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花如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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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花如诉-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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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想到新寨主好的是这一口。想当年他年轻那会儿也当过几年兵,军里头这种事常有,稍微长得白净些的都被百夫长千夫长招到帐子里陪过睡,更别说生得这么俊俏的小子。他们下面的兵士还常常跑去帐边听房,里面的声音听得果然刺激啊。

他就这么看着那小子想得出神,突然回神敏锐的感觉到脑门上扫来一记冷光,赶紧又道,“只要一有消息,属下立刻来报,立刻来报。”

云梃侧头看了一眼旁座的白洛,此时她仍端正坐着,眼角飘来的恨意似要立刻将他杀死一般,他闭眼想了片刻,将方才的怒气压下,对刘三德说,“你再加派人手往河流下游搜去,人指不定被水冲去了。”

刘三德得令,赶紧退下去督办。

云梃紧绷着脸,起身走到白洛面前,也不管她是否愿意,直接无视她怒气冲天的眼神,从腋下环过她的身体,抱起来往内屋走去。

此地位于易州和晋州交界,一路南下,只有此处地势复杂,人烟稀少。云梃料想慧王最迟必然会在这里截下白洛,于是早将人手布局在此。那日,他们遇到伏击,不过半日所有的人都集结完毕,并在慧王的人找到他之前先发现了他们。原本这些人只做试探慧王之用,没想到袭击他们的人,竟然来头不小。离遇袭地点三里左右的地方,有一个地形隐秘的山谷,那里竟然是慧王暗中训养的军队营地。他们明以山匪路霸自居,暗里却招兵买马,做这判国逆君之事,而寨子里的大多数人真当自己是山匪路霸,对此竟一直蒙在鼓里。索性些营地刚刚组建不久,营里之人鱼龙混杂,训练的效果还未突显。否则即使凭他几百人的手下和白洛的指挥也不一定能轻易拿下来。

整件事虽大出云梃意料,但一切细细想来,也在情理之中。慧王幼年时便是出了名的早慧,怎地会因为误食毒药而变得呆傻,这必定是他为保全性命而走的一步险棋。而白洛与慧王竟是熟识,这到让他多少有些吃惊,立即着人去查她的身世,只怕她不是个公主也是某个权贵重臣之后。

况且,那日攻打营地之时,她竟能从对方的队列阵形中找到破绽,指挥他手下数百人,按不同的地势方位或泼油火攻,或烧山崩石,竟将数万人的队伍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以她的身份和能力,怎么能让她离开?如此他要将她硬留在身边也就有了充分的理由。

房中灯豆如玉,窗外月影清浅。流露出与外堂的冷峻肃然截然不同清轻。

云梃将白洛轻放在床上,在床沿坐下伸手解了她的穴,颇有些疲惫的说,“我知道你恨我锁了你的穴道,禁固你的自由。 可如今楚楚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我心中烦乱得很。你便留在此陪我几日,若是楚楚有了下落,重伤在身,这里深山密林荒郊野外,到哪里去找其他女人。你留在此,到时替她换药擦身也方便许多。”

白洛因穴道被封多时,此时刚解,全身酸麻无力,倚在床头左右活动着手腕,仍是不理他。

云梃又道,“你既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看在楚楚自慧王府出来之后一路照顾你的恩情吧。”

白洛虽心中有些气愤,但又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前日若不是楚楚退回去挡住前来追击的人,舍身想救,她与云梃只怕已沦为别人的阶下囚了。楚楚下落不明,也与她脱不了关系,要她撒手不管,自己离去,似乎有违道义。想到这里,面色也缓和了许多。

云梃看着她的表情,心中暗喜,面上却冷冷的不见波澜。他起身整了整衣襟,对白洛道,“你便在此安心休息,我去前堂看看。”转身便要走出门去。

白洛抬眼看见他手臂上包扎的伤,想起前夜他为救她而被蛇咬伤,心中一软,“哎,你手臂上的伤,该换药了。”

云梃停下脚步,慢慢转身回头,暗叹了口气,唤人拿来换药所需的纱布清水,静静的坐于桌前。

白洛替他将那晚胡乱扎上的衣襟碎片拆下,手臂上赫然两个牙洞,索性当时救治及时,伤口周围只略微红肿。她用清水将伤口处的旧药和些许腐肉洗去,又倒上新药,用纱布一层层的细细包扎好。处理妥当,看到他裤管处隐隐渗着血迹,想着这一天一夜以来,他亲自带着手下围剿了这个山寨,之后又带人到事发地周围搜寻楚楚的下落。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又奔波了一天,想必裤上的血痕是伤口裂开造成的。于是,挑着眉到,“你腿上的伤口也一并重新包扎吧。”

云梃此时正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听她这么一说,蓦得睁眼看去,见她面露关切之情,眸间眉梢若有若无的倦意更显出几分柔美的风姿,于是长眉细目上忍不住带起一丝笑意,“要换这里的伤口,可是要我脱了裤子么?”

白洛红着脸瞪了他一眼,“人家好心要帮你,若是不愿意,便要外面那些粗手粗脚的男人帮你换药吧。”说着作势将纱布与药瓶丢进托盘内。

云梃身子往前探去,一把捉住她的手腕,讨好的道,“跟你开个玩笑呢,怎么这般小家子气?”

白洛回身垂眸看他,将他的手拍开,嗔怒道,“若不是看你那日救我于蛇口之下,我才不管你的死活。”

云梃一天来除了怒目相向未见她有其它表情,现下见她眉俏目笑的,心头一松,楚楚失踪带给他的焦虑烦乱也淡了几分,声音忍不住放柔了些许,“你要帮我换药,便要脱了裤子,你待如何?”

白洛没发现他眼中转瞬即逝的温柔,明眸一转,笑着坐下,“如此便不脱裤子吧,只可惜这上好的衣料。”说着伸手抓上云梃伤口处的裤管,用力一扯撕开一大道口子。她从眼角瞟到云梃顿时转为阴沉的脸,便笑意更甚的问,“怎地,你个大少爷,难道还心疼这一两条裤子么?”然后笑着取了清水替他清洗伤口,一切动作细心轻柔。

云梃垂眸看着她,灯火之下,几缕碎发在光洁的额头上投照出幽丽的光影,女子清润的眉目之间悄然弥漫着一点净澈如水的温柔,浓密的黑发如云雾般,幽香暗传,瞬间荡入他的心怀,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手未碰到,腿上伤口便被狠狠一勒,痛得他低嚎了一声。

云梃愤愤的看向白洛,她连眼睛都没抬,继续若无其事的倾着身子为他缠纱布。他唇角一抿,方才心里那一缕似有似无的情绪,此时又缓缓升起。他的目光转柔,看向眼前她肩头的一丝乱发,伸手要将它抚顺。

白洛手上不动声色的用力一紧,云梃又是一声低嚎,双手捂着腿,两眼喷火似的瞪着她。她满意的抬头看他,边收拾纱布药瓶,边说,“吃一堑长一智,下次记得别人给你换药时,别再动手动脚,以免到头来反而伤到自己。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云梃抚着疼痛不已的伤口,皱着眉看她收拾好带血的衣襟碎条和纱布托盘,净了手,再去将床细细的铺好。完全无视他的疼痛和愤怒,胸口仿佛有一团火将发要发的,十分难受。

白洛将所有物事整理妥当,一回头发现云梃还坐在那里,恨恨的看着她。她微微一愣,叉着腰凶道,“你怎么还在啊,我要休息了,你快出去。”说着,走过去,不由分说的将云梃拉起来,一直将他推至门外。

门外秋寒夜冻,云梃一出门便被寒气激了一激,顿时清醒许多,发现白洛竟对他这般无礼,竟敢生生的将他赶出门来,心中怒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转身便要对她发火。谁知白洛正好转身取了托盘,塞进他怀里,只道了声“晚安”,便将房间关了个结实,险些将云梃的鼻尖撞上。

云梃怒起,抬手刚要砸门,房中的灯火瞬间熄灭了。胸中的怒火堵在那里却又无处发泄,便将手里托盘狠狠的往远处一甩,托盘里的药罐乘了他的内力竟甩出不知多远,只听远处一人大叫,“谁拿东西砸我?”云梃听了愣了一愣,顿时心情大好,弯了弯唇角,负手向前堂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一周日更。。。。。。飘去码字

   月影婆娑照九洲

夜,十分安宁。浮云轻辉穿空而过,月影婆娑淡洒九洲。

十里茂林中,屋舍微隐,檐角似现。一人黑衣幽暗,仰卧檐顶,独对皓月。

白洛抱着两坛酒,一路寻来,见云梃独自躺在上面,拔身而起来到屋顶之上,轻笑道,“你可让我好找,没想到自己跑到这里晒月亮。”

云梃见是她,也懒得起身,“你怎么来了?”

白洛笑着坐下,将其中一坛酒递到他面前,指着天上明月,道,“若是想将嫦娥引下凡间,光靠看是不够的。‘应得美酒香如醉,引下嫦娥落凡间’。”她说完,自己还愣了一下,原本是想逗他开心,竟然顺口把如醉曾经用来调侃她的诗句说出来了。

云梃轻叹一声,将面具除下,伸手接过酒坛,“我到不知你还会作诗。”说着将酒封戳破,仰头饮了几口,入口香醇,清冽不化,“你哪来的好酒?”

白洛举着酒坛与他碰了碰,“从他们的酒窖里翻出来的,据刘三德说,这可是前寨主珍藏的佳酿,少说也有三十多年。”

云梃看了她一眼,将自己的酒坛往白洛手上的碰了碰,“干。”

白洛怔了怔,见他不似平日气恼的模样,面色淡淡,眉宇之间纠结着显而易见的倦意,与以往冷峻漠然完全不同。如今离那日楚楚失踪已有四天,他不分白天黑夜的让人去找去搜,他自己更是搜遍了附近所有可能藏人的山洞谷地,结果都一无所获。每一次下属来报有新发现,他都满怀希望的赶去,但每一次都失望而归。他的焦虑他的失落他的疲惫,她都看在眼里,其实她有办法帮他,但又有些害怕知道最终的结果,是以一直未与他明说。

云梃将坛里的酒灌下大半,再看她时,眼里已多了些迷离,眉头微锁对着天际长长的叹了口气,“楚楚,你一定不能死,不能死……”他咬了咬牙,摇晃着站起身来,几口将坛内的酒喝干,酒坛抛下屋去,随着一声碎响,他手臂一挥对着群山茂林狠狠的说,“你若死了,我要他们统统给你陪葬。”此时,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肤色通红青筋暴露,似有怒火在体内熊熊燃烧。他抢过白洛手中的酒坛,内力鼓劲,真气聚会之处,酒坛瞬间暴裂成许多碎片,夹着坛中美酒,迸射向四面八方。体内蓬勃的内劲无处发泄,他张开双臂,冲着静谥的星空一声激愤的长啸,“啊——”啸声中运着无比强劲的劲力竟将四周未落地的酒坛碎片震得粉碎,和着香醇的酒液如星如雨般的洒落。崇山峻岭间,比比回声不绝于耳,从开始的愤慨到最后的哀怨,许久才渐渐的弱了下去。

劲力散尽,云梃终于支持不住,跌坐下来。

白洛上前将他扶住,他却反手握住白洛的手,无力的说,“楚楚,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

白洛见他神志不太清醒,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几日来不眠不休,任他武功如何高强也终究是抵不住的,希望借着酒劲,能让他好好睡上一觉。足下一点,白洛带着他飞身下了屋顶,往内堂而去。

云梃脚下趔趄,被白洛扶至床边,便要倒下去,朦胧间觉得身边之人身形娇小,温软幽香,只当是楚楚回来了,心中一喜,便将她拉入怀抱压在身下。

白洛一心只想让他躺下,不想竟被他沉沉的压上来。当中羞恼,双手成拳抵住他的胸膛,“喂,你干嘛,快让我起来。”

云梃已醉得不十分清醒,只觉得身下身躯不停的扭动,摩擦得他热血喷张,难以自持。他呼吸急促,眼中跳动着莫名的火焰,将撑着胸口的那双手抓下摁在身侧,忍不住坠落下去。

白洛双眼微愠,将头一侧,感觉他滚烫的唇印在颊际,顺着颈侧吮吸下去,她用力挣扎却丝毫不起作用。他宽厚的胸膛抵着她的胸部,有意无意的重压几下。

正在白洛打算挣开双手将他打晕之时,云梃突然停下所有的动作,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粗重的喘着气,“不,楚楚,我不能。但我真后悔啊,当初娘逼我娶你之时,我没有真要了你。否则,今日你必定好好的呆在冠云山庄。”

白洛见他不再用强,将手抽出来,把他推到一边。可云梃固执的抱着她,压着她,不让她离开,又继续自言自语的说,“我知你自小当我是兄长一般,我对你也并非男女之情,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顶着娘的压力,只盼日后你能遇到真心待你之人,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可你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了。”自幼相伴的欣悦,身旁温柔的提醒,事事为他着想,处处以他为先。为了救他,甘愿身陷毒虫洞窖,满身青瘀紫肿,昏迷了三个月,显些救不过来。这样一个与他的生命联系得如此紧密的人从此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无法想象那会是什么感觉,也许真如书上所说,兄弟手足,失去她便如将他的身体生生的撕掉一部分那般血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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