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鸾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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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鸾策-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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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要做?”齐潇不可置信的看了她,再看差点化为乌有的厨房,若她和杨怀晚回来些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低头不语,齐渃手仍是按了砧板未动,似是铁了心的要自己做饭,眼睛不时的抬起瞄一眼齐潇,迟疑不决欲言又止的样子。魏池羽横了步挪到齐渃边上,用手肘戳了齐渃几下。
    虽然齐潇最近越发的平易近人,不过生来的帝王秉性早让她习惯了下人听命与她言听计从,齐渃现在执意逆了齐潇的意思一意孤行,万一龙脾气发起来,她们可都没有好果子吃。
    杨怀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一边是主子的命令,而另外一边耿了脾气死按住东西不放的齐渃,两边都不好得罪。
    眼见齐潇的眸子越来越冷,魏池羽都做好再次叩头领罪的打算,齐渃终于开口,淡淡的说道:“我是想,做给潇儿你的。”
    简单一句话让屋内冰点的气氛融化,肩膀微微一颤,先前还冷冽的目光和融了下来,因为不知用何种表情的齐潇,动摇的转过头,干声道:“胡闹,差点就失了火,晚膳外面买些就好了。”
    一看齐潇态度柔和下来,魏池羽忙不迭的捣蒜般点头,不忘暗中拉了齐渃袖子让她赶紧的应了齐潇,不想齐渃倒是不领齐潇的情,咬了下唇,怏怏地垂了眸:“我怕潇儿吃不惯这里的味道,便想亲自下厨……潇儿是不愿吃我做的饭菜?”
    这软糯的话语尽是委屈与失落,让齐潇背脊一僵,转了身不去看他们,对着门外。外面的阳光把齐潇照了个轮廓在屋内投下一道阴影,淡然的语调从金光拂边的背影后传出:“谁说不愿,杨怀你在这替渃儿看着火。我,我去外面拴马。”
    抛下这句,齐潇头也不回的走出屋子,薄唇抑制不住的晕开好看的弧度,衬映了六月初的阳光,把一贯冰凌冷峻的嘴角都是烘渲了暖暖夏意。
    作者有话要说:一边走剧情一边恩恩爱爱吧
    再次感谢各位的支持,作者非常感动(抹泪

  ☆、第五十二章 玉

暖烛冷月;笑影双映;屋间一隅,木桌上摆放了三个小菜;两碗白如细珠的米饭盛在碗里,还热腾腾的冒了热气,凑近闻;颗粒饱满的米粒飘散清雅的稻米香味。
    从未时一直到此刻的戌时一刻;足足三个多时辰的不懈努力,完成了桌上这三道简单的家常料理,炒豆角、肉片滑蛋还有一碗酸辣豆腐羹,色香上勉强还过得去,只是不知这味到底如何。
    紧张的看齐潇夹了一筷子豆角放进嘴里,齐渃犹如殿试上的那些等待结果的贡士;惴惴不安的听候齐潇的金口玉音。
    细嚼慢咽,豆角的清脆与放入花椒的辣味布满了整个唇舌之间,咽下后清清喉咙,对了那双期期望着自己的墨瞳,宛若几年前在朝堂上钦点金科状元,声音安澜无痕:“口感脆中带嫩,味微辣却不失清爽鲜美,色泽翠绿怡人。不过……”顿了下,齐潇故弄玄虚的闭了眼似回味着,让齐渃捏了把汗,“此菜太过费时,让为夫我等的不甚心焦,就此便给个二甲吧。”
    被齐潇一脸认真的模样唬得一愣愣,片刻反应过来还被口头占了便宜,压低了声音回道:“这会都没外人了,为何还是你为夫我为妻?却不是你嫁于我?”
    “哦?”齐潇吃了口米饭睥了眼齐渃,“若要嫁,你的聘礼呢?可别说这顿饭就可蒙混过去了?”
    不等齐渃给出回答,齐潇自顾自道:“这大昱上下千万子民锦绣江山都是我的,你可是出得起娶我的聘礼?”
    没料到齐潇竟然用身份威压自己,齐渃咬了唇不知如何反击,齐潇得意洋洋的夹了筷肉片滑蛋到齐渃的碗里,桃花眼里闪了狡黠的笑意:“娘子,多吃点,今天辛苦你了。”
    低头吃了一口饭,齐渃索性耍起无赖,“不行,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人,对着外人你是夫我是妻,现在就我们两,你可不能占我便宜。”
    “占你便宜?”齐潇无辜的一笑,“倒是你,占我便宜的还少吗?”
    脸倏地涨了透红,烛影摇红的将齐渃的脸照的娇艳欲滴,暗自抱怨怎得这人可以毫无羞涩的说出这样的话,从这点上齐渃早就略输一筹。
    带了胜利的笑容齐潇吃了口米饭,蓦地想起昨日在河堤旁见到的少年,消瘦疲惫透了对世间的不屈。那些宫里暗藏玄机的营党,自己双肩的重任,还有,那自己亲口诏谕的婚书,忽然间统统涌入思绪,刚才片刻熙熙融融的景象,只是昙花般的短暂,离宫半月似是让齐潇沉浸在与齐渃的温柔乡,差点忘了之前的种种。
    心情一瞬间变得酸楚起来,连夹了菜的筷子也像是重了千斤,让齐潇再抬不动。
    “怎么了?”刚才还欢声笑语,猛地就安静下来,齐渃担忧的看着齐潇。
    “没事。”回过神,齐潇淡淡一笑,“有些乏,兴许这几日赶路累了。”
    齐渃点头,分明是瞧见齐潇眼中不寻常的闪躲,并不多问,没有了之前的气氛两人吃过饭,回到屋里早早睡下。
    之后几天日子,过的真像是百姓人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齐渃做菜的手艺越发的好了,有时会向隔壁家大婶讨教些要领,只需简单教导齐渃便可领会,大婶都止不住夸赞齐渃的心灵手巧。
    在齐潇从浔口大坝归来的第二日,爻就带来了颇有价值的消息。
    原来在爻日夜守在司徒府的时候,司徒鳞在府内举办了一场珍宝品鉴会,说是品鉴会,也就是地方上的乡绅富人,带了新收来的奇异珍宝相互炫耀攀比的场子。司徒鳞开了江州最大的当铺,对于书画珍宝很是精通,又极其喜爱收藏古董字画,为了一件古玩一掷千金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折了片树叶拿在手里把玩,齐潇看了叶片上交横延伸的脉络,又抬头看向高大苍郁的槐树:“蝼蚁虽小,可溃千里长堤,叶片细微,却可遮云当日。”手一松,叶片卷转落地,“去,放个风声,就说家住桂竹街的楚箫有块价值连城的宝玉。”
    就这么过了三天,第四天的下午,烈日炎炎的日头下,连对街院落中的黑狗都叫唤的有气无力,槐树上的知了整齐化一的在树上鸣叫。
    伴随了狗叫和了声,外屋的木门被人轻叩两声,不疾不徐片刻后,再次想起两声轻叩,力道刚好足见来者的修养,杨怀一面走过去一面整理了自己的衣装,打开门是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和两个家仆,穿了圆领袍衫镶了盈彩滚边,高高峨冠下头发整齐的梳理入冠,刚开门两人礼貌的拱手询问齐潇在否,颇有大家风范。
    引了他们来到外厅,斟上茶等了片刻,就见齐潇迈了步子走进外厅,两个男人站起刚双手抱拳做揖要介绍自己,愣是被齐潇一身白衣给迷了眼。
    丰肌俊骨,鸿轩凤翥,寡淡俊秀的面容雌雄莫辩,既有女子的娇媚又有男子气度,白衣剪裁的极好,丝白云罗袭身,绣花金绫束腰,脚步轻盈塌地无声,却是迈步稳健举步生风。
    “在下楚萧,不知二位光临寒舍,所为何事?”齐潇拱了手,吩咐一旁跟来的魏池羽给两人上茶。
    上门拜访理应由来客先为引见,现在却让主人先了一步,两人都知自己有失礼仪,急忙颔首抱拳报了自家性命。
    老者叫陈向岱是江州一带米行的大老板,一双细眼冒了精光,不高的个倒是有平常男性两倍的重量,走过来一路让他浅色圆衫湿了一片前襟。
    年轻的男人叫屠宏,浓眉鹰眼,黝黑的皮肤看得出是个常外劳作的人。继续介绍下,原来是常年在外跑水路的商家,手下有了几十条大船,算是江州地区排的上号的商运队。
    刚介绍完,魏池羽便泡了茶水端上,齐潇淡笑一声,道:“原来是陈老板和屠老板,幸会幸会。”轻灵笑声,话语像是夏日清风吹拂过如镜湖面,卷起了叠叠波浪传入两人耳中,没有男人嗓音的粗沙,如新采摘下的青绿龙井泡上煮沸泉水,温润柔韧,不禁让两人再次抬起头直视起齐潇。
    珀色眼眸,别说是长在男人的脸上,就算是女人的脸上也太过的妖娆醉人,却是一泓幽潭,平静下深不见底,隐隐的威慑绝非一般女子乃至男子所有,仿佛自己就被看了通透,所有心里私密都无法藏匿在这双眼睛下。
    一时间两人又都低下头,喝口茶盖去心中慌乱。
    喝了一口茶,陈向岱满脸堆起笑,向齐潇道:“听闻楚老板从汉阳前来,同为商界中人,特地来拜访。”
    “区区怎敢以老板自诩,不过讨生活罢了。”齐潇谦逊地摇首,“倒是陈老板,屠老板久仰大名了。”
    “哪里哪里。”屠宏放下茶杯,声音洪亮,“屠某一介草莽,大字不识几个,要不是手下的兄弟给我面子,也只不过是个沉船的船家罢了。”
    这屠宏倒是生性爽快,短短几句话不骄不躁,很是磊落。
    “不知楚老板在江州这几日,过的可是习惯?陈某特地带了些特产给楚老板尝个鲜。”陈向岱说罢对身后的小厮瞥了头,小厮得令双手捧了一个红色木盒走到齐潇面前。
    笑着让身边的杨怀接过盒子,客气道:“陈老板真是客气了,以后小弟有什么不懂的,还要有劳麻烦二位。”
    “哪的话,出门外在广交朋友,以后若有机会,生意场上还要相互照应了。”
    “那是自然。”齐潇摆手让杨怀把东西拿回屋里,昂头饮茶之时,从杯口后淡淡审视了前方的两人。
    继续说了不痛不痒的话,茶也续到了第二杯,坐在那的屠宏有些不沉不住气,话题一转道:“楚老板做的是石材生意,那么对玉石之类的器物,不知可有研究?”
    “玉石?”不动声色的用手抵了额头略想一下,齐潇佯装细想片刻后,“说起玉石来,倒是之前前往西域,掏了一件宝贝,玉色通透血亮,犹如饮满了鲜血色泽红艳无比。”
    两人的眼睛瞬的发亮起来,陈向岱稳了稳身子,平复了心情道:“色泽红艳难道是传言中的血玉?”说到这又抑制不下心中的期待,有些急切起来,“相传血玉只存于西域地区,而且数量稀少,深藏在前年雪山之下,极难开采。”
    齐潇淡淡一笑道:“陈老板见识广博,在下佩服,的确,这块血玉极为珍贵,当年我也是偶然途径西域;遇上当地玉民,买来一块璞玉赌行,未料竟是一块血玉。”
    两人连连点头称赞,喝了口茶润润喉,还是由屠宏开口直截了当的说了这次前来的真正目的,“屠某我虽说粗人,不过对于玉器古玩很是喜爱,不知楚老板可否愿意给在下开开眼界。”
    “哪的话,屠老板真是见外了。”转过头对杨怀点头示意,杨怀心领神会的走去内屋,不一会拿了一个红木做的盒子,略有一个初生婴儿头颅的大小,把盖子打开,堂下两人都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杨怀走到两人中间将木盒略微倾斜,就见里面丝质绸缎上平稳的放了一块如手掌大小,殷红透亮的玉石。
    不由地咽了口水,陈向岱抬手迟疑看了眼齐潇询问,齐潇表示请便。
    用帕子把手擦净,小心翼翼将血玉托在掌心,玉石质地细腻缜密,刚触到手掌感觉凉意只不过过了片刻手掌上的热度,传遍玉石,光滑的表面像是抹了一层油,托在沉甸甸的闪了妖冶的红光。
    “好玉。”仔细鉴赏许久后,陈向岱给予了评价,“手感滑润,色泽浑厚却照光通透,声音清脆,价值连城无价之物啊。”
    重新放回血玉,屠弘开口道:“不知楚老板可有将此玉售出的打算?”
    “此玉甚为稀少,在下并未有此打算。”
    屠弘眼中划过一丝失落,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这等玉石动辄千万,价格必定也只会日涨船高。
    “若是让楚老板开个价呢?”陈向岱用了做生意不依不饶的性格,继续问道。
    “这……”齐潇沉眸,“一万两。”
    同时,前方传来两声轻不可闻的倒抽气声。

  ☆、第五十三章 卖

血玉产自西域雪山;因地势险峻又因储量极少,每一块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而齐潇手中的这块血玉纯色无暇;更是无价。
    数年前西域进贡了这块血玉;因为质地细腻又因少见如此上乘之品,只是打磨光滑之后以原玉献给齐潇,而齐潇见这血玉润滑细腻,恰好可把玩在手心;并未派人加工雕琢;血玉养人,就习惯的带在身边;没料到这次倒是派上了用处。
    一万两这三字烟云般从薄唇倾吐;就像是集市上小贩们询价问价间寻常的对话,与两人面上惊惶的表情对比下,显得尤为搞笑。
    待两人一走,杨怀不解道:“主子,您放出风声,不就想让别人来收这玉吗,为何又是不卖了?”
    客厅回归寂静,知了仍是不知疲倦的鸣唱,齐潇略显疲惫的用手支着额头,“他们只是些探路小鱼,大鱼在后面,切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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