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鸾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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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鸾策-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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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看到眼前跪着的人把宫服绷得紧,又想起齐渃那边再也没赐过药膳,也不知现在身体如何。
    “宜和公主她……她炖了金鳞锦鲤……”
    听到是关于齐渃的事情,齐潇蹙眉:“炖了?怎么回事,说清楚。”
    总管这才支支吾吾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先说这金鳞锦鲤,全身金黄鳞片细腻,游在水中印着水波华丽非凡,一直是大昱皇室喜爱的品种,此鱼数目稀少极难饲养,在莲坛池的数目也不过百条有余,也难怪齐渃炖了一条鱼会惊动了司膳总管亲自告知齐潇。
    几日前,齐渃怎得钓了一条约一斤的锦鲤到膳房炖煮,当时在场的司膳就认出此鱼不妙,但是又碍于齐渃身份,硬了头皮给活杀炖了汤,想着这池子里少说百来条的鱼,少这一条不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睁眼闭眼的过去了。
    没料到今日又提了两条来,足足一斤半一条,这司膳的厨子杀鱼的时候额上都冒了冷汗,想想咬了牙告知了总管,让总管定夺,等齐渃一离开膳房,司膳总管拔了退就跑到齐潇这通报这事,这短短几日就少了三条,岂不是不等公主外嫁,那莲坛池里的锦鲤都该被吃光了。
    听完,齐潇不解,虽然这几日没有送药膳过去,难道宫里的伙食竟然到了吃不饱的地步?签这几天看得出齐潇为他事烦心,当然不会给齐潇平添其他烦事,所以没有通报任何关于齐渃的事情。齐潇的确不会心疼那么三条锦鲤,只是这次她又是闹出什么鬼主意。
    先让司膳总管回去,迟疑了一下,还是带了魏秉诚等人一同到了揽月宫。
    上一次到这还是齐渃落水的那天,一个月多月过去,此地冷清依旧,踏入大门的一瞬齐潇就见到那许久未见的淡色身影站在台阶上。
    听到齐潇驾到,揽月宫的几人都停下手里的活,跑到前院叩拜。
    让她们起身,齐潇发现那个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颊变得消瘦,配素色外衫更显得单薄起来,开口之际却是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公主你瘦了。”
    “陛下您瘦了。”
    由的一愣,齐潇竟心疼起来,道:“朕听说公主这几日闲情雅致的开始垂钓,也不知那些锦鲤味道如何?”
    原来是为此事而来,看来自己钓上来的那些黄金灿灿的锦鲤果然非同凡响,竟然使得天子亲自登门,若是要赐罪与她,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想了这些,齐渃笑道:“臣未能有幸亲尝,不过就墨爪反应看,着实美味的很。”
    齐潇更为不解,齐渃引了齐潇走到外厅的一角,那边墨爪和五只幼猫正在窝里呼呼大睡,感到有生人走进墨爪警惕的睁开了眼睛。
    五只幼猫煞是可爱,堆了一团睡在一起,粉色鼻子与肉肉的脚爪让人忍不住想去捏一把。齐潇指指墨爪道:“你是为了它们?”
    “恩,墨爪需要喂饱五个幼崽,臣便想着给它加些吃的。”
    这个理由真是让人哭笑不得,齐潇道:“你可知,你给它吃的三条锦鲤抵得过千条市集上的鲤鱼了?”
    齐渃当然知道这些锦鲤金贵,可谁让它们一个个不要命的来咬钩,那塘子里少说也有十种鱼类,不说锦鲤,就是普通的草鱼鲫鱼也是多得很,但就唯独它们一把饵放下就游过来抢食,弄得齐渃只得选了它们来炖汤。
    “臣……”这些锦鲤早被墨爪吃下肚,总不能让它吐出来,齐渃身边总共只有做了稗官之后的来的十两银子,平时花销用点,剩下不到八两,大概也就够半条鱼的钱。
    “罢了。”齐潇过来只是想知道事情原委,堂堂一国之君难道还会心疼那三条锦鲤。
    一抬眼看到齐渃定定地看着自己,四目相汇那墨色眸子里闪动了慌乱,随后掩了一层薄沙回到波澜不惊,隔住那里太多的情感。
    在等待齐潇到来的这多天里,齐渃不止一次想象见到她该说些什么,自然的道安或者找个借口搪塞之前的事情,终于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却是害怕提及之前的事情,生怕一不小心又让好不容易的相会变的短暂。
    努力的用最自然的表情面对齐潇,想要回到过去的相处,只可惜,心底的感情总会止不住的溢出,让目光情不自禁的寻觅她的身影。
    魏秉诚旁边默默地看了这一切,感觉出一丝异样,刚才两人间的气氛微妙的很,齐渃看着齐潇的眼神让魏秉诚心中咯噔了一下,脑中猛地回忆起一月前小绿的那句话,但是随后的恐惧让他不敢往下多想。

  ☆、第三十八章 瓶

发现齐渃有意避开她的视线,齐潇微叹气,有些话如鲠在喉,对着站在身边的一众人道:“你们出去一下,朕有些话要对公主说。”
    不见其他人有动静,齐潇不悦起来:“朕与公主想说些姐妹之间贴心话,你们连朕的话都不听了?”
    任何人都知道贴心话只是个推脱,魏秉诚迟疑了一下,带头走出了屋子,随后侍从陆陆续续跟在他身后,屋里只剩下了齐潇与齐渃两人。
    沉默一阵,齐潇想着如何引出些话,走到墨爪跟前,伸手要去抚摸一下幼崽,之前还懒洋洋躺着的墨爪,瞬时亮出爪子往齐潇伸来的手招呼过去,在它眼里可不存在什么以下犯上真龙天子之类,那只手威胁到它幼崽,它便容不下。
    白皙的手指上映出一道血红,齐潇还没来得及自己查看伤势,手就被跑来的齐渃慌张地捧在手心里,心疼之情溢于言表,齐潇愣愣的看着对方,这关切的目光,齐潇并不陌生,唐婉莹举刀刺向自己时,齐渃护住她后同样的表情。当初刺客抵剑与喉染了一片殷红,也没见她如此惊慌过。
    不解与疑惑得以解释,想起之前吻想起齐渃时常失神痴痴看着自己的眼神,齐潇心中翻腾起百味交集,不着痕迹的抽出被握着的手:“小伤而已,不碍事。”
    眼神黯淡下来,揉了揉眉心齐渃努力露了个不算完美的笑容:“我去拿金创药来。”
    用干净的帕子沾了点水,细细帮齐潇把抓伤的地方擦净,接着用手指沾了金创药轻轻涂抹在伤口,这金创药还是之前剩下的,晶莹剔透的胶状清清凉凉,轻柔的动作让齐潇心中熨的柔软。
    这简单的动作持续的太久,两人都感觉到这空气中不寻常的气氛,最后齐渃放开齐潇的手道:“陛下要说的是何事?”
    “想着许久未来看望公主,现已是初夏,再过四月就将秋末了。”这会齐潇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上那道只剩下淡淡浅痕的红印。
    把药品放回桌子上,齐渃应道:“秋末便是离京之日了……”
    放在扶手上的手默默的攥成拳头,齐潇嘴角沉了一下:“公主不必担忧。乌蒙王子一表人才,与公主可谓郎才女貌,天偶佳成,定会幸福美满。”
    简单的一句话让齐渃心抽疼了下,转过头双眸戚戚望着齐潇:“若臣心里已有他人,又何来幸福美满,陛下可会收回圣旨?”
    “这等事情岂容儿戏。”齐潇皱了眉移开目光,“公主你常年在宫中,少有接触的人,难免错生情缘,待外面走一圈就会发现天大地大,过去自己只不过是井底看天罢了。”
    聪明如齐渃怎能不知道齐潇话中含义,苦笑了下蹲在墨爪身边手指轻挑它的下巴:“世间阴阳相合繁衍生息乃是常理。”像是对着齐潇说,又像是在说眼前的墨爪,“常理不可违,只是臣说过,自古情最难自拔,即便屈服于世俗,心始终是不变的。”
    齐渃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让睥睨一切的女帝无言以对,胡言乱语一通让她憋在心里许久的感情得以宣泄,她不求齐潇会给她答复,事到如今她只想让齐潇知道她的心,就此,足矣。
    感觉身后的人动了动身子,最后若有似无的轻叹一声,从位置上站起走到门口推开大门对着外面的人群说道:“秉诚,将你的谕令金牌给公主罢。”
    今年第二次,魏秉诚把金牌交给了齐渃,没人知道之前那段时间她们之间说了什么,但是眼尖的几人都看到齐潇手背上一道淡淡的伤痕。
    把谕令金牌交到齐渃手中的当会,魏秉诚疑惑的眼神询问了齐渃,对方淡淡一笑,像是冬日里的白雪沾染不了任何杂色,这才是齐渃惯有的表情,而今天魏秉诚却是见到了她另外一种样子,专注痴情透了浓浓的哀愁。
    **
    那天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稍稍有些回到过去的状态,药膳又开始每天送到揽月宫,大概看到齐渃消瘦许多的原因,近日送来的药膳都以进补高汤为主,喝的齐渃满肚子油水。
    既然得了谕令金牌,齐渃又开始出宫买些文集回来,不过每次都是匆匆出门,不过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又急着回来,只有齐渃知道,她是怕错过齐潇,但是显然多此一举,之后齐潇依旧没有再来。
    掰着指头过了五天,猫仔们开始步履蹒跚的在墨爪周围走上两小步,有时端给墨爪的食物都过来试着吃上几口。齐渃思寻着去集市上问问是否有店家需要养猫,这五只幼猫一直养在揽月宫终归不是办法。
    没有直接去万隆街,而是到了与万隆街不远处的永南巷,没有万隆街的楼宇轩昂,两边小贩小摊,卖蔬菜卖水果,熙来攘往的人群摩肩接踵,倒是别有一番热闹的景象。
    米店、面店大多为鼠患困扰,齐渃走在永南巷,周围大婶大叔不停吆喝着自家做的烧饼、米面等。还没走到米店,前面走来了一行人,为首的两个男人粗鲁的推搡着两边的人,后面几个人正小心翼翼抬了个东西。
    “你个不长眼的,给老子让开!”满脸胡渣的男人一把推开迎面走来的人。
    齐渃皱眉,从服饰看应该是哪个富商的家丁,没想到灭了一个曹炎奎,京城仗着有钱有势耀武扬威的人大有人在,找了街边一个空位,齐渃让开了道。
    等那群人走近,看清原来是抬了一对足有一人高的青花瓷,洁白的底色上画了花开富贵的莲子图,笔墨随意却花叶片经清晰不已,看来出自名家之手是个宝贝。
    这永南巷本身道路狭窄,又让几个汉子抬了如此大的花瓶,难免和迎面而来的人稍微碰撞,一个老妇躲避不及被为首的男人一把推倒在地上,怀里的东西落了一地,动作迟缓的站不起身,那个男人不耐烦的伸了脚把老妇往路边踹。
    齐渃看到这幕,急忙跑到老妇那要去制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一旁吼道:“住手!”
    抬脚还来不及踹下的男人被一把带倒在地,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这会露着胜利的笑容,拍去手掌的灰尘,不屑的看着趴在地上狗吃。屎的男人。
    “潘文轩!”齐渃惊呼。
    潘掌柜那喜爱打铁的儿子,这会赤了上身露出硕壮的肌肉,黑黝黝的还冒着汗,再仔细看对街果然是一个打铁铺子,门口挂了写铁铲锅子之类的东西。
    “文兄,你没事吧!”
    对方是热情的伸了手过来搀扶,齐渃缩缩头,笑着摇头把老妇扶起来。
    来不及说什么,另外一个男人从背后举了拳头,朝潘文轩挥过来,后脑勺被重重击了下,潘文轩转身便和那两人扭打在一起。
    这三人都不曾习武,出招不讲套式,就凭一个蛮力,潘文轩打铁多年早是练得一身肌肉,虽然被打了几下,不过总体而言还略占上风。
    可怜了周围摆摊生活的人,几个蔬菜摊贩被他们弄的狼狈不堪,齐渃上前劝阻,打了眼红的三人哪顾得上听她的,差点把自己都挂上彩。
    潘文轩被其中一个男人从背后禁锢住了他的双臂,另外一个趁势攻过来,借了身后人的支撑,潘文轩双腿一抬狠狠踢中对方肚子,身后的人也因为重心不稳松了束缚,反手把那人右臂一抓,用力的一个过肩摔。
    随着一声碎裂的巨响,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刚才那个过肩摔正好打翻了那对花瓶,先前还古韵雅致的青花瓷这会碎了一地,惨白的碎片割得人眼疼。
    那个络腮胡瞪了眼张嘴看了一地碎片说不出话,最后气急败坏的指了齐渃和潘文轩:“给……给我把他们抓起来!带去见老爷!”
    齐渃感觉一阵头疼,为何她总是要招惹到这么多麻烦的事情,潘文轩这会脸上被打了一块淤青,鼻子下都淌了血。再看对方,之前的两个男人加上抬花瓶的四个,怎么想,都是逃不过打不过的了。只能乖乖束手就擒,她和潘文轩便被这些人连带了那些碎片押去了望花院。
    没错,望花院。
    光天化日便寻欢作乐,齐渃心中一阵唏嘘,一路上就听那个络腮胡不停抱怨,原本这青花瓷是要送到他主子府上的,没想到半途出了状况,差是交不了了,那么只有把犯事的人当面交给主子处理。
    白日里的满春街显得冷冷清清,几个人揎腕攘臂的把齐渃与潘文轩押进了望花院。没想到里面倒是莺吟燕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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