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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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春-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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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

  轩释然的声音再不留情,踩着燕顼离的身体,从他身体上踏过。

  轩释然在侍从的随侍下走出好远,趴在地上的燕顼离才抬起头来。

  停顿在侯府偏门,亦是从侯府出来的擎天侯和南宫乾将方才的一幕看在眼里,擎天侯微微含笑的时候又皱了皱眉,叹息道:“释然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体衅苍生疾苦,心硬的跟石头似的,没有一点的同情心。”

  南宫乾意有所指地笑道:“侯爷这不就是去相府提亲吗?”

  擎天侯便如释重负地笑了。

  趴在地上的燕顼离,便这样看着,他的生父,从他的身前谈笑经过。

  走过了燕顼离身边两三步,擎天侯顿步,不知为什么,侧回头,看了眼燕顼离。

  *

  亦是这一日,相府的花厅里,擎天侯与秦中书品茗话谈,与拂摇在花园里玩耍的轩释然被擎天侯差人召来,擎天侯看着秦中书夫人,与轩释然道:“释然,爹爹为你订下亲事。你秦姑姑这一胎所出若为小姐,便是你未来的妻子。”

  此言一出,拂摇闷闷不乐地垂了头。轩释然看着秦姑姑的肚子,没有任何表态,不反驳,也不应声。

  只不过秦中书问及擎天侯,夫人所若为公子当如何,轩释然昂头答道:“一定是位丫头的!”

  亲事便由此定下。

  此后的日子,小释然百无聊赖的生活便有了寄托——便是等丫头生下来。

  【轩释然七岁,拂希出世】

  相府这日发生了两件大事,一喜一悲。喜的是相府二千金出世,悲的是秦家少夫人血崩而亡。

  产房里,秦中书扑到爱妻榻前痛哭流涕,又目露怨恨之光看着襁褓中的相府二小姐。轩释然一进产房,便见秦中书有意扼死女婴,淡淡的目光从秦中书脸上流过,自侍女手中抱过相府二小姐,印一个吻在二小姐额上,煞有其事地道:“丫头,父亲大人说,你会陪我一辈子,这一生,我不让你死,谁也不允许起这样的念头。”

  话,却是说给秦中书听的了。

  轩释然又看了看襁褓中的二小姐,然后皱了眉:“丫头??????”你长的好丑!

  抱着襁褓出了产房,轩释然直往相府门口,往擎天侯府而去,擎天侯闻讯将他拦住:“释然,快把孩子抱回去!”

  轩释然看着擎天侯,说道:“她是我妻子,不是该住进侯府去吗?”

  擎天侯咳了一声,“她还小,待她及笄后,你们完婚后,就可以住在一起了。”

  轩释然仍是道:“那就当童养媳养在侯府吧。不是有的婆家会养童养媳吗?”

  “??????”

  *

  因为擎天侯的解说,拂希终是被留在了相府。

  冰山小世子每日必会前往相府看顾未过门的妻子,不过,本就不苟言笑,哟冰山之称的小世子脸上更加没有言笑,更加严肃冰冷了。——她长的好丑,真的好丑!他忍了在忍,都快看不过去了!父亲大人不说给他择一个拂摇那样好看的女子做媳妇,也总得看的过去吧?

  轩释然并不知才出世的婴孩便是那样紫红色的,皮肉皱皱的样子,直到两个月后,拂希的细皮嫩肉,白里透红,可可爱爱的样子,轩释然才露出可一个笑容。后来,杨莲婷便发现,轩释然脸上的这样的笑容,多了。看额轩释然也有气恼愤恨的时候,随着拂希一天天长大,调皮闯祸又捣蛋,他气恼愤恨的时候更加多了,他便是有一百二十颗心,也操心不过来。总是被他的丫头气的半死,不过不知人情冷暖,不体衅苍生疾苦的轩释然,慢慢学会了关心别人,爱护别人,有了喜怒哀乐。虽然,他关心的,他爱护的,始终只是他的丫头,他的喜怒哀乐,也只为他的丫头一人。

  【轩释然十四岁,燕顼离十四岁,拂希七岁】

  京城熙熙攘攘的人群间,轩释然牵着拂希的手,踱步走着,惟恐她被人群冲散了般,手指绞缠的那样紧。身边你的小小人儿顽劣调皮,在相府,在侯府待不住,每日必出来闲逛游耍,其实她每次出来也没有做什么,他也知道她出来也是无所事事,没什么是,客可是,总不能拿根绳子将她绑着罢?他无奈地笑笑。有什么办法呢,她每每出来,他便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倒每每着男装,以秦中书二侄子的身份出行,可苦了他这个世家公子啊。因为出来的次数多了,因为她之故‘交际’太广了,京城人士,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凡夫走卒,对他无人不识,无人不晓了。唉,他又叹了口气,下意识地将她的手握的更紧。被轩释然握的一点自幼都没有,拂希撅起了嘴,不满的抬头望着轩释然。

  其实完全不用担心人群将他的丫头冲散,不说人们都识得他尊贵的身份,便是不识得,那气场,那气度,那光华蕴藉,行人也自主给他腾出空间来。京城繁华的结婚四那样拥挤,可是他和拂希身周,硬是有两米之距的空隙。

  七岁的拂希还有些肉圆肉圆,十四岁的他,却已身形颀长,实实在在一个俊美公子哥了,低眼扫一眼她圆润的下巴线,他笑了笑。

  拂希在一个和陶罐的地铺前停下,手撑着膝,趴在那里看艺人捏陶人。

  她看了一会,抬头看轩释然,哼声道:“轩释然,你平时什么都会的样子,你会捏陶人吗?”

  这个倒是真的不会。

  轩释然心虚了下,立即理直气壮地道:“男子要紧的,是文治武功安邦定国,会捏陶人有什么用武之地?”

  “就知道你不会!”

  然后拂希蹲下身来,手去抓了一把陶泥,就捏了起来。轩释然本想阻止,拂希已将陶泥捏在了手中。捏陶人的艺人也不捏了,就看着专心捏着陶人的拂希。

  拂希越捏曱甴样子,轩释然想着不能让丫头看扁了,便也逞能地抓了把陶泥捏了起来。可是一会儿过去了,拂希已捏好了一件成品,且与先前一人捏好的一模一样,轩释然倒是捏了个四不像。轩释然诧异地望着拂希,拂希微笑道:“谁叫你刚才不看艺人是怎么捏的,我看了,记住了!”

  他不过没去看嘛,又不是记性不好没记住,便有些不服气。

  拂希见轩释然不服气,存心使坏惹惹他,满是泥巴的手便摸向轩释然的脸。轩释然一脸是泥,拂希拍着手,围绕这轩释然跳脚笑闹:“哦呵呵,哦呵呵,轩释然变成泥人了!轩释然变成泥人咯!”

  轩释然从侍从手里夺过湿巾净了脸,然后瞪着拂希,十四岁的轩释然又不是小孩子了,自然很是生气,真的生气了!拂希不拍手了,不笑了,不跳了,也不闹了。忽然低头,扁嘴就哭了起来。大声地哭了起来。盛怒中的轩释然立马莫可奈何,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弯了身,低下头,软下声音,局势瞬息扭转乾坤,赔礼道歉的那个人变作了他。

  是时,拂希始才笑眯眯地仰起脸,明媚灿烂的笑脸上,哪有半点哭过的迹象?

  始知被耍,轩释然又待生气,而拂希仰脸间已看到轩释然唇上的异样,立即又拍手跳脚笑闹道:“轩释然长胡子咯,轩释然张胡子咯!”

  十四五岁,正是男孩子发育的年纪,他确实是长胡子了。

  人潮奔流不息的大街上,便有许多人的目光看向轩释然,虽然人们只是笑笑,并无什么取笑调侃的说辞,而这本来也没什么,可他这个当事人,正处于发育年纪的当事人,却恨不得有条地缝可以钻下去。

  拂希银铃般的笑声还在继续,小脑生也还在继续,也还围绕着他笑着跑着。

  许久,窘迫过去了之后,他才敢去看拂希的笑脸。

  他的,丫头,他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本是很平常的一天,之于轩释然与拂希来说。不平常的是,对面的酒楼里,一扇窗户是打开的,轩窗旁坐着一个亦是十四岁的少年。燕顼离,已看着对面楼下的轩释然和拂希许久。

  那时候,燕顼离已遇上传道授业的恩师,自是摆脱令我儿时悲苦的生活。十四岁的他,习武六七年,已是闻名江湖的杀手了。那时候,轩释然不认识燕顼离,甚至可能忘记了八年前擎天侯服门前的那个小乞丐,燕顼离却记得从他身上踏过的那个趾高气扬的侯门世子的,那样高傲不可一世的世子,也有莫可奈何的人么?

  燕顼离看着轩释然身畔的拂希。

  *

  所以拂希,很早,我就认识你。十四岁那年,你七岁的时候,十年前,我就认识你。

  那个时候,你围绕在轩释然身旁跑着闹着,笑的眉眼弯弯。

  那天你穿着红红的衣服,头上丫髻上也缠绕这红红的头花,那样跑着圈圈,看起来便像是一直炽烫的火球,艳的炽烫了我的眼,瞬息炽烫了我的心。那天我凝望着那抹娇红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于我的眸光之中,我在酒楼里坐到了夕阳西下,然后天空满是火烧云,那团火球在我的心中燃烧得漫山遍野。

  所以我们婚后的日子,不管你犯了怎样的错误——无视我的生辰却给轩释然送生辰礼物;他纳妾你病倒,在病中一遍遍地呢喃着轩释然的名字,把我当作他。紧紧地抱住我;他发动不正义战争,你与我说,他死,你也活不下去了;更或是,几日前那场纷飞的大雪,子啊我也在的岳州将军府,与他吻的那样忘我,连我就在一边看着都不知道-你的娇小,你的稚嫩,你的眼泪,都犹如十年前燃烧在我心中那团明艳艳的火,所以,你的错误,你的少不更事,我都默默地忍耐了,包容了。

  我一直希望你能够长大,能够独立,你像一只雏鸟,十几年来被轩释然的羽翼保护的太好了,无法独自飞翔,所以你射雕自谋生计的时候我不会帮你,你跌到了,我也不会扶你。而现在,你懂事了,你长大了,甚至是一个死去的孩子的母亲,便是离开你,我也走的安心。咳,拂希,我想留在你身边,想陪着你,不,该说,一直以来是你在陪我,可这一次,我终于不得不走了。我的腿,咳,瞒了你很久,因为你昏迷期间担心你,我怠误了最佳治疗的时间,所以,咳,这一生,也许我都得在轮椅上度过了。

  拂希,你不要伤心,你说我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其实我也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很好很好的人。我娶你,是因为你是轩释然喜欢的女人,我只是想夺走他最宝贵的东西。我的目的与动机,并不纯。甚至与,十年前,初见到他在意你的目光,我就生起可娶你的念头。真的,轩释然有句话说的对,我是个恶人。我就是,杀手那样的,恶人。

  所以拂希,你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

  最后,让我也这样叫你一声:丫头。

  第二卷和亲燕邦尾声

  两年后,雪原出口的村子里。

  大雪鹅毛般地落,便是夏季,也是这样。惶论今刻这冬日。这村庄一年四季为皑皑白雪覆盖,村民们中不得农作物,只靠射猎一些熊兽,剥了皮拿去市集上卖,然后换回些粮食日用品,千百年来以此为生,繁衍生息的方式始终如一,所谓穷乡僻野,真正如此。

  积雪没了膝,艰难地一步一步拔出来走,而心里全是欢畅。抱了柴火回屋里,不只那熊熊的炭火,便是一屋子乡野邻居的恭贺欢喜声,也暖人身心。

  “秦相公好福气,得了个大胖小子!”

  我含笑看着半卧在暖炕上的杏花,刚生产,健壮的身体也显得有些孱弱,以往红光满面黝黑的面容,此刻平添了几分苍白,见我看她,与我目光对视,羞怯而又幸福地埋了头。——杏花,这个健壮朴实的姑娘,她是我的妻子。

  “女婿进了屋怎么在门口站着,快过来烤烤火,冻坏了吧?”丈母娘拉过我的手,只让我和他们一道围着炭火坐着,围碳而坐的都是过来道贺的左邻右舍,乡里乡亲,没那么多规矩。丈母娘将襁褓中的男婴抱给我:“女婿,快看看你的儿子!”

  杏花的儿子长的像杏花,甫出世就健健壮壮的,炕上的杏花启齿道:“相公,您给咱儿子取个名儿吧,俺们庄稼人不认识啥字,比不得相公见多识广。”

  咳,其实我也胸无半点墨,当初给相知取的闺名,轩释然就恶寒的很,不过这是杏花的儿子,我不应承下来,只怕她介怀,当即想了想,说道:“今天腊月二十九了,明天就过年了,就叫‘年欢’吧。虽然名气有点女气,但是听说这样的名字好养活。”

  刘老汉抖了抖旱烟袋,咂嘴道:“秦相公这名取得好,年欢,咱们刘家村的人,年年同欢!”

  杏花张手,我将年欢抱给了她,她在年欢额上印下一个吻,温声唤道:“年欢,年欢……”

  曾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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