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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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休夫-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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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虽然觉得痛苦不堪,可过后再想想,苦难总是能让人从中学到许多,若不是那段旅程,她大概想不到自己会那么珍惜生命,若不是那段旅程,她也不全发现自己内心中已经只有二少,早就没有了别人。



谢章已经因她而死,子楣不能再… … 子楣当时也是为了保护二少,并没有想到会有如此结果。



容琦抬起头来,微微一笑,“行刑可以暂时停止,如何处置要等他下结论。”毕竟二少的规矩不能因为她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改变,但她有信心能让他们保住性命。



吕清眨眨眼睛,“那就多谢夫人。”说完他像只狼一般飞快地蹿了出去。



瑾秀在一旁一直傻笑,她只要稍稍回忆起公主听到吕清叫“夫人”时的脸色.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瑾秀暖昧的笑容中带着某种让容琦气恼的甜腻,容琦忍不住侧过脸来,恶狠狠地还击,“再笑,现在就把你给嫁出去。”



听到这句话,瑾秀立即掩住口鼻,她憋红了脸,可笑容还是从脸上露出来。



容琦在布满藤蔓的亭子里看着书,时间一久便不自觉地睡着了,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二少正坐在她身边削苹果,只见刀锋游走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苹果皮薄如蝉翼。



二少伸手将苹果递过去,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我已经叫人去找苏医采给你治病,她就是几年前帮我抑制腿上毒伤的人。”



看着二少那满怀希望的眼眸,容琦点点头,她也希望这世上有人能帮她治好这红斑狼疮,就算不能完全治好,她也想要多活过一日。她好不容易辛苦得来的这一切,真的不想失去。



二少削的苹果好像特别好吃,容琦稍不留神,一个大大的苹果和着她的思绪便一起入了肚。



“累不累?”二少侧头问。



容琦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如今她的身体虚弱,体力透支了许多,所以她稍稍运动一会儿,就会有困倦的感觉。



“外面风大,进屋去睡。”二少弯腰将她抱起来。



容琦伸出手勾住二少的脖子,然后将脸贴在他的颈窝下。闻着他身上的馨香。贴着他的体温,虽然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但她却感觉到了莫名的安心。



二少将她放在床上,自己也上了床在她身边躺下来。她几乎能在这细微的空气中,听出他的呼吸声,那声音如同柳絮一般惹得人心痒痒。



二少慢慢靠过来,用嘴唇磨蹭着她的耳后,她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块滚冬的火炭。她几乎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手指上,她的手与他的手紧紧花落在一起,她感受到了他紧紧贴过来的身体。



他的吻落在她脸上的红斑上,她整个人不由得挛缩起来,他将她转了个身抱在怀里。



她现在才觉得失去理智原来是件很容易的事,意识中的所有一切都慢慢地离她远去,她只能听见他和她粗重的呼吸声,而那轻浅的吻在他们的呼吸声中也慢慢加深。



她忽然之间非常害怕,害怕离开这个人世。



在接吻喘息的间隙,他的脸颊靠过来,轻轻地在她耳边呢喃,“别害怕。还记得我说的话吗?你就是我的生命,不论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去。一开始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害怕得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现在我不害怕了,因为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他最后一个长长的拖音,似乎通到了她的心底。



她紧紧靠着他的身体,眼泪忽然流下来,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她要活着,每一天每一年,在他身边,一直一直活下去。



容琦几乎迷离得要睡着了,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勉强睁开眼睛,“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二少微微一笑,吻了一下容琦的眼角,然后一字一字地道:“他们虽然可以不死,但是不能留在我身边。”



原来她已经全都知晓了,二少点点头。



容琦也算得上是不负重托了,想到这里,她刚刚闭上的眼睛,立即又睁开,她一眼就望见二少清澈的眼眸,二少似乎知道她要来这么一遭,正笑着看她。



容琦望着二少那抿起的玫瑰色嘴唇,开了口,“还有翡翠,不知道哪里去了。”



容琦的话音刚落,一只翠鸟从被推开的窗子的一个小缝隙中钻了进来,它跳到窗台上,耷拉着小小的脑袋,活像一个因为犯错被罚站的小学生,似认错,似委屈。



二少眯起眼睛,“如果不是它贪玩,我早就该知道你在哪里。”



翡翠唧喳了两声,蔫了下来,尖尖的嘴几乎要碰到两只爪。



容琦看它那可怜的模样,不禁冲它招招手,它立即像获得特赦一样飞过来。



容琦道:“这也不能怨它,人都有想不到的事,何况一只鸟儿。”



二少不语,翡翠却像找了个避风港一样,高高兴兴地钻进容琦的衣摆里。



容琦笑着看二少,拉起他的衣袖算是央求。



二少笑笑,没有赶走翡翠,随即将容琦又紧紧地抱在怀里。容琦将头埋在他的怀里,然后露出胜利的微笑。



翡翠唧唧喳喳地唱着歌,外面的风依旧慢慢地吹着,容琦闭上眼睛似乎听到了百花盛开的声音,那声音让人如此迷醉。



夜晚,这里的宴会虽然没有宫中的那么华丽,却也多了几分的温馨。



瑞梓坐在那里,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容琦,他从来没有见过容琦这么高兴,她滴酒未沾,面颊上却带着迷醉的酡红。



瑞梓喝光了酒杯里的酒,然后又续满,他在酒杯中看到了自己仓皇的笑容。



他之所以选择尧骑大营,是因为尧骑大营护卫禁宫,这样他就会觉得,她虽然已经不再是长公主,他也不再是她的赞画,可是她离他并不太遥远,这样就足够了。



如今,瑞梓再看月下的容琦,她的嘴边有着比往日都要璀璨的笑容。



她是不会离开这里了,她的心中已经满是二少的影子,再也容不下他人。



瑞梓苦笑一声,从现在开始,他就要完完全全地失去她了。虽然他喜欢容琦在朝堂上的光艳,可是那份光艳却无法与现在的她肆意绽放出来的美丽相比。



那个人果然是旁人无法替代的。



他简单几句便交了军权,他亲手培养起来的下属对他行跪拜礼时,就连那个素来看不起他的崔世将军都跟着跪了下来。



他高高地坐在椅子上,双手交握,轻轻微笑,长长的黑纱从他的身上垂落下来,那一刻恍惚觉得,他就是一个至高无上的君主。



瑞梓怅然之间,容琦已经冲着他走过来。容琦递过一杯酒,那酒杯之上画着淡淡的兰花,那花枝在细瓷上生长,隐约散发出淡淡的兰香。



容琦将酒斟满,然后细细地打量瑞梓。那个曾冲动地跑到她面前,求她救自己兄长的少年,而今已经在挫折中变得成熟,她想说几句祝福的话,可是又说不出来。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彼此,没有说别离,也没有说未来,此时此刻似乎多说一个字也是多余。



瑞梓将酒饮尽。他眼波如雾,在容琦转身的瞬间,他将那握在手里的酒杯藏进了衣袖中。



这是他拥有的最后一个,最后一个属于她的东西。



趁着夜色,他起身告别,他要故意将自己的情绪藏在黑暗当中。他转过身走出院子,然后拉住自己的马,翻身而上,他生怕被别人看到他脸上纵横的眼泪。



瑞梓的脑海里永远记得容琦当晚的微笑,只要想起那微笑,他就会知道无论发生任何事,她都会好好地活着,快乐地活下去。而他会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天天默念她的名字,静静地陪伴她直到生命的尽头。



容琦的院落中永远都拥有一片绿色。



二少仿佛生怕她寂寞一般,不管是什么季节,都会弄来些让人赏心悦目的植物。



她夏天在凉亭看花,秋天在窗边看竹,冬天她就央求二少在外面堆了一个胖墩墩的大雪人,然后她就在雪人的周围摆放上二少从别处挪来的花草。



对于容琦来讲,这段时间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容琦让人做了皮影,在安静的夜晚,她拉着二少和她一起讲美丽女子遇郎君的故事,讲到酣处,二少编的草蚂蚱会忽然跳到容琦身上,容琦不禁吓一跳,她手中的美人便跌进了郎君的怀抱。



瑾秀看戏却不明所以,直道那女子太过胆大。



吕清入戏三分,说:“这是因为爱慕之心指引。”



从此以后,吕清在瑾秀的心中便成了一个花言巧语的登徒浪子。



两个人常在皮影之前争辩,这时之前摆动皮影演戏的容琦,便坐在二少怀里,也变成了看戏的人。



可好景不长,容琦身上的红斑用普通的针灸和草药已经不能控制。



苏医不留情面地告诉她,她的病就看熬不熬得过这个秋天。



容琦侧头看向院子里新挪种的几株冬梅,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到它们娇艳地盛开。



苏医拔出容琦身上的银针,皱眉想了想,“我还有最后一套治疗方法,只是有一些风险,如果你愿意,我就试一试,不愿意…… ”



容琦挑起眉毛,“我愿意。”只要能让病情好转,她还有什么不能试的。



苏医点点头,“那你要做好准备,将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怨我。”



容琦已经习惯了苏医冷冰冰的面容,心里也对这个绝色女子十分敬佩。她曾想过,若是苏医和二少站在一起,那一定是万分般配,只可惜她是一个醋意很大的人,光是想想,心里就十分不舒服。



“在想什么?”二少坐下来,习惯性地伸出手来为容琦揉脚。



容琦得病之后,手脚就会异常冰冷,现在被二少照顾着,她倒已经感觉不到这样的痛苦了。



以前容琦总会避讳二少在别人面前对她有这样的举动,毕竟二少和普通人不同,他手底下有许许多多尊敬他的手下,若是被人看到他这般…… 可是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了。二少不论在什么场合,都会将她的鞋子脱下来,然后把她冰冷的脚放进怀里。



容琦侧头看着他,此时此刻她才明白,为什么子楣会那么疯狂地爱着二少,只要遇到了他,就会发现在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更值得去爱的人。



   “在想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她便毫不避讳,“在想你。”容琦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这样肉麻,她实在喜欢看他眼睛一弯,微笑的样子:眼角细微的皱纹像花朵的纹理一般,妖烧美丽。



容琦眨眨眼睛,“想你如果不是遇见了我,现在大概已经子女成群。”



二少轻轻地叹口气,“此时良心发现还不算晚,就要看看你给不给我这个机会”



“什么机会?〃 



二少挽起容琦的手,“和你生儿育女的机会。”



容琦也叹了口气,“可惜老天不给我们机会。”她因为病情,天葵已经不来许久,如今性命都难保,又何谈…… 



二少眨眨眼睛,清澈的眼底浮起一丝温柔和诱惑,“那总要试一试才知道。”



容琦挑起眉毛,“那好吧,过了这个秋天,我就嫁给你。”如果那时她还活着,她就要与他牵手偕老。



二少的眼角一颤,眼眸中绽开了琉璃般的花朵,他的笑容是如此美丽,不禁让人看得入迷。他伸手将容琦抱在怀里,“要知道求婚这么容易奇…书…网,那我之前就应跟你定下鸳盟。”



容琦靠在他的臂弯中笑了起来,“早知道这么容易,你是不是早就和别人私订终身了?二少风流惆镜,红颜知己一定不少,说不定和人花前月下的时候情不自禁……”



“我哪里是那么随便的人?”



容琦道:“怎么不是,我记得当日你带我去看脸上风疹的那晚,你就借着风大拉着我的手不放…… ”



二少道:“没想到这你都记得很清楚,那你是不是还记得我和你的赌约?”



容琦猛然想起那晚,她和二少的确有个这样的赌约,没想到如今她不知不觉中输了个精光,“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和我定这么个赌约。”



二少笑笑,靠近容琦的耳边,“因为我跟你赌的是爱慕之情,是一生一世的爱慕之情。”



容琦的病越来越重,整个庄园就像笼罩在一片阴郁当中。瑾秀的眼睛哭得红红的,唯有二少和容琦仿佛冷静得出奇。



容琦觉得自己真的回到了前世濒临死亡时的情景中,仿佛她一闭上眼睛就会死去,苏医新的治疗方式似乎也加重了她的病情。



“今晚给你做最后的治疗,如果你能挺过来,你这病我就能给你治好,如果你挺不过来…… ”苏医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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