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鸾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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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鸾策-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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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安度晚年了。”
    “那陛下还真答应了?”问话的是裳儿,她可不关心谁做那尚书,她只是好奇那个倔强倨傲的女帝会听从别人的意见。
    “哪能啊。”小绿放低了声音,凑到齐渃面前小声道,“奴婢也就是听说,听说那折子当场就被陛下扔了下去,还把那上奏的官员拉出去打了五十大板。”
    “我就知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裳儿瞥了嘴,表示对小绿这毫无悬念的消息略有不满。
    “我可还没说完那。”小绿嘟了嘟嘴,继续道,“没想到没过两天,其他大臣也这样上奏了,反正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总之陛下为此罚了不少人。”
    听到这里,秋林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难道他们还觉得这样就可以改变陛下主意了?”
    “是啊,当时我听了也是这反应,不过后来竟然是魏尚书自己提了要辞官隐退。”
    “为何?”齐渃忍不住发问,她知道魏新对于齐潇的重要性,当朝群臣中,大部分为楚屏的势力,而魏新是齐潇那边一个有力的左臂右膀,现在魏新辞官,说是斩断齐潇的一根右臂毫不夸张。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啊,在我百般恳求下,那人才偷偷摸摸告诉了我大概原因。”说到这,小绿停顿下来,用袖口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你这是说书吗,还想‘且听下回分解’?”裳儿一把拍下小绿装模作样擦汗的手,催促道,“别吊人胃口了,快说罢。”
    回头看看是否有人进来,确定无人后,小绿摆摆手让大家把脑袋凑过来,压了极地的声音道:“原本陛下是要派个将军出兵去北旬,然后出兵前那人竟然说是闹痢疾无法带兵,一拖拖了几日,换了其他副手都各种找了借口无法出兵,惹了龙怒,陛下一道令就把那将军和副官都斩了,以示军威。”想到齐潇一道指令便取了数人的性命小绿不由一身寒栗,“那将军在军中颇为威信,这么一来让那些原本麾下的士兵都是军心涣散微言甚重,可以说是军中朝中前后夹击,最后魏新主动过来递了辞呈,说来也怪,这事刚做好,枔王竟提出亲自带队出征了。”
    裳儿听到这里,不禁啧啧称奇,接着几个人都纷纷点头一副明了的模样,齐渃担忧起来齐潇来,对小绿问道:“那陛下这几日怎样了?”
    “陛下?”小绿反应过来齐渃问的是齐潇的近况,歪了头想了下,“这个倒是没打听过,不过主子想知道,奴婢就帮您问问。”
    看裳儿还站在屋内没动,小绿一把接过裳儿手中的食盘道:“膳房的人与陛下接触比较多,你们等着,待我过去打探打探。”
    说完,俏皮的笑了下,又一路走出宫外。
    大约就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小绿满脸激动的跑了回来,一副向齐渃邀功的样子,果然是打听到了好些事情。
    “你这个鬼丫头倒是有本事。”到这时,连裳儿都不得不佩服小绿八卦的能力。
    “这次是运气好。”小绿这一路跑动跑西已经满头大汗,这会用手当做蒲扇给自己扇着风,“去膳房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小安子,他才把我拉到个没人地方告诉我的。”
    齐渃的心未免一沉,果然如她所料,齐潇这段时间过的并不好,连忙让小绿赶快说她听到的情况。
    “上次主子您落水之后,小安子就被杖罚了一顿,他说,还好您当时替他求情,不然这命怕是都要保不住的。”听小绿又扯到了不关紧要的事情裳儿刚要催促,小绿赶忙解释道:“裳儿姐你别急啊,这事总要前因后果的慢慢说。原本小安子是待在刘公公身边做个跑腿的差事,那事之后,刘公公嫌他犯了事放在身边多口舌,就把他调去了膳房专做尝膳试毒的活,有时也做做收个盘子之类的事,所以他才知道的清楚。”
    小绿说那么多,就是为了说明消息来源可靠并非她的信口开河:“他告诉奴婢,最近几日请的菜几乎都是原封不动赏赐给了下人,夜宵之类的东西,也都是原去原回,司膳总管看每日那退回的东西,都冒汗了。陛下本身不喜喜形于色,藏得深,不过从这看出,陛下心里是气极的了。”
    想到这一切都是齐潇一人扛着无人分担,齐渃难免心中担忧,恨不得马上过去陪伴在她身边为她分担解忧,讽刺的却是,齐渃现在该做不是陪伴不是分担,而是好好履行一颗棋子的本职,避免旁生枝节,等到秋末之时远嫁邦外,也好让齐潇扩展势力。
    心再次抽痛了起来,裳儿看到齐渃面色不佳,连忙让小绿打住了话题,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揽月宫的气氛,随了齐渃的心情更为沉重了一分。
    不过到了第二日,一件突发的事情,让沉闷的气氛得以缓解,那便是,墨爪产了一窝猫仔。
    其实几日前,墨爪的状态就不似寻常,吃得少也不像往常那么到处溜达,可惜,因为揽月宫里有个人比它更不寻常,所以大家的注意力都没有放在它的身上。
    最先发现的人是负责给它喂食的裳儿,清早起来没看到墨爪的踪影,四处寻着的时候听到轻微的叫唤声,还以为是闹鼠患了,待走去一瞧,竟然是在一个角落里产了一窝猫仔,数了一下共有五只幼猫,两只花色与墨爪相同,其余三只为黄白杂色的毛色。
    恍然大悟的想到两月前墨爪失踪的那天,推算下来,应该就是那天让墨爪怀上的小猫。
    护仔心切的墨爪看到裳儿走进,低吼了警惕起来,所有人里墨爪唯一信任的人只有齐渃,最后只得齐渃亲自出马把一窝猫仔搬到了屋内,又找了一些没用的废布做了个简易的窝。
    猫仔不过手掌大小,躺在干净的新窝里,墨爪温柔的替它们舔舐干净,看了一个个可爱的小爪子努力扑腾着挤进墨爪怀里喝奶,总算是冲散了不少这几日的阴郁。
    之后墨爪的胃口变得奇大,想来有五个嗷嗷待哺的小猫,墨爪的确需要吃的更多一些,可惜自从揽月宫回到过去的状态,连给墨爪的那份口粮,都是三个丫头从牙缝里剩下给它的。而齐渃的谕令金牌在去了围场回来之后,连同换下的骑服留在了宁乾宫,想要出去买些什么回来,都是无可能的事情。
    来回在房间里走动想着解决的办法,齐渃偶然在储物室里发现了一个被遗弃已久的工具——渔具。
    是谁把这东西留在了这里不得而知,总之,墨爪的口粮,应该是有着落了。

  ☆、第三十七章 鱼

今年魏新五十二岁,对于寻常百姓而言已是高龄,但是对于入朝为官的人来说,正是飞黄腾达的时候。魏家三代入朝为官,他借了些许祖上的庇荫,顺利的考上进士入朝为官,为仕途而奔波为国家而操劳,一转眼竟到了三十多才得了第一个孩子,魏秉诚出生对魏新来说算是老来得子。
    在当朝百官中,唯独魏新是三朝元老,当年初入官场,当朝天子为齐坚,一个大昱有史以来在位时间最长的帝王。生性多疑,孤僻残暴,在位的五十八年一度让大昱陷入覆灭的境地。
    齐坚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他的子嗣,他怀疑所有人窥视他的帝位,他杀了让他怀疑的人,包括亲人与友人,在他七十大寿时跪拜在他面前的子嗣,只剩下一个因年幼不慎从高处摔落而痴呆的小儿子,还有的就是唯一的孙子齐楔。
    当时启王已是第二代的齐锦,正值壮年,所有人包括魏新在内,都认为传位给他是再合适不过。启王一族为大昱南征北战,每到一个州郡百姓都是美酒鲜果夹道欢迎,在民间很有威望,可以说,传位给他乃是众望所归。
    而齐坚最后却是立了年仅六岁的齐楔为太子,将齐锦派至西部边陲镇压邪党,最后因应补给不及,使得齐锦战死他乡。
    终于在齐楔十二岁时,齐坚驾崩,齐楔登基为帝。那时魏新在礼部已是礼部郎中,新帝登基历来不喜前上代帝王所用相将。魏新同样未能逃脱被慢慢架空实权的命运。有名无实徒有虚表,每年拿了那些俸禄浑浑噩噩过了三年,是老天开眼或者造化弄人,以为就要如此一生平庸而过的时候,魏新偶然之间立下了救驾功劳。
    齐楔当年年轻气盛,硬是要骑一匹野性未脱的烈马,刚坐上马上,烈马便剧烈跳动试图把他掀翻下来,僵持一阵略有体力不支齐楔打算下马时,脚却卡在马镫里脱不开,等大家察觉不对烈马已是要倒地把鞍上的人压在身下。
    千钧一发之时,魏新不顾生死冲到马下,用身体护住了齐楔,而自己则被一整匹马的重量狠狠压出了内伤,一连躺了一个月才捡回一条性命,落下病根倒是让他的仕途之路变得一帆风顺,不到几年已是官居一品位列三公。
    而后,齐楔驾崩齐潇登基,魏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站在了齐潇那边,旧日同僚和他恩断义绝,反目成仇。
    楚屏把朝廷里所有怀有二心的人,杀的杀流放的流放,一时间朝中大臣后继无人青黄不接,魏新前所未有得到重用,让他再次风生水起无人可挡。
    或许楚屏一直以为魏新会归顺与他,没想到魏新对齐潇衷心一片,不单魏秉诚从小做齐潇的侍读成为心腹,连女儿都成为齐潇的贴身侍卫。
    若是将来魏秉诚成为大学士,加上魏新的礼部尚书,那么魏家可说是权倾朝野,连楚屏都要礼让三分,也难怪楚屏终于沉不住气,丢卒保帅的要把魏新拉下马。
    一生宦场沉浮,现在看来,也是要到头了。
    想到这,魏新才意识到魏秉诚已是坐在面前许久,等着刚才问题的答案。
    收回心思,魏新把玩起这次刚赏赐给他的沉香貔貅:“这次的事情闹到这样,秉诚你也该明了为父做此选择,全然是为了趋利避害。秉诚,当年我替你取名秉诚就是想让你秉性诚实刚正不阿,但是,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有时候你太过耿直,大风折树而竹不倒,你书房那幅墨竹画我看你很是喜爱,竹虚心如君子,但同样坚韧能屈能伸,你一定要记住,有时低头不是认输,而是为了厚积薄发。”
    这些话是魏新从官三十多年生涯的总结,看到魏秉诚点了头,又叹气道:“秉诚,我知道你一直不明白当初爹的选择,但是爹侍奉三代帝王,明白,对于天下百姓,他们不在乎由谁执掌天下,他们需要的是锅中有米,国中无战,我选择了一个最为合适的帝王,仅此。这话现在你听了,以后再不可多说,只要记住,你好好协助陛下,大昱几百年的基业定会繁荣昌盛。
    说完那么多,之后魏新摆摆手让魏秉诚退出书房,桌上还放着刚刚传来的圣旨,里面褒奖了魏新三代元老的丰功,赐予太师。
    魏新辞官后,礼部尚书之位空置暂由侍郎兼替,楚屏在四月下旬带上五万精兵铁马向北旬进发,这半月有余的明争暗斗终于告一段落。
    齐潇派了人去江州查看水坝的情况,而魏秉诚则仍旧马不停蹄的走遍大江南北,忙着办理义学事宜,在他努力下,大昱全国上下已开办起了百所义学,为了鼓励百姓把女子送入课堂,魏秉诚开始拟定男女皆可应试,并且和男子一样,凡女子童子试通过这同享税赋减免,若是可以中式者更可一视同仁,参加会试。
    四月末的一天,齐潇同魏秉诚走在明觉湖畔,周围柳树枝条上已是郁郁葱葱,柔嫩如丝的柳条被风吹过,像是腾起的缥飘渺渺的翠绿色烟云游动在两岸。齐潇却是无心欣赏这番美景,一边听魏秉诚禀报对女子入学应试的科举制度修改,一边心里忍不住想起那个淡色身影。
    前三天偶然在侧屋内发现了齐渃遗落的骑服,伴随骑服落下的还有那块谕令金牌,原先所有心思都在魏新与楚屏的事情上,现在虽然结局不算理想,但总算是暂歇下来,看到了金牌猛地想起那人已有将近一月未见。
    不说多想念,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连齐潇自己都始料未及,在齐渃探头过来时,她可以避免一切的发生,但自己倒是同样失了魂,那一刻想要把她占为己有,做出蔑伦悖理的事情。懊悔之余,却又不得不承认,齐潇并不讨厌那种举动,甚至可以说是喜欢,一只脚犹如跨入了危险境地,稍不留神将会万劫不复。
    沿着河畔继续走了一阵,前面匆匆跑来一个太监,在离齐潇十步远位置噗通跪了下来,说是有事禀告。
    齐潇认得这个太监,是司膳总管,宫廷的丰厚油水把这个阉人养的肥膘脑满,跪下。身子都让他分外吃力:“陛下万岁,奴才有要事禀告。”
    “说。”看到眼前跪着的人把宫服绷得紧,又想起齐渃那边再也没赐过药膳,也不知现在身体如何。
    “宜和公主她……她炖了金鳞锦鲤……”
    听到是关于齐渃的事情,齐潇蹙眉:“炖了?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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