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剑》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乌剑- 第13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她暂时不会醒的。

    什么意思?苏扶风一惊。

    你不消紧张。拓跋孤语声平淡。本座只是说,本座自己若没有先解了毒,是不会给她解穴的。

    苏扶风一颗心仍然悬着,却少许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拓跋教主……很……在意我姐姐么?她小心地、却又大胆地道。

    不在意。拓跋孤断然否认。

    那么,何须怕她知道你中毒?

    拓跋孤轻轻一哼。苏扶风,本座看在你这次帮忙的份上,容你多说几句——你却不要太过自以为是了!

    苏扶风却并不害怕,反而一笑道,教主此刻剧毒未解,还是不要动怒的好。

    不料这句话反令拓跋孤动起怒来。他坐起来便要说话,却听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苏扶风略略诧异。我去看看。打开门来,青龙教那七人果然都向这边走来。她心中思忖请他们吃点心的时间还未到,却只见众人神sè都似有些不对。

    方愈,连你也不相信我么?只听那甘四甲似乎在申辩什么。

    我不知道。程方愈人并没有走进来,只是咬着牙道。你问教主吧!

    程左使。拓跋孤似乎浑没在意旁人。为何不进来?本座要的药你都带来了么?

    药——你问他!程方愈似乎一直咬住了牙,便是不肯多发一言。

    问谁?甘组长么?

    程方愈似乎忍不住了,回转身大踏步进屋道,甘四甲,你不是有很多话要解释么,现下又不解释了?

    先把事情说清楚,才有解释不解释。拓跋孤道。方愈,你说。

    程方愈没办法,只得道,属下方才回去拿东西,碰见甘组长鬼鬼祟祟从属下屋里出来!

    那又如何?拓跋孤只作不懂。

    那又如何?昨天晚上我屋里多了一堆纸灰令得教主怀疑我,今rì知道一会儿要一起来见教主了,他自然是又要做什么手脚!

    今天——多了什么?

    什么也没多,少了——少了一整包药!

    什么药?

    就是这包!程方愈怒气冲冲地举着手中的药。从他身上找到的!



………【一七一】………

    甘四甲实在屏不住了,申辩道,我没拿,教主,不是我拿的!我拿这一包药干什么!

    那得要看这是包什么药了。拓跋孤冷冷道。

    一时间竟没人回答。其余几人都是单疾风的手下,与甘四甲交情只是普普,便也没人来为他说话,气氛尴尬之下,才有一人道,属下等猜测这是——是昨天那毒药的解药。

    拓跋孤语带讥讽。猜测?

    我来说吧。一边的单疾风像是下了决心,方开口道。这个猜测或许未必准确,可——属下等也想不到别的可能了。

    你说。

    是。此事——或者从今rì一早说起较为妥当些。早上我们得知教主中了毒消息之后,大家虽然依教主之言散了,可心里却是很担心的。后来在一起说话时,程左使无意中抱怨了一句,说教主一直怀疑他,还曾想让他喝了那一杯掺了毒粉的水,像是认定了他手上有解药,就算喝了那水也必不会中毒。但反正教主最后并没真的逼他喝,大家也便没往心里去。那时,我也不相信这件事真会是我们自己人做的。

    可适才苏姑娘传话,说教主有意稍后请属下等同食糕点。这——虽是教主美意,但我们一听之下,不免会觉得此时又要请大家一起吃糕点有些奇怪、会多想一些,回想程左使所言,大家就不无紧张,觉得教主或许是要借那一盘点心非要看看我们中谁是凶手:教主既令,那当然不得不吃;但吃了就要中毒——不中毒的,便是有解药的凶手。不……不敢欺瞒教主,其实那时大家都觉得教主此举有些荒谬,因为就算真有凶手,他也可以不服解药的。不过现在看来,这凶手还是怕此毒凶险,若真的以身去受,谁知后来又会否自愈,万一害了自己,不是糟糕?

    单先锋,你也认为我是凶手?甘四甲忍不住插言。

    你先让单先锋说完!程方愈打断他。

    单疾风并没有看他,只接着道,我自希望……自希望这猜测是错了——我只是试解释此时发生之事。若你……若你真的是凶手,那么你应该是想到,与其大家一起中毒,而后不知有没有机会再偷偷去服解药,不如在此之前,将解药伺机下在每个人的食物之中,这样每个人都不会中毒,教主也就一样无从判定谁是凶手了。

    可那时解药——却已不在他身上了。程方愈自己忍不住抢话道。因为他一定是在下毒之后,害怕教主怀疑之下,硬要搜起来,要是从他那里发现了解药,便多生麻烦,所以早把解药藏起来了。我们几个人里,也就我这药箱最适宜藏解药,反正本来就药包、药罐不少,藏在这里,便不起眼。这一次得知了此事,看看时间还有,又知道教主先将我叫走了,就想偷偷到我这里,把那包解药再拿回去——所以定就是这一包东西了!

    拓跋孤先笑了起来。这么说,程左使,这解药果然是一直在你的药箱里了?你现在说得头头是道,怎么那时我让你把药交出来,你是那么个觉得是我无理的表情?

    属下……程方愈微微发窘。属下无能,这件事之前,真的……真的没有想到过。原来教主……教主早已想到这一层。

    拓跋孤呵呵笑了起来。无能。程方愈,你终究承认了?

    程方愈咬唇道,属下又怎想得到……怎想得到甘四甲会是这样的人!

    我没有!甘四甲早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喊冤。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教主明鉴,真的不是属下下的毒,药为何会在属下身上,属下也完全不知啊!

    甘组长想说,这药是自己跑到你身上去的?拓跋孤道。

    虽……虽说荒谬,但的确如此!甘四甲咬牙道。

    拓跋孤哼了一声。那么闯进程左使的屋子,莫非是梦游去的么?

    这件事说来蹊跷。属下得知半个时辰后要来教主这边,也的确如单先锋所说,觉得奇怪。大家一起商议、猜测教主的用意之后散了,可属下还是觉得不大对劲,觉得——教主既然都没有逼程左使喝那一杯水,没道理却要逼我们这么多人试毒,于是就又去了吴组长的屋子,回来的时候却看见有黑影一闪,往程左使屋里去了。属下便即跟去,到屋里却没见到人,以为眼花,出来时恰恰撞见了程左使……

    他去了你那里?拓跋孤已经径直转向那吴姓的组长。

    甘组长确实来过的。吴姓组长不无紧张地答道。也确是不久便听到他被程左使撞见了。

    若本座记得不错,甘组长,你应与单先锋同住一屋,为什么不问他,要去别的屋子?

    自然也问了单先锋,但单先锋说想不出教主还有别的什么深意,属下才去问了别人。

    哼,你觉得你这番话,说出来有几成能叫人相信?

    ……教主,属下真的……

    话说回来,你的话若是真的……拓跋孤语锋一转。倒不如这样想吧。那个黑影假如确有其人,那么——他该是有意让你做替罪羊的了。要那么轻易引起你注意,又轻易甩掉了你,最后还把解药放在你身上却叫你全没察觉,武功应该高出你不少。

    他说着,目光穿过那床帏,往单疾风脸上瞥了瞥。疾风,除了你,也没别人了。

    单疾风大是惶恐,忙躬身道,属下没做过这样的事!

    拓跋孤又看回程方愈脸上。或者一切都是你演的戏,药在你手里,你想怎么趁乱都行。

    程方愈已经不辩解,只瞪着眼睛。

    拓跋孤笑笑。你们三个人,要不要商量好了是谁,再来告诉我?

    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程方愈首先开口道,属下知道教主心里一定早有了答案,至少,也已考虑得比属下等清楚。今晚叫苏姑娘来传话应当本就是想引出凶手的计吧?只是那方法却大概并非如单先锋所说的那般直接,还望教主对我等明言。

    明言么?拓跋孤叹了口气。本座——只不过不希望把这结果说出来罢了。他停顿了一下。我话说在前面,无论是谁,如果叛了青龙教,便须立刻引颈就戮——你们,到时休说本座无情!

    众人都觉背心一阵凉意,整个房间只是鸦雀无声。

    只听拓跋孤缓缓地道,本座起初也没有想到解药恐怕已混在程左使的药中,直到早上突然忆起昨天左使房里那纸灰。

    他停顿了一下。那纸灰虽然被假意清理过,但堆在灯沿上仍是厚厚一层。本座以手沾过一些,回来之后,无意之中将纸灰弹到桌上。晚上看不出异样,但天光一亮,就能很明显地发现——灰不止一种。纸这种东西,若质地不同,烧成灰的样子也便有些不同。那纸灰——却是两种,所以我才想到,那天烧掉的,应该不止一个纸包。

    为什么下一次毒——或说,嫁一次货——却要烧掉两个不同的纸包?因为那rì程左使原本正在整理行装,想来药箱理得整齐,所有东西一一放好,多一件少一件,哪怕只是小小一个纸包,大概都要被他发现。要在嫁祸于他的同时,将解药也顺手藏在他这里,必须将他原本的东西处理掉一件才行。最便捷的办法,当然是一起烧掉。

    程方愈听到“嫁祸于他”四个字,心里松了口气,料想拓跋孤是已经将自己置于无辜之地了。拓跋孤似乎已经听见了他这暗自吐气之声,道,你也不用高兴得太早,也说不定这些都出于你的设计。

    程方愈不怒反笑道,教主高看方愈了。

    拓跋孤没再搭话,只道,下面,便该说正题了。其实这件事的答案,在今rì之前,就已决定了。

    他顿了一下。疾风,我先问你。甘组长来问你本座是否有其他意图之时,你是真的想不出来么?

    单疾风微微一愣。那之前与大家一起商议,已经将我的猜测都说了,旁的——我真的想不到。

    拓跋孤一笑。其实,你猜得很对,什么都对了,甚至已有点过了。

    单疾风惶恐:属下不明白。

    现在想来,大概只有真正的凶手才能猜得这么透——我今rì之举,不是为了让你们都来吃那一盘带毒的点心,而是为了逼凶手去偷解药回来——其实你猜到了。既然猜到,你当然不会自投罗网了,你只是见我一直与方愈单独长谈,昨rì如是,今早如是,方才又如是,所以觉得我恐怕早就不怀疑他。你就猜想嫁祸给他这条路已经行不通,必须找一个新的替罪羊,而且,要让那个我信任的程方愈将他捉住。谁先有异动,谁就是好人选。

    教主是怀疑属下?单疾风像是不敢相信。怀疑属下嫁祸给了甘组长?

    正是如此。

    ——正是如此。这四个字说出来时,连程方愈都忍不住浑身震了震。是单疾风?若由他来判断,他最后一个怀疑的人才会是单疾风,缘何拓跋孤竟认定此事便是单疾风所为?

    教主,此事……单疾风像是一个发了急的老实人,恨不得浑身是嘴,却偏偏辩不出来。这……可属下从未做过此事,教主方才言语,句句都是先入为主,属下恳请教主重加思量,此事——此事尚有太多可能,一切情形,并非您想象的这样!

    你不承认?拓跋孤冷冷地道。那便尽可等到明rì,好好看看你的手。你以为你塞在甘四甲衣服里的,当真是解药么?

    此话……怎讲?单疾风微微一惊。

    其实,一再将方愈单独叫来,不过是让折羽有机会,先将解药拿回。拓跋孤道。很可惜,早了你一步换走了。你拿来放在他衣服里的纸包上,有见光便会发黑的涂剂,照理说,应该只有程左使刚才捏过那个纸包——现在天sè晚了,我们不妨等到明rì一早,看你的手上有没有这痕迹吧。

    既然教主如此怀疑属下,那属下——便等到明rì一早也无妨!单疾风咬唇道。

    何苦呢,单疾风。拓跋孤的声音,几乎已凝成了冰。纵然你拖延时间,也已无用了。我在一开始就说,这件事情的真相,在今rì之前,就已决定了。你说我先入为主——没错,我是先入为主了,因为你昨rì的话里,就有了足够的破绽。当初你假装被简布打伤骗取我的信任,又在安庆布庄偷袭折羽不成,杀了陈君做替罪羊——我终究没有找到证据。眼下你却偏偏要等到天亮,白白地把证据交给我。

    我昨晚的话里,有什么破绽?单疾风的语声似乎也变了,变得奇怪地沉稳。

    我始终说的是“饭菜“中,但你偏偏知道——毒被下在那盘点心里了。拓跋孤淡淡地道。

    单疾风似乎还有要说什么来辩解的yù望,却终于选择了沉默,半晌,突然哈哈一笑。

    拓跋孤,你比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