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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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盒计-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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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能?”不止张秉,其他镖局众人也是不敢相信,这太令人意外了。要知道张行舟在众人眼中那是勤恳朴实、聪明好学的小伙子,深得镖局众人喜爱,大伙原本打算着回来之后给他寻个漂亮媳妇,谁知这小子不声不响地勾搭上了唐府大小姐的侍女,真是深藏不露啊!

    王淮安面露得意,眼前这局面又倒向自己了:“总镖头,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承认本官所说,即刻与县衙、唐府联合通缉贼匪张行舟,当然,你镖局也会洗脱嫌疑;二是拒绝本官提议,那本官只好封锁镖局,将你等拘禁,查出内应。你,看着办吧!”说完,王淮安大袖一甩,带着何师爷等人出了大堂打道回府,留下官兵包围镖局。

    张秉眼看着他们即将走出镖局,左思右想之下终是忍不住喊道:“王大人,我愿即刻通缉张行舟,助大人一臂之力。”随后整个人虚脱一般摔倒在担架上,王淮安哈哈大笑,却并未回头,只是一挥手,包围镖局的官兵也撤走了。

    镖局众人很是不解地看着张秉,希望总镖头可以给他们一个答复,谁知张秉仿佛突然间老了十岁,口中念叨着:“早知这样,不如战死驿站,省却了诸多烦恼。”众人不敢再追问,赶忙将总镖头抬回房间,叫他静心养伤,万不能再受刺激了。

    王淮安回到县衙,立刻命官兵将通缉榜文贴于城门,对进出者严加盘查,同时派人将案情报于府衙,心中很是畅快。

    县城的平静被打破了,街头巷口纷纷议论,一时间流言遍地,蜚语漫天。

    “什么?你说唐家的车队出事了?那你的人呢?”密室之中,朱由检冷声问道。

    “属下…属下的人也死了,而且是在给属下飞鸽传书之后就被害了。”锦衣卫都指挥使陈凡惶恐地回答,他也没料到竟会发生如此意外。

    “还说什么jīng锐之士,就是个废物!你马上派人赶奔江yīn县城,持我的令牌命那县令寻出锦盒,带回来见我!”朱由检怒气冲冲,拂袖离去。

    陈凡不敢怠慢,匆忙派心腹即刻快马加鞭前往江yīn县,务必将那锦盒带回。

    与此同时,宫殿之中,“哦?你是说那个唐家?好,杀得好!哈哈哈…”尖锐的笑声肆意地响起,无所顾忌地回荡在皇宫之中。

    “派人持圣上旨意赶往应天府,让那只会打仗的府尹带兵前去江yīn县,劫杀朱由检的人!至于那东西,带回来吧!”

    “此去江yīn县城,定会遇到阻拦,恐会生变啊!”

    “无妨,你等尽管去安排,老夫自有妙算!”

    一rì之内,两匹快马,先后飞奔出京城,赶往江yīn县城。



………【第十二章 乾元道人】………

    九月二十一,张家村

    与县城里的动荡相比,山村里永远都是这么安静祥和,每天的生活单调充实,rì出而作,rì落而息,顺应自然,不违天时。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有的只是淡然自足,返璞归真,在这里生活成长的孩子往往都带有特有的淳朴与单纯。

    张墨每天白天上山采药,傍晚回来给爷爷打下手,时不时跑进鬼树林去看望樵老爹,他觉得这样的rì子很满足、很快乐,只是每每听到旁人说城里如何热闹、怎样繁华,心里总会对山外面的世界有着幻象。

    他很羡慕自己的兄长可以在外面闯荡,跟着张秉叔学本事,他也想象着有一天他也会走出去,凭自己的努力开镖局,成为像张秉叔那样有名望的人。

    要知道村里每个孩子最崇拜的人就是张秉了,家家户户最羡慕的人也是张秉。他还记得爷爷对张秉叔的评价:有胆识有气魄,坦荡磊落,重情重义,必定鱼跃龙门,终成大器。张墨的爷爷也曾游历四方,眼界开阔,自是能看出张秉的与众不同。

    “唉,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张秉叔那样的人呢?”张墨走在山间的小路上,背着药篓,提着药铲,低声嘀咕着。今天收获甚少,一路上他总是走神,漫无目的的晃悠,不知不觉已近傍晚,只得下山回家。

    拐过前面的路口,就可以看到村子了,张墨随手将药铲丢进背后的药篓,加快脚步。每次路过这个路口,他都会停下来,站在这里正好能俯视到村子的整个容貌。他喜欢这样看着自己生活的山村,炊烟飘摇,灯火闪烁,充满了亲切与温情。

    “嗯?”张墨到了路口,发现在路边有几根零散的树枝,看似杂乱无章的摆放,细看之下才能发现人为的痕迹。他先是讶异,随后面露喜悦,左右看看并没有人影,他上前将树枝踢散,钻进了路边的树林之中。

    “爷爷nǎinǎi,我回来啦!”张墨推开家门,兴奋地喊着。

    “你是?”他疑惑的看着坐在屋中正与爷爷交谈的道人,这道人年约四十上下,鬓角皆白,仙风道骨,惟有眼角的戾气较之前浓重,衣衫破旧,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缠着纱布,点点血迹渗透出来,拂尘已是灰旧,与那墙角的扫帚毫无差异。

    老爷子看到张墨进来,向道人介绍到:“乾元道长,这是老朽的孙儿,别看他年纪不大,机灵得很呢!”

    乾元道人凝眉注视,一语不发,把张墨看的手足无措。半晌,道人展眉一笑,说道:“老人家,您这孙儿面有异相,得上天之庇佑,承祖辈之祷告,注定平安终老,无灾无祸,真是可喜可贺啊。”

    老爷子闻言开心大笑,说道:“道长吉言,只是老朽这辈子对这相学一事并无依赖,儿孙自有儿孙福,若孙儿真是如道长所言,老朽这里先行谢过了。可惜老朽另一个孙儿在外闯荡,不然也可以让道长端详一二。”

    乾元道人听完,面露思索,神情凝重,不知想到了什么。老爷子见状,示意张墨去厨房帮忙,端起烟袋,静等乾元道人开口。

    道人捋了捋拂尘,略显诡异地说道:“老人家有所不知,若是您只有这一个孙儿,那必定是万般大吉,诸事顺利,这是万中无一的顺命之相。倘若还有孙儿,则必定是逆乱之相,诸多坎坷,灾祸不断,绝无善终之可能。这便是上天的安排,吉凶并生,善恶相成,绝无偏颇。”

    老爷子显然被道人这一番话所震住,呆愣不语,不知该怎样应变。

    乾元道人又开口说道:“然则天命莫测,幻化万般,非我等凡人可以揣摩,老人家的另一个孙儿贫道也没有见过,只是前人教训在此,贫道言无不尽而已,老人家休怪。”

    老爷子抽了几口烟,心中略为缓和一下道:“既是道长如此说,老朽也不多想了,还是那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马牛。道长今晚在此好好休息,明早我将书信交与你,还烦劳道长转送我孙儿。”

    翌rì清晨,乾元道人身披道袍,手持竹竿,竿上条幅显然被修补过,上写“知过往,晓来期,劝凡人趋福避祸;通yīn阳,明八卦,教世人逢凶化吉”。老爷子把书信交与道人,带着张墨将他一直送到村口,方才挥手道别。

    见道人已走远,张墨不解地问道:“爷爷,这道长为何受伤?”

    老爷子淡然的答道:“他未说,我也未问。不过萍水相逢,何必凡事都要探究?回家,一会爷爷带你上山采药。”

    就在爷孙二人回到家中,收拾工具准备上山之时,一队人马从县城方向疾驰而来,直奔山村。不多时,村里家家户户都听得到隆隆声响的马蹄声,众人纷纷出来看个究竟,其中也包括张墨和他的爷爷。

    马队在村口放慢速度,直到村zhōng yāng停了下来,马上之人俱是官兵打扮,腰刀长枪,寒气森森,使得村里百姓心中十分恐慌。

    周围的人群中不知有谁突然喊了句:“快看,那不是张秉么?”大家听得此话,视线很快集中到了马队中间的一人。此人布衣青衫,左手连同手臂都裹着纱布,悬挂在胸前,面有愁容,郁郁不言,许是因为一路疾驰,面sè显得苍白,气息也不稳,大家都不敢相信这病恹恹的人竟然是张秉。

    马队为首正是县衙的何师爷,他翻身下马,环视一周道:“诸位乡亲,何某乃是江yīn县师爷。今rì来此是受县令王大人派遣,调查振威镖局一案,望诸位乡亲配合,莫要惊慌。”

    他来到张秉马前,伸手将他扶下马:“总镖头,请吧!”

    张秉面对村中父老疑惑的眼光,虽是不情不愿,却也只能无奈地说道:“前rì,我振威镖局镖车在十里渡驿站遭劫,雇主全家遇害。”

    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好像用尽全身力气,继续说道:“现,查出镖局中有劫匪同伙张行舟,此人案发后已逃匿,若有知情者,可上报官府。”

    何师爷在旁补充道:“贼人张行舟现已被通缉,这是官府、镖局以及雇主唐家共同认定的,绝无差错,有县衙告示在此。由于这贼人是这张家村的人,极有可能藏匿于此。官府为了惩恶扬善,彰显正义,以慰死者在天之灵,还请诸位乡亲协助我等早rì抓获此贼,以便顺藤摸瓜,铲除劫匪,还百姓太平。”

    村子众人面面相觑,这事实在是太突然,原本好端端的年轻人,勤劳肯干,踏实做人,怎地就成了贼匪?还能做下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不少人都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无法相信官府给出的结论。

    何师爷如此jīng明之人,怎会看不出村民的想法?他解释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此子相貌伪善,道貌岸然,实则jiān恶。若不是此次案发,就连张总镖头都被蒙在鼓里,着实可恶,诸位莫再多疑,官府自是有确凿的证据才能抓捕此人。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张总镖头,都是父老乡亲,他总不会骗你们吧!”

    张秉在一旁沉默不语,何师爷暗中拽了一下他的衣袖,眼神示意他该有所行动。他紧闭双眼,不敢直视众人,重重地点了几下头,村民看到张秉如此表现,终究是相信了这一消息



………【第十三章 兄弟决裂】………

    何师爷带着官兵前往张行舟的家中搜查审问,也就是张墨的家,在张秉的带路下,何师爷等人很快就找上门来。

    老爷子先前在人群中听到此事就赶回家中,让张墨藏在地窖,自己跟老伴坐在家中,静待何师爷等人上门。原本老爷子以为这官府的审问必定是威胁恐吓,说不定严刑拷打也未可知,这就是他让张墨藏起来的原因。

    未曾想何师爷带着人登门之后,对老两口并没有恶语相向,反而很是温和的将整个案件讲述了一遍,并询问了一些相关的情况。至于所谓的审问,则是由张秉与二老交谈,何师爷在一旁监管,这让老爷子心里十分没底,不知这何师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殊不知,这都是张秉临行之前特意向王淮安提出的请求,他担心二老身体,生怕凶神恶煞般的审问使二老难以承受,而王淮安也觉得老人岁数大,万一出现状况,恐怕会适得其反,所以也就同意了张秉的请求,否则直接就按同伙处理,抓回县衙了,哪里还会有如此温和的交谈。

    傍晚时分,何师爷等人离开山村,赶回县城复命,只留下两名官兵在此驻守,以便随时监督。张墨听得马蹄声远去,从地窖中钻出来,悄悄走进屋中。他看到爷爷nǎinǎi对坐桌前,愁容满面,不住的唉声叹气,二老心中始终不愿相信自己的孙儿竟做下如此恶行。可是,信不得官府,还信不得张秉么?眼见得白天交谈时张秉也是悲痛难忍,言语之中表露出的自责与内疚,令二老都不忍再去责怪。况且镖局此次损失惨重,令张秉这等坚强的七尺男儿都无法承受,险些崩溃。若行舟这孩子真的偷跑回来,交?舍不得孩子。不交?又对不起张秉。二老坐在这里左右为难,心乱如麻,完全没有注意到张墨已然来到跟前。

    在地窖之时,张墨已将谈话内容听了个大概,小小年纪的他在自己心中对此事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刚开始他也觉得自己的兄长决不会做出如此事情,必定是那官府诬陷,可听到后来慢慢的产生怀疑,联想到昨天的事情,他越发觉得奇怪。

    同样的,对于张秉,虽然同龄的孩子都不喜欢这个爱教训人的长辈,但毫无疑问他是村子里所有少年努力奋斗的榜样,实在没有什么理由去诬陷一个对他毫无威胁的后生,更何况是他亲手培养的镖局接班人。

    张墨并没有打扰二老,他心中已经有了打算,而面对现实,总是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

    第二天下午,张墨与往常一样背着药篓进了山,同时带走的,还有昨天夜里偷偷收拾好的行囊。他留了一张简单的纸条在自己的房间,相信爷爷nǎinǎi会看到的,他觉得自己长大了,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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