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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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客-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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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总是会想起那六天里发生的事情,谁也不想告诉,只想一个人慢慢的回忆那种难以忘怀的陈旧。后来他在做毕业设计时,永垒陪我去了佛家圣地龙门石窟,我们爬了刻满佛像的山,参观了那个叫香山寺的寺庙。我印象深刻的是我们一起爬到快到山顶的地方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静静的看着那些不断的游客来来往往,似乎要从石头的深处和佛像的身上找到自己曾遗失的时光。

回忆高中(8):难忘的一次打工
我时常会认真的看电视剧,很投入情节,会被主人公的表演所吸引,最后回到自己的生活。有时觉的自己是个演技很差的演员,不小心被一个才华横溢的导演看中,强行拉来拍了很长的一部电视剧。为了拍好这样一部电视剧,我很努力的发挥,不时被导演指导,但演技最终没得到导演的效果,结束的剧情在我拙劣的动作下连导演自己都捧腹大笑。

  ——木荣

  我经常会想起那段在郑州那间烧烤店打工的时间。

  第三次高考后,我在家待了两周,很安静的两周。最后我得到和我一起长大的伙伴钻的电话。我很快接受了他的想法。第二天早上很早我就乘车去了郑州。那天是高考八号结束后的两周后,六月22日。

  我很长时间都不愿意回忆我放弃高三的所有努力而不知道自己人生的终极意义。我敷衍了高考也敷衍了一直在看着我的父亲和哥哥。我记得离开家去郑州的那天早上,天气不是很好,带着点雾气,潮湿。父亲早早的在门前不远的大路上等车,母亲帮我做了些吃的。吃过饭后我就拿着简单的行李包登上了准时的长途汽车,上车时父亲说到了回家打个电话。我看见父亲很认真的看着我上了车,又扬了扬手。车走后我回头看了一次父亲,他弯着腰不知道在拾什么东西。我想父亲那时很想知道我报的志愿和我没下来的成绩。汽车一路畅弛,我不记得弯曲的公路上留下了什么样的记忆给我,我完全不记得了。

  汽车到站了我就给钻打电话说我到站了。他说等着我,时间长点,耐心。我一个人安静的站在汽车站大门旁的站牌下看着不停倒班的班车和不停换着面孔的人们。我一直想把这个画面留下,肯定可以看见时光。我喝完了两瓶矿泉水,终于看见钻不时在人群中找我的样子,直到他看见我露出微笑。他问了我几句话就提着我的行李上了另趟班车219路。在车上他不时的跟我说笑,这一时让我觉得气氛很合意。他不时指着一些地方对我讲解些东西,说他曾在那做过什么事情,然后就嘿嘿直笑。我也随着他一直的笑。

  中途我们倒了一班车,终于到了地方。他把行李放好,给我看了间房子。然后说,这是我们住的地方。一间客厅,对门的是一间卧室,右边是厨房和洗手间。客厅里摆着木板床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部破旧的长虹电视和一台旧式爱多VCD,下边的桌阁里扔着些凌乱的影碟和歌碟,角落的地方扔着很多空啤酒瓶。卧室里除了一张大床和旁边地板上的铺被就是些乱扔该洗的衣服,一张很小的茶几,上边放着新买的袜子和旧皮鞋。西边和北边留着窗户,光明从这里进来,里边倒显得很明朗。客厅和卧室墙壁上挂贴着以前房间主人的衣挂和海报。进门看见电视,对着的就是厨房。厨房没有任何橱具。橱柜上放着几个杯子,里边放着各式样的牙刷,旁边扔着几条牙膏。墙壁上留着一个壁橱,里边放着刮胡刀和刀片。水管前的窗台上放着香皂。窗户上窗纱是坏的。在窗框和壁橱上拉了条绳子。上边挂着三条毛巾。厨房隔壁是洗手间兼淋浴。一间小窗户,贴着报纸用来隔断视线。这就是我在未来的那两个月里住的地方。

  钻带我和老板见了面后就开始了我打工的经历。每天中午起床,有时起的晚些。中午我们在店里自己做些东西吃。然后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串养肉,切菜调拌。杀鱼。准备完所有这些晚上的料菜,我们就可以在晚上6点前休息段时间。在一起聊聊天,说说笑话,直到有吃饭的客人来。从第一个客人来开始,我们就开始了一天里最繁忙的时间。下班没有固定的时间。有时我们会一直到凌晨3点4点。

  我做的是服务生。每天都做着同样的事情,做着同样的姿势。后来二楼少一个记帐的,老板娘觉得我是高中生,就安排我记帐清单。记得第一次不熟悉还跑了单,幸运的是老板说下次注意点就过去了。我很快投入了这样的工作。

  那段日子里,总是会接到家人的电话。有一个月,我伙伴的手机花费有200多。那个月里我告诉哥哥我把志愿放弃了。哥哥说了很多话,我都没记得。我惟独没忘的是哥哥说我思想欠成熟时的声音。

  我熟悉了店里的工作环境,融进了他们的生活。每天一起起床,吃饭,上班。每天闲的时候我就买包香烟坐在门口,抽着烟看街上的车来人往。其他的伙计坐在店门口,不时的说笑,辩论谈论路上急弛而过的汽车的标志,看见名车标志的时候就大加赞赏一番。当时是夏天,天气是最热的时候,工作忙的时候总是会全身湿透。我一个人招呼楼上。在热的不行时他们就趁老板不注意跑上边偷啤酒喝。一瓶啤酒一分钟不喘气就能喝完。我天生怕热,热的时候就捡最冷的啤酒一饮而尽。常常下班收拾桌椅时看见我喝的许多空瓶子。那时我常会在客人少的时候坐下看东边不远的联通移动的办公大厦。两栋大厦离的很近,有月亮的晚上总是喜欢看月亮停在它们之间明亮的样子,大小刚好,像是故意镶嵌在它们之间的,走到那老是觉得它会故意停在那很长时间。我记帐结束再回头看它时,它就已经不在那了。不看月亮的时候我就很安静的坐在楼梯边上听某个桌上客人的谈话。有时看他们一边说一边笑,还带着很丰富的面部表情。再有的时候看他们一边说一边骂,带着气愤的手势和表情。有次一个坐在我旁边的一个客人跟我还聊了很久。那段时间里我很开心去听客人们讲自己开心和不开心的事,所谓无所谓的事,这到现在我都觉得听别人讲故事是一件不可错失美事。

  晚上后半夜人总是很少。楼上的客人也最少。我们也就会闲散很多。等待下班的时间里,我们就赌钱。不停的大声大叫,不停的抽烟。

  下班的时候都已经很晚了。白天繁华重嶂的市街会少有的宁静。霓红的路灯下边总是无规则的停着几量出租车,司机半躺着听着收音机。偶尔晚归的城市年青人,散步的情侣。我们总是会走在平时走的路上大声的唱歌,直到小区里的网吧,桌球室,拿着店里的或是买来的啤酒边喝边玩。天快亮的时候我们就回去洗澡睡觉直到中午。每次醉熏熏的感觉至今都让我难以忘记那段不一样的时光。

  老板和老板娘都是很圆滑的人。他们结婚很早。15岁的时候就在街面上做事了。但他们对我们到都很好,生活上也很照顾我们。我天生不会是对金钱很爱惜的人,倒觉得没有工薪的牢骚。我只觉得那个小店是我记忆的一次逃亡。现实安静的生活里夹带着世俗的喧嚣让我一直对它备受感激。我心里一直很欣慰它帮我度过了那个炎热的夏季。现在那条街改建了。我上次路过郑州又重新去了那里。我看见大大的广告牌铺盖了整条街道。钻说,这里以后是条酒吧街。

  我母亲生日是牛郎织女见面的那天。母亲生日那天我请假回去帮母亲过生日。第二天早上和第一次去一样,天气阴沉,有雾气,潮湿。我坐在车上认真看了我走过的路。我记得那天早上走到了一段路边载满了扬树,成了一片林子,白色的树皮上布满粗糙。雾气萦绕着树林和行进的公路,夏风轻拂雾气,氤氲着整个视线,车子急速平稳的行进让我觉得像是在黄泉路上,感觉如此清晰,如此真实。我想我走过了黄泉,可我怎么都没记得它的名字。哪天你看见时光,你会选择和我一样祭奠。

  我回忆这段时光的时候我总是难以忘记嫂子在我临行时和我的一次谈话。她说,等你上大学了,这次打工你肯定会记一辈子。我说,为啥。她说,我也不知道为啥。

回忆高中(9):彦波
我习惯听见自己内心深处的记忆声,像一个难以捉摸的生命用自己特有的声音对我俯首低语,声音沙哑而低沉,舒缓而哀伤,就这样一直对我畅所欲言,释读了我所有的时光和生命。我想那是我自己,可他总是让我看不见他。 

  ——木荣 

  在我第二次复读时,我并未想过会有很亲近的人陪在我身边帮我度过那些日子。我以为我做好了孤独的准备。 

  彦波我们很早就认识,可以早到当时的五年前,现在的七年前。那时我初中退学后父亲帮我进了临乡的第一中学。他当时在那念二年级,后来听他表哥说留的级。我在那里念书的时候认识人很少,当然那时我们也不认识。他表哥和我一个班,后来我们还成为同桌。彦波和他的表哥是姨表,感情也很融洽。我记得他表哥给我说过,他们表亲里他们关系是最好的。现在彦波还会常跟我提起他表哥。在海南工作,还结了婚有了第一个孩子。每到逢年过节时他还会提着酒去他家和他父亲坐一起醉或打个嘘寒问暖的电话。这样我就肯定会认识彦波。第一次见到他还略微记的少许。高高的个子。长头发,分头,很清晰的分线。一双很特别的眼睛总是像肿着一样,但是青春的眼神却异常生机。大大的鼻子,可能当时他并不知道这样的一个鼻子让他现在看起来颇有帅气。还记得那时穿着我一样喜欢的白色回力球鞋。 

  在初三的那段时间里,我们有几个是常在一起的,包括晚上一起抱着睡觉。我最想提的是彦波的父亲,而且提到他就不得不提到他的父亲。他父亲是当时学校的膳管主任。不知道当时学校伙食的人肯定不知道这样的一个身份可以让我们饱受学校厨师欺负的孩子得到多大的伙食补偿。当时学校伙食都很差,老师伙食就另当别论了。这到现在都是这样,从免费师范生就可以知道大多数的老师还是有点高贵地位的,虽然他们中有很多不被人称为是老师的人。因为他父亲的身份,也更因为他是他父亲的儿子,也因为我们是他表哥的同学,所以我们常让他帮我们从里边买来贵族般的伙食(当时学生不准在老师的伙上买饭),而别的同学只能在老师们买完吃完后才能有这样荣幸的机会。这有一段时间很让我们满足或是足够虚荣。我们甚至有时会借他之便白用饭票(他父亲掌管饭票)。 

  我初中毕业后进了高中。我们五年没再联系。 

  五年后我们在复读高三的路上相遇。我现在都觉得这样的一个相遇发生在我们两个男生身上实在不是什么浪漫的事情,但我却一直觉得这是个很值得记得事情。我记得那天他骑着自行车从东边的方向朝着学校大门走,穿着一件褪色的咖啡色T恤衫,下身是他后来都常穿的西裤,一双黑色皮质凉鞋,朗热的阳光透过树叶照在行走着的他,搭配着低沉而安静的面孔。这样的颜色只有用黑白来加色,因为这样的记忆最能永久。那天他没看见我,我也并未和他打招呼,可这并没影响我该来的记忆。开学补课之初我们没在一个班,隔着两个教室。我忘记了我们什么时候搭起话的,我只记得他给我讲他在哪个班,指着哪个同学说是自己的同桌。我们还彼此对对方微笑。 

  在学校正式开学后,我们在又一次分班时分在了一个班。那天我挤在人群中看见他的名字和我的名字。我想他也看到了。在进入新的班级第一天开始我们就继续了课程的复习。课程复习和班级事务一起进行。一天的下午,班主任终于给我们调桌,原则是永远的高低个,然后还照样不会忘记说特别原因的要跟他讲,可以单独调。我们接着就被拉出来排了队,按着班主任的要求等待着叫名字找座位。在排队时,彦波拉着我的手在我耳边说:咱俩坐一块。我记得还有一个同学这样给我讲。我想在高三那样的环境里谁都会更愿意和一个学习好的坐在一起而不管他是不是品行也好。我是学习好品行不高的人,所以还有些符合标准。而我从来不担心和我坐在一起的是好学生是坏学生,无论是品行还是学习。按我个人经验来说,一些想赤化我的最终被我墨化,一些想墨化我的也最终被我墨化。而我的原则是尽量不愿意去和愿意赤化我的在一起,我试过墨化过想赤化我的人,而且还算很成功。但当时我从未想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被彦波很善意的拽拉最终和彦波成为了一年的同桌,到后来还一直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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