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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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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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的建议。



在平常,也许还有一丝希望能硬闯出去,可是现在白任才初愈,季行云一直处于高度耗费精神的状况,内息早就剩没多少,睡了一下精神也尚未完全恢复,再加上还有一个不会武功的王思学,想要硬闯,那还不如束手就擒省些皮肉之苦。



但白任还是背着行李,与季行云、王思学一起走到被山猪撞破的缺口附近。缺口用木篱暂时封起来了,而真正困难的是缺口外面的岗哨。季行云和白任叹了口气,望哨兴叹。



王思学失望地问道:“再来怎么办?”



白任说:“还好是晚上,不如我跳到石碑上看看这附近还有没有哨点,再到那边想办法。”



季行云提醒:“小心点。”



背着大包包,白任找了一座比藤墙还高的石碑,向上一跃。



“我有没有看错!”季行云问着王思学。



“白牙他会飞吗?”王思学也问季行云。



真正最惊讶的反而是白任,看着自己的手脚,吶吶地问:“我哪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快下来!”白任听到季行云有点紧张、兴奋的传音。



当白任又回到季行云面前,季行云这才像打量美食般地观看白任。由于内息见底再加上精神耗损的关系,季行云平常灵敏的六感变差了许多,才没发现白任的变化。



现在打起精神仔细端详,才发觉白任简直就像换了个人。如果单以气息来判定,他的内息不单是提高了数倍,就连真气的“质”都变得完全不同。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现在体内的内息已经完全被那股外来的真气所取代了。季行云又抓住白任手腕,打算查探他体内的情形。原本喜极的神情又蒙上阴影。白任的内息果真是成倍数暴增,但充斥在白任筋脉的强大真气,却不是白任目前所能负荷,再加上这股真气并非自幼修炼而来,与白任的筋脉格格不入,不停地摩擦冲突,造成他的筋脉残破不堪。不过可喜的是,由丹田内不停释出的真气也积极地改变筋脉,将全身的筋脉改造成能够承载现有的真气。只是这个浩大的工程,至少要耗上一年半载才能完成。季行云的脸色阴晴不定,最后他说:“现在要出去实在太简单了。”



“真的!”王思学高兴地差点跳起来。



“没错,只要白任带着我们用力一跳,就能越过高墙!简单极了!”



“真的?”白任只是觉得体内的真气除了一直鼓鼓涨涨的以外,并没其它方面的感觉。事实上是因为筋脉的破坏,让他感觉不到体内真正的变化。



季行云又说:“放心,这对现在的你而言非常简单。”不过他还少说了一句:“也非常危险。”



于是在白任的帮助下,三人回到了马车,往南城方向不停奔驰。



“小云、小云?怎么了?无精打采的。没关系,有事就告诉我,现在还有什么事是我不能解决的?”白任因为功力大增而显得春风得意。



见到白任无比的高兴,季行云要告诫的话语也就越难说出口。可是为了白任安全,季行云也只有硬着头皮,在白任头上浇上冷水……



听完季行云的解说,白任呆然,“也就是说,我现在不宜运动功力,否则有致命的危险?”



“呃,也没这么严重,情况会越来越好。现在是完全不宜动武,过几天后就能稍作运气。顺利的话一、两个月后只要小心点,不要太过激烈还能稍微『活动』一下。”



“那……要能够随心所欲得多久?”



“这就不一定了,快则半年,慢则数载。”



“是吗……”白任又沈默了。



季行云安慰道:“这也不过是暂时性的,好好调养让筋脉早日修复,不但可以恢复正常,还可以赚到几十年也不见练得成的功力。”



“……是啊,我也没什么好不满了。嘿,搞不好几年后让我能随心动用这分功力,连雷战大人都比不过我。”白任这才开朗地自我打气。



“哈,别傻了。就算让一个小孩拿着千斤巨锤,也打不过手握榔头的成年人。”季行云老实地回答。



“什么嘛,让我作一下美梦也不行吗?”



“呀?!对不起……”



不过季行云这句话也提醒了白任,空有庞大的内息是不行的,还要有相对的武技配合才行。



第二章 古剑



武议团第四大队第一中队所属的第一小队,因为小队长谢仲杰在几个月前的狼祸中壮烈牺牲,悬缺队长的时间内累积了大量的行政事务。好不容易终于选出了一位优秀的人才,这位优秀的人才在接位队长一职之时,先是在医疗所静养了一个星期,正式上任后又四处闲荡,连办公室也没踏入过半次。



好不容易让他了解小队长不是这么好当的,有不少工作要他推动、还有一堆事要他裁决,这位“优秀”的小队长却又马上请假,离开工作岗位,进行“耸天石碑林七日游”的旅程。



在“工作不灭定律”之下,英明的小队长的常待官——雷义毅然决然地担起重担,成为牺牲者。



在他日夜不眠,努力与南郡参军大人雷震适当的协助之下,许多事情都一一解决了。一堆哭丧着脸快因资金压力被迫跳楼的人,终于从预备团的专户中,领到早该在两、三个月前就应拿到的款项,年度的训练计画也作好了,也先以“计画草案”的名目发给相关单位,对于武术交流活动也以“季行云”之名,发函给南城内的大小武馆、南郡境内的知名道馆,甚至连预备团入团测验考试场的兴建,也在三天完成招标、一天前开工动土。



唯一的问题,就是见不到那位在幕后指挥一切的大人物,他应该在监督招标、他应该主持开工动土的典礼、他应该亲身答谢那些赞助工程的金主、他应该出席许多社交场合,可是他全部都没露过脸。



借用小队长名义行事的雷义,不能透露季行云放下工作任意出游的事,想要和他接洽的人多如天际繁星,雷义越来越难编撰理由回绝。对那些世俗杂务没兴趣也就罢了,可是连武议士们也见不到小队长就太奇怪了。



尤其是当有人问道:“有没有看到季队长?”、“我想求见季大人。”、“请问季行云在那?”的时候,不善撒谎的雷义总是慌慌张张地回答:“他正好离开了!”、“他最近很忙!”、“他现在不方便!”、“有事吗?如果不是很急,可以由我转达吗?”如果不识趣地追问小队长的行迹,雷义就会用千百种正当与不正当的理由,送走客人或是借故遁逃。



又经过一天的奋战,午夜时分雷义才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武苑。



不敢抱着多大的期望,停在季行云的房间前,雷义发现门隙泄出柔淡的灯光,抱着期待与疑虑,雷义轻敲木门。



门缓缓地打开了。门内是一个期待已久的面孔,带着七分的倦容向门外带着十分倦容的雷义,欢声问好。



雷义迷迷糊糊地和队长晚安道别,回到寝室。



本来以为自己会严声谴责不尽责的队长,本来以为自己会大声欢呼——终于可以卸下重担,却在小队长一声诚恳的问候:“这几天辛苦你了,明天还要再继续麻烦你。夜深了,好好休息,有事情明天再说吧!”让雷义以为深受重视与信任,而满怀感动。



躺在床上的他,突然又立了起来。“队长回来了,我得先准备资料,明天才能将工程进度和重要事务完整地向他报告!”劳碌命的雷义又打起精神开始工作。



可怜的雷义,还兴致高昂的被压榨。



受到“重用”的雷义把这七天内完成的工作、正在进行的工作、及未来要执行的工作,详尽地向季行云报备。



当季行云完全搞清楚时,他已经在小队长办公室待上了整整一天,然后又花了一整个晚上吸收消化。



有一件事令他无法接受,就是预备团要用的入团测验场,会有一大堆有钱的商人、一大群有权的政客、及不少有势的家族抢着投资赞助,只是为什么他得亲身向那些人一一道谢?



他们赞助的是预备团,而他可是武议团的小队长,受益的又不是他,更何况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出任何要求。要去向一个不熟识、甚至未曾谋面的人道谢,不是件很奇怪的事。



季行云决定驳回雷义的建议,送给每一位赞助者一封谢函,解决这个问题。至于工程的监督就交给专业人士,最后再由季行云进行总验收即可。



预备团预算的运用就全交给雷义打理,反正钱是花在他们身上,要怎么有效利用,身为预备士的雷义一定比自己清楚。各项计画季行云也马上同意了。



老实说,没接触过这方面事务的季行云,看了一遍之后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更不清楚哪里有缺点,看起来好像都是合理很可行的样子,也就默默地让它们通过了。



利用一天又一个上午,季行云轻松又简单地解决了身为队长该作的事务。下午季行云先逛了一趟预备团训练场兵器间专属的铸造厂(事实上是隶属于武议团,但因地缘因素,让季行云以为是预备团的铸造厂),才往周家走去。



周荃容光焕发地迎接季行云。



周荃上一次的疗程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她复原的情况十分良好,在季行云作完检查后,她的快速复原反而成了治疗的一大障碍。原本利用真元玉来弥补周荃内息的不足是相当好的办法,可是季行云却忽略了真元玉的特性——它的无属性。



在真元玉的辅助和把补品当饭在吃的情况下,周荃内息增长的速度远超过季行云的估计,让季行云不知如何进行下一步的疗程。



季行云将他的困扰照实告知管家方逸群,希望能够协寻一位精通医术又拥有深厚功力的医师,让他在季行云的辅助下完成对周荃的治疗。



可是方逸群叹气摇头的说:“季老师,您的要求实在太难了。整个南城中医术和功力都是最高深的医师松梅尔老师,也没有您要求的那份功力,恐怕翻遍整个南郡,也找不到功力比松老师更高的医师了。”



“这样吗?那能不能找到略通医理,对筋脉穴络熟悉的高手?”



“这就比较简单一点,可是也得花费一些时日。”



季行云露出担忧的表情说道:“恐怕得快一点,以小荃目前的功力,并不允许她体内的筋脉长期处于不畅通的情形,虽然已经能成为回路,但是都是靠次要的筋脉在流通内息,长期下来对健康的伤害可也不小,而且时日一久,还会造成永久性的不良影响。”



接近傍晚的时候,长青回颜接见了一位不寻常的访客。



庄曜安,南郡最杰出的兵器工匠,因为长青回颜的救命之恩才改变他的作风,成为武议团专属的工匠。而武议团也提供良好的环境、设备、人手,让他专心创作,同时也允诺他能够随时抽手不干,甚至可以随他高兴地接受订单。就算神经再大条、对队务再不用心,长青回颜也知道要是让他真的愤而离去,是多大的损失。



“这算什么!把我们当作什么!”庄曜安带着怒气,把一张清单丢到长青回颜面前,说道:“你看看他竟然要我们帮他准备这些东西。”



她把一张差点被撕破、揉得快烂的纸张摊开一瞧。难怪他会大怒,纸张上的清单都是些很简单的东西。



见到季行云列了一堆大小、形状、材质相似的弹丸、铁片,长青回颜实在也无法想象季行云要这些东西作什么。当然要在庄曜安的工厂打造清单上的一大堆东西是非常简单,不过要他还有对他指导出来的工匠们,用高超的手艺做这简单的东西,根本就是一大侮辱。



“这样好了,我想你不用管清单上的东西了。明天我会好好训一训小云,然后叫他到兵工厂登门道歉。怎么可以让你那黄金般的手臂,做这么简单的事!”长青回颜表面上是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不过内心却是好奇着季行云订那些东西的用意。



季行云再一次造访铸造厂。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大姊头要他向铸造场的负责人,再详细地说明订单内容和用途,可是基于礼貌和对长青回颜的尊敬,他还是来了。



踏入这个地方除了一股热浪迎面而来之外,季行云还接收了一百对不友善的目光。



“抱歉,这位大哥,请问一下在那可以找到庄师父?”



一位正在为一把利剑进行最后抛光的工匠,放下手上的工作,冷眼看了季行云几眼,不客气的回答:“楼上!”



走到楼上唯一的一间房间后,其中一面墙是片玻璃,而且是片雪亮的玻璃,透过这面玻璃可以清楚地看见整座工厂的运作,也许是为了方便监督与管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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