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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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横-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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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尉面前吹嘘著名的诗人兼医生休·琼斯给他看病的事;但他俩谁都没有想到琼斯认识他们打算欺诈的那个人家。就在他们的家里与他面对面相遇,使上尉惊慌失措。很难指望伯杰斯在跟医生说话时不说漏嘴!那天晚上他去看伯杰斯的时候,紧张到了极点。现在他看见自己很可能会暴露,便决定放弃整个计划,并声明那位女士是无辜的,以便了结与店铺老板之间的关系,就此完全摆脱掉这件事情;但是那位少尉生来鲁莽,又有杜松子酒壮胆,更何况,确信他们当中的第三位决不同意打退堂鼓,所以只哈哈大笑,非常有风度地同意他退出,自己打算从赃物中分得更多。
  “海伍德在那里坐了很久,抱怨自己的运气,确实,他们两个的运气似乎都背透了,由于他的债主们逼得很紧,他若退出他们的阴谋,放弃分赃,真是走投无路了。于是——我们的上尉别的一无长处,就是脑子转得快——他想出了一个解除他的不幸的好办法。他说,在伦敦还有一位女继承人,不谙世事,容颜正在迅速消褪,他很有把握获得她的感情。如果他加紧行动的话,就可以在她家里有时间详细询问他的前程之前获得她的芳心。这会儿,他正在忙这件事呢。珈罗琳·彬格莱的未来就这么迅速地定了下来,而且,我怕这个未来是不会幸福的。”
  乔治安娜听着他的复述,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以致好久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直到这时她才能说话。“我替彬格莱小姐可惜,”她叹了口气说。“我受到过上尉的伤害,而她,可怜的小姐,比我更惨。但是,哥哥,”她振作起来,“你告诉我说,腓力普太太的名誉已经得到澄清,她已恢复了自由,这是真的吗?这么说来,这些可怕的消息中还带有一些好的。”
  “这些事情是很可怕,”他说,“若不是有一件特别的事,它们还会更糟……“乔治安娜,还有许多事情要揭露,我一直心存疑虑,不知要不要告诉你,我知道说出来会让你痛苦。但是你应该知道;你需要知道全部真相,因为那第三个胡作非为的人,好妹妹,恐怕你早已认识,而且说起他你就会伤心;因为在过去他曾严重地伤害过你。他的名字叫乔治·韦翰中尉。”
  “韦翰中尉!”乔治安娜叫了起来,脸色煞白。“哦,亲爱的哥哥!受这种人的折磨!他害得我们还不够吗?”
  “你不相信吧,这也难怪你,”她的哥哥回答说。“但这是千真万确的,妹妹,值得欣慰的是,他的目的完全不是要伤害你,而是要对我报仇。别急,乔治安娜,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看起来,伯杰斯在说他的故事时;越说越高兴,而我们那两位年轻的朋友越听越害怕。在他们到达伯杰斯住所前不到一个小时,伯杰斯曾经把韦翰叫来,把海伍德上尉退出他们的阴谋这个可笑的消息告诉了他。令他惊讶的是,这个消息并没有使这位中尉高兴,反而引起他勃然大怒。他叫道,如果伯杰斯看不出由于琼斯的关系他们的计划前功尽弃的话,那他真是个傻瓜。随后,让伯杰斯觉得有趣的是,他的火气越采越大。琼斯在其客厅出现的那户人家,就是十恶不赦地伤害过他的那户人家。那个骄傲的家族,曾经与他的家族有过最密切的关系,正是他们应该为他所有的不幸负责;他们夺走了他的生计,使他失去了本来属于他的利益;让他衰败到贫困的地步,这与他的初衷是格格不入的。现在——最后——他们又破坏了这个——他的最新计划!这是无法忍受的。
  “伯杰斯说,他这样怒气冲冲的,持续了好几分钟。除非他像当初他们伤害他一样地伤害了他们,否则他决不会善罢甘休。他要搞臭他们在伦敦的名誉;他要散布谣言——亲爱的乔治安娜,振作起来,因为这无疑将是最让人伤心的——说那个人家的某位年轻姑娘对他做出过不检点的行为。不,他继续说,不把乔治安娜·达西小姐的名誉搞臭,他决不罢休。”
  乔治安娜再也受不住了,哇地哭了起来。她哥哥等了她一会儿,让她平静下来,然后继续说下去。
  “那位优秀的青年利-库珀义愤填膺地听着伯杰斯说。但是当他听到你的名字被这样玷污时,妹妹,他的怒火再也克制不住了。真的,他一把卡住邪恶的伯杰斯的喉咙,威胁他说,如果他不说出那个家伙在哪里,那就更加要他好看,伯杰斯吓坏了,立刻回答了他。
  “我们的诗人说,以前他从没见过他的朋友发这么大的火。他冲出伯杰斯的住所,也不等琼斯,就径直朝韦翰住的爱德华街奔去。小妹妹,我真不想向你描述随后出现的场面。你知道,韦翰先生长得很健壮,而且他又像头困兽,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斗不过利-库珀;没费什么口舌,现在,韦翰就已被送进了博街监狱,他的同伙也正在受到法律的追究。嘉丁纳先生喜不自禁,已经前往哈福德去接他姐姐回家了。
  “你可以想象,最亲爱的乔治安娜;我们的年轻朋友多么不愿意向我详细述说这件事中的某些部分。关于韦翰,他们说不完他的邪恶:他是个天生的说谎者,可恶的魔鬼。尤其是利-库珀,他气得甚至把这些难以启齿的事重述了一遍。对年轻的琼斯,特别是对那位勇敢、好样的利-库珀,我们家欠的情份还也还不了啊。”
  乔治安娜无力回答。稍稍有了点力气,她就匆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沉浸到她自己的激动不安的反思中去。

第四十章
  伊丽莎白·达西焦急难耐地等侯着她丈夫来自伦敦的每一封信;但是没有一封比后来几天的信更让她喜出望外。这确实让她感到宽慰!她姨妈自由了,班纳特家的名誉恢复了,最近的一件让她高兴的事情是,她的丈夫终于回到了她的身边。这就使她遭受的所有苦恼都得到了补偿。
  过去的几个星期对达西太太来说真是度日如年。邻居们的关注一刻未曾懈怠,班府的困境每天都被家家户户记录在案,那种锱铢不漏的仔细劲儿让人羡叹,但是对于仁慈或者准确这等区区小事则不屑一顾。这些日子过得好沉重啊,她极度思念她丈夫那充满爱心的力量。
  就连吉英,往日总是能够让她沉着镇静,现在却也帮不了她什么忙,因为她自己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占去了她的时间和注意力。随着小伊丽莎白的出世,她的生活完全变了。对于小孩,做母亲的倒不必费多大的力气去照料,小伊丽莎白既有她母亲的脾气,又有幸是一个安安静静的婴儿;让吉英受折磨的是她那些成年的亲戚。一方面,她的父母总是喋喋不休地说,从没见过这么出色的孩子,另一方面,彬格莱谦虚地表示异议,认为她跟别的婴儿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是特别漂亮点,其他没有任何与众不同的地方,难道他们没注意到她玩拨浪鼓时那种十分惹人喜欢的精力吗?——每个早晨这样愉快的交谈都要重复好多遍——可怜的吉英,她被夹在他们中间,实在无所适从。
  “我很难过,亲爱的伊丽莎白,”她说,“这几个星期我能给你的安慰实在太少了。我知道你背着沉重的负担。但是,哦,妹妹,现在可以解脱了。我们的姨妈即将获得自由!我们这就到妈妈那儿去,把这消息告诉她]”
  “等一下,”伊丽莎白说。“达西先生的信里还有件事,他要我对谁也别说。但是,对你,亲爱的吉英,我可不想保密。这最后一个细节奇怪透了,我真不敢指望你会相信。吉英,在这件要整垮我们姨妈的恶作剧的策划者中,有一个好像正是我们的妹夫韦翰。”
  “乔治·韦翰,一个贼?”吉英惊恐地叫了起来。“你一定搞错了,丽萃。我们的妹夫也许是——确实是——在品质方面有许多缺陷,但我决不相信他道德败坏。你说的肯定是另一个军官,也许是跟他一个部队的,或者是跟他姓名有点儿像的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跟他的姓名有点儿像的姓名多得很。”
  “亲吉英,你让我成了真正的预言家了;我事先就说过你不会相信我的,你瞧,你真的不相信。但是,就连你,姐姐,有时候也会支持该受谴责的人,因为那正是他,不是别人。哦,吉英,可怜的丽迪雅多让人同情啊,她一直是个没有头脑的轻率的姑娘,这是千真万确的;但是她现在受到这样的耻辱,完全是冤枉的。”
  “丽迪雅真可怜,”吉英叹着气说。“她一定会遭受多大的痛苦啊。她的丈夫会怎么样呢?”
  “他好像已经受到法律的追究,”伊丽莎白叹气说。“但是我们不必绝望,姐姐。达西先生以前曾经帮助那个家伙摆脱他应得的惩罚,我相信,他还会努力这么做的。至于那个小透纳么,只怕什么也帮不了他了。”
  “不错,达西先生对我们家的善心真是无与伦比,”吉英说。“我们有他做我们的捍卫者实在是太幸运了。但是,哦,伊丽莎白,我们的妈妈亲眼看着她的心肝宝贝儿落魄到这等地步,心里一定不是个滋味。而这一点,又使本来应该最让人高兴的消息大大地打上了折扣。难道我们家永远都逃脱不了坏名声吗?”
  伊丽莎白只有摇头的份儿,她太明白了,由于旧的丑闻如此使人失望地不再存在,那些邻居们的飞长流短内容大大减少,他们准会抓住这个新的话柄,那种迫切的劲头除了对那些最爱挑剔或与这件事关系最密切的人外,任何人都会理解的。接下来的日子证实了这一点。
  不过,慰藉及时来到。在班纳特家可能再一次遭到彻底的不幸之前,班纳特先生收到了一封从他们表亲柯林斯可爱的住所寄来的信,从中得到了安慰。
  亲爱的先生,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以及我的援助人类的职业,使我又一次陷于悲伤的境地:就贵府的不幸谨向你表示慰问。柯林斯太太和我为你们蒙受的新的耻辱而悲痛,更应该为你痛惜,因为正是你这个做父亲的早年的放纵,才使令爱丽迪雅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作为一个神职人员,我不能不提醒你,早在她草率的婚事之前,我就预言会有这样的结局;现在,被我不幸而言中,我深感遗憾。
  听说我是这样一座衰败的房屋和地产的继承人,真让我悲从中来。从柯林斯太太收到的一封寄自哈福德郡的信中知道了情况之后,今天早晨,我将此事全部告诉咖苔琳夫人,承她降尊纡贵,向我表示了最深切的同情。尤其让人感到宽慰的是,她的一位亲戚也卷入了这件事情之中——想必你也明白,礼貌使我不便多说什么。我的女资助人对令婿的邪恶行为无比愤恨,这是天经地义的。她给我的忠告是,对于像你这样不光彩的亲戚避而远之为妙,然而,以我职业上的宽宏大量,我必须给你写上这些由衷之言,向你表示同情并给你忠告。
  至于吉蒂·班纳特小姐,我暗示过她,要她早日回到家庭的怀抱,当此家人遭受磨难、名誉受损之时,他们比我内人或者我本人更需要她。但是,因为被你们宠惯的缘故,她十分任性,除非她母亲叫她,否则她拒不离开。我相信你会立刻来信叫她回去的。
  我怀疑我的助手塞缪尔·比斯利对她情有独钟,这更加重了这件事情给我的负担;我很遗憾,不能不提醒他这种恋情是有危险的。我抱歉地说,我的忠告没有得到重视,因为他是个乖戾的人。但是他的前途并非微不足道:令爱吉蒂多么不幸啊,她妹妹灾难性的婚姻摧毁了她最后一丝获取幸福的希望,因为,错过了这最近一次机会之后,想来你会同意拙见,她再也别想找到别的人了。
  我真为你扼腕,亲爱的先生。就在我写这封信的时候,我那位好心的女资助人的劝说还在我耳边回响,而且比原来更加清晰。因此,我必须通知你,亲爱的班纳特  先生,从吉蒂·班纳特小姐离开汉斯福之日起,我即与你
  和你府上断绝关系,直到我不得不来浪博恩行使职责为
  止。我是,亲爱的先生,……
  班纳特先生连忙叫来两位大女儿,细细研读这封怪信。
  “我们这儿出了什么鬼啦?”他问道。“我承认,我在念吉蒂的信时心里就纳闷。看起来最近她是在汉斯福从事慈善事业,那种热心劲儿只有在她潜心挑选新帽子时才常见。从这些叙述中,我很难再看到这么多年来给我安慰的这个愚蠢、无知的小姐。难道她的心地的这种突然变化是由于较少地受到柯林斯从较高地位给她的影响,却更多地受到年轻的比斯利的影响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比斯利居然能将吉蒂这样一个人改造过去,他该是个多么与众不同的人啊?”
  “我不相信,爸爸,”伊丽莎白说。“夏绿蒂给我写信谈过比斯利先生,从她的信中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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