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如来不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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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如来不负君-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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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我离开你,雪正纷飞,星正凋零,棉花糖正在手心舍不得化去,你的目光望向他方。”
  阿凡不好好学习,课倒是去上,只是全然不听课,课余能不看书就不看书,一心放在音乐上,伯母也只能无奈,听之任之。
  这首歌,阿凡断断续续写了很久,直到那年年底我生日,他才唱给我听。
  当时高二,功课已经紧张,每天太阳还未出来就往学校赶,月亮已经落下才得回家。
  幸得我生日那天是周六,休半天。
  阿凡那天照常去“红磨坊”唱歌,他总是在周末去唱两个晚场,从八点一直到凌晨两点,在台上精神奕奕。
  我总是不明白他的精力怎么能这么好,好像从来不会干枯,可后来的事实证明,过度透支的,总是要还会去的。
  那时候生日已经不重要,什么都没有高考来得重要。
  那天阿凡却非得拉我去红磨坊,说为带我见识见识世面,别整天呆在书堆里成了个书呆子。
  我对他的世面半点兴致也无,我那时年少轻狂,也是很有抱负的,想通过高考,自有一番不一样的人生,可是人生,却不是努力能得来,更多的,是命运弄人。
  可是我却耐不过他几番磨人,所以最终还是和他一起去了。
  那年的阿凡已经又高又瘦,眉眼虽然青涩,却已现出分明的棱角,他是长得很好看的人。
  那时候第一次见他化妆,很重的烟熏,又穿着黑色皮质的紧身衣裤,刚一上台的时候,被五颜六色的灯光照着,我完全要认不出是他了,心里被震撼的不得了,而四周,是疯狂的人群,摇滚的,尖叫的,随着他的歌声,我好像被抛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那时候心里是惴惴的一种恐慌感,好像阿凡在离我而去,我却不能抓住。
  这样过来两个小时,我几乎要受不住了,我不擅歌,也不擅舞,夹在这群人里,简直像个异类。
  阿凡中间也下来过,换其他人上去主唱。
  但是阿凡在这里的人缘好像很好,他刚一下台,有诸多男女围了上去,比之在学校,更受欢迎。
  有人递酒,阿凡喝了,有人搭讪,阿凡也随意答几句,阿凡在这个地方,简直是如鱼得水。
  他用了五六分钟才穿过短短的人群走到我身边,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很是得意的看着我,“萧然你看,我表现得不错吧。”那样子和他在台上完全是两个人,好像一个哀哀的在讨赏的小孩子。
  我本来不太喜欢这种地方,心里总有一种疏离感,我是一个好学生。可是看他那得意洋洋的样子,想顺着他的话表扬他几句,还没开口,就有人叫阿凡过去了。还是个很漂亮的女生,“阿凡,快过来喝一杯。”那女生的指甲是很艳丽的红,虽然是冬天,可是在充满热气的酒吧里却穿着低胸装。我第一次那样近距离的见到女生的胸脯,雪白的,柔软的,在黑色内衣的衬托下,五彩的灯光打在上面,我有一种眩晕的感觉,似恐慌似害怕又似冲动,后来想起当时年少的这一幕,开始怀疑,到底是阿凡把我变成了gay,还是我本来就有这样的基因,对女性存在恐慌感,可是在最初,我因为害怕,却把所有的责任都归结到了阿凡身上。
  看那穿着暴露的女生最近了,我只得推他,“有人叫你呢,快过去吧。”
  阿凡皱着眉看过去,手还搭在我的肩膀上不放开,一边大叫,“知道了知道了,就过来了。”他倒是很自然。
  然后又回头对我叮嘱,“萧然你不要乱走,不要先回去,等下还有更好看的呢。”
  我勉强地笑一笑,只见慌乱的人群里,那女生的身体挨着阿凡,紧密无间,妖娆得好像要在黑夜里开出一朵花。
  快十二点了,我的生日也快过去了。
  台上忽然静了下来,一束柔和的灯光打下来,正好打在阿凡身上。
  他低着头,在调吉他,柔软的发,纤长的指。
  然后他抬起头,对着台下笑了一笑,轻轻地,像一片云落在湖心。
  “下面这首歌,送给我最好的朋友,祝他十七岁生日快乐。”阿凡拨了一下吉他,一声轻轻的音流泻出来。
  我懵懵然地听着,难道是送给我?
  “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写歌,歌名叫一天。”
  偶尔有口哨吹起,但是比起之前的疯狂,已经安静好多,这种突然的安静,就好像整个世界一下子都没了声音。
  “一天,我遇见你,树正在发芽,花正在开放,蝴蝶正在翩翩飞舞,你正在朝我走来。”
  “一天,我想念你,雨正在下,风正在吹,云和湖水正在谈一场恋爱,你的微笑印在我的脑海。”
  “一天,我离开你,雪正纷飞,星正凋零,棉花糖正在手心舍不得化去,你的目光望向他方。”
  在这一个晚上,阿凡完全颠覆了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灯光照着他的眉眼他的发,无不闪着迷人的光芒。
  以往常之经验,我实在不能想象,以他那样混世魔王一样的形象,怎么能唱出这样柔情蜜意的歌来。
  特别是歌声里那绵绵密密的感情,我简直要怀疑,阿凡到底是写给我,还是把他对某个暗恋女生的感情写了进去,唱了出来。
  “一天,我爱上你,鱼正游弋,猫正漫步,老爷爷正在讲一个古老的故事,你的手心有我黏黏的爱恋,爱恋。”
  果然等他唱完的时候,我身边的女人,全部都已经感动得不得了,那眼神,纷纷恨不得把阿凡装进口袋里。
  我在一片迷茫里,依稀看到阿凡似乎是对我笑了笑,那笑里,似乎还有无限的深情,但是我也看得并不清楚。
  10
  夜色沉沉,路上无人。
  天空一片漆黑。
  风很冷,我躲在围巾后面,手放在嘴边呵气。
  阿凡过来握着我的手,“怎么这么冷?”他手心像燃着一团火。“你就是平常太缺少运动了,才会这么怕冷。”阿凡用眼睛斜斜地带着笑的看我,“以后还是和我一起多去打打篮球吧。”
  “我难道运动不好吗?你长跑能跑过我?”我反唇相讥。
  “你那也叫长跑?还不是你能硬撑?”
  “好过你没毅力。”
  。。。。。。。
  我和他慢慢的走,阿凡也不提这首歌的事,我总不好傻傻去问。
  下雪了。十二月二十日的C市的深夜,下了一场初雪。
  轻轻淡淡的白色,慢悠悠地落下来。
  “真希望这场雪能下大点。去年的雪太小了。”
  “上一次下大雪还是读初二的时候呢。”
  “记不记得我们那年堆的雪人?”
  “当然记得啦,放了两三天内都没化掉呢。”
  那年十六岁,我和他走过长长的下着初雪的街道。
  黑夜寂寥而漫长,十六岁的冬天除外。
  11
  商场里人山人海,看广告牌,阿凡好像在为某个品牌做代言。
  我遥远地站在商场的LED屏幕前,看着他唱歌,然后微笑着接受大家的掌声和提问。
  直到结束,有车从我前面的街道开过,人潮汹涌散去,在后面追逐。
  我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直到太阳西沉,华灯初上。
  LED屏上循环播放着阿凡的歌。
  冷风吹得身上麻木,我的手指触到手机冰冷的屏幕。
  下意识的,又好像无意识地,我拨通了一个号码。
  响了几声,又好像等了很久,“喂。”阿凡的声音和他在舞台上一样,低沉的诱人的带着磁性的。
  “喂。萧然。”阿凡顿了一下。
  我茫然地不知道说什么,心里好像充满了往昔的回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我和他吵架的时间太长了,次数太多了,以至于如今,无法正常的交谈。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他挂了电话。
  我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心里一片空荡荡的。还是没有好好说话啊,心里忍不住感叹一声。
  “萧然。”我蓦然听到阿凡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他开着一辆铁灰色的宝马,停在我身边。
  “你怎么在这?”
  他笑一笑。
  我瞬间明白了,大概从做完节目以后,阿凡就没有真的离开过。刚才开过去的车子里面,说不定只坐着他的助理和工作人员。
  那么,他一直在旁边等我?
  我心里微动。
  “助理忘了东西在这,我刚好回来拿。”他解释道,却分明带着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我苦笑一下,又暗笑自己这么忽然变得这么自作多情起来。
  “今天是你生日吧,要不我请你喝杯咖啡。”
  他嘴角含着微笑,眼睛从我身上划过。
  那时我和应雪订婚时候的戒指还戴在手上,没有取下来。我没注意,一心想着他突然的邀约,他已经很多年 ,没有陪我过过生日。
  他别过去头,催我,“别傻站着了,快上车吧。”
  我在他的催促下绕过去,打开副驾驶座的门。
  车里放着林肯公园的歌。还有浓重的烟草味,萦绕不去。
  他带我去了S市近郊的一家咖啡馆。虽然近郊,格调却不低,价钱也不菲,当然我们也不再是当年会为了几块钱而舍不得的孩子了。如今我有钱有存款,他更是身价过千万。
  我们相对坐下。
  我点了一杯咖啡,他点了一杯牛奶。他虽嗜酒,但是总喝不惯咖啡这种东西。他曾说,人生本来就够苦了,为什么还要喝这么苦的饮料。我想是的,阿凡一直追求随性的自由的舒适的生活,只有我,是自讨苦吃。
  服务员很快把咖啡和牛奶端上来了。
  “最近和应雪过得怎么样?”他先开口说话,语气云淡风轻,好像挑了一个最不怎么重要的话题当做开场白。
  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想的,为了面子,还是心有不甘,反正没告诉他我和应雪分手的事,我也只淡淡的说,“嗯。还挺好的。”
  他冷笑一声,也不喝东西,“那就好。”
  听着他这样的语气,我心里很不舒服,又不想再向从前一样,一语不合就吵架,于是只得转开话题,“干娘呢?干娘怎么样?”
  “我妈啊。她很好啊。每天在家里,有时间就去打麻将。”
  就是以这样的节奏,我们断断续续地聊着分开这段时间里的琐事。
  直到九点,咖啡馆要关门了。我才和阿凡一起从里面走出来。
  “我送你回去吧。”阿凡说。
  “好。我家地址你知道吧。”
  “嗯。”                    
  作者有话要说:  


☆、往事

  第三章
  12
  从近郊到我家,是两个方向,阿凡开得很快,至少有180码。
  我一语不发任他开快车。
  开到市中心的时候,阿凡忽然说,“要不再去酒吧玩玩吧。”
  见我不语,他又加一句,“你生日就这样过了,多不热闹啊。”
  我当时也没有拒绝,想着现在应雪不在了,也没人管我,好久都没有出去玩一玩,放松下。“好啊。就去dreanming怎么样?”
  阿凡一个掉头,我们就又去了酒吧。
  这个酒吧,在S市的酒吧一条街上,算个gay吧,我从前和朴天酬常来。
  不过阿凡这张脸太招人注意了,虽然他带了很大的墨镜。
  临近圣诞,酒吧的生意不错。
  我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很多人了,找了好久也没有空的位子,两个人就只能坐在吧台那里。
  阿凡点了伏特加,我点了几瓶啤酒,我喝不惯那些过于烈性的东西。
  我们也不说话,就这样喝着酒,这样沉默的时间,在我们之间是最难得的,直到两个人都渐渐有了醉意。
  一直到快十二点。
  酒吧中央的舞池开始热闹起来。
  阿凡也下去跳舞。
  阿凡宽肩窄腰,穿着黑色的衬衫,低腰牛仔裤,在舞池中央尽情摇摆的时候,确实很惹火。
  周围一圈,全是围着他的男人,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在酒精的微醺下,带着chiluoluo的情se。从十几岁开始,阿凡就有这样招惹人的能力。
  我也许也醉了,从朦胧的醉眼里看他,尤其觉得他的黑色的下摆一片春色妖娆。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萧然,一切已经与你无关了,早在很久很久之前,这个人,就已经不属于你了。
  我深吸一口气,又猛灌自己一口啤酒。
  过了半个小时,阿凡大概也累了,才甩开众人,坐回吧台上来。
  他大概完全醉了,可是还是大口大口的喝酒,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说,“萧然,现在你过得好,我也过得好。我们像当初分开时说得一样,两个人都过得好。”阿凡大笑两声,“你看,多好啊。果然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我没什么好说的,太多的话,早已默默的烂在了心里,说不出口。
  他拿了衣服,我们俩一起从酒吧里出来。
  已过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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