,手在我背上不规不矩。“唉~~一代艳星。”
  我身子一僵:“消听会儿。”
  “这他妈肯定老黑存的~”季风对屏幕上的鹅黄色的甲壳虫哭笑不得,“我能能坐进去都两说。”
  倒是挺对我的眼:“这个最漂亮。”
  “漂亮也不能买,本来就有人说我是V姐包的小白脸。”
  我掩嘴而笑:“猜得还挺靠边儿。”
  他没好眼色儿白了我。“要买这个就不如买QQ了,首期钱够付全款的。”
  “QQ不买,超过五十迈正面撞击死亡率百分之一百。”
  他稍稍诧异:“说得还挺专业。”
  我清清嗓子:“所以呢,个人建议你买捷达。”
  “姐,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真奇怪,我前两天跟人聊天,也推荐我买捷达。”
  “啊对了,”我从屏幕前挪开脸,“还没问你呢,劳动局那边怎么说?”
  “你可算想起来问了。”他挑挑眉,抓了根烟点着,自觉走到窗边去抽。“我到劳动局,跟人说我哪哪哪的什么事儿,人一听那态度,那叫一热情啊,应该录下来发到网上让中国人民看看啥叫真正的人民公仆。”
  “结果咋样了?”绕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
  “结果就钱也没罚,还谈了俩钟头北京IT行业前景利好年轻人创业政府要给予适当支持什么什么玩意儿,临走还是我支持的他,塞了两千块钱红包。”
  “收了?”
  “就差没当我面掏出来点了。”
  那些人确实是有经验!人民公仆呵呵。
  可是季风在公司注册时候跟机关部门打交道得已有受虐浅知,那个背影挺直地望着一窗灯火:“丛家?昨天你给崔嫂打电话的时候钱程也在旁边是吗?”

  自主见放

  有时候我也会想,季风也许才是个天生的生意人,那双特殊的琥珀色眸子,笔直见底的眼神,永远给人率真和憨厚的感觉,表态看似鲁莽,实则深谙思索之道。所以他某句脱口说出的话,若是细想,往往带有某种隐密的针对性。
  我多想了?可能是。对于钱程托人摆平风讯这次的麻烦,我打死不承认。不管自己这种拒不交待的态度是否会激怒季风,反正如果早就确认了,那我是先斩后奏;如果他只是严重怀疑,自己猜去吧。他说我太强势:“丛家你别这么能干行不行?让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我承认我是一个不可理喻的女人,但是我的存在是为了让什么人有成就感吗?看似有原则,实际不知所为,我有着矛盾的骨髓和自我保护的天性,连喜欢一个人也不会让自己处于下风。欧娜的话说是:挺自私的。自私也好,自我也好,我的生活不可能围着一个男人全盘展开。
  我也要拼命赚钱,手机电脑可用别人送的,但我坚持自己买下SMART~
  也就是说,我要加班的,季风却招呼也不打一个开车过来接我去参加模特公司的冷餐会,做法让人不舒服。
  那种时尚圈的招待交流会,吃没得吃,玩没得玩,我盖房子是民生大计啊,撇弃了过来跟他们沟通前沿奢侈的腐败话题?“你找别的女人去。”
  “我没别的女人。”
  “还不勾手即来?”我冷笑着翻小肠,“那个什么张菲斯——”因为示爱不成而写匿名信举报风讯没有正式劳工合同的前台,爱之深情至切啊。
  “少废话赶紧回家换衣服。”
  “我要赶图呢,你是不是疯了?不就吃个饭跳个舞干什么非让我陪你去?我要是闲在家里也行,这一堆事儿呢我能撂下跟你玩儿去吗?”
  “你这是事儿我那就不是啊?算了家里你也没什么像样礼服,直接去V姐那挑一件,正好化妆没回去让她帮你收拾。”
  “我不去。”
  他威胁我:“你把小锹儿和翅膀弄死了还没赔我呢。”
  “我赔了!”穿着半裙摇摇摆摆的我,手拎两大只蜥蜴,忍受路人的惊赞和俩怪物的防备。更可气的是拿回来没养几天就死了一只,隔一天又死了另一只,那人家情比金坚非要殉情我也挡不了啊。“十一我再买两个还你。”
  “没意义,我跟他们是有感情的,你单纯的金钱不能治愈我的伤心。”
  呸!跟冷血动物有什么感情!但我现在有点不敢惹他,顺着他的话表示我也很伤心。“我给他们服丧呢,实在没心情陪你去唱歌跳舞,好吧?就这样我得上楼了。”
  季疯臭流氓挡在我面前,展示他漂亮的肱二头肌:“我先告诉你别反抗哦,手指盖儿劈了可不行哭。”
  “我回家换礼服!”不想让模特公司那帮妖精捂扎我。
  咬着牙去跟组长请假,我有不得已的理由:男朋友冷餐会上吃坏肚子这会儿上吐下泄脱水了得赶紧送医院。
  组长说那快去吧,可能是急性肠炎。
  季风说我要真坏肚子了就是你咒的,你班儿也别上了就在家侍候我吧。这好解决,我打定主意今晚不让他碰任何食物。我自己比较难于面对的是——我唱歌在调,四肢健全,但就是跳不了交谊舞。惴惴不安地上着妆,可恶的金银花还在背什么古诗词:
  太岁者,主宰一岁之尊神。太岁所在之方不宜兴工动土,否则必有灾祸。
  听着真不服气!“我怎么着他了?”
  “先杀他手足。”
  “意外。”
  “ML的时候吐了人一身。”
  “你别夸张~他起来我才吐的。”当当然,是我要吐了他才起来的。
  “放松宝贝儿,不过是去跳个舞。”
  我从牙缝里往出冒字:“我不是你宝贝儿,我是黑群的宝贝儿!”
  她哼着歌,把我头发熨了卷,抓开,喷上定型摩丝弄得里翻外翘。
  “欧娜~”我扑扇涂得翘翘的睫毛,哀楚的目光从镜子里反射给她,“你是我姐们儿,不能见死不救!中国传统文学光教你们之乎者也不教你们怎么做人吗?”
  “现代基础医学教我们死人是没法救的,作为姐们儿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你准备一口上好的棺材。”
  我把那个扎眼的水钻小王冠摘下去:“你当年是整个人文学院的舞会皇后。”
  “往事只能回味。”
  “你帮帮我,你说你想去看热闹跳舞,季风肯定不好意思拒绝你。”
  “嗯,然后带着我们两个出席。请问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立马蔫停,她说的对,季风今天鬼上身,死活不顾一意要带我去我说什么也用,他从小打定的主意就没什么人能改变。
  欧娜幸灾乐祸到了极限,居然笑出声:“你活该!没你这么会打击人的,是个男人就受不了,换我会杀你灭口保全自己的名声。”
  “不要嘲笑病人!”
  “有病不是什么理直气壮的事好不好?而且你一点都不值得同情丛家家!你这不是说皮开肉裂看得着的伤,心理上的问题没人说得准,你又是这么个状态,跟季风摊牌是早晚的事。这回是两人上床的时候反胃,下回又出什么情况谁说得准?有些事说出来他才能体谅,憋在心里他只能猜疑,最后是怪罪。”
  季风哗哗拿钥匙开门,打断我脑子里不成形的念头。
  “快快快!”他穿了一身黑,笔挺的西装深灰色衬衫,头发一丝不苟,好熟悉的陌生人。
  我打量了一番,评价:“要去参加葬礼。”
  “我也不指望你今晚给好脸子看。”他很有自知之明,“完事儿没?”
  欧娜点点我暴露在抹肩礼服之外的纹身:“这个怎么弄,搭个披肩遮上?”
  “不用,挺好看的。”季风拉起我,“美极了~”
  他打着方向盘微笑,踩离合等灯也笑,笑到我皱眉,改为大笑。我装瞎,任他怎么白痴都不理不问,只想着这冷餐会有什么我必到的理由,踏进会场,衣香鬓影中看见钱程。彼此眼中都有惊讶,他惊讶我的出现,我惊讶穿过他臂弯的纤纤素手,脚下装了轮一样溜溜滑走。季风捉着我不放,嘴型是上弦月,说话却像冷月弯刀:“看见了干什么不过去打招呼?”
  “你带我来就是要看这个?”
  “我可有那份闲心呢!”他扬手,“师父~”
  钱程恢复平和神态:“悟空,你来了。”
  这是什么对话?那纤手的主人已噗哧笑了出来。
  钱程介绍:“林园竹。季风,家家丛家家。”
  “你好。”林园竹笑,和他的男伴一样,两个嘴角也有可爱的圆窝,“我看过你的照片。”
  我往眼里装了星星,崇拜地看季风:名气还挺大的嘛~~却看见他揶揄地打眼色。原来林园竹是要同我握手。
  她说着社交辞令:“你本人要比照片里好看。”
  这话要是对季风说的我更开心,她对季风感兴趣要比对我感兴趣来得正常。
  活动是V姐的公司主办,主题是周年庆,又借即将到来的国庆节的光,很多影视公司造型设计室都来人捧场。地点在一个高尔夫别墅的室外花园,游泳池边搭建餐台,主持人开场声明夜宴性质,只是“好朋友们来聚一聚,玩一玩,乐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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