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就势吻着舞空的手掌：“哼，二师兄是师父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如今因为个女人被我策反了，你说师父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样？气得七窍生烟？还是再安插个别人进来？可惜，我的魔王殿现在坚固得如铁桶一般，他休想再安插人进来。”
“你知道他会读心术，却偏偏告诉我，被他读去，以此来向他示威？”
寒衣的吻冻结在那里，半晌才抬起头来：“你误会了我，我必须告诉你那孩子不是我的，免得你一时生气嫁给他。至于你说的那些……不过是一举两得罢了。”
舞空的手指停顿在那儿，半晌才冷冷的从寒衣怀里站起来。
“舞空，”寒衣从她背后环抱住她的腰身，轻轻的啃着她的脖颈，“别怪我，我知道这样对你无害，才……”
“我不怕被你利用，但是你好歹该告诉我。”寒衣的鼻息吹进舞空的颈中，痒痒的，本来是训斥的话，却说得旖旎风~情。
“对不起，当时时间紧迫……我恨不得多节省出一点时间来……”寒衣后面的话已经淹没在他的吻里，从耳垂，到长长的脖子，到光洁的肩膀，“舞空，还记不记得我说要找破解咱们冰火难容的法子？而且已经有了些眉目？”
舞空本来想说，你跟从前不一样了，你以前从来不会用这样的心计，现在却……从利用她向灵玉天尊示威，到知道李喆也是灵玉天尊的耳目，不敢伤害自己而说出那样绝情的话……却全部的注意力都被被寒衣的最后那个法子给吸引过去了。（！）
第041章 破解之法
“我曾经问过女娲娘娘。女娲娘娘说，让我在濯日池边种上五色金葵，再将这金葵炼制成丹药，每日服上一粒。”
“濯日池边种五色金葵？你怎么种？种得活吗？谁帮你炼成丹药？”在舞空听来，这个破解之法并不如何靠谱。
寒衣笑呵呵的用冰凉莹白的手指刮着舞空的鼻子：“有四公主在，还有什么办不成的事儿？我从前就想着怎么让自己长本事，这两年慢慢明白，自己长本事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能控制住有各种各样本事的人。蒙白就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事事亲力亲为，可是他忘了，大树底下难长草，他和那个李喆把什么事儿都大包大揽，下面的人自然只能无所事事了。”
舞空听他居然说出几句管理经验来，知道他真的长大了，不但是仙丹寒衣，更是魔王惑凉了，索性问道：“那个李喆，你觉得怎样？”
“怎样？来路不明。若是我，可不敢用他。”
“没错，若是你。就算没办法用了，也会把自己的老婆搭进去，绑住他，让他听你调遣。”舞空忽然失落起来。
寒衣认真的看了舞空一会儿，把她的身子板正，让她的目光老老实实的回应她，不能躲闪：“你不在神女峰等我，不单单是因为觉得我利用你，还因为这个？”
舞空的脸被他冰凉的手掌捧着，扭不开脸，低不下头，只能躲闪他的目光，
“你说。”寒衣的声音就像绸缎一样，既舒服又好听，那语气却毋庸置疑。
舞空索性坦白：“三年不见，有时候我会觉得你已经不是寒衣了，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大家都说你现在是惑凉？没错，这样的时候，我就会觉得，你不是寒衣，是惑凉。”
“你不喜欢？”寒衣苦笑，“你觉得，二师兄一直对我极好，我却在算计他？你知不知道，若我不算计他，他就会算计我。他是师父安在我身边的一枚棋子，你若是我。你会怎样？我曾经想过杀了他干净，可是，自我化形开始，他毕竟真的疼我。不杀他，就只能把他拉过来，你懂不懂？”
舞空懂得，却毫无兴趣，因为这本来就是男人之间的计谋，跟她似乎毫无关系——如果不是自己也被顺带着利用了一把的话。
“不是说破解之法吗？怎么说到那儿去了？”寒衣把她拉进怀里亲吻，“无论我在别人那里如何，在你面前，我一直都是寒衣，睁开眼第一眼就看见你，心里只装着你再也看不见别的女人的寒衣。那金葵丹我已经再服了，等我成了大事，破解了我身上的阴寒之气，就来找你，像从前一样随着你疯玩傻闹，自由自在的。”
舞空被他说得没了脾气，又耳鬓厮磨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看着寒衣离开。
可是。女娲娘娘的那个法子，她怎么听着那么不靠谱呢？濯日池那种地方能开出金葵花来？那就能化解寒衣体内的阴寒？
心里想着，她整理了衣装，第一次离开绣明山，赶往神女峰。
*** ***
小仙娥懵懂的摇头：“自打上次娘娘接您回来，又独自一人离开，婢女就很少看见娘娘了，即便偶尔回来，也神色匆匆，呆上一会儿就走。”
难道，女师父真的跟师父成了夫妻？用变化出来的，别人的身体？
她一直以为，女师父该是个无比骄傲的人啊？
舞空谢过小仙娥，踏云赶往灵玉宫，怕惹麻烦，便隐了身形——天知道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看见灵玉宫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天尊夫人会是什么表情。
她的修为高了是一方面，灵玉宫所有的戒备都已经撤了下去，宫里宫外对舞空来说简直毫无障碍。
她想不明白原因，干脆不想，直接回了紫苑。
本来以为，紫苑里要么就成了女师父的住所，要么就空无一人，没想到，院子的确空空落落的安宁，却有两个女孩儿并排坐在池边说话。
小莫和菲菲。
两个丫头看不见舞空，并不知道有人来了，仍旧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
“姑娘的性格完全变了，”小莫寥落的声音，“从前她眼珠转一下我就知道她想让我干嘛。现在可倒好，心思深得跟深潭似的，有时候甚至看不出她高兴不高兴。”
“傻瓜，”菲菲冷哼，“我早说了，那不是主人。”
“你老说不是姑娘不是姑娘，又说不出她到底是谁，让我怎么信？再说了，若不是姑娘，大人能看不出来？能把她娶进门，让她住在翠屏苑？！”
菲菲显然早就习惯了小莫的职责：“人家道行比我高，我当然看不出来了！但是我只要离她近点就知道，她不是主人——味道就不一样。主人是淡淡的荷香，她却是清冽的，像天冷的时候早晨起来呼吸到的第一口空气……”
“许是你闻错了。”小莫仍是不信。
菲菲立刻急了：“我跟主人贴身呆了几百年，这点都分辨不出来？！”
舞空不想再听她们争论，正拧身要飞去翠屏苑找女师父，忽然手臂一紧，被人拉着飞了起来。
舞空自己是隐身的，拉着她的人也是隐身，而且她根本看不见是谁。
她却毫不害怕，即便没看到，只从那手心里的温度和手腕间传来的触感。她就知道是谁。
就像菲菲说的，这个人拉着她的手拉了几百年，她还能分辨不出？
那人拉她到了月寒池，飞进月寒池上方的白雾里，不知为何，在他飞进去的那一瞬间，周遭的白雾仿佛更浓了，即便有人经过，也不会看清白雾中的人是谁。
除了他们，离得这样近。
舞空眼见着他逐渐现形，自己也只好现出形来。嗫嚅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师父，徒弟给您贺喜。”
灵玉天尊深深的看着她，仿佛想用自己的目光把她溺死，再也没办法走出去。
直到舞空局促不安的低下头，灵玉天尊才长臂一伸，把她揽进怀里。
“别，”舞空推他，“让女师父看见了，指不定怎么骂我呢。”舞空大囧，自己是小三专业户？她明明最恨小三的。
“小三？”灵玉天尊听见了她的心声，嘴角扬起好奇的笑意，想了一会儿才释然的笑出声，那笑声好听得不得了，好像最好听的歌星在耳边轻唱，“女娲娘娘只是给我救急，变成了你的模样跟我成亲，所有人都知道，我娶的是自己的六弟子，仙丹化形的舞空。不信，一会儿你出去打听打听去。”
舞空当然信，连小莫和菲菲都以为那个是她。
可是，她还是觉得很罪恶，好像偷了女师父的男人一样。
“你占了人家的缥缈峰，成了飘渺大仙，我以为你不懂得什么是罪恶呢。怎么，被那些道士感化了？”灵玉天尊被她推着，手臂终于松开，放手，坏笑的看着她。
“唔。”舞空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觉得无比局促。
“你不是说过，就算你走了，还是我最疼爱的那个弟子？怎么反倒跟师父一脸的不自在？”
“我是来找女师父的。”舞空的大脑已经开始真空。
灵玉天尊的眼底闪过一抹失望，深深的“哦”了一声，才道：“女娲娘娘一直住在翠屏苑的东跨院，自从给我救了场，拜了堂，就很少出门。你去哪儿找她就是。”
舞空飞快的偷看了灵玉天尊一眼。心里不由得八卦起来：身边住着女师父那样一个大美女，还是拜过堂的，两人之间就没发生过点什么？比如，洞房花烛，干柴烈火什么的？
大概是舞空的眼神太过猥琐，灵玉天尊根本没用读心术就看出了她的心思，脸颊红了一红，很快便恢复了平常的神色，却一句都不解释。
舞空惴惴不安的逃回翠屏苑，径直进了东跨院，一眼就看见女娲仍旧以自己的面目坐在那棵万年老树下发呆，仿佛比在神女峰看见时瘦了不少，消沉了不少。
舞空化成女娲的样子，现形站在女娲面前。
几个站在一旁伺候的小仙娥见她忽然出现，都愣了一楞，才纷纷跪下去拜见。
女娲显然也愣了一愣，马上便了然般的起身跟舞空见礼，并吩咐小仙娥们下去，才拉着舞空进了里屋，设了结界，各自变回原来的样子。
“你想通了？那太好了，这里没趣极了，比神女峰还要无趣，我还是回去了。”女娲说着便要离开。
舞空连忙一把拉住她，故意激她：“杏花妖失败了？您天天藏在屋里自怨自艾，或者就这么干巴巴的等着，唐和尚怎么知道杏花妖的心思？就算知道了，杏花妖也该拿出点诚意，追求的猛烈一点吧？”她满意的看见女娲红了眼，才言归正传，“我来是想问问您，您给寒衣出的主意，让他在濯日池边种五色金葵？那东西到底管不管用啊？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女娲脸上的红晕慢慢褪去：“当然管用，只不过不是一日之功的，否则去得太狠，对他的身体极其有害，弄不好还会丧命。这方法就温和多了，只是需要的时日长些，好歹也得上万年。”
她看见舞空一脸茫然，，奇怪的问道：“我教了他两个法子，他只告诉你这一个吗？”（！）
第042章 斗气
舞空忙问：“还有什么法子？”
“让他服用金葵丹。是他将就你；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你将就他——你的蓝焰本来已经没有什么温度，这全拜寒冰洞所赐。如果你能再寒冰洞里呆上一千年，也许会大有改善。”
“一千年……”舞空嘴唇微抽。
难怪寒衣不告诉她这个办法，这个办法根本就不是人做的——虽然那个办法要等上万年，更不是人做的。
“舞空，”女娲看着舞空闪烁不定的眼神，有些迟疑，却仍旧挣扎着说道，“我不要做什么杏花妖了，我放弃了。唐和尚心里装着别人，杏花妖怎么‘诚意’怎么‘猛烈’都是没用的。你我虽是神仙，也有人性，也有女人的人性——有一个男人如此对你，夫复何求？你又何必自讨苦吃，去和四公主抢一个有妻有女，又注定不能跟你在一起的人？”
舞空从没看见过女娲这样的眼神，从前，她或柔弱，或凌厉，或羞涩。或狂傲，都没有现在这样，眼底是了无生趣，却荡漾出恨铁不成钢的波澜。
她知道，女师父是好意，她却不能接受。
“女师父，我控制的了我的人，却控制不了我的心——师父的读心之术很厉害，哪怕我有一点小小的心思，他都能立刻察觉，然后，他不舒服，我也尴尬——您能不能理解？这样的相处，对师父就好吗？倒不如让他找个全心全意喜欢他的，水滴石穿，早晚都能打动他。我跟寒衣……我知道您不支持，不理解，可是，就算是个梦，您让我做完吧，他若做不到承诺给我的，我也能死心；若他侥幸做到了，岂不是皆大欢喜？再说了，您心疼四公主，又怎知四公主的心思？”她见女娲诧异而迅速的看了她一眼，连忙说道，“我话尽于此。也免得得到的消息不确实，以讹传讹。”说完了，转身就要走。
女娲拉住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见舞空已经慢慢变成了她的摸样，扬唇笑道：“女师父，不管对错，您就像师父一样，放纵我一回。”
“……”女娲再也说不出别的，无奈的松开手掌，放她离去。
舞空飞出灵玉宫，飞落凡尘，变作一个普通的凡间女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