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莲辞(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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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莲辞(女尊)-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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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
  “我堂堂车骑将军还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事?”木莲故意昂起头,一挥手道:“不要小看你家妻主我,如果连自己哥哥都搞不定,我还怎么去率领千军万马?”
  “行了行了,就会吹!”阮情噗哧一笑,拉下她的手,“我知道淑妃不喜欢我,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所以,你也不用在意。”
  “嗯。”木莲看着他,柔柔的笑,忽然一矮身,轻轻靠在他肩头,闭了眼,轻声道:“我知道,不过我之前说过的话,决不会忘记的。”
  她停了停,又接着道:“我说过,从今后,再不会让你受委屈,不管对方是谁……”
  幸福是一种什么感觉?
  是在黑暗中又看到一丝光明;在绝望中又得到一点希望时的狂喜么?
  还是不再需要用微笑装点自己的伤口,终于可以展现最真实一面时的轻松?
  他不知道。
  不过却清晰的明白,这种心里满满的,充斥了发酵一样的情愫,就是幸福。
  他终于也可以得到这样美好的感觉了……
  进到云岫宫,却见木华正靠坐在一张贵妃椅上,翻着手中的一个册子。见到木莲两人进来,连眼皮也没抬,仍旧自顾自地盯着手里的册子。
  “哥哥,我带阮情来了。”木莲行过礼后就抬起身,直视着木华。
  “我并没叫你带什么闲杂人等来。”木华语气平静,抬起头,却只看着木莲,将手中的册子递过去,道:“你看看吧,这是我给你挑的几家公子,都是人中龙凤,看看喜欢哪一个?”
  木莲敛了笑容,连一眼也没瞟那本册子,声音渐冷:“哥哥,莲儿不是皇上,不喜欢这一套。今儿来见哥哥,就是想跟哥哥说一声,此生,莲儿只要阮情一个,望哥哥成全。”
  木华手指痉挛地收紧,手中的画册也被他捏得变形。他忽然跳起身,将册子劈头盖脸朝木莲扔过去,木莲一侧头避过,皱起了眉头。
  “好——很好——”木华咬着牙恨道:“你果然是长大了出息了,木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给祖宗丢脸的东西!”
  “哥哥!”木莲头痛地喝了一声,木华以前不是这样,他个性温婉、说话也从不高声大气,更别提像刚才那样用书扔她了!难道果真是后宫的修罗场,让那个曾经温柔如水的哥哥变了性子么?
  “别叫我哥哥,我们木家没有你这样不长进的东西!你给我滚!我以后再不想看到你!”木华尖声叫着。
  “哥哥!别这样不讲道理!”木莲忍无可忍,上前一步,挑起眉就要发作,却被阮情扯了一下。
  “莲,别冲动!要不,等我来跟淑妃君上说。”阮情柔声道。
  “我跟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木华冷笑一声,别过脸不看阮情。
  阮情不以为意,只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本画册,搁到桌上,轻声对木华说:“淑妃君上,阮情自知出身低贱,配不上小姐,所以从没想过要独占小姐,更不敢妄想正夫的位子!”
  阮情一边说,一边用手势安抚想要出声的木莲,继续道:“阮情只希望这一生能够陪着小姐走到老,也就足够幸福了。可是,万料不到,小姐的心意竟然如此坚定、如此彻底。我阮情本来以为自己十足命苦,可谁知,老天还是待我不薄的,竟赐予了我这样一个天下无双的珍宝!在得知小姐的心意后,阮情就决定,从今往后,再不看轻了自己去,我若贬低自己,岂不是连带着也贬低了小姐?”
  说着,他又看向木华:“阮情很明白淑妃君上爱妹心切的心思,不过,如果您真是体贴您这个妹妹,就让她做她喜欢的事吧。诚如您所说,小姐已经长大了。”
  木华怒极反笑:“照你这么说,我就应该不闻不问,由着她的性子去把什么肮脏破烂的人都往木家领,这样才叫体贴她了?”
  “淑妃君上,”阮情并不动怒,只是抬起头,直视着木华的眼,慢慢地道:“阮情虽是个外人,但也看得出来,小姐对您敬爱至深。小姐本是个温和良善之人,可为了保得您这位身处后宫的哥哥安全无虞,她付出了多少,您知道吗?两年的战场生涯,其中的艰辛,她不说,难道您就猜不到?朝堂之上,举步维艰,她不提,难道您也看不出来?淑妃君上,您在怪罪小姐的同时,扪心自问一下,小姐为您做了这么多,而您呢?您又为小姐做了多少?除了一昧的责怪、恼怒,你还做过些什么让小姐幸福快乐的事?阮情虽然没什么本事,但阮情看得出来,小姐跟阮情在一起时,是开心的,阮情能让小姐感到快乐,这便是阮情存在的价值。而现在,淑妃君上要剥夺小姐的这份快乐么?”
  当人表现出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时,此刻的表情就只能用震撼来形容了。不光木华是这样,就连木莲也瞠目结舌,半晌出不了声。是他的心思太细腻,还是自己太浅白?她并不是个容易动情的人,对木华毫无保留的关怀,无外乎是因为他与自己这具躯体的血缘关系;对曲妙由可有可无到生死相交,也是因为先有曲妙情真意切的付出。她是天性凉薄的现代人,没有办法头脑发热地说喜欢就喜欢上,对阮情,即便是做了承诺之后,仍然是同情大于爱情。
  可是现在,从身体四处传来的这种紧促感是什么?从游刃有余一下跌进不由自主的笨拙里,爱情,有时真的是一瞬间的事。
  木华也沉默了,他想愤怒、他想发泄、他想跳起身指着阮情的鼻子,将他说的话一一的驳斥回去。可由始至终,他只是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浑身无力。因为他搜遍脑海,也找不出一句可以反驳的话来。
  良久,他才哑声道:“莲儿,你恨哥哥吗?”
  “哥哥……”木莲叹息着道:“别说傻话了,莲儿敬你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恨你呢?”
  “可是,哥哥从没有为你做过什么,他说的对,哥哥只会苛求你,只会勉强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我,我根本不配做你哥哥……”木华泪流满面,抬手捂住了脸,泪水从指缝间奔涌而出。
  “别哭了,哥哥,莲儿没怪过你,”木莲叹息着抱紧木华,“莲儿知道,哥哥在皇宫里生活得很不如意。其实,莲儿的心愿不多,只想让哥哥开心,自己也寻个一心人,相伴终生就好。莲儿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哥哥的眼泪,可是……”
  她抬起木华的脸,替他擦去泪水,“哥哥,告诉莲儿,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该怎么做,你才能不再伤悲?”
  “莲儿……”木华哭得更凶了,连身子也颤抖起来,“莲儿,哥哥错了,真的错了……如果当初,我们没进京就好了……宫门一入深似海,看似得到所有,实际什么都不曾真正拥有……谄媚、奉承、争宠、嫉恨、窒息、压抑……皇恩无常,这里的人都疯了,我也快疯了……莲儿,莲儿,我好累,好累……”
  “哥哥,别说了,别再说了!”木莲心酸地拥住木华,后宫是看不见的战场,刀光血影不比真实的战场少。自古以来,宫廷就是个华丽的陷阱,外表精致、内藏祸心。在这里只有你看不到的阴谋诡计、蛇蝎心肠,每个人都有自己追逐的目标,你永远不清楚,你将是谁的猎物!
  他们兄妹俩人都已经身陷这修罗场中,要抽身却是为时已晚。木莲不再说话,只是眼神坚定起来。哥哥,既然我们无法逃开,那就索性迎头而上,站到那最顶峰去!当你不再需要抬头看人时,自然也就不会再有人能够伤害到你了!
  回去的归途中,木莲与阮情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车厢里沉默异常。阮情只是靠在木莲身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把弄着她身上的玉佩,眼神有些恍惚。
  过了片刻,忽然喃喃地低语了一句:“人生莫作男儿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木莲听得心一颤,转过头去看他,那总是带着笑的脸此刻竟是挂满了寂寥与悲戚,桃花眼里渗出浓浓的忧伤。
  木莲回过头,望着窗外灿烂的晚霞,悠悠地道:“情,你知道吗?我从不相信坚贞,很多时候,之所以坚贞,仅仅是因为诱惑的力量不够大。当诱惑的力量没有了时,爱情也就消散了。爱人是危险的,我宁可只爱自己。人性凉薄吗?是的,我一直是个自私的人。可是,老天给了我一次用这双眼睛重新去看世界的机会。我不再是原来的我,这里也不是我习惯的那个地方。不过,世界变了,我的观念却没变,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
  她低头,抬起他的下颌,印上薄唇。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阮情身子一震,睁大的眼底泛上蒙蒙雾气,随后紧闭双眸,抱紧了木莲,几乎是疯狂地启开了她的唇,与她抵死纠缠。
  该怎么做,才能克制自己想要将她紧紧箍入身体里的冲动;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似乎掏空了生命的窒息感减轻几分;呼吸间似乎都是靡靡的味道,牵扯着心脏剧烈的疼痛……
  女人的话可以相信么?风月场中见惯了始乱终弃、背叛与别离的自己,为什么仍然会被这样几句简单的话击得溃不成军?一贯的微笑,在她面前一次次地换成泪水,他已经变得不再像阮情了,笑看红尘的鸳鸯阁头牌公子,终于也逃不过轮回,醉人的毒,已经渗入骨髓,如影随形……
  谁能救赎?
  世间总有痴儿女,喃喃祈祷。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第四十二章

  回到将军府后的木莲,将自己关进了书房里,并声明所有人一律不许入内打扰,包括阮情。木婶、阮情和绿衣,实在担忧,便从门窗的花格间偷偷窥望了一下,却发现木莲只是支着头靠坐在书案后的楠木椅上,不动不言,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发呆。
  “阮公子,小姐这是怎么了?在宫里发生什么事了么?”绿衣实在憋不住,忧心忡忡地问着阮情。
  “这……我也不太清楚……”阮情有一些茫然,但很快又展颜笑道:“不过我想应该没什么事,既然小姐吩咐不让打扰,照做便是了。”
  木婶与绿衣面面相觑,没奈何,只得答应了一声退下,等到两人都走远了,阮情才看向紧闭的门扉,眉宇间浮现一丝忧郁。
  莲,你在想什么?
  是想要伺机而动么?
  看到自己哥哥在宫内生活得痛苦,想要解救他么?
  莲,不要冲动啊!现在的你,没有实力去跟那些人抗衡的,时机还未成熟时,妄动只会引来杀身之祸!
  房内的木莲确实是在考虑如何谋动,她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虽然立了军功回朝,又有一支骁勇善战的军队在手,再加上女皇恩宠有加,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实则如池塘浮萍、风中柳絮,没有根基,飘忽不定。也难怪张茂华不将她放在眼中,就凭她一个无身家无背景的京城新贵,拿什么去与那些关系盘根错节的门阀大族竞争?
  虽然也与曲家交好,但放眼整个曲家,除了三朝元老曲文星足智多谋以外,曲英与曲妙皆为将才,驰骋疆场可以,勾心斗角却笨拙得很。而曲家其他的人,更是未成气候,完全指望不上!而曲文星性格忠烈,一心一意想的都是如何为皇家天下稳固河山,平生最痛恨的便是结党营私,又如何肯替她木莲打点仕途,培植势力?
  如此一来,便是孤军作战了啊!
  木莲叹了口气,要在这暗黑如墨的官场杀出一条血路来,谈何容易?该如何下手,她实在是没有把握。不过事到如今,不放手一搏,焉知成败为何?虽然曲文星禀性刚直,但对琉月皇室的一颗忠心却是天地可表,既然如此,就不妨从这里着手,只要是对江山有利的事,想来曲文星也不会反对吧?
  摊开纸,她拿起笔蘸饱了墨,沉吟了片刻,开始斟酌着落笔。边想边写,一直到了掌灯时分,才算完成。吹干了墨,将写好的纸装入信封,揣入怀里。这才觉出脖子酸痛,站起身,打开门,刚打算出去,却见到角落里人影晃动,仔细一看,原来是绿衣。
  “你怎么在这儿?我不是说不用服侍么?”木莲诧异地问,心里暗想,他又在这儿站了多久?现在已是一月末了,虽然琉月地处南方,但冬天的寒冷仍是不可小觑。
  绿衣慌慌地施礼,低声道:“绿衣看小姐在书房呆了很久,连茶水都没叫人送,就想在门口等着,怕小姐要差遣时找不到人……”
  木莲无语,动动脖子,一阵刺痛传来,她伸手按了按,道:“罢了,那你进来替我捏捏脖子吧,写字写久了,酸痛得很!”
  绿衣惊喜地抬头,一颗心怦怦乱跳,忙不迭地应了。自从阮清公子入府后,小姐就更少要他服侍了,住的地方也被调开,经常一天一天的连面都见不上一次!
  他站在木莲身后,有些微颤地伸出手指,轻柔地按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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