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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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饶命!-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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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长安一人之外,其余众人尽皆变色。
  小浮虽有心理准备,然而真正得见之时,心内依旧无法平静。这令牌,她已经见过两次了……玖钆破匠N奁妫窆ぞ咳欢粕砣床⑽奕魏位ㄎ菩奘危ǘ拦铝懔愕囊桓鲎濉摆ぁ弊郑咽咀耪饬钆拼呙谎膳碌睦蠢?br>  
  “冥王令!”
  “又是……冥王令。”小浮转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长安。
  长安的目光一直未从那令牌上离开过。
  “老夫实在不知犬子他究竟是做了何等大孽竟得罪了无间冥宫!甚至……甚至……得罪了冥王廖长绝!阮儿他何德何能竟死在了廖长绝手上,竟死于这举世稀罕的冥王令!”
  老将军声泪俱下,一下摔到了床下。长安即刻起身上前将老将军扶起。小浮被老将军这哭天抢地的架势吓的不轻,坐立难安手足无措。她心里正慌乱着,只听“哐当”一声响,立马回头朝门口看去。
  章夫人被月牙儿搀着,一脚踹开了房门,站在门口对小浮怒目而视。
  老将军的哭声戛然而止,屋子里静了一瞬。
  章夫人气得直发抖,声音更是颤抖而歇斯底里:“你们不必瞒我,如今我已知晓了自己的仇家是谁。”她抬起胳膊朝西南方向的天空指点着:“不就是那昆仑山上的大魔头廖长绝么!只是阮儿他初出茅庐涉世未深,如何就与那魔头结下了仇怨招来杀身之祸?说来还不是因为你!”
  章夫人猛地指向房中一人,袖子兜着风,发出撕裂的声响。章夫人一手指着那人,步步逼近:
  “传说冥王令共九枚,如今现世三枚。四年前平北王世子,大婚前夜死于冥王令。两年前滇西小侯爷进都,死于冥王令。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被皇上指婚,你余小浮的未婚夫!可怜我的阮儿……皇上的圣旨刚一下来我就怕……可是怕什么来什么,你说你怎么就是这样一个祸害啊!凡事再一再二没有再三,余小浮你就没有想过吗,为何廖长绝那个魔头专杀你的未婚夫?我不管你是如何得罪了那魔头,我只盼着你早日被那魔头送下地狱,无间地狱!”
  “你说你怎么就是这样一个祸害啊!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这件丧服你收好了,等着下次皇上给你指婚之时你好穿着这身衣裳接旨!余小浮……你说你还要祸害死多少好儿郎?啊?”
  “我只盼着你早日下地狱!地狱!地狱……”
  “我不要下地狱!”小浮腾地坐起身,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高声嘶喊了这么一句。
  窝在梦里的这句话喊出来了,小浮才算清醒了过来。看着姝歌与轩辕长安的神情,小浮知道自己出了丑。
  原是一场梦境,竟将那日在将军府里,章夫人厮打她辱骂她的场景原封不动地重演了一遍。
  姝歌难得的好脾气,拿着热手帕给她擦额角的汗。有温热的风透过窗帘吹拂进来,身上的汗热退了,小浮好受了许多。她掀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马车行得快,沿途草色新绿,嫩生生的,煞是好看。“还有多久才到长安?”
  长安本在闭目冥想,听她召唤便应了一声:“嗯?”
  随后两个人皆是一愣。小浮从未唤过他的名字。长安才明白,她说的长安,是长安城,而不是自己。“不好说。”他合上双目,道。
  姝歌道:“确实不好说,正好顺路,公子要去拜访一位老友。”
  “既然这样我也不好打搅你们叙旧,不如……”马车一颠,小浮的话被颠成了两半,剩下的一半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姝歌给截住了:“你可死了那条回梨山的心吧!”姝歌收了帕子准备出去驾车,临走前忽然又道:“章夫人得了失心疯,她说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小浮心里一暖,刚要对姝歌挤出个笑容,可人家根本不稀罕,潇洒利落地钻出了车外。
  小浮挤到一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车里只剩了她与长安两人。小浮盖着薄被躺在软榻上,长安闭着目,坐在她对面。车子颠簸,他们两个与车子一致微微摇晃着。小浮有些头晕。
  长安的袖子被扯了一下。猫儿挠似的,极轻微的一下。长安不想搭理,也就没睁开眼。她起身坐到了长安对面,忐忑着,问他:“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得罪了无间冥宫的廖长绝?这六年来我自问不曾得罪过什么人……”
  长安闭着眼。“不好说。”
  小浮翻白眼吐舌头,努鼻子撇嘴。他这副爱答不理的模样真是讨厌。
  长安突然问她:“你觉得无间冥宫可怕么?”
  “可怕。”
  江湖上无人不知,无间冥宫有十八刑场,即十八地狱,合称无间地狱。这世间最残酷的刑罚莫过于坠入无间,八寒八热,受尽烈火寒冰之邢,不得好死。
  “那余华山庄呢?”长安睁开眼,目光炯炯地锁着她。
  小浮语塞。余华山庄之于中原武林,就像无间冥宫之于大李王朝,前者是泰山北斗,后者是镇国之宝。但是两者,从未被相提并论过。就像白天里的太阳和夜晚中的月亮,看似差不多,但根本不是一回事儿。余华山庄就该是永远沐浴光明的,而无间冥宫,就该是永夜的。
  “余华山庄是做善事的。无间冥宫坏事做绝,如何能与之相提并论呢?”小浮谄媚地说。
  长安看不得她假惺惺的嘴脸,一刻没耽搁地闭上了双眼。
  “伸张大义,替天行道,扶危济困,除暴安良。司掌江湖秩序,杜绝邪魔外道,反对朝廷欺压,制衡无间冥宫。”小浮掰着手指数着,说到后来,逐渐敛了假惺惺的笑容,声音低了下来:“至少在我爹爹的时代里,余华山庄是这样的。”
  “如今呢?”
  “可怕。于我而言,余华山庄像无间地狱一样可怕。”
  长安的睫毛抖动着,他终究睁开了眼看她,想问她究竟在怕什么,想问她心里有多少的牢骚要诉然而却一直一直憋着,憋了整整六年,装傻充愣了整整六年。他知道她心里对他有怨气,也知道她不甘心落在他手心里受他摆布,她表面上对他笑得灿烂,心里头却正在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呢。
  话到了嘴边,长安却突然笑了:“这样啊,很好。”
  长安笑得极温柔且灿烂,眸中光华点点。他身子前倾,凑近了小浮。小浮瞧他比弥勒佛笑得都开心,眼中似水的温柔简直能溺死个人,她已经预感到了危机,想着要后退,却不知何时被他控制得一动不能了。
  长安用他低迷而魅惑的嗓音,透着浓浓的蛊惑,缓缓说:“那就跟我回山庄去。如果你乖乖地跟我回去不再想着如何逃回梨山,你得罪的只有无间冥宫。就凭我是轩辕长安,保你小命无虞。”
  “我……我若不从呢?”
  “若你敢不从我,这个嘛……”他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手里的菩提串子,心情很好的样子,笑起来眼冒奸光:“既得罪了廖长绝,又得罪了轩辕长安,你说你有几条命够死?”
  轩辕长安这只老狐狸,是终于露出他的尾巴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药庐山庄

  轩辕长安不愧是公认的天下第一善人,尚在回去长安城的路上,他就拽着余小浮去观瞻他是如何“行善积德”的。小浮也算是长了见识了。
  长安打算顺道去一趟药庐山庄,求他的老朋友怪医仇无殇配一剂治失心疯的药给章夫人。可是仇无殇这人脾气怪,规矩一大堆,这不医那不医的,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字:懒。
  仇无殇是万事不求人也从来不许别人求他的倔脾气,而轩辕长安正好相反,他可是有求必应,你不求他他还上赶着帮你,就为了让你欠他人情,等到他用得到时攒一堆让你还个痛快。于是当仇无殇遇着了轩辕长安,他的人生自此走上了喝水就呛吃饭就噎倒霉到死的不归之路。谁让仇无殇那人天生长了一副倒霉样?六尺身量,骨瘦如柴,面黄无须,神情萎顿,一点活人的精气神都没有。
  两年前长安向仇无殇求一剂良药,怕他不应,暗地里派人烧了药庐山庄的屋子,当仇无殇裹着棉被露宿街头的时候长安宛如天神一般降临,出钱重建了药庐山庄。仇无殇自然不愿欠他的,索性为余华山庄做了一年的义诊大夫。
  余华山庄上下五百人,平均每天有十几二十人来烦他,不是伤风感冒就是胳膊腿蹭块皮儿这种他素来看不上眼的小病小灾,一年下来,仇无殇连累带气,差点丢了半条命。打那之后他发誓凡是余华山庄的人他一个都不医!
  一年前恰好长安又要向他求药,仇无殇扛着扫帚把他赶出了门。长安倒是没怎么生气,不过是派人打扮成土匪模样把药庐山庄里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当仇无殇拿着一只破碗沿街乞讨的时候长安再度宛如天神一般降临,用他的实际行动告诉仇无殇什么叫千金散尽还复来。
  仇无殇只盼着轩辕长安能彻底把他给忘了,永远别来找他。而现在,轩辕长安又想起仇无殇这位老朋友来了,估计仇无殇当真是要三年血霉一倒到底。
  药庐山庄建在药庐镇上,赶到药庐镇的时候恰逢仇无殇掐着腰挨家挨户地讨债,但凡有人赖账不给的他就要站在那人家门前骂上几个时辰,骂得人家门前的花谢了一地。
  他正骂着呢,转头瞧见官道上行过来一架镶了金边的奢华且骚包的马车,他的右眼皮跟踩着了地雷似的狂跳不停,撒丫子想跑,却见那马车门子打开,露出了一张晃瞎他狗眼的俊颜。
  长安眯起凤眼笑得如沐春风:“与仇兄一年不见,可叫长安好想。听闻仇兄的白茶园不小心走水,五百亩上好的白毫烧得一个叶不剩,长安特地买光了市面上的白毫给仇兄送过来,仇兄可不要太感动。”
  仇无殇的眼皮在抽动,嘴角也跟着抽动,整个人像是抽了羊角风。他就纳了闷了,怎么可能倒霉的事都往他脑袋上落?怎么可能他每次倒霉都能让轩辕长安那个家伙赶上?而那个家伙的出现无疑让他更加倒霉!
  仇无殇竖起一根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青天白日:“人在做,天在看……”
  长安抬头望望天,了然道:“原来仇兄不稀罕。姝歌,把那三百斤白毫扔河里喂鱼算了。”
  姝歌应道:“公子,药庐镇的河里的鱼都让王八给吃了,现在只剩王八了。”
  “那就喂王八好了。”
  仇无殇掰着手指痛诉:“五百亩,五百亩啊!一把火都给我烧了,一个叶都不给我剩啊……”
  “呀,我给忘了,仇兄先天不足,常年靠白毫入药做引将养身体,这……左右喂王八也是喂,送仇兄也是送,仇兄还是不要推辞了。”
  马车停在药庐山庄的大门口,轩辕长安与姝歌都下了车,唯独小浮,跟块儿粘糕似的趴在车里出不来。原是她晕车。
  仇无殇走在前头,回头瞧见轩辕长安从车上抱下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人家分明死了都不愿意让他抱,他却死缠烂打非抱不可。仇无殇一眼就瞧明白了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儿。他甩着袖子道:“仇某三不医,不医痴不医傻不医女,就是你轩辕长安的女人我也不医!”
  小浮扒着长安的肩呕了一下。
  仇无殇斜着眼睛瞧他俩,“就是怀了你的种我也不医!”
  小浮没忍住,又呕了一下。
  “说不医就不医,就是一尸两命我也不医!”
  小浮觉得自己要是再呕一下没准就成了一尸三命了。于是她忍住了。
  长安却道:“仇兄误会了,长安此行是为了与仇兄小聚以解对仇兄的思念之情……”
  这回轮到仇无殇狂呕不止。“得!打住!轩辕长安我可求求你别再恶心我了,我给她看,我给她看病还不成吗?”说罢疾走过来,扯过小浮的手腕搭上去。仇无殇的脸色变了几变,看了一眼她的脸面,“你就是余小浮?”
  号脉居然能号出身份来,小浮也真是服了。
  仇无殇却指着长安的鼻子说:“轩辕长安不是我说你,早劝你积点阴德给自己的子孙你不听,偏生什么事缺德你做什么。她这副身子显然是产后受创,伤了根本。你若想求子,还是回去多俢几座庙,多拜几尊菩萨吧。”
  小浮这下晕车也好了,一个挺身跳到地上,激动不已:“话可不能乱说,人家还是一个待字闺中的黄花大姑娘呢!”
  仇无殇指着自己沟壑纵横的脸问她:“我说我是黄花大姑娘你信吗?”
  “若说你是黄花大光棍我还信。”
  还真就让小浮给说中了。仇无殇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真就是一个没碰过女人的黄花大光棍。他简直七窍生烟两眼冒火,一颗玻璃心支离破碎。
  长安用帕子塞住了小浮的嘴把她拉到身后,笑着打圆场:“仇兄莫怪,她嘴里说出的话但凡中听的必定都是假话。她方才所说虽则不中听然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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