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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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罂-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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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他们相对而笑。人们捕捉到这一笑的含金量,眼花缭乱,让人痴狂。他轻柔地解下tovy的外套,眼波荡漾,让人忍不住联想他是不是就是这样一层层剥开那个让他重生的女人。一阵惊呼,因为撑着那种神情的小锋确实让人无法拒绝,谁都一样,不是因为*的*,只是来自让人安心的温暖。他让人温暖,让人想起温暖。Tovy仿佛也沦陷在那么耀眼的白,他才靠近他耳边:

  “该你了”

  又迅速离开眼神灵魂游离的“美人”,tovy一惊,才抖着手退去他身上的那层白。

  “现在是晚上十点,提醒刚到场的朋友,您现在观看的是天顺大学首场fashion秀—‘日月之巅’,现在我们马上要领略的是第三场,关于太阳的*和月亮的悲凉,日血月凉—让你震撼的奢望”

  复古红裙之下他像一朵摇曳的罂花,纤细的腰身如等待天亮的海边那道狭长摇曳的光,如血的红唇让全世界为之绽放,银亮的眉角像几亿年前等不到证明的绝望,他踩着高跟鞋掠过人们*的头,留下永不低头和沉淀的血红。渐去渐远。

  Tovy亦是一套红装,骑士风格,配上冷峻容颜让人仿佛置身古罗马斗兽场,一位年轻的战士对抗一个永不低头的美女野兽,没错,他们彼此逡巡着,他要虏获他。他狠狠抓住他的手,他做只属于困兽的成全,眼里布满血红却没有血腥,直到tovy的脸开始变红,颤抖地抱住他,泪流了下来,他才开始安静地消声在他怀里。Tovy抱起他走向终点。在终点他们擦去彼此的泪,笑得阳光,一层红色点燃世界。

  “大家震撼吗?震撼之后有没有一种释放,见过了日月如此剧烈的化合,让我们用温情与柔情走向今夜的终点,让我们共同期待最后一场—共此一月”

  他们穿着相同的樱花裙,光着脚,与樱花瓣一起漫天飞舞,两个迷醉在樱花里的孩子。那是日本的舞蹈,扇子在手中飞转,灵活的转身,侧腰,像夕阳播撒的充满弹性的光线,用尽他对日本最后的惦念。血红樱此刻有了陪伴,来自灵魂的温暖。人们惊呆了,樱花中起舞的小锋是那样让人欲哭无泪,不知如何如何温暖他就像着身边抓不住的樱花瓣一样。没有人再讲话了,他们想听清樱花的歌,有没有关于他们的故事。Tovy飞旋着用脸亲吻着樱花,含泪向他道别,最后的衣服穿在彼此身上。

  “谢谢各位同天顺一起走过今夜…”

  各种报道铺天而来,小锋和tovy的照片四处闪耀,中韩首次高校服装秀,首次有身披红装的男星走秀,两位风口浪尖上的少年惊世合作,两张俊脸交相辉映,他们真的是人间日月,为之闪耀,为之疯狂。

  天顺的国内知名度和国际认可度随着小锋每一次颔首微笑迅速提升。这个闪着光的少年照亮了天顺的明天。他很高兴也很坦然,

  “这是我应该做的”

  因为天顺曾给他温暖。

  第十章

  小锋忙着应付各种校务活动时,他的生父Allen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他聘请了全没最具声望的私人侦探到日本和中国调查当年他被收养和入籍的细节,一定有问题。他要向井上纯子和沈静娴发难,他铁心一定要他回美国,他是他的儿子,谁都不能拒绝一个父亲的权利。

  如Allen猜想的一样,在一些正当和不正当的调查之后,当初欧阳念儿被迫以监护人的身份瞒天过海与沈静娴签下的收养协议完全是违法的,欧阳神用神力保全了那份正常情况下根本无法通过的文件,其中有一句话让他觉得尤为刺眼,“生父因意外事故失踪三年,下落不明”纯属编造。欧阳念儿放弃监护权时孩子的生父才是当然的第一监护权争取人,根本轮不到那个毫无血缘关系的沈静娴,他心中恨恨的,她们抢了他的东西。一个女人没经过他的允许把他的儿子扔给另一个女人,这女人伤了他的儿子。Allen在看到他被收养的八年时间里厚厚的医院诊断书,x光片,甚至照片时有一种杀人的冲动,他终于见到儿子布满血的脸,终于明白儿子的血和泪粘贴的童年,终于明白儿子为何会这般冷漠。他无法想象一个三岁的孩子是怎样挨过那一片片恐惧。他一阵阵颤抖,一层层冷汗,他暗暗发誓,再过几个月等他把所有事情都查清楚一定要让那些伤害他的女人付出代价。那些用棍棒用虚伪的笑容让他妥协的女人,而他用自己的爱一点点汇成河送他回家。他会给儿子一片安宁的太平洋。Allen想着,恨着,儿子,太痛太痛了。

  养母沈静娴望着照片中被小锋拒绝的亲生父母无奈的脸心中不禁窃喜,她仍然对那把年的恩情有把握,毕竟她养了他八年,雷打不动的事实。八年太久了,久到横跨一个孩子大半个童年。她撕碎的那八年光阴,他长大了,带着一个永远不能再停止疼痛的童年长大了,带着永远都愈合不了的,每有冷风过境就阵阵剧痛的伤口长大了,她还是仰仗着那八年的恩情等着他回来向她认错并且心中努力说服自己只要他回来她一定对他比以前好,尽量克制自己。这样想着,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仿佛一个含辛茹苦养大儿子的母亲等儿子放学回家一样,关于自负,她略胜与Allen。

  没有用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用的,他的童年被扯破了,注定一辈子都只能在寒风中战栗,直到寒风停下或者他倒下。

  醒醒,说谎的,被骗的别太迟了,太迟了就结束了。

  关于他的消息像炸弹一样炸翻他平静的天,欧阳念儿和欧阳神决定破釜沉舟,拿全部与小锋来一场豪赌。他们只要他回家,他们只要他一句原谅,仅此而已哪怕他依然远离他们,哪怕他依然背对他们。欧阳神正式发表声明一个月之后的就职仪式上如果没有外孙的脸他就自动让位他人,用他当初用外孙换来的权力补偿他。十几年过去了,幼童长成了少年,权力也升级成台湾第二掌舵手,赌资如此巨大,堪称盛世豪赌。一个十七岁少年纠集了海峡两岸甚至亚美两洲甚至世界的目光,他却固执地用报纸蒙住脸,不喜欢话筒的执着和灯光的晃眼。他仍静静地迈着自己的步子,用左手握长长的勺子,吃自己的饭,用加了冰块的水洗自己的脸。说过再见的,再发生只是小概率事件,小到他愿意相信午夜里有阳光出现。

  血被时间稀释,寡得只剩下坦然,当血都可以坦然,也没有什么可以再纠缠。

  第十一章

  天顺大学如日中天,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如影随形地崇拜。他穿梭于各种只要有益于天顺的场合,高调出镜,只是从不讲话。人们只看到他沉默的脸,含笑的脸,偶尔叹气的脸,时刻匆忙的脸,关于亲情他放一边。

  天顺大学五十周年校庆,隆重亦哀情。五十年了,天顺第一次这样闪耀。其实,它一直优秀,只是太特别又太平凡,好像一个怀才不遇的千里马用五十年等它的伯乐,年过半百的它终于迎来了它的第一春,不过它因为这个男子越发发亮。

  盛大的演唱会群星闪耀,目光再次聚焦天顺。小锋坐在第一排,校长旁边,镜头不时闪过他的脸,惹得一阵火爆。他,简单地望着他,只是一个帅气的男孩,也许因为简单时的他太单薄,让人不愿想起那些缠绕他的纷扰。

  压轴节目由歌坛巨星泰菲演唱其代表作之一《只是一个人》,为了互动,主持人邀请一名男生与她同唱。泰菲明白天顺是想让它的功臣分享它最辉煌的时刻,她脱口而出他的名字,全场尖叫,平时很难听到他讲话今天可以听到他唱歌,让人血液沸腾,他坐在台下不知所措,灯光打在他略显紧张的脸上,让人不忍心跳。

  泰菲,香港著名女歌手,35岁,性格高傲,内敛,古怪,为人低调,嗓音奇特无人能及,素有“雪山天籁”美名,曲风凄美苍凉。其私生活一向神秘,唯一公开的只有十年前是失败的婚姻,让她对爱情敬而远之。人们曾数次猜疑她与几位男艺人关系密切均遭愤然回绝。她对媒体的恶劣态度几乎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但她只要拿起麦克,垂下眼帘就立刻让人神魂颠倒,无法自拔与她的歌声中。垂下眼帘的她别人叫做“垂帘歌后”。还有她是小锋最喜欢的歌手,很多晚上他一个人反复听着她的歌,渐渐看清她眼帘背后的悲哀,然后一个人睡着。她对他很亲,他叫她菲姐,当然,她都不知道。

  人们似乎癫狂渴望聚光灯下他耀眼的脸,一阵阵尖叫呼喊他就走上台,站在她身边惹来一阵惊叹,很熟悉很熟悉的旋律,她和他们都惊异于他记得,说得出歌词,

  《只是一个人》

  ﹙女﹚追,追,追问,问到耗尽诚恳,

  我欲哭的眼匡不住你的灵魂,

  我哭,我笑,从来只是陪衬,

  难道是我辜负了你的青春,还是连背叛都要我承认,

  我的唇,血在渗,滴在你离开的早晨,

  天亮了,却只剩下黄昏。

  ﹙男﹚合,合,合分,分到浴火焚身,

  我睡在那孤坟换不来你的泪痕,

  我生,我死,你都充耳不闻,

  难道是我不够坚强与容忍,还是连悲伤都是我过分,

  我的吻,不再温,凉在你丢弃的枕,

  天黑了,终究只是一个人。

  ﹙合﹚我用一生磨一根针,在身上留下你的纹,

  也用它缝补你心上的缝,

  而千疮百孔的我却不再是你的神,然后笑着用它自刎,

  最后的沉沦,只是一个人。

  泰菲没有像往常一样垂下眼帘,眼前的孩子被灯光剥离得太透明,他眼底隐约可见的痛仿佛暗涌一样颠覆每一个人平静的天。他和她对唱着,那些孤独之夜幻化成小锋长长睫毛剪辑而出的无奈与伤悲,一层一层划破她的平静。十年前她发誓不会再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泪,今夜面对这个孩子她十多年的努力建立的堡垒正在瓦解。她匆忙离开他的眼睛,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崩溃在他的目光中。歌唱到高潮,她的心却觉得已愈合的缝被扯开了,痛得全身颤抖,手中的话筒开始摇晃,体内的火山积蓄了十年终于不能再安心于死灰的掩埋。他轻轻抱住她的肩,她手中的话筒跌到地上,全场寂静,他不禁心惊,面对这个近乎偶像的女人和她销声匿迹十年的泪。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的左手在他的肩上与她一同起伏跌宕。他走到她面前,试图安慰她,

  “菲姐,不要哭,有我在”

  他对她轻轻讲着,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哭声让他揪心,她抬起头,擎着十年的孤独与坚绝,他轻轻抱住她,她在他肩上泣不成声。

  连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面对他止不住眼泪,是为他伤,还是为自己悲,也许都不是。孤单太久遇见同样孤单的人时的一种*吧。

  他拥她走下台,走进下一场风暴。

  泰菲盈满泪水的眼,布满泪水的脸,小锋和着温的脸,浮着暖的眼。

  《泰菲哭了,在震锋的雨季》

  《十年垂帘歌后,垂泪天顺五十年》

  《面对他,她也泪流满面》

  关于泰菲的离奇落泪,人们的热情如干柴烈火,务必要弄得清晰分明,要烧得彻底,结局才能叮叮有声。也许他们在期待小锋的另一个井上纯子。各种猜测铺天盖地,离谱的,荒诞的,恶意中伤的。他不是她的儿子,结局就和井上纯子一样,只能是他的情人。他对可以做妈妈的女人真的有强烈的吸引力,奇怪的是他没有妈妈,生他的女人没养他,养他的女人不爱他,爱他的女人成不了他妈妈。

  的确,他对温暖没有任何免疫,遇见了就会像扑火的蛾一样,不计后果,不计代价。有人为他哭或有人为他笑,在他看来都一样,暖暖的。

  关于温暖他从不挑拣。糖果,瘟疫或流感,他不计前嫌。

  井上纯子终于在他眼里又见到了曾经只有自己领略的鲜艳,看见自己的血红樱划过另一个女人的肩,允许另一个女人如同自己一样在他怀里泪流满面,她笑了。小锋是她唯一甘心放手的,是自己最后一次仁慈,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成全。她用樱花瓣在地上拼出再见,风把花瓣吹翻,她一遍又一遍。

  泰菲和他都很淡然,其实只是太冷,一起取暖,时间太短,就成了丢人现眼。

  她打电话来,说她要过生日了,他说想听她唱歌。14天后,不见不散。

  十几天,华语歌后生日盛宴,二十几天,台湾当权就职华典,女人,亲情,眷恋,梦魇。她是继井上纯子之后用眼泪取代笑容让他温暖的人吗?神是耗尽功力让他十几年流浪之后回家的人吗?关于用女人取代母亲的丑闻是否续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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