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白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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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白录-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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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误会了。”老方掌门摇了摇头,“只要夫人按着规矩来问,我派自然会配合,夫人所说的事,我派也会调查,但这里现在还在庆典中,我请夫人暂且退下。”
  武林前辈能这么回应杨夫人仿佛砸场子一般的行为,已算是很有气度了。易寒看到这里,由衷赞叹一声,“名门正派果然是名门正派,做什么都光明正大,坦坦荡荡。”
  她左侧的叶子瞥了她一眼,不知在想什么,没有说话;季敛之一直在关注场面上的形势,根本没听到她在说什么;而杨夫人似乎也考虑到了自己的实际处境,知道这时不能再强硬下去,便同意暂时息事宁人,只是在君山派不给个让她满意的答复前,她绝不离开君山。
  一场盛会进行到这里,实在有些“晚节不保”的意味,但既然双方当事人都暂时达成了一致,台下再想看热闹的人也不敢高声起哄了。毕竟君山派答应不动杨夫人,可没答应不动看瞎起哄的,众人便也三三两两鸟兽散去。
  “敛之哥哥,你说杨夫人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晚上聚在厢房里时,易寒不禁询问季敛之,虽然她相信君山派选掌门的眼光,但毕竟季敛之更了解韩嘉其人。
  “韩嘉不可能做那种事。”季敛之虽然心事重重,仍然答得毫不犹豫,“我与他认识好多年了,他从不沾儿女私情。”
  “可杨夫人说这事是14年前的,那时季大哥也不认识韩掌门啊。”叶子提出疑问,尽管他对韩嘉并没有恶感,但也不像易寒和季敛之那般对正道死心塌地。
  顺着他的问题,季敛之的眉毛皱得更深,摇了摇头道:“如果他真跟那个什么水月庄的女子有过关系,他不会不承认的,众目睽睽下撒谎这种事他是不屑于做的。”
  “那么就是杨夫人在说假话喽。”听到季敛之斩钉截铁的反驳,易寒松了口气,转而又很奇怪,“可她这么做图什么啊?”难道她看上韩嘉了?那也该说韩嘉当年是对自己始乱终弃才对啊。可即使杨夫人真打的是这个主意,为免也太大胆了!易寒想了想自己哪天拉着个孩子找赵慈说要他对自己负责的画面,就不禁打了个恶寒。
  正在她这么胡乱联想的时候,院中忽然传来了轻微的动静。季敛之是神经最紧绷的,所以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他当先来到窗前,微挑窗户一看,是一个君山派的小弟子领着赵慈离开了院子。
  “咦,君山派找赵庄主?”易寒和叶子也挤到了他的身边,看到月光下赵慈清逸的身影,易寒疑惑道:“这个时候找赵庄主干什么?”
  季敛之从他两中间退了下来,沉思了一会,忽然也跨出了门去,“你们待在屋里不要乱跑。”留下这句话,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院门外。
  “咦咦?敛之哥哥又出去干什么?”难得见季敛之失去了往日的沉稳,易寒不禁一头雾水,叶子却已坐回了床上,这个时候院子等于只剩了他和易寒,他便想到什么说什么。
  “季大哥大概是跟着赵庄主去了,这个时候君山派来找赵庄主,八成是为了白天杨夫人的事。”
  “可那事跟赵庄主有什么关系?”易寒对叶子的推测持本能怀疑。
  “谁知道呢,我只是猜猜,也许君山派正跟杨夫人谈话,要找个足够地位的见证人之类的,赵庄主不是个不错的人选吗。”
  “谈判?”易寒两眼一亮,“真有谈判的话我们也去瞧瞧啊!”
  “这种热闹你也敢凑?”叶子斜视了易寒一眼,“杨夫人说的事可是天大的丑闻,要是假的还好,要是真的……你也想知道?你不怕惹祸上身?”
  “哪有你说的这么吓人。”易寒瘪了瘪嘴,既然季敛之都跟着去了,自己作为亲友团加入一下有什么不可以。她盯着昏暗的院落发呆,心想这个疑案虽说跟自己找正道夫婿无甚关系,但不失为一个深入了解名门正派的机会,何况里面还有个赵慈。
  “不行,我也去看看。”易寒终究心痒难耐,也出了房门,“是不是你猜的谈判还不一定呢,就算遇到了什么人,我说是去找敛之哥哥的就好。”
  “喂!”叶子一步没拉住她,唯有大叹口气,无奈地跟了上去。
  两人在夜晚的君山岛穿梭,倒真不觉得有叶子说的那么骇人听闻。远远的,尚能听到东边那些还没离开的武林人士的热闹声音,偶有遇到路上值夜的君山弟子,也并不对两人做出阻拦。
  “这不是跟平时差不多嘛。”易寒嘲讽了叶子一句,“人家名门正派,哪有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就你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
  “是是,就我是小人。”叶子耸耸肩,也不与她争辩。
  此时他们看不到季敛之或赵慈的身影,只能自己摸索。好在赵慈带着易寒散步时,也对君山派的各处有所简介,两人便先到了当初与韩嘉等人见礼的慈航殿,却看这里黑灯瞎火,空无一人。接着两人又顺着慈航殿往后走,那里有老掌门方玄灵的居所,而这里灯火通明,可却有多位弟子值守,似乎不是贸贸然就能进去的。
  “难道会是这里?”易寒站在院外稍远之地,巴巴遥望那亮着烛光的窗户,正想着此处到底有没有所谓秘密谈判,却不其然看到一个人的身影。
  那人站在院外的另一边,正在值守弟子的眼跟前不耐烦地晃来晃去,似是在等待什么人,一边晃着还一边玩弄着手里的三尺青峰。不是别人,正是杨意。
作者有话要说:  补习班完了唔啦啦~~~
  恢复隔日一更唔啦啦~~
  考试近在眼前呜呜呜= =
  

  ☆、绝情针

  跟杨意待在一起的体验真不怎么舒服,这家伙从第一次见面就给人一种全天下都欠他钱的感觉,看得易寒直皱眉头。可当她听杨意说她姨母和赵慈,还有随后来的季敛之都进了老掌门的院子后,即使跟这忧郁少年站在一处再别扭,她也坚持在这蹲点下去。
  “这么说里面真的就是在谈你娘的事情了?”既然站在一起,易寒少不得说几句话,试图缓解下气氛,奈何某人只是哼了一声,不给面子。
  易寒捏了捏拳头,告诫自己不要在老掌门门前斗殴,一旁叶子又嘀咕道:“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也不知道除此以外还能谈出个什么名堂来?”
  “鬼知道。”杨意蹦了三个字出来。
  见他开口,易寒瞄了眼杨意阴晴不定的表情,斟酌了一下问道:“你觉得韩掌门……真是你爹?”
  “鬼知道。”还是那三个字。
  “你难道一点都不关心吗?这是你自己的事耶。”易寒听“鬼知道”都听烦了,插着腰看着杨意,“到底什么是你知道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我没爹没娘,也活到了现在,以后没爹没娘,还会继续活下去!”杨意将目光投注在手中的剑上,“也许你们都很好奇,可我一点也不在乎!”
  “是啊,管生不管养,这种亲人要他干吗。”叶子这时插了一句,他有些似好哥们般地走到杨意边上,拍了拍他道:“我也是个孤儿,很能理解你的感受。”
  你还有这伤春悲秋的理解力?易寒莫名其妙地看了叶子一眼,而杨意动了动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就听叶子继续自言自语道:“但是有时候呢,偶尔,也会想想,为什么父母会丢下我呢?也许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有什么我想不到的原因,不一定就是故意抛弃我的,我肯定是因为爱而出生的,你也这么想过吧?”
  “胡说!我才没这么想过!”杨意几乎不假思索地反驳,可看在叶子眼里,只引起了他不明所以的笑容,顺便还对易寒使了个眼色。
  易寒慢了几拍,也琢磨出了叶子的意图,嗤嗤笑了起来,于是杨意扭头看她,一脸怒容,“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你管的着吗?”易寒对杨意扬了扬下巴,现在再看他,忽然就觉得少年狰狞的表情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她正待出口再调戏几句,忽然见叶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有人来了。”
  三人因为说话,已从老掌门的院门口移到了一处墙根下的竹林边,这时几乎都下意识地往竹林里挪了一下,透过枝枝节节的竹杆,就看到一个人也往老掌门的院子走去。
  易寒咦了一声,“是韩掌门,他怎么现在才来?”
  这次他明明是事件的中心,可怎么会居然不在场?然而另外两人并没能回答她的问题,直到韩嘉的身影消失在院落中,杨意当先迈出竹林,目光晦涩地看着那个紧闭的院门。
  站在院落一墙之外的少年们不知道屋里的大人究竟在说些什么,自然也不知道韩嘉虽然进了院子,却只站在门外没有进去。易寒发现了杨意的软肋,正打趣地不亦乐乎,而老掌门屋内的气氛却相反地压抑到了极点。
  “这么说韩兄确实带着那位秋雁姑娘回来过?”赵慈慎重地重复了一遍老方掌门的话,老人沉重地点了点头。
  此时屋内连他在内,一共只有方玄灵、盛启阳、杨夫人和季敛之五个人。叶子估计没想道自己能猜得这样准:正是因为杨夫人担心君山派使诈,才要求寻一个事外人替今晚的谈话做见证,而赵慈的武林威信人所共知,即使是杨夫人也没有异议。至于季敛之,他是因为关心韩嘉才跟了过来,老掌门看在他与爱徒朋友一场以及季家的面上,也让他站在了一旁。
  “韩嘉是我一心栽培的继承人。”老人叙述过往道:“我当然不同意他们的事情,便逼韩嘉与那姑娘决断,他虽不舍,可终无法忤逆我,那姑娘负气离开,之后的事情我们就不知道了。”
  “这不可能!”杨夫人一下子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要是秋雁离开了这里,不可能不回来!她不可能丢下意儿!”
  “可事实确实如此。”老方掌门坦荡地看着杨夫人,“我能把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又何必再骗你。”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那秋雁去了哪里?她还能去哪里?”杨夫人从方玄灵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内心随着他的话越来越凉。纵使十多年寻找未果,只要没见到尸体,她终归怀抱着一线希望,甚至这次也曾幻想过,也许妹妹一直被困在君山也未可知,然而现在一切成空。
  毕竟是混迹于武林之人,这个时候也无法天真下去——没有回到该回的地方,杨秋雁只能是死在什么地方了。
  “可恶!可恶!都是因为你们!”不得不承认一直不愿承认的事实,杨夫人目眦尽裂,“都是你们害死了秋雁!韩嘉在哪里?他为什么不来?我要亲自问他!这个畜生!居然这样玩弄秋雁!”
  “即使师弟来了,你也问不出什么。”代替方玄灵回答的是盛启阳,“那时师弟还太年轻,我们都觉得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可他很久都没从这事里走出来,为了不妨碍他日后精进,我用了特殊的针法和药,消掉了他对那段时间的记忆,所以他说他不知道,并不是在骗你。”
  消去记忆?!这方法简直匪夷所思,连赵慈和季敛之都有些错愕地看着如此申明的盛启阳,而杨夫人已然愤怒之极。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卑鄙!我妹妹因为韩嘉,连尸骨都找不回来了,他却忘了个干净,问心无愧地活着!你们把我妹妹的命当成什么了?”
  控诉到后面,她几乎有些泣不成声,季敛之怜悯地看了看她,却忽然听到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这谈话本极为秘密,所以几个人都下意识地惊了一了下,待看清了来人,更是无措。
  “师弟?”盛启阳看到韩嘉走进来,惊讶非常。他遵从师命,特地在韩嘉的茶里下了药,就是为了让他回避这次谈话,现在他本不该这般神志清醒才对。
  而韩嘉面无人色,察觉到盛启阳的疑惑,他苦笑地解释道:“我从小在师兄身边长大,师兄要下药时细枝末节的痕迹,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如此一来,自然就会怀疑你有事瞒着我……”说罢他抬头望向坐在上首的方玄灵,“这么说,我果然认识那个女子?我……对那女子始乱终弃吗?甚至她还有……还有……孩子……”
  “……嘉儿……”方玄灵看着韩嘉的神色,就知道他在门外已不是一时半刻。他最想瞒着的就是这个小徒弟,如今被识破,他神色中不禁露出苦涩。
  “为什么要瞒着我?”韩嘉满是愧疚,“这是我的罪,不是应该由我来偿吗……”
  “要怪,就怪为师的私心吧。”方玄灵不忍看他。这是他最心爱的弟子,他对韩嘉投注了全部的期望,怎能那么容易放弃,“……君山派是要交给你的,你还有好长的路要走,我……我只能这么选择。”
  “哪来好长的路!他害死了我妹妹,有什么资格说好长的路!”杨夫人在一边听着,不禁怒斥出声。她最大的怨愤已在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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