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单身女人情感倾诉:单身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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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都市单身女人情感倾诉:单身贵族-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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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只有走,怎么办呢?我能在那样的地方硬赖下去吗?
  继续待了没有多久,我还是回到了武汉。这样,我回来了,应聘到了这家旅行社。
  当天很晚了,她打着哈欠说:“阿姨睡吧,明天下山要走好长的路。”她很快就睡得很熟了。这次旅游完结之后,我们交换了电话号码,之后几年我和她保持了一种很松散的但是很诚挚的联系。
  大约在前年,她在电话里告诉我一个消息:说她即将出嫁去美国,出国前想来我家里坐坐。自然我对这个消息感觉到突然,也想听听她谈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下面就是她告诉我的她的近况。
  “这件事已经操作了半年”,她说。她坐在我家客厅的沙发上,依然是光彩照人的神气。一件淡蓝色的薄羊毛衫和一条白卡叽布的牛仔裤在身上裹得紧紧的,胸和臀,性感极了,褐发半披着。不过在灯下细看,还是比前两年显出了时光流逝的痕迹——从二十五岁过渡到二十七岁,是女人生命史上的一次重要的跨越,这就是青春和衰老的分界。她很平静地对我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去年我带团去云南滇缅边境。团里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上海人,保养得很好,很显年轻,穿着很讲究,比我们武汉的男人性格要细腻。一路上他很注意我,主动和我聊天,问这问那。后来我才知道他做一种特殊职业,叫做国际媒婆,也叫做国际红娘。就是在国内寻找适合的对像,介绍到国外去,之中赚取中介费。做这事的上海人最多,历史也长,听说从七十年代就开始了。他说我不错,他经营这生意多年,像我这样的美人并不是遇见过很多。他说他可以保证为我找一个很可靠的很好的人家,让我在国外一生不愁吃穿,过上层人的生活。他说你在国内干一辈子辛辛苦苦即使找一个有钱的老公也不可能好到那儿去。“整个社会的文化素质低,你懂吗?生活在这样的大环境里,跟人家比是天壤之别啦。”他拿出他的一些证件给我看,证明他是一个绝对正派的人,知识分子,中学教师,干这一行上了路挣了点钱提前退了休,目前是一个很专业的“媒婆”。他说“我们这一行是公开的,一切涉外婚姻的过程全得国家机关正式批复。和‘蛇头’完全不同。”就这样我和他一起去了上海,他说的一切真实。他的确是一个正派的有知识的正经人,他把我介绍给了美国的一个华人家庭。中产阶层,算得上富有,有一个儿子,很老实,这就是我未来的丈夫。这一家为此事专程来大陆相亲,几个月前从上海飞到武汉然后到宜昌见了我的父母。
  一切进行得太快,阿姨,您说呢?我心里感觉挺复杂。早几年做梦都想去外国,老是觉得人家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比我们要好得多。我想我做导游这一行总不能做到老吧?何况这几年我挑来拣去地也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做丈夫的男人,总是觉得人生没有一个依靠。像这样的飞来的好事(当然那位上海人是为了赚钱,在客观上他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内地城市的女孩,机会不是太多。父母经过反复考虑,也通过越洋电话找关系调查了相关的情况,结论比较满意。当然他们也舍不得我走这么远。母亲说:“留着也没用,平时一两年都不回家一趟,小时候惯坏了,性情太野,说不定出国之后还会有一点出息。没出息也不要紧,过好生活就成。”母亲对我未来的婆婆比较满意,说一看就是受过好教养的女人。这话说得不错,这家人几十年前从台湾移民美国,很有文化的。马上就要走了,反而还不想走,想到将要到一个太陌生的地方,周围是一些我完全不熟悉的人,心里就没有着落。

第一个故事:生活中没有罗曼蒂克(7)
那一天柳絮确实有一些举棋不定的意思,虽然她的签证已经办下来,出国结婚已成定局。她好像还是在犹疑,这和她平时的性格相矛盾,在平时她是十分爽利的,这一次我看出她的内心未必如此,对于个人问题的考虑,她是很反复的。可能她还不很了解她自己,不了解自己需要的到底是什么?我想,她可能没有给自己制定过一个具体的目标,采取过一天算一天的方式打发日子。不是没有追求和幻想,可能是太朦胧了,朦胧得连自己都没搞清楚。现在一下子有一条路,用不着她太操心就摆在了她的面前,她反倒畏缩了。
  我只有说如果那一家人是可靠的,这也的确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至于下一步的发展就得靠自己去努力了。我说天知道有多少年轻人梦寐以求地想跨出这一步去,但是不可能,不是每一个人都有那个机会和缘份的。她突然说:“像我这样的情况换成别人,别人一样会考虑的。”我问具体指什么?她说:“我不喜欢那一个将要做我丈夫的男人。”我愣住了。是的,听的人都沉溺在出国这样诱惑人的前提之下,对于这个唯一的可以使她出国的交换条件却模糊了。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是爱与不爱的问题。在世纪末,人们似乎不谈爱了,只顾得谈利益,似乎利益是唯一的可以让人与人之间交往保持均衡的清醒剂,特别是像我这年龄的人,是很容易将爱看做对人的一种伤害,特别是对女人的一种伤害,所以爱这个字已经被我有意识地忽略不顾了。刚才,我一点都没有为她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我认为,这样的国际联姻本来就不应该也不可能是爱的产物,如果谈爱情,自然会让人觉得不伦不类。谁知柳絮自己提到了。先前我曾经错误地以为她心中的爱情已经死了。看来,爱情是火中的凤凰,烧不死的。我想。
  她说那个男孩特老实,老实得几乎不说话。回大陆订亲的一切事务都由他的父母安排子妥当,“他像一个任人牵线的木偶”,她这样形容那个居住在美国旧金山的家境优裕的男孩。“一想到和这样呆的男人将来要过一辈子,真有些寒心。”很清楚,这就是这家之所以选择在大陆寻找儿媳的原因,希望选择一个各方面说得过去的女孩子,可以满足他们在异国华人圈内的虚荣。绝对有女孩子愿意的,不是柳絮也会是另外的谁。她解释这男孩并不属于智力欠缺,在美国也拿到大专学历,当然这在那边是很基础的学历。只是太不善于和人交流,包括和自己很熟悉的人,这性格在美国那样的国家是笃定行不通的。
  我不能多发表意见。出国是一个令当代人心醉的机遇,为了这样的机遇,好多人放弃了自己先前的人生准则。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如今已成定局,旁人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我觉得她可能面临着出嫁和出国的前夕的那一类心理困惑,她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机遇。
  她走之前不久,打来一个电话,说以后和我联系。之后半年没有她的任何消息,我以为她可能是在适应她在新大陆上的新生活无暇顾及与国内的交往了。
  大约在半年之后,她给我来了一封信,诉说了她在国外的经历。下面就是我节选的信中的文字,大约她觉得孤独和苦闷所以信写得很长。
  “……最近心里觉得烦死了,父亲母亲不断地埋怨我,说我这么大了跟个小孩子似的,做事不加考虑,好不容易找到一户有依靠的人家,结果住了不到两个月就从人家那里跑了,让人家打越洋电话来说明情况(那意思是我出了事他们概不负责,谁要他们负责了?),叫人家怎么看我们?平时没有教育,教出这么一个任性的女儿。

第一个故事:生活中没有罗曼蒂克(8)
几个月之前,我从圣弗朗西斯科(旧金山)搭航班到了纽约,那一天我真是好坚决,我一天也不想在那儿待下去。对于我来说那儿就是牢笼,我不能把我的下半辈子禁闭在那一个华人区里,太没有自由了,我真的受不了。您不要误会,我没有受骗。那是一家很好的人家,在美国属于中产阶级,住宅在城郊,有花园和游泳池,父亲经商,母亲理家,子女都受良好的教育。生活还是很节俭,过得去但是不乱花费,大概中国人在国外做生意都能发财,除了会经营之外就是能俭省。他们一家都对我很好,很喜欢我,都希望我能习惯这儿,能在这儿安心地做他家的好媳妇。他们想让我觉得这儿很好,在这儿度过一生我应该觉得是很庆幸的。
  的确,美国很好,我去的时间太短,去的地方不多,谈不上很全面的印像,但是这样的感觉是有的,凡是经过的地方,真是太美太干净,城市里那么的繁华,郊外到处是绿色,是花是树,是最漂亮的居民区,那一些平房和楼房建筑得真是优雅得很。您知道,我是搞导游的,到过好些地方,什么样的风光景色照说也不应该烯奇了,但是还是由不得不感觉到美得很。那地方比我们发达先进好多年,不光我们这儿不能比,就是香港这样的大城市也没法比,比起人家,香港有好些街道太脏太嘈杂。我决心留在美国,虽然我知道做一个美国公民不太容易。
  当我从那家走的那一天,简直像在演一场喜剧或者是闹剧。我实在不想就这么继续地照那一家原来的设想过生活。如果继续留下必须从此做一个贤妻良母,为他们家生几个儿子,按照他们的旧中国传统的规矩,乖乖地做一个我们平时在电影里电视里看到的三十年代的那种中国妇女?我怎么可能?那样还不如憋死我。如果我答应这一切是因为我有爱情,我愿意为我所爱的那个男人付出我自己那也算是一个说法,可是您知道,我连这一点也没有,连现代社会认为很廉价的爱情我也没有。那男孩在他们家里老实巴交的,什么事都靠父母做主,别人怎么说他就怎么做,连向我献献殷勤也不会。想想将来和他过一生,心里都打冷战。您想,我留在那儿会心情好吗?那么富有的一个家庭只不过是我今后的一间牢房罢了,我为什么要平白地把自己关起来?这太不符合我的个性了。在国内想象到了这里一定可以忍耐得住,可是忍了几天就不行了,就受不住了。之后有朋友说我太傻,说先搭个跳板,拿到绿卡就拜拜走路。我不愿意这样做,太欺骗人了是不是?所以我暗暗找机会离开那一个对我挺不错的家庭,我要走一条依靠自己在国外立足的路。
  机会来了,的确是很偶然的,那一天在旧金山(华人也叫三番市)的唐人街我遇到一个武汉大学毕业出国留学的女孩子,比我大不了几岁。我们一见如故,一顿中餐没有吃完她就清楚了我的近况。在她的怂恿下我决心马上和那家人断绝来往,她让我和她一起到东海岸去寻求发展,她说到了纽约才算是真正地到了美国。就这样我向那家人摊牌,明白地表示了我的意思。当然人家很不高兴,但是也没有办法。他们说如果我愿意回国他们愿意付给路费,如果我想到处闯荡,他们不会答应,因为不能对我的人生安全负责。还说,只有在我们家才可以保护你不受移民局的骚扰,如果到了别的地方,你有可能马上被押解出境或者落到黑社会手里受尽折磨。我说我不需要你们负责,只是和你们打一声招呼而已,这次让你们花费,将来我有一天挣了钱可能会还的。他们说谁要你还钱,只要不惹事就成。就这样让我一边待着当下拨通越洋电话向我父母说明情况,说他们没法管了。我只是对着电话向父母说明了我的意图,便不等回答就挂了电话。当天我拿了我换洗的衣服和日用品等简单的行李就离开了旧金山。
  我手上有一点美元,临走时我的一个姑妈塞给我的,让我偷偷留着。从那家出来,那男孩的母亲追到门口给了我两百块钱。当时我很感动,但是并没有动摇我的决心。我和那个武大的女孩一起到了纽约,她事先已经考入一所大学,目前一边打工一边读书,然后争取拿奖学金。我在一所英语补习班补习外语,从学校出来之后我的外语几乎扔得差不多了。现在我在一家中国餐馆工作,跑堂,活很重。打算英语有了进展然后到另外的地方打工,因为华人在华人居住的地方很难混出息。这是那个武大的女孩告诉我的,我一定要学她一样,在这儿上学。只有读出了高等学历,才有可能在这儿找到稍微好一点的工作,才有可能过好一点的生活。一切从头开始,我觉得太艰难,我不知道自己顶不顶得住。我父母断言我一定会熬不过的哭着跑回中国。他们在信上说,让我不要逞能,实在不行了,家里借债也要汇钱给我买一张返程机票。不过我对我目前的短工比较有信心,在这里很多人(有华人也有白人)都说我是个美人,好些商店愿意雇我,可惜我的英语太差。
  就写到这里,将来有了什么好的消息再写信告诉你。我觉得你是能够理解我的人,虽然我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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