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鸾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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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鸾策-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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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回归寂静,知了仍是不知疲倦的鸣唱,齐潇略显疲惫的用手支着额头,“他们只是些探路小鱼,大鱼在后面,切勿心急。”
    杨怀把刚才锦盒拆开,里面是些江州的特产食材,齐潇只是摆手让他收下,不再看一眼,转弄这拇指上的扳指静静阖了眼拧眉沉思。
    之后只是过了两日,一个小厮敲开了院子的大门。青蓝色长衫干干净净,躬了背邀请齐潇前去司徒府,说自家老爷想见一面。
    小厮态度恭敬,传到话也是很有分寸,只是至始至终未有提一句关于血玉的事情。
    门外等候了辆马车,齐潇和杨怀一路驾车来到司徒府,朱门高院,青砖深廊,兜兜转转沿着一条碎石铺成的小道,一路走到一室偏屋,四周是竹林与樟树环绕,幽静僻远,踏上石阶,抬头牌匾上丰筋多力的提书“钟毓集”。
    跨门走进,房内布置的简易,一张楠木方桌上放了个核桃盘香炉,细致手工镂刻出八仙过海,漫漫白烟从镂空的空隙间飘出,上等水沉香制成的檀香,静神凝气,冲淡去不少炎夏里的浮躁。
    再仔细一看,简易布置下,都是极其精细的事物,梨花实木双面雕花的花几上,君子兰翠叶如剑,顶部的花片开得正旺,花蕊远看像是一团火焰,在翠绿的枝叶上熊熊绽放,而栽种这盆君子兰的花盆,竟然是钧瓷晕斑瓶,色彩底部为红,上部为蓝,中间过渡晕染似云霞雾霭,奇幻韵致,只可惜,配了君子兰的端庄肃穆,有些不伦不类。
    走到搁架前观赏上面的瓷器玉饰,任一件都是不菲,看到第二层时,一个硬朗的老者伴着笑声跨门而入,来者年龄六十出头,白色发丝夹杂在黑发中一片花白。
    老者便是司徒鳞,相互作揖到了招呼后,司徒鳞捋了胡子对齐潇微微点头道:“楚公子果然名不虚传,一表人才,后生可畏啊。”
    看来前两天来的两人早把事情禀告给司徒鳞,齐潇谦逊而笑:“司徒老板过奖了,在下只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后辈,诸多事情都不甚了解,还要多指望您老的关照呢。”
    司徒鳞爽朗的摊手示意入座,“听说楚公子做的是石材生意,真是少年有为,老夫在你这年龄时候还只在家中帮忙打点内务呢。”
    “几个小铺而已,这次前来江州也是希望可以拓些生意门路。”
    说话间,一个下人端了茶上来,杨怀刚想伸手接过,齐潇虚抬手制止了下,笑盈盈的呷口茶赞叹道:“好茶,君山银针,气清味甘。”
    “没想到楚公子还是个懂茶之人。”司徒鳞由衷一笑,对齐潇识得此茶有些微喜,“这茶是洞庭山上几株老茶树所产,每年不过产上十来斤,可谓是千金难换。”
    齐潇颔首而笑,“看来司徒老板不单对艺品所有研究,对茶艺也是精湛得很。”将手中的茶杯放在眼前端详,“半月矿琏杯,出自天机子大师之手。”又转过身看了后面搁架上摆放林良满目的物品,“黄花梨貔貅,洞山顶荔枝玉,太白尊青瓷……”
    兴叹摇头,齐潇道:“件件都为旷世珍宝,在下佩服。”
    笑意更浓,作为藏者听到如此赞赏的话,是司徒鳞最爱听的了,放下手中茶杯开怀一笑:“楚公子谦虚了,老夫倒是听说你手中有个宝贝,所值之价大概把这屋里所有的东西变卖了,也都是买不起的。”
    齐潇眉间一动又很快平息下来,“我想这里的藏品也不过是司徒老板凤毛麟角而已,真要说,在下那块血玉,才是不值一谈呢。”
    对于齐潇的说法司徒鳞不置真否,司徒鳞淡然一笑:“血玉一直是只闻其名,未观其影的宝物,老夫都以为只是说书人的浮语虚辞,现在看来,真是老夫腐朽了。”
    “我楚某也只是有幸得以此宝,若司徒老板不嫌弃,在下倒是希望司徒老板给予品鉴一回。”
    手摸了下巴捋过胡子,司徒鳞一直不好意思开口的要求,倒是被眼前这个后生轻易的化解了,反倒是变成齐潇有求于他,沉了气没有马上作答,心中略有顾虑对这个忽然出现的后生,对方不急不躁含笑对望,眼神濯濯坦坦荡荡。
    略微迟疑,司徒鳞附在一旁小厮耳边嘀咕了一句,小厮得命迈了小步走出屋子,司徒鳞拿了杯盖在茶杯沿口边滤着茶片,道:“品鉴不敢当,倒是几日后在岚之阁老夫邀了些许朋友小聚,不知楚公子可有空前来?也好让大家一同鉴赏鉴赏。”
    齐潇面露欣喜,腰脊更为挺直抱了拳道:“承蒙司徒老板美意,在下定会前来。”
    聊了一会,刚才跑开的小厮拿了请帖走进来,双手交到了齐潇手里,打开请帖粗略扫过一眼,合上请帖再次谢过司徒鳞。
    又喝了几口茶,聊上些江州民风习俗,在晚膳前起身告辞。
    到了请贴上所示的当天,杨怀早早备了马车等在屋外,齐渃站在门口迎送齐潇上马,知道她这几日都在为正事忙碌,反复叮嘱了让她万事当心,齐潇冰冰凉凉的手掌捏了齐渃的手心让她放心。
    今天晚上所谓的小聚,将是至关重要的一步,齐潇当然不敢怠懈,带上血玉,驾车来到达岚之阁。
    岚之阁同样是司徒家的产业,平日里为酒楼,现在早就清了场子,闲人免入,几个小厮点头哈腰的接待了一个个前来的客人,从他们手里接过请帖然后引入阁内。
    许多来者显然已是熟客,小厮都不需展开请柬便叫得出对方尊称,齐潇面孔陌生,站门的小厮伸手拦下齐潇,直到看到请柬上名字,才堆满了笑容,领了齐潇与杨怀走进楼阁内。
    大厅座位重新摆放,一个个红木小方桌排成半圆,将大厅前端空出一条可容纳数十人空间,上好的羔羊绒桌垫铺在后,齐潇选了个僻静角落坐下,桌上早已备好了糕点瓜果,旁边的陈向岱和屠弘马上认出了齐潇,热情的过来打招呼。
    瞧见齐潇身后站着杨怀手里捧着的那个木盒,都心有所明的点头笑着。
    等客人们差不多落座,司徒鳞从后方幕帘走出,站在前方空地道:“今天多谢各位赏脸前来,老夫有今天在江州的成就,还是各位的多加协助,还请大家无需多加拘束,欢言畅谈,当然,若有什么好的宝贝,也别吝啬,给大伙瞧瞧眼。”
    话刚说完,一个乡绅站起来,道:“司徒老板,我董某可是淘了件宝贝,就等着这次机会给大伙看看那。”
    抬头双击掌心,身后两个仆役吃力的搬动了一件物品上来,外面盖了快红色绸缎的布匹,只能见到此物略有人高。
    小心谨慎的将东西放在空台上,乡绅满脸神秘的走到旁边道:“这东西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手,足足花了三千两白银,可以说,别说江州,就是这赣鄱九州里,也是找不出这等宝贝。”
    台下的人催促着让他别卖关子,乡绅盖了盖手掌,声音渐小后,终于掀开了它的神秘面纱。
    被雕刻成仙女飞天的铁藜木根雕,神行逼真,树根的机理纹路与仙女的姿态浑然天成,而最神奇的要算连同根部一块被挖出的石块,攀爬在石块上的根茎就像是仙女的裙摆,而石块色泽白润,就像是朵朵祥云,衬了仙女飘飘飞絮的披帛。
    做工精美,构思巧妙,果然是根雕中的精品。
    台下有几人走到前台仔细的观赏,乡绅也是挺直了腰杆颇为得意,最后竟有人提出想要收藏此物,让乡绅开个价,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司徒鳞让他们私谈,好把之余的时间留给其他的朋友。
    之后又陆续上来几个人带了不同藏品,齐潇晃着酒杯,杯中竹叶青黄彻透底,贴着杯沿荡出一轮轮水光,她算是看出其中的名堂,这场小聚来的人,不乏古玩界的老板,把藏品带到这里一是可以让人鉴赏看个价,另外则是找个买家,就算不卖在这里献过宝得到了各位大家的赞赏,这宝贝也会比原先的更加值钱。
    最后一人从上面下来之后,场上的人都有些微醺,竹叶青虽说度数不高,不过连饮数杯还是会让人上头。
    就在大家以为该要散场时,司徒鳞再次走到前面,道:“今天老夫有幸请来楚公子。”五指摊平指向齐潇的位置,“楚公子今天带了件宝物想让各位鉴赏鉴赏,楚公子,请。”
    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的指向齐潇,从后面杨怀手里接过木盒,风轻云淡的走到前方,将木盒打开,简易明了的说了两个字:“血玉。”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
    先前还有些疲惫的人群沸腾起来,凑到前面一睹绝世血玉的风采,而离齐潇最近的司徒鳞,在齐潇打开木盒的一瞬间,眼睛里露出无法掩饰的震惊,慢慢的,在大家赞美声惊叹声中,转化成一股贪婪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似乎很无聊……也没对手戏,但是这章作者写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

  ☆、第五十四章 孽

不到手掌大小的玉石;争得所有人的关注;也盖去之前那些稀世珍宝的光芒;询问价格的声音络绎不绝;齐潇依旧是淡然的三个字,让不少人望而却步。少数几人拧了眉踌躇不已;齐潇盖上木盒对了众人道:“这一万两也只是个人情价,真要说血玉世间稀有,就算在下要价两万两,也不为过。”众人听罢纷纷点头,齐潇眉间一动笑道;“君子如玉;温润而泽,与其说卖这一万两;在下倒是想找个真正配得上此块血玉的君子。”
    此话一出,那些跃跃欲试的人都安静下来,又让原本踌躇不决的人下了决定,在场所有人都是江州有头有脸的老板政客,哪个不认为自己是人中龙凤,但若是有人出头说是要收此玉,岂不是意为自己为最上之君子,得罪了他人。有人面露难色有人暗中盘算,齐潇把木盒托在手掌中,将周围人的神态一一尽收眼底。
    最终还是司徒鳞出来解围:“此块血玉价值连城,算是让我们开了眼,若楚公子愿意赏脸,还望以后多多捧场了。”
    “一定一定。”齐潇点头,周围的人也都说了些客套话,回到座位上
    落了座旁边的人都一个个过来敬酒,齐潇酒量不高,眼见她已是眼色迷离起来,杨怀赶忙提醒着时候不早,夫人该是等久了,两人起身告辞。
    马车隆隆行驶在空旷的街道,杨怀驾了马车,而车内除了凝神闭目的齐潇,另外一个黑影俯首跪拜在齐潇面前,车内的空间不大,黑衣人低了头可以闻到从齐潇身上传来的淡淡酒香。
    “怎样,有何发现?”齐潇不胜酒量,只是单纯几杯的竹叶青,就让她面色有些微红,思绪也是有些飘忽不定了。
    “岚之阁内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黑衣人气息控制地极好,要不是声音从他口中发出,真会以为只是个没有气息的木偶,“不过攴那里发现了这个。”
    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齐潇手中,齐潇看了眼银锭刚才还有些游移的眼神片刻清明起来,“泰润亨……其他发现呢?”
    “当时攴是潜入铸炼房内发现的,存银库有人把守且上了锁,一时进不去,不过从里面出来人拿着的东西看,应该就是那里没错了,而且所铸银两都是在半夜所为。”
    “呵。”冷笑一声,齐潇再次阖眼安神,“那么岚之阁就不用再守着了,好好看着泰润亨那,没我的指令,不要轻举妄动。”
    得令,黑影悄无声息的退出车内,齐潇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用手支颐略有疲倦,想到家中等待自己归去的齐渃,那些疲惫感却又减轻了许多,恨不得马上见到那人,越是这样显得回去的路程更加的漫长。
    好不容易到了屋前,待车还没停稳,齐潇已是急忙的踏出马车,之前竹叶青的酒力让她步虚气浮有些不稳,刚站稳没跨一步,一双轻柔嫩温软的素手,扶住了齐潇。
    “怎的喝了那么多。”齐渃早已在外守了多时,见到齐潇的马车,一个悬着的心才落了地,但见她步履跌蹶连一贯清明的眸子都染了醺醉,显然比元宵那天饮了更是多,“快进屋去吧。”
    “喝了几杯而已。”齐潇蹙了眉,似娇似嗔的抱怨,小女子的媚态显露无疑,“我不是让你别等我,早些歇息的吗。”
    喝醉酒的齐潇像是孩子般需要人哄,齐渃扶了她的手走进院落,柔声道:“屋里闷热,我只是在外纳凉,看着繁星,正巧等到你回来了。”
    “夏夜微凉,屋里哪可能闷热。”齐潇不依不饶的戳穿了齐渃的说辞,却是抬了头眺望星空,夜色如墨月明星繁,牛郎织女两星隔了闪烁银河,在天际南北两头闪了白色的光,齐潇看了夜空随口喃喃道:“吾愿生两翼,逐尔随八荒。”
    牛郎与织女的故事无人不晓,牛郎为了织女追上天庭,换来相隔银河遥遥两望,流迁岁月只争朝夕,“千年梦弹指,一朝伴永年。”对下齐潇的下半句,含情脉脉的回应齐潇的笑颜,是她最真心的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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