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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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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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楼上唯一的一间房间后,其中一面墙是片玻璃,而且是片雪亮的玻璃,透过这面玻璃可以清楚地看见整座工厂的运作,也许是为了方便监督与管控吧。



里头不论是大桌、小桌、图架,都摆满各种不同的设计图。各种有关冶金、材料、锻铸、兵器图鉴及相关技术的书籍占据了一面墙,也有不少书本或开或阖的停留在展开的设计图左右。除了两座盆栽作为装饰的点缀,各式的武器、防具争相竞艳,种类之多令人眼花撩乱。



左右观望后见不到人影,季行云开始好奇地参观室内的各种武器、防具。



季行云随手拿起了一把太刀,挥了几下,摇摇头又放回原位。又拿起一把战斧,舞了两圈,叹了口气,好像有点惋惜的样子,摆回原处。接下来他不经筛选,只是依照顺序一件件把武器拿起玩弄,似乎都不太满意地放回原处。



季行云并不知道他这些举动,都被躲在暗门中的庄曜安尽收眼底。



本来庄曜安只是在内房中休息,听到有人进来准备起身接待,却看到来者是位陌生人,又好奇地把玩他与几位得意门生的上等作品。



庄曜安习惯以武器认人。



这并不是指以一个装配的武器认人,而是指以一个人对武器的态度和感应来决定对一个人的评价,见到季行云和一件件兵刃都打上招呼,又像是没有任何一样能让他看上眼,这可又伤了他的自尊,让他决定在季行云找到一项让他感动的兵刃之前,暂时先不现身。



赏玩了数十件的兵器,季行云也有点腻了,停下来改往设计图面那边走去。



“什么!就这样!竟然一点也不把我的作品放在眼里!”庄曜安脸色极为难看,在心中愤愤骂着。



往大桌走到一半,季行云的目光被庄曜安办公桌上的东西吸引了。



“对、对,见识一下我亲手完成的杰作『玄光』,让你知道什么叫作『技术』、什么是『艺术』。”庄曜安喃喃道。



站在桌前的季行云显现出极为欣赏的表情,然后他向前一倾,小心地拿起一把剑,像是名朝圣者用尊崇的眼神看着手上的兵器,只是他手上的东西并不是玄光。



季行云手上拿着一把乌黑黑的短剑。剑身上布满粗糙的纹路,剑锋平滑驽钝,让人怀疑它是否有能力砍断任何东西。



不过季行云的神情却让庄曜安觉得,那把玩具比室内所有武器加起来还要有价值。“咳!”庄曜安走出暗门,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庄曜安的突然出现和脸色,让季行云慌了一下。“对不起,我不该乱动你的东西!”季行云还以为未经同意动了主人的珍藏,惹人生气了。



“你是谁?”庄曜安很努力地调整表情,他不想让人发觉自尊心受损,用他自认为很有骨气的声音发问。



季行云不卑不亢地回答:“在下是季行云。”



新仇加上前怨一股脑爬上心头,庄曜安走过季行云,拿起了季行云把玩的第一件兵器,把太刀丢给季行云,冷冷的问道:“你对这把刀有何不满?它还有什么缺点吗?”庄曜安已经决定了,要是季行云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就要马上把他轰出门外,再也不许他踏入这座神圣兵工厂。



“太刀——主守、辅攻。这把太刀料质好轻,剑身薄而利,用在剑舞再合适也不过了。”季行云小心地回答,庄曜安脸色沉沉的让人无法探知,季行云无法解读庄曜安的脸色又继续说道:“这把太刀虽属上品,却不适合武艺高强的战士。”



庄曜安对武器的追求以实用为主,可不是为了让人拿来欣赏,季行云这种说法像是对大厨说:“你作的菜很好看,但不好吃。”的意思没两样。



“刀身轻薄虽利于快攻,却不适守。一旦遇上重兵器,如无法抢先疾攻,恐怕在反击之前就要刀毁败亡,更何况太刀身短抢攻不易又凶险。”



至少有二十年没被人指正过的庄曜安脸色变了几变。



虽然他不认为那把太刀会在战斧、巨剑之类的重兵器,几次交锋下就毁坏,但是如果交锋的也是名匠打造的神器,再加上极佳的使用者,季行云所言恐怕也有几分可能。庄曜安又把他桌上的古剑交给季行云,说道:“这把剑有什么了不起的?让你一直爱不释手?”



“因为这是我见过第二好的一把剑。”



“因为这是你见过第二好的剑!”庄曜安的语气明显上扬,再笨的人也知道这是怒气爆发的前兆。



庄曜安抽出玄光,冷冽无比的剑芒隐隐现现。“我们来试一下,看这对兵器孰优孰劣。”庄曜安带着疯狂的眼神、无比的执念,说道:“用尽全力让双剑交击,要是那把剑比得上我这把,就送你!”



“可以吗?”虽然主人的眼神让季行云不太放心,可是有机会得到这件礼物,可是意外的大收获。



“一诺千金!”说话的同时,庄曜安已经气运全身摆好架式,玄光也散发出异种的光芒。



季行云不慌不忙,单手握剑气注剑身。



这把本来甚不起眼的古剑像是得到了生命,本来像乌碳般的漆黑转变成带着金属光泽反射着光芒,在剑刃外仿佛又划出一道锋芒。剑身之外荡漾着亮光,和黑色的剑身形成强烈的对比,让这把古剑变得十分抢眼。



见到古剑的表现,庄曜安才发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本以为那不过是件古董,当初只是打算拿来装饰一下桌面,从来没把它当作是件兵器。不过即使如此,他对玄光还是很有信心,毕竟这是他近期内最得意的作品。



“当……”“嗡……”双剑交会发出清响。



庄曜安使尽全力一剑砍下,季行云并没有依照指示用力挥剑,只将剑平举,稳稳地承受一击。



身为一名顶尖的武器工匠,庄曜安自然是身强体壮更有几分武艺,不过比起武议团还是有一段无法弥补的差距。不留余力一剑砍下之后,玄光被弹开了。



季行云把古剑举到面前,带着一份遗憾和欣赏小声说道:“真是可惜,我的能力太差了,似乎还无法引出她一成的力量。”



另一方面,看着玄光剑锋上出现一个缺口,庄曜安呆掉了。这把玄光剑心是高纯度的锻铁、和延展性最好的黄金组成,然后再加一片硬度极佳的钨钢合金,再经过精密的打造和研磨后,一改以往的焠火处理,而改在表面涂布了一层极薄的特殊陶瓷原料,再经高温烧烤,最后进行困难的研磨。而形状则是经过他精心设计,呈现出最能发挥力量曲面,就算是钻石也不容易在上面留下刻痕的玄光,竟然输给一把没没无名的古董……



庄曜安长年来的骄傲,在这时完全崩溃了。



季行云见到玄光上的伤痕,叹惜地说:“真是可惜了一把好剑。实在不应该拿两柄完全不同层次的兵刃来比较。虽然这把剑旧了点,可是材质上的差异并不是光靠技术就能弥补。”季行云又恭敬地要把剑还给庄曜安,说道:“能见到这把奇剑,就很满足了,那敢妄想拥有她。”



“你没听懂我们的约定吗?这把剑已经是你了。”



“可是我哪能接受这样贵重的东西!”



“啰唆,就当作见面礼!”



“真的吗?这可是一把由黑晶打造的宝剑耶!”



“我说送你就送你,哪来这么多废话!”庄曜安像是赌气的小孩又嚷道:“我管它是什么做的!哪怕是黑晶还是火晶,说送你就乖乖的给我收下!嘿、黑晶又怎么样……黑晶!?”气昏头的庄曜安乍然惊醒。黑晶!那把古剑竟然是黑晶打造而成!放在身边好几年了竟然浑然不知,而且还轻易地把它送人!



“不知道要如何感谢你,好像在作梦,我竟然会得到这样一把宝剑!”季行云欢喜诚挚地道谢。



知道那是黑晶古剑后,庄曜安不但不再对自己丧失自信心,反而因为这把玄光没有全毁而感到得意,可是又想到自己竟然把它送出,让他不知如何是好。庄曜安的心情像是洗三温暖。



季行云决定还是把来这儿的正事说完,快点离开。



不过庄曜安却拉着他东拉西扯,硬是要季行云把每一颗钢丸、铁片的大小、材质、形状作出完整的描述,甚至要季行云选择各种不同制程,把很单纯的铁片、弹丸当作极为精密的产品在讨论着……就为了多看那把剑几眼。



最后庄曜安还特别交代季行云明天一定要来取货,同时还故意用随口的方式,提醒季行云像黑晶古剑这种东西,还是随身携带最为安全……



季行云回来南城之后,雷义才知道为什么雷震会告诉他常侍长是个提升武技的好职位。在看完季行云和刘光耀、殷荃的打斗,又听着雷天和杨菁茹的评论,几个小时的时间学到的东西,可比过去一年都还要多。



场上杨菁茹正和刘光耀在过招。人影晃动,雷义跟本无法跟上杨菁茹的行动,只能看到刘光耀不时出招、防守,和杨菁茹的残影,雷义怎么也想不出季行云到底是怎么打败动作如此迅速的对手?



好像听到雷义心中的话,季行云说道:“菁茹姊和刘大哥都没尽力,不过菁茹姊好像占了下风。虽然菁茹姊的动作超快,不过她的反应并没有跟上她的速度,所以攻击方式就单调多了……要预测动作并不困难,要是我早能体悟她这项缺点,那时候就不用这么累了。”



战况又变,杨菁茹像是在反驳季行云的话,攻势突然变得伶俐许多,让刘光耀措手不及连吃数亏。



季行云见状又道:“原来菁茹姊真的在玩,这种速度她还能掌握。不过如果把韦陀发挥到极致,肯定连她自己也很难掌控。”



像这样的战斗,雷义根本就只能吃惊地看着,杨菁茹的速度和战法,是目前的他怎么也学不来的东西。



“雷义,请问一下,在那可以找到南城最高明的武器工匠?”



“什?”雷义专心观战,一时不明白季行云的用意。



“我昨天得到一把上好的古剑,不过已经年久失修,需要再整理一下。”



“上好的古剑,我想一下……”



“这还用想,小心!整个南郡最高明的大师不就是我们武议团旗下的庄曜安。打的好!要找他就到预备团训练场兵器间旁的铸造厂。这招帅喔!”雷天盯着交手的两人随便插话。



雷义也补充道:“他真的很厉害,在安郡他的作品也很热门,当地的师父们没一个比得上。”



“……谢谢……”季行云还是觉得不太保险,对雷义说:“我得先走了,下午会到训练场看一下。有事可以到常客来找我,没事的话晚上再向我报告各项事务。”打算再去问一问见多识广、消息灵通的张叔。



虽然已经快接近中午,不过这家酒店的生意是以晚上为主,中午也不过是顺便卖卖便餐,这时的客人以外带为主,而且要到了正午才开始有客人上门。店内冷冷清清,一位女侍正在拖地打扫,零零散散坐着几位失业的男子和时间过剩的佣兵,季行云入店就直接走向吧台。



白任正在吧台喝着闷酒,张叔见到季行云连忙向他使个脸色,要他帮忙劝劝白任。



“小云,你也来啦,呃……”白任的呼吸充满了酒臭。



季行云不解地看着,然后传音给张叔:“怎么回事?”



“天晓得?我难得有机会介绍他轻松又丰厚的好差事,他却像吃错药般地拒绝,然后今天早上就变成这样了。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张叔不满地数落着,用的声音更是足以让白任听得一清二楚。



听完张叔的回答,季行云有了底。可是还是无法了解白任的举动,只是一两个月没办法工作,有必要这样沮丧吗?



“白牙,你……呃……这个……我……”季行云从来没遇过这种情况,要他马上想出安慰人的词语,让他一时之间为之语塞。



“放心吧,这一点酒我还不会醉……只是……一个月至少一百金印,不能工作叫我怎么办!一个月不给还没关系,要是连续两个月……那个,呃,黑心肝的家伙……气死我了!”



张叔倒是很惊奇地看着白任,喝这么多神志还蛮清楚的,白任哪时候有这种功力了,还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可是又怎么会不能工作?



“一个月一百金印……这让我来帮你想想办法吧……”



“不行!用尽你的薪饷也凑不到这个数目,更何况你还要存钱去环游大陆!”



“那倒无所谓,旅行嘛,有钱有有钱的旅行法,没钱也有没钱的旅行法。钱倒不是重点,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才是重点。”



“反正我是不会用你的钱就对了!”白任坚持着。



“反正我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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