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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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然天成-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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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氓!”他嫌恶地瞥了眼我脏兮兮沾着油的衣服,两眼一红,眼看就要哭了,跟女孩儿似的。
  
  我慌了:“你不要哭啊,我照顾你一辈子么。”
  
  …………
  
  “安帅你记不记得你对我的山盟海誓?”这是他今年春节时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问我的话。
  
  我当时想了很久,说:“你跟着我,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他只是沉默很久,说:“八九不离十了。”
  
  同样是春节那段日子,我问他初一凌晨我吻他那次是不是他的初吻。
  
  他同样沉默了很久,回道:“不是第一次了。”
  
  原来他全都都记着,而我把一切都遗落了。可现在迟了,什么都迟了,我想挤出两滴眼泪,可眼睛又干又涩,有点疼……
  
  面前的门一下子就开了,我猝不及防跌了进去,入眼一对白皙的小腿。抬头望过去,只见小白全身只套了一件略长的白色衬衫,满眼疲惫地看着我,不禁有些回不过神来。
  
  “白……”
  
  他扶我站起来。
  
  “白……”
  
  他看着我。
  
  “你怎么不死在太平洋里?!”我猛地推他一下。
  
  他险些摔倒,靠着门垂下了头。
  
  “小白!”我一把抱住他,“小白小白小白……”
  
  小白任由我抱着,一声不响。我勒紧他,却觉得怀里仿佛空得什么都不存在,这感觉令人心慌。
  
  “小白你没事就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再放你走了。好不好?好不好?”
  
  怀里的身子有点颤抖,他一只手轻轻抚上我的背,哑着嗓子说:“别这样。”
  
  我反倒勒得更紧:“好不好?你先说好不好。”
  
  他双手放在我背上,声音微颤:“你……放过我吧。”
  
  “做梦!”我推开他,准备进去搜他的护照。
  
  他急忙拉我:“别进去!”
  
  可我已经进来了,客厅里开着电视,早间新闻女主播正报道“昨日下午机场抓获三名贩毒嫌疑人”,“一名受害青年下落不明”云云。走到小白卧室,我才明白他为什么不让我进来。
  
  我回头看了看衣衫不整的小白,又看了看狼藉一片的床上披着毯子打瞌睡的江卿白,一时有些腿软。小白一副挣扎着想要解释的样子。
  
  我对着江卿白道歉:“对不起,我来得不是时候。”说完,低着头连滚带爬逃似的出了小白的家。
  
  小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计较那么多做什么?我看着渐渐热闹的街道,想无所谓地笑一笑,却发现脸上的肌肉是僵的,手脚都在哆嗦。五月的朝阳照下来,我却冷得像一头扎进了雪里。
  
  ***
  
  回到家,我爸忧心忡忡地看着我。清早摔下手机疯了似的冲出去的样子,想必让他好一通担心。
  
  我一脸无事:“小白没走。”
  
  我爸点点头。
  
  我笑着说:“早上没课,儿子去谋个营生。”
  
  我爸说:“你高兴怎样就怎样。”顿了顿,又道,“玩够了还是会回来的。”话虽这么说,眼里的得意却是掩不住的。
  
  走出家门,才发现根本没有去处。
  
  总觉得人少的地方太可怕,禁不住往人多的地方走。人一多,心里又没由来地慌了起来。
  
  每一个身影,每一张面孔都那么陌生。倘若哪天真的离开父母,就必需要一个人在汪洋一样的社会中漂泊。那些我没能珍惜的人,一个两个全都走了。真是越长大越没出息,不就是身边少些人吗?没人围着转,我陈安然照样是陈安然。转念一想,又不甘心:我所失去的,是怎样重要的人哪!
  
  坐在市民广场上望望天发发呆,像那些无所事事的老头子。我感觉我已经是个老头子了,混吃等死。但那些老头子至少经历完了人生所必经,而我的人生才过去多少?
  
  不远处一个八九岁大的小孩儿追着蚂蚁一路爬到我脚边,面色不善地让我把脚抬起来。
  
  我说:“蚂蚁从五千米高空掉下来是怎么死的?”
  
  他这才给了我一个正眼:“饿死的。”
  
  我说:“绝望死的。”
  
  
……》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不?还有更狗血的~乃们想不想看?
本来真的想一心去读圣贤书来着,但是看到某童鞋的评论,实在不忍心……是不忍心被骂,不是舍不得你们,是不忍心被骂,不是舍不得你们,是不忍心被骂,不是舍不得你们……一万次自我催眠中…… 
                  chapter 67 
  “蚂蚁从五千米高空掉下来是怎么死的?”
  
  小孩儿说:“饿死的。”
  
  我说:“绝望死的。”
  
  “蚂蚁不会绝望。”他仰着脖子固执地说,“把蚂蚁放进玻璃瓶里,它会一直爬一直爬,直到没有力气饿死掉。”
  
  “对于蚂蚁来说,饿就是绝望。”
  
  他哑口无言,瞪了我好一会儿才说:“但是蚂蚁不会放弃,不会放弃就是不会绝望。”
  
  这回轮到我哑口无言。
  
  他找到白色的石头在蚂蚁周围画了一圈:“我们老师说虫子最怕白色,用粉笔在蚂蚁周围画一圈,它就爬不出去。但是你看!”
  
  我果真蹲下身观察,只看见白圈内半身不遂的蚂蚁一颠一颠地绕着白线转了好几圈,再三犹豫之后终于一举冲出了白色的牢线。
  
  “它害怕,但是它不会绝望。”
  
  妈的!我连只半身不遂的蚂蚁都不如。
  
  我说:“老师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小孩儿拿手指碾死了那只蚂蚁,冲我得意地笑。
  
  妈的!我连个没开窍的小孩儿都不如。
  
  “你蹲地上干嘛?”小白的声音。
  
  我回过头,被他身后的阳光刺得眼睛一阵发黑。我站起身,顾不上头晕目眩,在小白和那个可恶的小孩儿面前落荒而逃。
  
  ***
  
  正上课,小黑递给我一个特别小的信封,里面装着一张贺卡。我打开来,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小黑指了指后面。我回过头,又看见小白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小黑说:“我好似嗅到了奸|情的味道。”
  
  “滚墙角蹲着去!”
  
  小黑特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又怨毒地瞥了小白一眼,然后真的跑到墙角去了。我顿时悔到肠子都青了,小黑一走,小白就跑我身边来了。我扶着额头,一个座位一个座位地往另一边挪,小白就一个座位一个座位地挤过来。
  
  我把贺卡丢回去:“你什么意思?”
  
  小白打开贺卡,说:“刚才在桌肚里捡到的。”
  
  “你……”我忍!
  
  他拿起我的笔:“你想听什么,我现在写。”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白顿了顿,然后真的写了上去,写完后邀功似的递到我眼前。我一看到那遒劲有力的字,便开始心绞痛——从小到大都是一个老师教的,为什么我的字和他比一个天一个地?
  
  罢了罢了,人家花了功夫的,十几年的毛笔字不是白练的。
  
  “要不是你,我恐怕真要长眠太平洋了。”小白支着下巴幽幽道,“我当时想,如果你能来,我就永远不走了。但是你没来……”
  
  我认真看着黑板。
  
  “我不甘心,我想知道我在你心里算是什么。”他轻轻捉住我手里的笔,问道,“安然,我在你心里算是什么?”
  
  我松开笔,一本正经道:“白爱卿,你逾矩了。”
  
  他讪讪收回了手,不再说话。
  
  尴尬的气氛一直维持到下课,学生陆陆续续出去了,小白堵在我旁边不让我走。我忍无可忍,踩上椅子准备翻出去,小白一把拉住我。
  
  “我和姓江的没做什么。”
  
  我挑眉:“姓江的?”
  
  “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没有!”
  
  “没有啊?”我无比失望地叹了口气,“那等你们有了,记得让我当孩子的干爹。”
  
  “……你要相信我!”
  
  我拍拍他白生生的小脸:“白爱卿,朕相信你。”相信你就有鬼了!
  
  “你从来都没相信过我。”
  
  貌似是这样的。
  
  “你不是说不再放我走吗?又是骗我的?”
  
  这个“又”字是怎么回事?
  
  他两手攥着我的手腕,要拧断一般用力。我背靠着墙,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
  
  “安然,我想和你在一起,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我垂下眼,瞥见他肩窝里洁白的纱布,心痛。
  
  “白,我说过照顾你一辈子的,对不对?”
  
  他呆了呆,而后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我:“安然……”
  
  “叫陈少爷。”
  
  “陈……少爷……”
  
  “乖,”我拍了拍他的脸,拿起桌上那张贺卡,“以后每天一封情书,不然我立马抛弃你。”
  
  “陈少爷……”
  
  这究竟是在委屈小白还是在委屈自己?
  
  ***
  
  小白近几天情绪高涨。积极的情绪是很有感染力的,小白虽把我也给振奋了好几天,但还是令我察觉到异样,暗自计划着小小刺激他一下。
  
  “白,你和小江哪个是在上的?”
  
  小白果然火了:“你怎么还是不肯相信我?!”
  
  “脾气这么浮躁,一看就是在下的。”
  
  “我当然是在上的!”
  
  我了然:“原来你们真的有过。”
  
  小白突然笑弯了眼:“你在吃醋?”
  
  我突然火了:“谁会吃姓江的醋。”
  
  小白摇手指:“醋味是盖不住的。”
  
  我翻白眼。
  
  小白安静了一会儿,突然说:“安然,你真的很自私。”
  
  我哼哼两声,不置一词。
  
  也许小白和江卿白真的没什么。
  
  小白的情书一直是一天一封,我全都原封不动地放在了键盘下面,有时是没时间,有时是忘记,所以一封都没有拆,总而言之,我只是贪图收到情书时的喜悦。
  
  小白近来消停了点,不会再陪着我去移动营业厅上晚班,不会再隔三差五以冲十块钱话费为由来折腾我,也不会再对我和同事小妹妹的亲密关系说三道四。
  
  我跟我爸保证我不会辜负小白。我爸从鼻子里哼出声:希望如此。
  
  我扬言要给小白写一封情书时,唐露露跟我说:先把你那狗爬字儿练好,再把你那句子理清,修饰手法什么的就不强求了。
  
  我大挫,决意别出心裁,写封英文的。小白看我写英文的,肯定感动到哭。
  
  这个想法是在我抄论文时萌生出来的。论文是陈天瑾布置的,隔天就是最后期限,我情急之下上陈天瑾博客抄了一篇,陈天瑾博客里全是论文,但是都是英文的。我挑的那篇最短,却也耗了不少时间。
  
  虽然我英语一窍不通,但是我拿得出手的字也就只有英文。当年听说英语作文书法好,得分高。我苦练了整整一年,终于小有所成。想来陈天瑾看到我写得字还算认真,应该不会气背过去。
  
  结果次日到班上才知道原来还能交打印稿,我大挫。
  
……》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情书,好杯具 
                  chapter 68 
  陈天瑾越来越斤斤计较,从前只知道教书,其他一概不管,而现在小至课堂纪律,大至论文评分,无不锱铢必较,则差花五分钟对着名册一个一个点名。
  
  我为那篇抄来的英文论文茶饭不思三天三夜,一心只想知道陈天瑾对它的反应。就如同把蛋下到鸭子窝里的鸡,一门心思惦记着。
  
  课上,我对小黑说起一件很丢人的事。
  
  昨晚我用移动营业厅同事小妹妹的手机号给陈天瑾发了一条信息:陈教授您好,我是宋年年,我想知道我的论文得了多少分。
  
  宋年年就是小黑名震天下的大名。我发“陈教授您好”五个字的时候,差点把自己给恶心到。
  
  陈天瑾回道:宋年年吗?写得不错,得了3分。
  
  哟,陈天瑾打分是五分制,小黑居然及格了。我又问:教授全都改完了吗?
  
  陈天瑾:是的,都看完了。
  
  我:那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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