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如锦(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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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如锦(女尊)-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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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着惺忪的眼睛道:“公子,怎的还不睡?”

    如锦恍惚回神,望一眼关上的窗,果然有些凉意,便熄灯睡了。

    次日起来,头有些昏沉,身上发热,是昨夜吹了凉风。如锦吩咐不许秋雨惊动母亲和侍君,也不准告诉别人,心怕传出去又叫人扯到羽兮身上说闲话。

    秋雨无奈,偷偷去总管那里抓了风寒的药,背着人煎好给公子端去。

    如锦一连三日未出房门,这病才下去了,却不知为何,惴惴不安,总挂着那小淫贼低头神伤的样子,心起起落落,犹如陷进了泥沼。

    在房里终是安生不得,便叫秋雨备上轿子,去秦无尚那里。

    大街上仍是人来人往,车马如流,路过酒楼的时候,如锦迟疑着掀起一角轿帘稍稍瞥了几回,没看到那小混帐的身影,酒楼前也没见她府里的车马侍从。以往听说那小混帐总和梁王闲着无事就在此花天酒地。再过一条街,那边是,是怡春楼,她该不会……

    如锦忽然意识到自己心里漫无目的的乱想,当下脸热,不由轻笑,她原说过不再去那里的,怎么还会出现在那里?倒是自己胡思乱想。

    前面街道拥挤了些,轿子顿住,路边有几个粗俗的老女人在闲扯,不经意传进轿子里。

    “那个小霸王,终于离开京城了,这回说不定有去无回。”

    “真的?她可是女帝最疼爱的妹妹啊,女帝怎么舍得?”

    “平王要不是女帝最疼爱的妹妹,女帝怎么敢让她带兵?夜郎国人凶悍残忍,已经灭了好几个国家,如今攻上咱女国,朝里的武将好些都托病,无人可派,昨日平王和孙将军亲自领兵出了京城。这平王除了会抢男子,还会什么?我可是听说夜郎国囤兵三十万等着呢,这回出征才十万兵马,我看,小霸王是回不来了。”

    轰地一下,如锦的心空了,她,她去出征了?

    “我朝为何不多调些兵马?”

    “这你就不知道了,听说是朝中好些武将都是安王……兵权……能调出十万已经不错了……”

    十万兵马?夜郎国人的凶暴好战是列国出了名的,十万兵马怎么可以?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也好,那小霸王是个荒淫好色的混帐,身子怕是早掏空了,弄不好就死在战场上了……”

    “嘿嘿,这是咱女国的大事,不可乱说,要是国家败了,咱们也跟着要倒霉的。不过那小霸王这么一走,咱京城又能安生一阵了,我家里儿子几个月都没出门,就怕被抢了去。”

    “呸!就你家儿子那模样,哪家女人敢要啊!”

    “你说什么?你家儿子才是丑呢?又黑又肥……”

    如锦紧紧扯住自己的衣角,茫然无神。她,已经出征了,怎么可以什么也不说就出征了,不是说心里有我吗?不是说……如锦低头看着自己的腕子,那天晚上她就扯着自己的腕子不肯放,她是不是打算想说出征的事?只是,只是,他一句叫她回去的话就堵住了她的口。

    心忽然绞起来,十万对三十万,夜郎国如狼似虎谁不知道?她去了可会回来?那时她一脸灰心的样子低着头不做声,是自己堵上了她的口。

    “公子,秦府到了。”秋雨掀起轿帘探头进来。

    如锦茫然抬头,依然坐着没动。她已经不在京城了……

    秋雨又唤了一声,如锦无力地看了一眼外面的街道,吩咐回府。

    秋雨疑惑地看看公子,公子的衣角已经被揉得皱成一团,可公子的手,还在一寸一寸无意识地拉扯衣角。

    秋雨虽然不明白公子的心思,还是乖巧地掉转回头。

    行了一半,如锦忽然叫停,一把掀开帘子,焦灼地朝东望,若是,若是她出征去了,彤公子必定知道些什么,必定知道她现下怎么样了,若是去问彤公子……

    秋雨跟着看过去,那里一片琼楼玉宇,琉檐飞角,是平王府。

    秋雨心里一颤,看一眼公子,公子攥着帘子,脸色发白,似要张口说什么,却又紧紧抿上唇。

    也许,彤公子那脾气,只怕一定随军出征了。即便没有随军去,自己又凭什么,去问呢……手从帘子上滑下,一点一点丢下帘子,低语道:“回去吧。”

    秋雨看着满怀心事的公子,忽然心悬了起来,为何公子自从那日被那混帐平王抢进马车里,就变得神思恍惚,难道,难道公子他已经被……

    秋雨打个哆嗦,眼泪便掉下来,不敢叫别人看见,低头悄悄抹了泪,跟在轿子后头。

    南夏不知道儿子出了什么事,只见如锦回来时一脸恍惚,心事重重的样子,心便提了起来。

    不知为何,锦儿近来十分反常,一时高兴一时沉默,连找无尚的心思也没了,这孩子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妻主还未回来,也不知朝中出了什么事,这几日京城里的气氛都怪怪的,锦儿又……南夏悄悄把秋雨叫去问话。

    秋雨惴惴不安地低着头,听侍君问公子最近可是与无尚公子闹了别扭,秋雨摇摇头,南夏又问如锦可是喜欢上了哪家的小姐,秋雨吓了一跳,惊慌地抬头看侍君,两只手藏在身后抖成一团。

    是了,公子这样恍惚,怕是果然喜欢了什么人?难道真的是平王?不会!公子往日提起那平王从没有半句好话,或是,公子已经被平王……沾了身子,公子又不敢说与别人,这才闷在心里一个人担惊受怕。

    若果然如此,那,那公子以后,如何是好?

    秋雨使劲眨眼睛,不让泪流出来,忍得浑身颤抖,拼命勾着头小声道:“秋雨也不知道,不过公子这几日有些头疼,所以闷闷不乐,想是前几日被平王闹的,过些时日,公子自然便好了。”

    南夏疑惑地看看秋雨,一时也想不出什么,便吩咐管家去请大夫,开些安神的药,叫秋雨小心伺候公子。心中却道,婚事耽误不得,锦儿不早日寻个好妻主,如何安心?西梁女国的男子到这般年龄该嫁了。

    如锦心乱如麻,回府就倒头躺下,回来这一路上,想的全是小混帐的一颦一笑,忽地想起那日晚上,那小混帐她曾经问过“日后我若去出征戎马,你……你可愿等我?”

    如锦胸口立时发闷,她当时便是来告别的么?知道此去可能再不回来,所以才问的吗?她,果真去出征了,去和三十万夜郎兵对战,她走了。

    不,我不喜欢那个小淫贼的,只是不讨厌她,可是心口怎地如此痛,她问我可愿等她,我不等,我不等她,我为何要等她,她是她,我是我,她在战场上能不能活着回来与我何相干……

    泪一滴滴滑下来,如锦扯住枕巾,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依稀见沙场上血肉横飞,小混帐一个人被围在刀枪堆里,无数的箭矛刺射过来。如锦的心破了,想要声嘶力竭地叫她,却无法发出声音,眼看着她的血喷出来,满地都是……

    不!不要——如锦的魂魄似离开了身体,绝望地哭喊,却依然没有声音,只有无尽的绝望和痛心彻骨的心碎。

    那小混帐依稀望过来,眼神轻飘飘的没有力度,眷恋不舍地渐渐闭上。天地都塌下来,如锦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已冰冷,抽干,悲呛地叫:“兮儿——”她不在了,她不在了,那我还活着做什么?随她一起去,生生死死,不要丢下我……“兮儿,兮儿……”

    “公子,公子?快醒醒,公子!”守在床前的秋雨听见如锦的悲呛声,惊骇地叫起公子,如锦睁开眼,长长的眼睫上全是泪,颤颤地眨了眨,茫然看着秋雨,眼中却无焦距。

    秋雨咬咬唇,小声道:“公子,我刚才听到你叫平王的名字,你和平王……”

    如锦一怔,垂下眼帘,梦里绝望的悲呛涌上来,不由攥了衣角捂住心口,原来,我是喜欢她的,我早就喜欢她的,如果她出事,兮儿……如锦忽然掀开锦被下床,穿上鞋子便往外走。

    秋雨慌得追在后面道:“公子,公子,你去哪里?”

    如锦淡然道:“准备马车,我要立刻去见彤公子。”

    秋雨呼吸一窒,埋头跟在后面。公子他,果然……

    “锦儿,这么晚了,你这是去哪?”前面一人忽然阻住去路奇怪地问,却是江遥。

    秋雨偷眼看去,见大人眉头紧锁,秀气的唇紧紧抿着,心神不宁地在园门口踱来踱去,侍君南夏垂着袖子立在一旁。也是神色紧张,当下心里一揪,莫非大人和夫郎已经疑心公子他……

    如锦怔了怔,立在当地道:“娘,你回来了。”

    江遥长吁一声,又道:“你莫要出去了,以后也莫要出去。”

    什么?如锦愣在当地,江遥的秀眉拧到一处:“现在外面乱得很,宋侍君殁了,皇子胎死腹中。”

    殁了?不是说他快要临盆了吗?好好地怎会殁了?若是殁了,那女帝她……

    江遥叹息一声,神色憔悴地摇头:“此事终难善了,只听宫中人说,宋侍君是失足落水,救上来时已经身亡,孩子剖腹取出,是个皇子,不到半个时辰也亡故了。老师她悲愤之极,说是有人暗害,定要讨回公道。”

    什么?如锦听得心下一片冰凉,宋侍君快要临盆了,怎会轻易出房门,又怎会落水?这,这,是的,宋司徒能在朝廷上与安王和安太尉争权斗势,赌的,就是宋侍君怀下的龙女,如今却殁了,那就是说……如锦心下一片冰凉,娘在朝中是宋司徒的门生,如今宋家一倒,安大人一定会趁火打劫,这时候只看……

    “那,陛下她……”

    江遥的眉头更紧,咬着唇道:“陛下龙颜大怒,下令老师和刑部彻查宋侍君无故落水一案,宫中侍从皆被关入天牢,陛下已带着二公主亲自前往京郊宗庙为宋侍君做法事超度。现下朝中形势甚是诡异,京城戒严,几派大臣都行事诡秘,老师她现下不顾一切,这里头若果真是安太尉做的手脚,只怕……”

    如锦只觉手脚冰凉,也就是说女帝已经不在京城,这个时候,女帝不在,连二公主也不在,陛下亲近的八公主也出征去了,这京城里便极是危险。宋司徒苦心经营的势力,被一夕毁去,怎么会甘休?刑部里三位大人一个是宋司徒的门生,一个是安太尉提拔的,一个是五公主安王举荐的。

    陛下这一招果然狠辣,安太尉现下定会全力保护宫中的安贵妃,如今就看安王一派是偏向哪一边,可是宋侍君亡故,宋家没了依靠,安王难免落井下石,或者,安王趁此时机借着宋司徒一举除去安太尉的势力,此后宋家没了依仗,自然成不了气候,朝中就只剩下安王一家坐大。

    不,不对,陛下岂会看着安王势力稳固,兮儿她那时候不是说宫里换了守卫吗?女帝她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呢?为何放手离开京城?慢着,兮儿说这几日朝中怕有变故,不要让娘随意去朝中其他官员那里,可能,会有杀身之祸,最好闭门不出,莫非女帝早已盘算此次一场变故?是了,便是宋侍君不曾亡故,女帝也会借故离开京城,留着几派朝中势力内斗,削弱朝中朋党势力。

    “锦儿,锦儿?”如锦正想得出神,被江遥叫了几声才醒过来,南夏挑着轩眉,嗔怪地看看儿子,抬手细细抚平江遥身上的衣领,江遥忧心忡忡地对如锦道:“锦儿,你且回房去吧,莫要外出,少叫你爹爹担心。”

    如锦答应了,又问道:“娘还要出门吗?”

    江遥心乱如麻地应一声,道:“老师她传信叫我们过去议事。”如锦心头发紧,干涩道:“娘,莫要去了,此时女帝不在京城,朝里局势如此,宋大人过于急躁,此时朝中官员聚议,恐非明智之举……”

    江遥秀丽的眼眸忽然凌厉起来,脸色一变,截住他话头道:“锦儿,你一个男儿家,这些不是你操心之处,早早回房去。”

    如锦咬住薄唇,低头攥住袖角,宋司徒已经是孤注一掷急于报仇,可是现下朝中官员私自聚议,最易落下把柄,娘若去了,处境……可自己是个男儿身,娘怎么会听得进去。

    南夏担忧地望望妻主,俊朗的脸皱起了眉,江遥执起他的手,柔声安慰道:“你放心便是,我自会小心,只是老师受此打击,若我不去,老师定然难过,说不得便叫人议论世态炎凉。我去了,也会劝老师小心行事。你自在家等我回来便是。”

    南夏脸上一红,也劝不得,见如锦还要开口,不由瞪了一眼,示意叫他回房去,如锦无奈,只得闷闷转身回去。

    晚间江遥还未回来,南夏吃不下饭,早早地叫小厮们撤下汤水,焦躁地等妻主回来。

    如锦陪着父亲,也吃不下东西,一时记挂娘,一时又担忧那小混帐,真是一阵冰冷,一阵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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