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的风,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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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的风,吹过-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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帚把地清扫了一下,免得小孩走路滑倒。四阿贵的三姐正与小村庄的其它三个邻居打斗地主。一元、五角的那种。她的牌友有她那怀孕快足月的小侄女,还有平的大妈和另外一位近六十的大妈。

  此外,还有抱着一岁不到的小孙女观牌的大妈。这个女婴,看到人就张开没有牙齿的嘴笑。整天乐呵呵的,有时还会咿咿呀呀地自顾自地唱歌,在你的怀中蹦来蹦去的。似乎,那些特性是与生俱来的。或许,她真的是为音乐与舞蹈而生。

  说不定哦。

  这样的小孩子抱在手里不哭不闹的,我最喜欢了。因此,每次见到她,我总是喜欢抱她,而且比抱其他小孩的时间长。她的好奇心要比一般婴孩强,见到什么都会想要动手研究一番。夏天,我抱着她最受害的是我的脖子。一抱上手,看到我脖子里挂着的樱桃形翡翠玉,她就冲着我“狞笑”,然后两只小手紧紧地吊扣住玉。我的脖子都快被她拽着的红线给勒破了。而她只是呵呵地笑。抓累了玉,她那指甲未剪的小手就抓我的脖子,死扣,痛得我拿她没辙,而她依旧只是笑。

  中途回了趟家。回来后,小锦儿醒了,正闷头坐在玩具车上。我跟他说话,他不理我,甚或有点害怕,往一旁躲,有点儿没睡醒的状态。

  见抓我脖子的小家伙的奶奶正一手抱着她,一手拿着扑克牌替别人打牌,我走过去抱过小家伙。瞬间,有一股臭味。我怀疑小家伙拉大了。但她的小屁屁上垫着尿不湿。没有多想,我又逗她玩了起来。她看到我脖子里的翡翠玉就开心地手舞足蹈起来。她每跳一下空气中就有一股臭气扑来。抓了一会儿玉,她又发现了“新大陆”,两只小手伸过来抓我的眼镜。

  妈妈咪呀,这个你可不能抓。我对她说。

  她当然是听不懂咯,照旧伸过手来抓。几次,我好不容易才小心翼翼将眼镜从她紧握着的小手上取下。一局下来后,她奶奶起了身,我想,我终于可以解脱了。她的奶奶似乎没有要将她抱走的意思,只是问我,她有没有拉大。我也不知道。虽然经常替人家抱孩子,但孩子什么时候尿尿,什么时候拉大,什么时候饿了,我一点也不清楚。

  好像有一点儿味道。我说。

  她奶奶的神色立刻紧张起来,三步并两步地走过来,将她抱过去,一看,果然拉了。马上取走缝纫机上的帽子,扛着她回家了。小家伙当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咯,还咯咯地冲着我笑。

  小家伙走后,我就坐在四阿贵三姐的旁边看她打牌。她的女儿小敏比小锦儿大了一岁,但是性格懦弱,胆小如鼠。小锦儿经常用牙齿咬人。前几天还听人说,他抱着小狗把小狗咬得真正的狗血淋头。一只狗都斗不过一个两岁不到的孩子。小敏与小锦儿发生了冲突,小锦儿便凑过去咬她。每每这个时候,小敏便号啕大哭起来,一点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小孩毕竟是小孩,不太会记仇。小锦儿咬过小敏后,小敏吓得躲在她妈妈那儿哭。小锦儿一过去,她整个人马上紧张起来,号声更大。可是就在那一分钟的时间,小锦儿跑到冰箱那儿够了两支雪糕出来,递了一只给小敏。小敏马上又和他玩起来。就这样,整个下午,两个人连吃了六支雪糕。不管小锦儿怎儿样欺负小敏,他吃东西时一定要分一半给小敏。这点很好。

  我不喜欢打牌,因为受不了一坐下就是半天,不能随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我是个不愿被凡事束缚的人,况且我没有那个耐心。然,这天下午观牌四阿贵的三姐打牌,突然也觉得蛮有意思的。晚上,我对三毛说,我想玩牌。他说,电脑里自己玩。我翻了一下,里面的我都不会玩,什么红心大战、黑桃王之类的。我从没玩过,或许是我太笨了。于是,放弃。继续边看《老友记》边敲击键盘的夜生活。

  喝了好多天的流质,今天中午爷爷竟能将半盘米苋都吃光了。听说,在放疗之前,爷爷严重到连水都不能下咽。现在,见他能吃点菜了,我们甚是欢喜。

  晚上,邻居大妈又给爷爷弄了点米苋来让我炒给爷爷吃。我特地炒得烂一点。爷爷又让我炒点他下午弄的野芹菜。可是,不管怎么炒法,煮法,野芹菜都煮不烂。结果,爷爷没有吃野芹菜,只是就着米苋和腐乳喝粥。

大新闻
2009年5月23日                     星期六                                  晴

  大新闻

  记住,我只是个听众。在绝大多数的时间里。

  在这封闭的小村庄。哦,不,不应该再说它是封闭的了。现如今,越来越多的人家装上了有线电视,安置了太阳能热水器。生活越来越城市化,处于城市与乡村的边缘上。可是,我的生活却将自己封闭了。除了做家务、学习、看书、写东西外,我没有报纸可看,没有网络可接触,没有电视可看。尽管这些现代化的通讯我都不能涉及到,我总还是有做不完的事要做。

  这一日,整个小村庄的人都在谈论新闻之一:登峰丧命的人

  上午爸妈从镇上回来后,就曝料他们刚从镇上听来的震惊整个小镇的消息。他们说,镇上一个在城里开工厂的41岁左右的老板在爬山时被冰雪封在半山中,找不着了。他们说这事时,一脸惋惜的表情。有人说是在爬喜马拉雅山时,也有人说是在爬珠穆朗玛峰时。具体是什么山,我也不清楚。

  这件事。他们要么关心国家级的重大事件,要么只关心身边的事。此人是镇上的人,仿佛就像一个每天都会在你面前走过的人那样熟识。或许,整个小镇或是整个城市都在谈论这件事。毕竟,发生在家门口的人身上的事更容易让他们震惊。多数人听到这消息,后表示惋惜。年纪轻轻的,便永远被封在了这人迹罕至、冰天雪地的半峰中。据说,他的妻子、母亲和12岁的儿子去了那里,只领到了他攀登时用的攀具和另一个什么东西(我已经记不起人家是怎么说的)。人们再也没有搜寻到他的骸骨。除了这些。

  大家说,他是个体育爱好者,还包了六个足球队。此次报名去登峰,满以为可以造极,却万万没有想到在此命丧黄泉。也许,在自己热爱的运动中安息,是他的期愿吧。只是,这百老归后的期许来得太早罢了。

  大多数人表示惋惜之余,讽刺他的也大有人在。这些人说,钱多了没处花了,拿钱送命。显摆个什么。

  据说,当初他是带着二十五万上路的,最终与这些钱一起葬在了神奇的天峰之中。魂归与此,不与人共存,只为长安。

  不管别人评价如何,这种事既然发生了,那也就是他的命,不要怨天尤人吧。斯者已逝,活着的人还是得好好活下去的。

  新闻之二:韩国前总统跳崖身亡

  下午用电话线接通网络,自动显示的雅虎首页的标题新闻是有关韩国前任总统卢武铉跳崖自杀身亡的报道。

  被那显眼的黑色楷体大标题给震惊了一下。这是我今天继“登峰丧命”的消息之后听闻的又一件大事。一件是小镇上的热门话题,一件是国际热点新闻。两者形成鲜明对比,只是他们所震惊的对象与程度不一。前者震撼的是小镇,后者是看到这个消息的读者。

  早些时候,大约是高中时,因学的专业有政治,因而时常会在时政题上碰到当时的韩国总统卢武铉被弹劾的事件。他被弹劾的原因是涉及贿赂。

  有传言,这位韩国前任总统是死于人情关系。完全不了解整件事情的原委的我,也不清楚、更不能理解这里头的关系。只能说,有时候身体上的疾病确实抵不过精神上的疾病。很多人可以克服身体上的疾病,却不能战胜精神抑或是心理上的疾病。

  传闻毕竟是传闻,即使是被所谓的专业人士鉴证了的,被众人公认了的,谁也无法了解真正的内幕。只有当事者心里最明了。他或他们做这些事的真正动机是什么。好也罢,错也罢。发生的已然发生,即使是犯了错的,只要有了悔改之心,为何还要追着不放呢?

  这本不该是我发表意见的时候,我也没这必要。

  只是头脑里想着就这么写了。

  处于网络时代的人们,媒体效应越来越严重。不论大小事,国内的国外的,似乎都能瞬间在网上传播开来,传染的速度比任何病毒还快。悲痛,不管属于谁的悲痛;愤怒,不管属于何人的愤怒;惋惜,不管属于何人的惋惜。那些业已发生了的,就不要再一直追着不放了。让生命有口喘息的机会吧!就像大自然中的一树一草一木一样吧。

  新闻之三:迷你粽子

  过去的那些年月里,一直在外读书,说忙也不是很忙,可也并不嫌着,姑且就引用了大人们常说的“穷忙”吧。这些年,几乎不曾吃过妈妈在端午节包的粽子。明天是农历五月初五,按照习俗今晚要裹粽子。我只知道,大概很多人都和我一样吧,书上所说的端午节是农历五月初五,是为了纪念伟大的诗人屈原的。我问妈妈,为何初一也要裹粽子。

  嗳,初一当然得裹粽子了。妈妈这么说。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对我那问题的答案。

  要裹三次呐!妈妈接着说。粽子在她的手里有如在机器中般迅速制成成品。不,她的手巧得就像是只机器,制造粽子的机器。

  其实,像我们这一带来以及后来人,还有几个会去记农历的日子呢?就连大城市里的人如今都过的是阳历生日了。出了学校,亦不参加工作,能记准阳历就不错了。记得前些日子,平的奶奶问我是什么日子了。我只能说出阳历来,而且还是经大脑想了些许时候。她却只晓得农历,而不管阳历的。我知道,在这些老人的记忆中,准确的说,是他们的人生中,只有农历。

  妈妈在准备裹粽子的食材,我说,我也要一起裹。妈妈很高兴地答应了。要是在以前,特别是十年前,不论是包水饺还是搓汤圆,只要是吃的,妈妈都不让我碰。或许,那时妈妈觉得我顽皮过的手太脏。如今长大了,她已经将我看作一个懂事了的大人,什么事也都愿意与我一同分享。与自己的母亲分享一起干活儿的那份愉悦,那是毋庸置疑的。

  刚开始,我有点裹不来。不知道该放多少米才算合适。妈妈是五张细芦苇叶一起裹的,而我只用了两张。因为,大的我还抓不住手。芦苇叶是妈妈大清早就去塘边打来的。大家都抱怨现在有些人为了谋求小利,一到端午前几日便划着小船到各处去“偷”芦苇叶卖。于是,等妈妈她们再去打时只剩下了被打剩的细叶子。

  不过,细粽叶裹的粽子更香更好吃。妈妈自我安慰道,就是难裹了点。

  爷爷也一再强调细芦苇叶裹的粽子更好吃。

  妈妈裹的粽子既结实又美观。相比之下,我的真是相形见绌了,不仅马相难看,还很松,不停地漏米。我不会用粽针将粽叶尖尖的小尾巴引过来。为什么老是断呢?我看着手里那只被我拽断了尾巴的小粽子抱怨道。

  要慢慢地拉。妈妈说。

  我按妈妈说的去做了,可结果还是一样,没被拉过来时就挨着粽面断了。于是,我停下手中的活儿看妈妈是怎么穿针引“尾”的。原来,她是将针插在了粽子三头松而米少的尖头那的。而我呢,是插在了米较实的正中。傻里傻气的我以为越是正中越结实。

  裹着裹着,我的粽子越来越有形了,且速度也加快了些。晚上,我告诉姐姐我裹粽子了。她有些惊讶,问我裹得怎么样。当然是越裹越好咯,就是个头小了点儿,就像你一样。她立刻发来了敲打我脑袋的QQ表情过来。估计她是哭笑不得吧。

  爷爷不能吃硬的东西,妈妈特地裹了四只较松的白糯米粽子给他。为了吃时好区分,妈妈将松的粽子两两打了结。很快,粽子都裹好了。我的粽子都是迷你型的,奇形怪状的,不像妈妈的那么齐整,看起来差不多规格。最后,篮子里的糯米只剩下三分之一调羹了。妈妈已经收摊了,我见盆里还躺着七八张粽叶,扔了怪可惜的。还没有被利用过就被丢弃了,这太没有价值了,对他们而言。于是,我用这些剩下的粽叶将剩下的米层层包裹起来。一共裹了七八层,笨重得如同绑了厚厚的石膏。

  晚上,我没有吃饭,就等着这清香味四溢的粽子溜进我的胃里。虽然现在超市里、便利店里、小商店里,只要你想吃,随时都可以吃到各式各样的粽子,但我还是喜欢吃妈妈裹的白糯米粽子,不添加任何东西。白白的,纯净得如同小时候那淳朴的生活。那一整个年代都是淳朴与天真的。

  为了忘却的纪念,为了回不去的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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