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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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然天成-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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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瑾打。”
  
  “别提那个重色轻友的混蛋,一想到他我下巴就疼。”他捂着下巴,脸皱得跟苦瓜似的。
  
  我清了清嗓子,埋头喝水。
  
  江卿白好笑地看着我,说:“你来我这里是喝茶,还是看病,还是聊天的?”
  
  我沉默好一会儿才放下杯子:“小白父母都在海外,他的后事都是你办的?”这话说得我心里一阵揪痛。
  
  江卿白脸色凝重起来:“对。”
  
  “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他葬在什么地方。我以后也好常去看看他。”
  
  江卿白皱眉说:“都说了,全烧完了,什么都不剩了。”
  
  “你少来,那场火才几度啊?能烧干净吗?而且他爸妈总不会连块墓地都舍不得买给他吧?”
  
  江卿白深锁着眉头坐在我身边:“你看这才说几句,眼睛就红了。要真见到他,你还肯回来吗?”说着,就抽了张纸巾递过来。他一边擦着一边还说,“要是你这股子痴情,能放到天瑾身上该多好啊。”
  
  我拍开他的手,不说话。
  
  “你就真那么离不开小谢?”
  
  听了他的话,我这才明白,小白太狡猾了,成天对我那么好,把我惯坏了之后撒手走人,摆明了是要折磨我。
  
  我摸着下巴对他说:“你瞧小白一走,我这下巴就尖了。”
  
  江卿白笑着捏起我的下巴说:“你这下巴本来就是尖的。你知道天瑾怎么说你吗?他说你在床上是只活生生的妖精。”
  
  我拍掉他的手:“人家找心理医生都是为了听好听的话,你怎么净说我不爱听的?”
  
  江卿白怔住,呆愣愣地问:“你是来看病的?带钱了吗?”
  
  我点头。江卿白当下就披上白大褂,煞有介事地坐在我对面问:“请问您有什么困扰?”
  
  “我不想说话。让我睡一会儿吧。”我随意地躺在沙发上。
  
  江卿白没了声,和我大眼瞪小眼。好半天他才叹了口气,背书似地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个人国外高校毕业,推拒了该校一切优厚条件,执意回国。拿着副教授级的文凭去教高二,后来以正教授的身份教大一。学校百般阻挠,把他每节课安排成大课,给他下达零挂科指标。再苦再累,他也认了。后来有人拿他的小秘密威胁他,他不得已——”
  
  “够了!陈天瑾给了你多少钱?!非让我不舒坦不可?”
  
  江卿白眨了眨眼:“天瑾没给钱,顾秦给了钱。”
  
  “给钱也没用。好马不吃回头草。”
  
  “你这样下去怪可怜的。你要是真不喜欢天瑾了,我给你介绍一个。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掏出口袋里的信封看,江卿白取过我手里的信封,说:“小谢不可能的。我把他送去加拿大他父母身边了。”
  
  “我喜欢戴眼镜的,当老师的。教书跟耍流氓似的,偏偏却能达到零挂科治标。拿着教授的文凭在大一天天上大课。天大的事自己顶着,连最亲近的人都不告诉。平时看着挺坚强,偶尔脆弱得让人神魂颠倒……”
  
  江卿白凑了过来,连抽三张纸巾:“别告诉我你这眼泪还是为小谢流的。都喜欢成这样了,还掩饰什么?”
  
  我憋好半天不出声,最后忍不住说:“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一不高兴了,他就说要走,生怕碍着我的眼。我好朋友死了,我多哭两下,他就自卑得跟炮灰似的。他就不能像个男人,真心喜欢谁就大声说出来。”
  
  “你走到他那一步,你就明白了。终点线都看得到,走错一步,一辈子就白忙活了。”江卿白又抽了三张纸,胡乱往我脸上抹,“你就准备这么跟他耗着?”
  
  “他认真认错,我肯定会原谅他的。”
  
  “认真认错?你还真想要他休了乔缇娜,再从长江大桥跳下去?乔缇娜挺着大肚子动不了啊。哎,你别瞪我。我知道你心里还有这么一块大疙瘩。乔缇娜的事,我也不好说。其实我一直以为天瑾对女人没有感觉的。再说了,乔缇娜就是再妖,也比不上你啊。”
  
  我正要破口大骂。江卿白急忙说:“天瑾说,如果你能把他博客里的前二十篇论文背下来,他就带你出国。”
  
  “谁想跟他出国啊?!”
  
  “你不想?出国就能在国外结婚呢。”
  
  我垂下目光,哑着嗓子说:“他是我叔叔。”
  
  “有顾秦那瘪三呢,你担心什么?”
  
  我完全不抱希望:“他不是嫌我窝囊,不敢带我出国吗?”
  
  江卿白笑了笑:“傻小子,你要真有决心背下那二十篇英文论文,就说明你这人还不是无药可救。坚强是用决心浇灌出来的。”
  
  “我对出国没兴趣。”
  
  江卿白大骂:“没出息!几篇论文你就怕了?你看天瑾当年一十几岁的小孩子独自在国外生活八年,人家怕过吗?刚知道癌症检查结果就回国陪你,人家怕了吗?几十篇论文,你知道这些论文,天瑾是怎么写出来的?你以为是像你那样敷衍了事?天瑾在国外,每天面对的就是那些原子模型草稿纸小数点以后几十位数字,换做是你你受得了吗?现在人家堂堂高材生呕心沥血处处为你这个草包劳累,你他妈居然不识好歹。”
  
  我无话可说。
  
  江卿白大概也觉得自己说太过了,看我的眼神有些讪然。他最后不大自然地说:“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别放在心上。你要没那个打算,明年来我们M大,我全替你办好,你只管签字就行。”
  
  “陈天瑾真给你钱了?”
  
  江卿白挺为难地看着我:“我又不是没见过钱。让你和天瑾和好是小谢的心愿,既然你不愿意,我也只好帮帮天瑾的忙。天瑾当时就躺那张那沙发上求我,”他朝我身下的沙发努了努嘴,“看着他那双眼睛,我怎么也拒绝不了……”
  
  我迅速爬起身:“我要回去上课了。”
  
  江卿白也站了起来:“我送你?”
  
  反正是送上门的劳动力,我也不客气。江卿白一路上闷闷不乐,一句话也不说。车停在我们学校人最多的一个校门口。我一下车就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硬着头皮刚要走,就听见江卿白好死不死在车里叫我。
  
  “这是小谢留给你的。”他不大情愿地递过来一个袋子,嘴里还嘀嘀咕咕,“我他妈怎么就没有你这么好的命。”
  
  我接过袋子,发现里面是一沓子画纸。抽出一张来看,发现上面画的居然是我。小白练过画画,这我知道,但我不知道小白他妈的居然画得这么好。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抬起头想刺激刺激江小白,却见他看着我早上那张卡片发愣。
  
  “江小白?”
  
  他回过神:“你看看这个……”
  
  他想把卡片递给我,突然脸色一变,急忙用卡片遮住了脸,关上车窗,掉头就走。我莫名其妙回过头,发现不远处陈天瑾往这边瞥了一眼转身走进校门。周围不少学生三五成群,望着这一幕掩嘴窃笑。
  
  我头皮发麻,迈着僵硬的步子进了校门。
  
  其实我今天上午没课。我鬼鬼祟祟地在教学楼转悠,终于在某教室后排发现了唐露露的所在。我偷偷摸摸溜进去,把唐露露吓了一跳。
  
  唐露露见到我很是诧异:“你怎么找来的?”
  
  “其实我在你身上按了GPS定位系统。”
  
  唐露露没听见似的,问我:“小白呢?”
  
  我干笑一下:“小白被人送去他爸妈身边了。”
  
  唐露露白了我一眼:“是被你气走了吧?”
  
  我点头:“是是是,是我气走的。”
  
  “一个陈天瑾还不够你折腾,还要牵扯上小白,真没良心的。”
  
  “对对,我没良心。”
  
  唐露露还想骂我两句,最后也没骂出来。我们都不说话了。唐露露看着黑板,我看着窗外。好像还有那么一个小白,坐在我旁边的旁边对我挤眉弄眼,最好还有个陈天瑾站在黑板上给我们解释线性规划,如果再有个万玉花站在窗外,也不会那么煞风景了。
  
  “闺女儿,小黑怎么没找你?”
  
  唐露露眼中寒光一现:“再提他我灭了你。”
  
  我抹一把冷汗,问她:“你们这是在上什么课啊?”
  
  “化院周老师在给我们讲吗啡,你可以听着,也许有用呢。”
  
  “嗯嗯,多学点有用的。”
  
  我心猿意马地望向窗外,瞥见又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钻了进来。目的不是别处,正是我旁边的座位。
  
  唐露露讶然:“陈老师?”
  
  陈天瑾回以一个灿烂的微笑。我挡住两人的目光,对唐露露腼腆一笑:“我大学还没毕业呢,你这声老师叫得早了点。”
  
  唐露露一脸“你无耻你下贱”的表情扭过头去。我讨好:“露?唐小姐?生气了?”
  
  唐露露不说话。我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在抽屉里发现一只破了个洞的杯子。我指着那洞问唐露露:“你看这是什么?”
  
  唐露露青筋暴起:“一个杯子都叫你这么兴奋。”
  
  “不对,这是一只杯具。”
  
  唐露露瞪了我一眼,抱起书,坐到前排去了。这下好了,后排就剩我和陈天瑾两个。我右眼皮直跳,终于鼓起勇气转过头:“你他妈昨天不就说今天出国吗?怎么还没动身?”
  
  “呃……今天……今天有点事。”
  
  我哼了一声,又瞥见他手上贴着那种挂了水后贴的胶布,心一软,骗子之类的话没骂出口。
  
  其实江卿白挺有一套的。小白苦口婆心在我身边说了那么久,我都没相信我自己还喜欢陈天瑾。江卿白说那么两句,我就自己承认了。
  
  我摇了摇头:关江卿白什么事,是我自己太没骨气了。
  
  “今天去找江卿白了?”陈天瑾一只手搭上我的肩,那亲昵的样子就像知道了什么似的。
  
  我当然不会以为陈天瑾缺德到在江卿白办公室装窃听器,兴许江卿白跟陈天瑾说了什么,可他不是怕陈天瑾吗?
  
  我抖落陈天瑾的手,没好气地说:“我去找他跟你有关系?”
  
  陈天瑾收了回手:“没。”
  
  我以为他还会说什么,结果他什么都没说了。我假装专心听课。
  
  讲台上的老头子说:“吗啡在医学上常用于麻醉,有时用作癌症的麻醉性止痛药物,副作用是上瘾……”
  
  我僵坐在那里,手指抠着板凳,一下子就陷进一个柔暖的掌心。我低头,看见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我的,想都没想就要挣开。
  
  陈天瑾握紧不放:“我平时用的是一般的止痛片,除了有些伤胃,没什么副作用。”这话说得始终有些掩饰的意味。
  
  我拿指甲抠他,他倒握得更紧了。
  
  台下的老头显然是个话痨,思维一发散就回不来了。他正介绍说自己和物院陈主任关系不错,当他说到陈教授年纪轻轻就得了癌症的时候,台下学生一片喧哗,议论纷纷。
  
  陈天瑾白着一张脸,装作他们讨论的人与他无关。
  
  我也不抠他了,哼了一声说:“你跟谁都关系不错呢。”
  
  唐露露回过头来说:“陈安然我早看你这样子不爽了。你就不能对他好点?”
  
  我说:“你早就知道了?”
  
  她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们全都早就知道了?”
  
  她叹了口气,转了回去。
  
  我又问陈天瑾:“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陈天瑾这下松开了我的手,心虚地把目光移到讲台上,好像那个老头子长得很吸引人。
  
  我嗤地笑了:“你什么都瞒着我。我所有事情都是从别人那里知道的,所有事,我都,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安然……”
  
  “你不要这样假惺惺地跟我说话!恶心!”
  
  我看也不看他,起身走出教室。刚一出去,那吵闹的教室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不对,这不是一只杯具 
                  chapter 79 
  一想到陈天瑾留在那教室里,在那么些认识他的学生面前丢这么大的人,我就觉得挺舒坦。
  
  可一想到他们所有人把一切都瞒着我,我就难受。就像被骗了很久很久,还单纯地以为这么世界多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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