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孪生殿下:君若彼岸双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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孪生殿下:君若彼岸双华-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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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悦?又徒增多少不甘与难受?”眉间凝起一丝悲悯与怜惜,烺纯接着说道:“烺轩,真正的胜利,不是我必须要赢你,而是我已经宽恕了你。”


    “哼!”


    宫烺轩气得牙痒痒。


    面前的烺纯就像高不可攀的神祇,不为任何所动。


    他说的再多,做的再多,都掀不起对方的一丝涟漪。


    他气得发抖,提步就走,在经过烺纯身边时,像是想到什么,他又突然停了下来,附下身子接近烺纯,邪魅地道:“动不了你,我可以动你的言儿。瑾然你认识吧,就是当年被你救下的十三幺,托你的福,他把我当成救命恩人,尊敬的不得了,我总得回报一下他。正巧瑾然对言儿也很有意思,不如我就做个顺水人情……”


    一只泛白的手突然抓住宫烺轩的臂膀。


    那只手异常的冰,隔着衣料将寒冷传递给宫烺轩。


    烺纯侧头看过来,静默不语。


    宫烺轩被抓住的刹那,感觉就像外面院子里野蔷薇的刺扎进了血肉,惊得他急忙甩脱烺纯的手,而神情不带丝毫异样,依旧冷笑着,讥讽道:“你的心在动,胜利属于我。”


    他走到门口,打开门,晃眼而毒辣的阳光斜斜照进清凉的小屋。


    宫烺轩似乎想用永恒的阳光,驱散烺纯带给他的刹那寒意。


    ******


    门窗敞开。


    风从门口吹进来,又从窗户飞出去。屋外的地面铺上了淡红色的霞光,屋里渐渐地暗下去。


    殷素素安静地坐在长凳上,姿态柔雅端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凝视对面那个正在看书的八王爷。她被假的八王爷留在这个偏僻的民宅,同真正的八王爷一样,被屋檐上那个神态寂寞的年轻人监视监管。




谁人知得落花情(5)

原来那日她在城门口匆匆瞥见的人是诈死的九王爷,以九王爷阴险恶毒的作风,他自然不能放过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所以她被九王爷买下,又被软禁于此,却也因此见到了真正的八王爷,她没有怨言,反而心存感激。


    她花费一下午的时间弄明白这些事,也花费一下午的时间观察八王爷的一言一举。


    他与九王爷长得一模一样,难怪没人能揭穿九王爷的骗局,可是他又与九王爷不同。


    他好安静,就坐在她的对面,中间隔着方桌,但却好像隔了千山万水。他看了一下午的书,但却从未翻过页,他的眼睛清澈如水,看着书卷又好像看到了很远的地方。


    “我曾是烟雨楼的花魁,我叫殷素素。”殷素素长久地凝视着烺纯,觉得再看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也不避讳自己的低贱身份,坦言相告。


    烺纯静默。


    “我比你更早认识苏简言。”殷素素想以“苏简言”引起烺纯的注意。刚才她站在屋外,把屋里九王爷和八王爷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结合自己的思考,大致将他们之间的关系了解了八九不离十。


    烺纯似乎并未在听,甚至一动未动,像是尊神像。


    殷素素并不气馁,再接再厉,“我想起苏姑娘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红色彼岸花又叫曼珠沙华,它就像鲜血一样艳丽;白色彼岸花又叫曼陀罗华,像冬天的雪花一样洁白。您和九王爷,一位犹如曼陀罗华,另一位便是曼珠沙华。苏姑娘说那句话的时候,可能都不会知道自己日后会遇到这样两个人。”


    她自嘲着摇了摇头,发觉八王爷根本不理睬自己,他的冷漠也像雪一样的寒。


    又等片刻,她实在闲得无聊,一手抚摸着另一只手腕上的镯子,轻轻旋转,玩弄,心不在焉。


    “我这辈子爱过两个人。”她自言自语起来,盯着腕上的镯子,“第一人,他出生江湖,潇洒不羁,他说,他不想为了儿女情长放弃快意人生,突然离我而去。我一气之下,坠入青楼。




谁人知得落花情(6)

“后来,我又爱上一位温润如玉的公子,他是三殿下。我想象不出这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美丽之人,他的美丽与您和九王爷不同,肤如凝脂,唇若桃花,眼波流转,盼顾生姿,这些形容女子美好的词都可以用在三殿下的身上,但最美的还是他的眼睛,一颦一笑皆温柔似水。我以为这将是我此生见过的最美的眼睛。”


    她一抬眼,深深眷恋地盯住烺纯,“岂知一见您,我才明白何为纯净,何为美丽,从您的身上,我感觉不到世俗之人该有的气息。九王爷害您如此,您竟无半点怨恨。您就像白雪,冰清玉洁,而您的眼睛,就如同融化的雪水,清澈澄净。”


    “您会是我爱上的第三个男人。”殷素素大胆地宣示自己一见倾心的爱意。


    烺纯似有动容,身子轻轻一颤,终于将视线从书卷上移开。他抬起头,脸色比之前见宫烺轩时更加苍白,眼底透着古怪,像是隐隐的不安。


    然而,他却不是去看殷素素,而看向了殷素素的身后。


    一个少女。


    一个长发坠地的少女。


    面无表情,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殷素素的背后。


    殷素素从烺纯的目光中瞧出异样,她面带疑虑,转头去看身后。然而,她什么都没看见,只有一股强烈的风迎面打在她脸上,她顿时趴倒在桌面,失去了意识。


    烺纯猛然站起,眼底骤现慌乱。


    他想逃,逃到天穹之神找不到的任何地方。


    可是,双腿站立的刹那,头晕目眩,天地都在旋转。什么是天?什么是地?全部错乱了。他不要再看见那个画面了,那座神秘的白色宫殿,那片广袤的绿洲大地,头顶苍鹰盘旋,风卷着海的潮气,有生命的味道,也有死亡的气息。


    他支住头痛欲裂的脑袋,重重地坐回原位。


    那种痛,就像烺轩附身于他时的痛,炸裂般的痛,脑中不断地重复同一个画面情节——


    一个男人从高台走下来,一个女人迎上去行礼。


    紧接着。


    那个女人被大火焚烧,而那个男人落下一滴泪。


    泪。


    被风,带走。


    “烺纯,别再抗拒了。”天穹之神的声音平板而呆滞,少女纤长柔软的手指按上烺纯的额心,“你已经看见了,也已经意识到了,那个男人是你,那个女人是紫晴。你必须承认,否则,你不会醒过来。”




谁人知得落花情(7)

为什么远古的神祇反复强调他必须醒过来?


    他睡着了吗?


    不,他是清醒的,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


    曾经去过的地方没有那座白色宫殿,烺轩的记忆里也同样没有。所以那个人只是很凑巧的和他、和烺轩长得一样而已,那个很像紫晴的人,也只是长得很像而已。


    可是,天穹之神一次次地反复灌输给他这些零碎的画面,心底就有个悠远的声音在告诉他:他是的,他就是那个男人,那个女人就是紫晴。但又会有另外一个熟稔的声音对他说:绝不能承认,否则得到一些的时候也必将失去另一些。


    “你在眷恋什么呢?”天穹之神没有感情地问。


    烺纯痛苦地闭上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双手握住天穹之神的腕,他要把按在自己额心的神之手拉掉,然而身子仿佛麻痹,他使不出力。


    就算闭着眼睛,他似乎也能从不同的角度去看这个世界——高旷的天空下,飞鸟滑翔而过。和风吹绿大地,经过盛夏的繁荣,在秋的萧索中凋零,最后被朔风吹尽。人类日出而起,日落而息,从残酷的战争中走来,经过和平岁月,逐渐腐败溃烂,繁华的帝都也终有变为荒城的一天。


    灵魂像是要和肉体分离。


    时空像是被打开了。


    他似乎窥见了天地时空的奥义——


    生死往复,荣枯流转。


    渐渐地,烺纯的表情回归平静,双臂自然垂下。当他睁开眼睛时,清澈的眼底空茫一片,漆黑的眼珠宛若宇宙的浩瀚无垠,


    “烺纯,你从小就已经察觉自己跟别人不同。为此,你总是在想,你为何而活,你的出生是否是个错误。”天穹之神收回手,“这个疑问我替你解答,你以人类的姿态存活就是个错误。我助烺轩重生,却没有因此失去灵力陷入沉睡,那是因为你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把自己的力量给了我。你身上的异病消失,是你将要觉醒的预兆。”


    天穹之神的少女形态忽然消散,她又变回了无形无相的神祇,神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悠长的回音:“我,才是你真正的兄弟!”


    ******




谁人知得落花情(8)

******


    夏季天气多变,瓦蓝的天空就像梦幻泡影,在下一个时刻就被越滚越浓的乌云笼罩,云层里夹带隆隆的雷声,预示着暴雨将至。


    幽蓝城如同提早进入黑夜,乌压压的望不着边际,路上行人急匆匆地奔跑起来,欲赶在暴雨降临前,寻一处可栖身的避雨地。


    “王爷,您可回来了。”十三王府前,管家匆匆去迎跃下马背的宫瑾然,“李大人和韩大人等候王爷多时,这会儿正在您的书房议事。”


    “知道了。”宫瑾然把手中的马鞭、缰绳丢给管家,“学书,弹劾寇翼的奏章你马上起草,一会儿本王会拿给李太师他们一起详谈,这次本王定打寇莽夫一个措手不及,他一定想不到本王居然拿到了二十年前的陈年旧账。烺纯一旦失去寇莽夫这个得力助手,必然大伤元气,看他还能在朝上嚣张几时。”


    “是,鄙人立刻去办。”儒士装扮的年轻人应道,他相貌平平,眉头打结,“瑾然王爷,鄙人名叫子书,学书师兄很早就已经离开了。”


    宫瑾然刚要跨进王府,脚下忽地一滞,清俊的脸上顿显愁色,他以前的朝气蓬勃经过这半年的历练荡然无存,他变得越来越深沉,也越来越哀愁。


    当得知学书是老三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时,他便下令将学书鞭打二十,赶出王府。其实学书并未做出对他不利的事,甚至经常督促他学习,挑选的书籍也都是历朝历代的兵法、权术。学书从没违背过将他培养成一代帝王的宗旨,但那时候的他更喜(…提供下载)欢读风花雪月的诗词。倘若学书不是老三的人,学书会是他现在最得力的手下。


    宫瑾然抬头望了望天。


    一道闪电划破黑暗,紧接着的雷声仿佛能够劈开大地,豆大的雨珠终于落了下来。


    他身边的三大护法也终于落幕,捉妖人常青道人不告而别、保镖辉夜留在幻夜城生死不明,书生兼车夫的学书被他赶走。三大护法的落幕仿佛宣布游戏人间的瑾然王爷也已落幕。


    叹一口气,他看见雨幕中一条孤单而瘦小的背影,朦朦胧胧的,似有些熟悉。但他没有时间去细看,也来不及细想,只是吩咐管家去给那个可怜的行人送把伞,便急急进了府。




谁人知得落花情(9)

如珠帘的雨,把天与地接连在了一起。


    夏雨有气吞山河之势,击打着一切可能毁坏的物体,瓦上、树间、草丛,还有迷失在雨幕中的行人。


    十三王府的管家取了伞,冒雨赶上那个孤零零的行人。电闪雷鸣,疾风骤雨,如此恶劣的天气,即便带了雨具的人也不愿意冒雨前行。管家拦到行人时,全身已经湿透,撑着的伞好几次险些被风卷走,风和雨刮在他粗糙的脸上,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他立刻换一个方向,把风和雨挡在背后,顾不得抹去脸上流淌的雨水,把手中的另外一把伞塞给那个行人,“姑娘,拿着,这是瑾然王爷的恩赐。”


    行人拿着伞有些木然,抬起头去看管家。


    管家看清行人的脸,惊了一下,“苏小姐您怎么独自一人在街上?外面风大雨大,先去瑾然王爷的府上避一避雨吧。”被雨淋得直打哆嗦的手臂往后指,“不远,就在后面。”


    苏简言顺着管家所指,慢慢地望过去。风和雨,夹着脆弱的树叶,凶猛地打在她娇嫩的脸上,雨水灌进她的眼眶,几乎睁不开眼睛。一条闪电劈空,照亮十三王府的大门,以及举枪侍卫们倨傲的轮廓,他们傲然伫立,就像门前的两尊石狮子般威武不屈,再大再猛的风雨都击不倒他们如雕塑般的毅力。


    她回过头,任凭风雨无情地击打在冰冷的背脊上,然后,她拒绝了管家的好意,怀抱十三王府的雨伞,心底萌生愧疚,“请代我谢谢瑾然,告诉他,言儿给不了他想要的,除了对不起,还是对不起。”


    “您的话,奴才会带给瑾然王爷的。”管家心生不忍,“苏姑娘,您这是急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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