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击之后·我的团长我的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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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击之后·我的团长我的团-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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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赫,论谋勇却有纸上之嫌。真货叫假货给毙了,可见英雄不问出处。〃死啦死啦干笑:〃如果南天门用兵的是虞团座,恐怕竹内本人的佩枪也要在这里了。〃虞啸卿:〃你这一顶顶高帽子扣过来可不教人讨厌?我不擅长打无准备之战,如果南天门上是我,打得还不如你。〃他掂掂那支枪,〃谢了…抓了!〃这次抓人虞啸卿没叫人用绳子五花大绑,而是将一副锃亮的手铐戴在了死啦死啦手上。我们愤怒了,宪兵们马上动了一下枪,枪虽然没有举起来瞄着我们,但确实是有意无意地对着我们。迷龙刚往前走了一步,立刻被何书光警告性地指着鼻子。迷龙看了眼我,又瞪了眼何书光,最后看着死啦死啦以寻找一个答案。死啦死啦很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让他回到我们中间,顺便向我作了个揖以示谢意,他做这些时像在炫耀他有而我们没有的手铐。
  虞啸卿指着死啦死啦说:〃把他押走。〃然后掉头看我们:〃似军似匪,似民似贼,给他们找个地方打理好,这样子放出来要叫禅达的乡亲对我军顿失信心。〃说完转头走了。禅达人并没有觉得我们丢了军队的脸,他们不断打乱我们本来就不成队形的队形,把我们刚才没来得及吃完的东西塞到我们身上。
  我迂回于禅达迷宫一样的巷道中,上回走在这里时正在下雨,巷道像是瀑布,而我抽疯似地想去见一个女人。这回我认识了路,于是走得轻快了许多。
  我像个初恋的傻瓜急迫地开始敲门,甚至把额头都撞到了门上。门开了,小醉的脸由错愕变成惊喜,她绯红的脸立刻让我成为一个沉稳的男人。
  这个沉稳的男人开始掏自己鼓鼓的衣袋,左边一个,右边一个,两听美国肉罐头。我尽量很家常的样子给她,像丈夫捎了菜让妻子下厨:〃给你罐头。〃可她只瞪着我直发呆,这样的表情有一件事是明摆着的,在这近一个月里她想着我像我想着她一样。
  这样的失态让我越来越沉稳起来,我退了一步,做出要走的样子:〃就是顺路。那我先走了,军务繁忙。〃我要走才怪呢,罐头我都没给到她手上。她的眼神也不舍得我走,在她期盼的目光中我进了窄窄的一次只能进一人的院门。小醉在我后边又磨蹭了一下,我注意到她在折腾门上的那个八卦,不是正过来或反过去,而是干脆把它拿了下来。
  院子很小,并且年久失修,大部分房间接近报废,住在这样地方的人无疑是拮据的,并且没太多要求。墙边种着花,那花无疑是用来砸我的那种,因为花被摘了大半,就剩几枝了。我回头看了一眼,小醉正在闩上院门,那个八卦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她回身靠着门看着我发呆,我也看着她发呆。过了许久,小醉说了句:〃你等一下。〃说完就飞进屋收拾被折腾得很凌乱的房间。我转开了头,因为透过窗棂看见她主要在收拾的是床。
  天上的云变换了几次形状后小醉把门和窗都打开了,由不得我不看…她已经把房间收拾差不多了,正让阳光和空气进来,并用一块布大力挥打着屋里的空气。她看我看她便连忙笑了笑,我连忙缩回了头继续看天。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突击之后:我的团长我的团》7(2)
小醉拿把剪子出来,把院子里仅存的花剪下。她屋里屋外的忙活,那种忙法和迷龙要在一小时内做一副棺材有得一拼,她找了瓶子,装了花,接了水,自己含一口,在阳光下喷一口,让花比离枝前更加艳丽。水雾飘过来,我趁她没注意深深吸进一口,满足着我不可告人的心理。我不敢看她,我24岁的眼睛只见过荒芜和战争,撕开的肢体,撕裂的心灵,我24岁才开了窍,明白女人的美丽。对不起,我的眼睛。不看是为我的心脏着想,它现在乱蹿得就像迷龙。
  我终于走进她的屋,小屋子里只有床,几个叠在一起的箱子,桌子和两张凳子。这个清贫的家刚才被蛇屁股:〃什么世道啊?女人不叫男人叫,我本想听个女人声。。。。。。〃鸡在叫,晨光初见。大家在失望中过了一夜,磨磨蹭蹭地起来,等着送米面的士兵。奇怪的是,兵来了许多,却没有米面。很久不见的张立宪和何书光也在其列,而且整队人全都拿着枪,并且以精兵的效率立刻拉开了一个队列,就差没拿枪对着我们而已。
  我们10个被带到一座飘逸于泼墨山水之间,架设着马克沁重机枪的堡垒,师部占据着古老的民宅,四周是架着钢筋水泥的碉堡和沙袋的工事。我们的车队开进了这个和谐又不和谐的地方。张立宪、何书光留了几个兵看着我们,他们自己便往师部里扎。
  没一会儿,一辆车放着黑烟在我们旁边停下。迷龙被呛得跳了起来,咳着骂:〃这车烧柴禾长大的?你装个烟囱啊!〃烟把我们都呛毛了,想挪个地儿,看我们的死心眼又不让。车裹在黑烟里, 我们咳嗽, 下车的人也在咳嗽。我们实在气不过跳起来大骂: 〃 呛死个王八羔子!〃〃跟日本鬼子来了似的!奶奶的!〃黑烟散去,我们齐齐地愣住了,烟里一个人被4个人押着,那人极轻蔑地用手挥开黑烟,那双手上戴着锃亮的手铐。
  我们呆若木鸡地看着。
  死啦死啦似乎毫无改变,又似乎变了很多,他从南天门上穿下来的军装都没有换过,只是早被撕去了军衔:〃都他娘的没死,可都他娘的不长记性。〃说完他便在4个人…李冰加上余治,再加上两个兵荷枪实弹的押送下,向着师部扬长而去了。
  我们瞪着他远去。
  蛇屁股:〃空这老大片地方。。。。。。就是拿来枪毙他的吗?〃然后他开始拿袖子擤自己的鼻子。在做类似动作的还有不辣、丧门星等好几个,他们开始哭泣。
  阿译脸色惨白。
  迷龙瞪着师部。
  郝老头儿低着头。
  我望着天上的云层发呆,即将离别的生死让我难受。
  她收拾干净了,床像从没有人睡过,箱笼和桌椅拭擦得可以反射阳光。这本来会让人觉得眼里也太过空洞了一些,但是桌上的花和小醉补足了这些。她根本没有一丝地方能让我想到她为了生存而做的营生。为了给自己打气,我歪着身子翘着腿,努力做得像一个在谈论嫖资的嫖客:〃我没钱,两个罐头太少了,你也不够吃多久,下次我再给你带两个过来。〃小醉:〃。。。。。。不要吧?那个很贵的。〃我:〃我们倒天天吃,粮食是拿命换的,可也是瞎子派的,这顿罐头下顿也许糠,我们不吃白不吃,你也不拿白不拿。〃小醉:〃真的不要啦,你们是禅达的救星,你们在南天门打,我们在这边都哭了。〃我明白了一路家家放在门口用瓦片搭了个遮风棚的小油灯,本地人用它来招魂,就连小醉的门口也有一个。我来时还曾看着它奇怪此地怎么会忽忽地死了这么多人。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突击之后:我的团长我的团》7(3)
我看了看我已经放下来的脚尖:〃我。。。。。。可没死啊。〃小醉:〃死了很多啊!大家说都是外乡来的孩子,一户引一个回家,让他们逢年过节的也有点酒食冥纸。所以你千万不要拿东西给我了,你要什么来我这里拿好了。。。。。。只要我有。〃我完全坐正了,我知道又完蛋了。我的教育让我像吊在半空中的阿译,上不去也下不来。如果要找个借口,在文黛面前的失败我归因于对包办婚姻的内心反抗,而这败于什么?。。。。。。败于死人?我知道必须走了:〃我走了,我会常来,哭什么嘛,不哭。。。。。。〃小醉哭着说四川话:〃我想你想得都快要死了。〃我顿时心花怒放,双脚情不自禁的往床铺上移。
  要命的是往下她说的那句我也听得懂:〃我们回四川吧,哥。〃我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回到收容站,今天晚上大家都没有肉吃,我内心有些愧疚但不后悔。迷龙因为没找到他的老婆孩子跟我一样颓废。
  很快迷龙幸福了,他的老婆孩子出现在收容站大门。护送母子来的人是行天渡的溃兵,因为他胖所以我们叫他克虏伯。
  迷龙和他媳妇儿早早关了房门,儿子和我们睡一屋。虽然躺下的早,可这一夜我们9个人都没睡好,本来大家就关心隔壁的动静,可是迷龙:〃依得儿呀得儿哟哟哟哟…得儿啷叮当!〃喊了整宿。我们10个人被关到师部禁闭室,大家都没话,不知道等待我们的是什么。看守我们的这个上校在刚回禅达时见过,虽然是一脸庸人相,但现在对我们来说却是近乎亲切的,因他看我们是在看人,这一点就叫我们如沐春风。
  张立宪和余治在他身后,倒像是怕他们的官长遭了我们的侵掠。
  上校看了看我们这屋,转身说:〃张营长,让你给他们找个地方休息,怎么连张椅子都没有?〃张立宪瞪着我们,咔嚓立正:〃副师座,这是禁闭室!要换吗?〃上校:〃算啦算啦,都是吃苦受难的弟兄,不讲这个啦。小姓唐,汉唐盛世之唐,名基,路基之基。愧领虞师副职,临时的。〃上校走两步又回头对正要把我们锁回去的余治:〃嗳,余连长,门就不要锁了,他们又不是犯人,别乱跑就好了。〃余治便让锁门的兵停住了:〃是。〃然后那位上校便匆匆地去了。
  又等了许久,我们被带到院子里,院子中间放着三把椅子,虞啸卿坐中间,唐基上校和军部的少将分坐左右。桌上的牌子写着审判席,张立宪坐在侧位权充了书记员。除了些临时充差的,这屋里也就我们了,看来我们是要既充证人又充听众了。有座是有座,但是还不够坐我们的半数,于是我们有的坐着,有的站着。
  军部少将足咳了三五声才清好嗓子:〃开庭!〃临时充法警的兵们对仗得很绝:〃虎…威!〃同时把枪托子在地上捶了两下:〃升…堂!〃随着堂字出口,不辣和丧门星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
  虞啸卿、唐基、军部少将陈主任瞪过来,我们连踢带掐着,不辣和丧门星犹犹豫豫地站了起来。虞啸卿终于收回他要杀人一般的目光喊一声:〃带犯人!〃死啦死啦被押了出来,站在院子中央。
  迷龙往前轻轻走了一步。
  护场的余治立刻瞪着迷龙。
  迷龙被郝兽医掐着最敏感的一块肉掐了回来。
  死啦死啦摇了摇头。
  虞啸卿:〃在哪儿学的打仗?〃死啦死啦:〃民国25年从军,26年开始打仗。现在是民国31年,我们死了很多很多人,一直看着,心里很痛,一直很痛。〃虞啸卿把枪抬了起来从准星上看着死啦死啦的脑袋,这回是直对着死啦死啦的脑瓜子,他不可能打偏。准星里的死啦死啦依旧平静。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突击之后:我的团长我的团》7(4)
我犹犹豫豫地举起了一只手。
  虞啸卿压根没有看我:〃说!中尉。〃我慢慢地说,生怕说错一个字:〃他的意思是说,看着我们死了很多人,所以他学会了打仗。从败仗中学的。〃虞啸卿对死啦死啦说:〃所以,学会了打仗?〃死啦死啦点了点头。
  余下的审问中,我们知道了死啦死啦一切经历和家族行当,就连他当过神汉都被虞啸卿问出来了。漫长的审讯终于停止,法官大人们需要我们这些证人能提供他有罪的证词。质询证人也是虞啸卿主持的。
  首先是我:〃我是北平人,做学生的时候想着当兵,抗击日寇,脑子里的景儿是所有人往上冲,我是其中的一个。当了兵,我真冲了,我回头一看,就我一个,其他人在战壕里乐。〃很多人在笑,看起来有很多人熟悉这么个场景。
  我没笑,虞啸卿也没笑。
  我:〃我再也不冲了,我想傻瓜才第一个冲,可总得有人冲。我做连副,最拿手就是给新兵煽风点火,让他们冲头。久了,觉得对不住他们。我想要有个人带我一起冲好了,可没这人,我们还是吵着骂着,谁都不服、谁都不信,可没这人。现在我们有一个了,他几乎把我们活着带到东岸。。。。。。〃虞啸卿一声:〃下去。〃我就被何书光往下拖,我挣了一下,我愤怒,但是无力。
  再上来的是郝兽医,张嘴就讲:〃。。。。。。我就一直在寻思,我就寻思他哪错,说五十知天命,我都五十六啦也没知天命啊,。。。。。。〃老头子猛然激愤起来:〃可我真不知道他哪错啊。。。。。。〃虞啸卿挥手打断郝兽医:〃何书光、余治,请这位大叔下去。〃于是郝兽医被何书光几个挟了下去。
  迷龙上去就喊:〃瘪犊子玩意才好给他安个王八操的罪名呢,我觉得那啥吧,满天下欠整死的货真是越来越多了。。。。。。〃虞啸卿沉着脸:〃拉下去!〃马上有三四个枪托杵过来。
  。。。。。。。。。。。。证人像走马灯似的被一一哄下,最后一个是阿译。当阿译哽咽着说出〃他有罪〃三个字,审判席上的人立刻都来了精神,虞啸卿甚至用手指在轻轻扣打着桌面。
  虞啸卿用鼓励的语气:〃说下去。j〃阿译抽噎了一下:〃如果我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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