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声撩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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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声撩乱-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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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早已注定一辈子无法忘记的名字。
  凤熙辰绝美的笑容,在小麦眼前,渐渐淡去……淡去……
  叫什么,到底叫什么,他叫什么?
  小麦呓语着,不安地辗转着,根本没有意识到眼前是多么危险的情况。
  “贱人,泼醒她。”鲜艳的红唇不耐烦地吐出这几个字。尖锐的音调,暗藏杀机。
  侍女中便立刻走出两个,抬起一个大桶,毫不留情地将一盆冷水对着小麦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
  小麦的梦魇一下子被这盆冷水浇灭,全身打了个激灵,甩了甩脸上的水,手似乎被禁锢住了,动弹不得。她慢慢抬起头来,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可算醒了。”蒙着黑纱的女子阴冷地笑了。
  小麦明白自己被人劫持了,双手双脚都被镣铐锁住,而且居然连件蔽体的衣服都没有!她明明记得自己应该是躺在一张床上啊,还有……还有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怎么会在这个囚牢一样的地方?
  “木樨,这丫头不会说话,去教教她。”黑纱女子娇笑了起来,银铃般好听的声音,与她一身黑纱的打扮极不相称。
  “是。”站在她身边的侍女走到小麦面前,捏着小麦的下巴,逼她抬起脸,然后扬起手,噼里啪啦左右来回四个耳光。打得无比随意,无比自如,就好像每天都在练习如何扇人耳光似的。
  “哟哟哟,木樨你越来越粗鲁了,”黑纱女子一边娇责着,一边也走了过来,一双朦朦胧胧的大眼睛,透出无比怜惜的目光,“虽然她现在是个寡妇了,没人欣赏了,但毕竟这小脸标志得紧,亏你也下得了手的。”
  小麦被刚才四个耳光扇得眼冒金星,刚刚稳住身子,就听见这番话。只觉喉头一甜,殷红的血沫溢出唇角。
  寡妇?她怎么会是寡妇?她一黄花大闺女,根本就没结过婚啊!何来寡妇之说?那……亡夫是谁?
  “唉……木樨,看来你不行啊,她还是没学会说话呢。”黑纱女子叼着舌头说话,侧着脑袋摇头,随意瞥了一眼后面那排侍女,妖里妖气地说,“木菲,你来试试吧。”
  侍女中又走出一位,到了小麦跟前,二话不说,将一根银针狠狠地往小麦的手指上一戳。
  “啊!”小麦吃痛地惊呼,惊惧悲愤地看着眼前的人。
  银针一拔出,立刻一颗大大的血珠凝了出来,嚣张地宣告着那抹连心的疼痛。
  “还是木菲行,一下子就教会她说话了。”黑纱女子虚虚地拍了几下手,又转过来看着小麦,眼神怨毒地很,“我不让你死,我要慢慢地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若是天上有知,哦呵呵呵,会不会心疼死?”
  “他?”小麦捕捉到了这个字。看来这个女人认识她的“亡夫”。
  “装什么傻!”女子厉喝一声,抬手狠狠地抽了小麦一耳光,直接把小麦扇倒在地。
  小麦一口血呕了出来,待她回眸时,屋内所有的侍女全部跪倒在地,而那黑纱女子像中了邪一般,居然趴到椅子上,低声抽泣着。
  小麦被她哭得莫名其妙的,明明被打的人是自己,她哭什么?难道……是为了那个“亡夫”哭?
  一道灵光自小麦脑海中闪过,没错,这个女人肯定是跟自己的那位“亡夫”有什么关系,现在他死了,她只能拿自己来出气!
  可是,她麦小麦活了二十多年了,结过拜,结过仇,就是没结过婚啊!

  谦裔公子展晴

  “娘娘!”
  就在小麦心里疑云丛生的当口,一个侍女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地跪到黑纱女子的面前:“娘娘,不好了,谦裔公子带了大队人马闯了进来。”
  “展晴?!”黑纱女子一下子坐了起来。
  “多谢姑娘替本公子通报。”一名绯衣男子飞了进来,直接落在小麦的面前,背对着黑纱女子。
  而小麦清楚地看到,在他飞过后,刚才那名侍女,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他是来救我的么?小麦仰起脸,看向面前的殊色男子。
  对一个男子,用“殊色”来形容,实在是不恰当。
  但对象是展晴,就变成了再恰当不过……
  展颜一笑动京城,晴空万里花绛尘,吾得谦裔公子顾,爱煞鸳鸯羡煞神。
  这原本只是京师名妓玄千妍在展晴寿宴上即兴做的一首打油诗,结果因其描绘传神脍炙人口,又便于吟唱,所以广为流传,几成家喻户晓。
  其实那些名淑贵妇爱的,又怎么会是这普普通通的一首小诗?
  她们爱的,是那个藏头。
  ——展晴吾爱。
  “谦裔公子不在京城好好呆着,怎么跑到这荒山野岭的来管这等闲事?”黑纱女子扫了一眼躺下的侍女,眼神中微有发狠。
  展晴略略扬眉,蹲下身替小麦解开铁链。可怜那看似无比牢固的镣铐,在展晴的手下,就跟一个丝带蝴蝶结一般,轻轻松松便拿了下来。
  小麦感激而惶恐地小心看着展晴的脸色。
  展晴微微一笑,忽然抬起眼帘直直地看进小麦眼里,好听到天怒人怨的声音:“舍不得起来?”
  “啊,谦裔公子笑了!”
  侍女中忽然有人惊呼出来,带着三分惊喜,三分庆幸,三分满足,还有一分嫉妒。
  小麦扁扁嘴,站了起来,方才站好,又立刻蹲下,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有什么是我没看过的?”展晴再一次笑了,只不过这句话,他只是对小麦轻轻耳语。早已准备好的披风罩在了小麦的身上,然后就着她蹲下的姿势,将她小心抱起。不是潇洒的打横抱起,而是像抱着一个孩童一样。
  这是一种最呵护的姿态。
  他是有备而来!
  小麦囧得不行,死死地扒在展晴怀里,把脸埋进他的胸膛。
  有力的心跳,似有一些熟悉,但又确确实实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啊!不过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头也蒙在披风里?脸这么烫,都快热死了,还不能通风透气……
  小麦在心里没事找事地怨念着……主要是她要不这么找点东西念叨一下,就要被这个男人的体温给烫伤了。
  “除了我对面这个,其余一个不留。”冰冷到没有一丝人气的声音,“至于她,别让她死,你们享用下就算了。”
  “是,公子!”低沉有力的齐声回答。
  紧接着就是女人的哭喊声,尖叫声,发狠声。
  小麦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紧紧地抓着展晴的肩,大气也不敢出。这男人狠毒啊……虽然他是来救自己的,但是刚才那句“至于她,别让她死,你们享用下就算了”着实吓到了小麦。
  他不过是轻描淡写一句“你们享用下就算了”,对女人而言,是何等恐怖的寓意啊!
  幸好他不是我仇家,幸好他不是我仇家,小麦在心里烧着高香。
  “呵呵……”展晴又笑了,抱着小麦上了马车,侧身问道,“你这么怕我?”
  小麦一惊,在披风里头小挣扎了一下,违心地扭捏道:“怎么会?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为什么要怕你?”
  “哦?”展晴笑着看了看披风里那只在自己怀里乱撞的小鹿,轻轻拉掉披风,允许她冒出一个头。
  小麦战战兢兢地环顾了下四周,确定这里似乎好像应该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便小小声问:“你刚才说的……咳咳……那句话……什么意思?”
  用狐疑的好奇宝宝目光盯着他,紧紧地盯着他。
  展晴沉思片刻:“我刚才一共说过七句话,你指哪一句?”
  小麦扳着手指头数了下,咬咬唇:“第三句。”
  展晴咋了咋舌头:“啧啧,原来我说的每句话你都记得这么清楚啊。”
  小麦不知哪来的勇气,居然敢“怒视”展晴:“你明明就知道我说的是哪句!”
  展晴被她的样子逗乐了,忍不住用手比划了下小麦与自己的距离,并且好心提醒:“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俗语‘才出狼口,又入虎口’?看来你不太了解这句话的意思,本公子就大方地解释一下……”
  “不用不用!”小麦赶紧地从他的怀里逃了出来,乖乖地缩到一边坐着了。
  马车里……很静谧……
  小麦偷偷扭过头去看了展晴一眼,见他抱胸而坐,闭目养神,一副心无尘埃的样子,便觉得自己有点小人置信度君子之腹了,只好掀开帘子,探头向窗外望去。
  方才在地牢里,暗无天日的,以为是半夜呢,原来竟是白天。
  车外是一片田野,从田里的作物来判断,应该是秋天。忽然间,小麦看见一个古装老头牵着一头牛在前方的路上走了过去!
  她猛地一怔,立刻放下窗帘,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又掀开,忽然就觉得无比的悲摧……
  她又反应迟钝了,居然忘记了自己被王导他老婆一巴掌给扇得穿越了!
  最要命的是,她怎么就这么不幸地穿越去了地牢呢?
  想到这,小麦赶紧摸摸脸摸摸手,又拿起头发探到窗外仔细观察。
  不对啊……这身子是自己的……
  神呐!居然是最最最变态的身体穿?!
  想她麦小麦二十年来除了曾经数学题答不出来,又扛不住高中三年没及格过一次的打击,迫不得已接受了同桌施舍的一次答案外,再没做过什么错事啊!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啊!
  咕……咕……
  好吧……怨天尤人也是需要力气的,眼下她暂时没有力气纠结老天为何如此亏待她的问题。她要解决一个比天更大的问题……
  “那个……什么……”小麦小心翼翼地唤道。
  “嗯?”展晴闭着眼睛,要不是他喉结动了,小麦几乎要怀疑那句“嗯”是不是他说的了。
  “公子啊,我们何时才能到达……目的地?”小麦双手合十成半碗状,虔诚地望着展晴。
  “快了。”
  小麦咽了咽口水,半耷着眼皮缩回头来。以前在片场跑龙套的时候,她整天就盼着发盒饭,每次饿了就跑去问管盒饭的大叔,盒饭什么时候来。而每次等到的答案都是“快了”。结果这一个个“快了”累积起来,造成的结果就是——人已经半死了,盒饭还没来。
  “到了。”
  “啊?”小麦不自觉地惊呼,恰对上展晴甫才睁开的双眸。忙又移开目光。
  马车果然悠悠地停了下来。
  展晴微微一笑,先行走到前面掀开车恋,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我几时骗过你?”
  小麦愣了下,看到展晴站在车外替她挑开帘子,只好裹裹披风,走到车边。刚想把手放到展晴伸过来的手里,却被另一只手接了过去。
  “莺妹!”喜出望外的声音。
  小麦侧头,也喜了,一个名字脱口而出:“恒哥哥!”
  但一说完,她便疑惑了,钟以恒正高兴得很,哪里注意到小麦脸上一闪而过的迟疑?
  “谦裔,这次多亏了你。”钟以恒一边抱小麦下来,一边笑着招呼展晴。
  展晴尔雅地收回手,回眸笑意盈盈地看向钟以恒:“咱们谁跟谁啊,说这种客气话。”
  钟以恒点了点头,依然抱着小麦:“谦裔,饭菜都备好了,专门为你洗尘的。”
  “二皇子有心了。”展晴随着钟以恒走了进去。
  姿态优雅,气质卓然,居然丝毫不输走在他前面的钟以恒,似乎,尤胜一筹。
  “赶紧帮小姐换好衣服,”钟以恒一边吩咐丫鬟们,一边怜惜地看了看小麦又红又肿的脸,“莺妹,让你受苦了。”
  小麦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没事啦,才打了五下啦。”
  “五下?”钟以恒倒吸一口凉气。
  “以恒兄你要心疼等会慢慢疼,兄弟饿了,等着开饭呐。”展晴不知何时靠在门边,慵懒地提醒道。
  小麦感激地朝展晴瞄了一眼,揉揉肚子,小声说:“我也饿了。”
  钟以恒这才回过神来,笑着拍拍额头,转身快步走到展晴身边,搂过他的肩:“这次又是端木教惹出来的事?”
  展晴淡淡一笑,随钟以恒入座:“看起来是这样。”
  “实际上不是?”钟以恒敛住神色,吩咐道,“替谦裔公子斟酒。”
  “不必了,我最近正在斋戒。”展晴以掌心按住酒杯。
  “为凤熙辰斋戒?”钟以恒冷冷一笑。
  展晴不以为意地笑了:“你们说了那么多年‘北有展谦裔,南有凤熙辰’,我也一直把他当个对手,如今未曾有幸照面,他便故去,斋戒几日聊表惆怅。”
  小麦抬起的脚,顿在半空中,迟迟疑疑着,就是放不下去。
  北有展谦裔,南有……凤熙辰?
  天下还有人,可以跟这位惊为天人的谦裔公子相提并论?
  故去?死了?
  忽然一个奇异的词跳入小麦的脑海中。
  “亡夫?”小麦无声地念出了那个词,又似被惊到,赶紧用手捂住嘴。

  为他人做嫁衣

  “快过来坐,”钟以恒站起来,亲自扶小麦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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