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一看水下面,赵誉吓了一跳,“宋慈——”赵誉把宋慈从水里捞起来,拍拍他的脸,急道:“宋慈你怎么了?!”
宋慈脸色青白,嘴唇微紫,黑色的湿法覆盖了大半张脸,样子有些恐怖,拂开宋慈的湿发,赵誉发现宋慈双眼紧闭生息薄弱,心里顿时惊恐不已,赵誉想怕是刚刚掉下来时把宋慈猛地压在下面呛水呛昏了!
赵誉那么人高马大,就算没有水呛,一个的掉下来,重量全全压在宋慈那么小只身上,宋慈小命也堪危呀。。。。。。
赵誉一手抱揽着宋慈的肩膀,一手不停拍打着他苍白的脸,焦急的呼唤:“宋慈你醒醒!你醒醒!你别吓我呀!”但怎么喊怎么唤宋慈还是不醒,赵誉急死了。
四周藤花深邃的绿色在月光倒映下成了丝缎般光滑的影子,宛悠悠浮动在水面上,清清月华,幽幽的绿,冷冷的影,怀中人脸颊血色单薄,但沾了水珠的脸映着月色,竟有种皎白清媚感,赵誉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呼吸不禁一紧,感觉宋慈滑腻的肌肤牢牢吸附着他的手掌。
少年身子一半在水上一半在水下,莹润如玉。赵誉定定看着月下宋慈昏沉虚弱的容颜,咽了咽口水,左手使劲揽紧了宋慈,右手从宋慈的脸上缓缓滑下,转而轻轻扣住他的下巴,赵誉慢慢凑上去,虽然有些迟疑,但赵誉依稀还记得上次他也是没了呼吸,宋慈跟他嘴巴对着嘴巴,一下子他就奇迹般活了,那么这次再嘴巴对着嘴巴,宋慈就会醒吧。
赵誉好天真呀,宋慈那次叫人工呼吸,要领是要从口腔往气管里吹气,可是赵誉在干什么呢?赵誉刚碰上宋慈嘴唇就被一股莫名的电流麻到了,酥酥痒痒,从轻微的唇感直达全身,麻得赵誉一阵震颤,赵誉呼吸一热,干脆整个的直接覆上宋慈的唇,舌尖轻佻的一舔,竟觉得清甜如蜜,赵誉脑子登时炙热起来,倍加用力的吸吮着。
宋慈微微转醒,只觉得好难受好难受,明明刚才鼻子口的呛了一大口水,胸肺中憋闷的要死,好不容易醒过来,有了些知觉,竟觉得肺中空气越来越稀少,宋慈睁开一丝眼,惊骇地发现赵誉居然在亲他!宋慈骤然瞪大眼睛,惶恐的嗯了一声。
赵誉见宋慈真的醒了,惊喜于宋慈醒来的同时也深深的觉得这种嘴巴对嘴巴的救人方式真不赖呀!赵誉稍离开点,一个怎么看怎么像餍足的狐狸露出的笑容荡开在赵誉俊丽的脸上。
赵誉骄傲道:“你看本王厉害吧,上次你这么亲亲我我就被救活了,这次我无师自通也救了你一命,你可要好好感谢本王哟!。。。。。。看你还虚弱的很,我就再加把劲亲你,把你彻底亲醒!”说着赵誉又压下唇来,这次是比方才的亲吻更加不留余地的激烈吸吮。
赵流氓你他妈卑鄙小人乘人之危你他妈这是在救人还是在杀人呀呀呀——宋慈悲怆无比的在心底怒吼。
宋慈肺里面本就所剩无几的空气量被赵誉吸得越来越少,宋慈憋得脸色渐青双眼发蒙,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而亡了。宋慈悲哀,赵誉这个蠢材,人工呼吸是要呼气,不是要你和老子抢空气!
宋慈被赵誉亲得加上被赵誉气得只剩下半口气了,宋慈想自己真得很有可能会窒息而死,心中悲愤交集,仰天要语语不出,要泪泪不下,他若这样就死了,岂不大大便宜了赵流氓,自己还落下个被人“亲死”的恶名,被赵誉亲死。。。。。。想想宋慈就那个不甘心呀!
宋慈瞥了一眼旁边,脑子里灵光一现,狠狠想:赵流氓老子要死也要拉你一起陪葬!宋慈乘着还有最后一丝神智和力气,抬起手臂去抓旁边木架子上的小包,迅速抽出一根银光寒碜的长针往赵誉腰间戳去!赵誉吃痛,终于放开了宋慈,宋慈欣喜,刚想要吸上一口久违的空气,却体力不济,一翻白眼,最后“虽死犹荣”得华丽丽的晕过去了。
宋慈在晕得前一刻还不甘心的颤抖地手指着赵誉留下一句“遗骂”:“我。。。。。。恨你。。。。。。”
“宋慈?宋慈?”
见宋慈又晕了,赵誉不明所以,不停的唤宋慈,“宋慈?宋——嘿嘿——呵呵——慈——呃。。。。。。嘿嘿。。。。。。哈哈。。。。。。啊哈哈!”
赵誉惊骇,自己唤着唤着居然自己笑起来,还越笑越大,大笑不止,直到笑出眼泪来,“哈哈哈——姓宋的你又给本王搞什么鬼?!”
赵誉不知,宋慈那一针精准的戳到了他的笑穴上,让赵誉好不受煎熬,想哭哭不出,还差点笑得岔气。
“哈哈。。。。。。宋慈你说你。。。。。。哈哈。。。。。。你恨我。。。。。。我又。。。。。。哈哈。。。。。。何尝不恨你。。。。。。。”
赵誉乐极生悲,自作自受,那个悲愤呀,他现在真是恨不得把宋慈吞吃入腹,让这小只在就再也动不了那精明的脑子,再也做不了怪,搞不了鬼!
随着赵誉那夸张的笑声越来越大,一心堂一间间屋子的灯光接连亮起。。。。。。
据左右邻居们说,那一夜,一心堂鸡犬不宁,大吵大闹着到了半夜还不休不止,从一心堂里传出最清晰的声音就是——
“来人抓贼啦——抓采草贼呀!”
从那一夜起,京城内人心惶惶,每日都有武功高强来去无踪又专好男风喜偷秀美少年的采草贼的传闻在市井流开,一个个少年男子像闺中女子一样躲起来。
男子不敢出门,不思婚娶,最后影响范围还波及到了大宋朝的金銮殿,大好年少被采草贼的传说吓得娶不了妻,生不了儿,那怎么行!人口子嗣问题向来是国家最高领导人之关心,宋宁宗万般无奈,最后只好派遣一支百人的禁卫军夜巡临安,去抓所谓的采草贼。
话说颁布圣旨那日,轩王爷于朝堂上勃然大怒,拍案威吓,“哪有什么采草贼,只是市井谣言罢了!”宋宁宗见皇叔莫名的发大火,吓得缩了缩脑袋,于是派禁卫军此事至此作罢,而关于采草贼的传言也随着京城发生的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渐渐淡出。
这件大事就是成就一代大宋提刑官赫赫威名的大案——华庭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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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悠远,含烟青翠。临安城外十里长亭水榭素来是文豪吟诵伤怀之地。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摧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处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万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十里长亭也是许多士族学子赏风观景的郊游之处,成群结伴的学子行走在山野间,至陌路皆是怔怔,只见那路的尽头,竟有白衣佳人隔河独立,背影似乎忧伤在山水间。
姑娘一身月白纺纱衣裙,袖口和领口绣着青葱镶银的花纹,细看竟是一朵朵纹绣的茉莉蓓蕾,纤纤肩上系着雪兔领薄呢披肩以防清早寒气,姑娘半掩面纱,秀发轻挽,隐在一树大半含苞的梨花下面,清绝寒凉,如冰雕般不食人间烟火。
不禁深深着迷的青年学子欲上前搭讪,“这位姑娘作何会在这里孤寂一人?”
姑娘瞥了他一眼,目光既不温也不柔,反而寒洌得有些阴鸷。姑娘并不理睬那人,朝着远处小坡下面大喊了一声:“白起!人到底来了没有?!”
学子们一听这嗓子皆是惊了一跳,姑娘嗓音沙哑,还有些低沉,音色声调怎么听怎么像是个男人。这时,小坡下传过话:“好像还没耶。。。。。。等等,好像有,真的有呀,惠父你快过来!”
“姑娘”大大落落地提起过长的裙摆,大步踏着杂草往小坡下走,但似乎做得并不顺,一步半跌,“姑娘”没好气的抱怨:“天,女人穿着这都是什么鞋子呀?!踩一脚,咯一下,还怎么走路呀?!。。。。。。古代的这种小鞋跟现代的高跟鞋真有的一拼,都是男人设计出来让女人穿,好让女人的屁股显得更大更翘,而且还没有办法逃走!”
“姑娘”如此云云,嘀嘀嘟嘟谩骂着消失在学子们的视线中,风一过,山野陌路间回响着尽是绝望的心碎之音。
“惠父呀,收敛收敛声音行不?太难听了,不管怎样你现在是‘姑娘家’!”白起瞧着宋慈这副不文雅的德行直皱眉头。
宋慈咳嗽几声,哑着道:“没办法,昨晚光着身子闹了大半夜,今早晨一起来嗓子就全废了。”
宋慈喉咙灼痛,胸口闷燥,白起看宋慈隐忍难受的样子欲言又止。今早白起去一心堂接宋慈时,一大家子气氛诡异,听说夜里溜入了贼,欲要行不轨,白起原来以为是针对那些女眷的,可观宋慈满脸杀气和其他人尴尬的表现白起算是明白了。。。。。。白起长叹一口气,一只手搭在宋慈肩上,摇摇,“算了,男人嘛,被吃点豆腐又不会少块肉。”
被男人光光抱着又亲又咬,要不然换你试试?宋慈狠狠瞅一眼白起,昨夜元气大伤,实在懒得多解释,再说这事能怎么解释,难不成四处宣扬大宋王爷蓄意轻薄良家妇男?宋慈又不是活腻了。
宋慈心情那个不爽呀,姓赵的色狼流氓得寸进尺,不要脸到家了!幸好赵誉半夜就狼狈逃走了,不然让赵誉见着自己这身女子装扮不知又要引发多少风波。
一辆马车转过山崖,朝京城方向缓缓驶来。马车一停靠在路边,宋慈和白起就迎上去。
白起翼翼牵引着从马车中走出来的一位素衣妇人下车,“小姑,慢点。。。。。。。”
妇人年纪不太大,白皙秀美的脸庞五官一看就出自江南水乡,宋慈的生母白氏正是生长于江南中家白姓世族。
“贞儿。”白氏一直以为宋慈是自己早年夭折的女儿宋贞,除此之外还是挺正常的。
“母亲。”
宋慈放下面纱,他遮一张面纱其实是很紧张京城这种地方有人认出他,那就太尴尬了。宋慈向白氏轻俯腰身施以礼仪,那模样怎么看都有大家闺秀的淑倩风范。
跟着宋慈来的萧洛一怔,有些适应不过来,与宋慈相伴的日子里萧洛都认为宋慈是个性温润,笑清浅,喜怒不形于色的翩翩美少年,的确,宋慈那张不泄于物的清傲面孔只在赵誉面前彻底崩溃,除此之外,宋慈似乎既是出于本性又是略带伪装的保持着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白起也是一怔,但莞尔一笑,心道是宋慈也只是会在小姑面前装“乖乖女”了。
宋慈眼角抽抽,从小到大亲生母亲把他当姑娘看当姑娘养,姑娘家所要学会的一切宋慈也得学会,什么纹绣呀,什么笙乐呀,宋慈没少受母亲那“甜蜜体贴”的折磨。
明日是白月儿大婚的日子,家里还有还多事等着张罗,白起为白氏换了张轿子,宋慈为避嫌也得坐轿子,白起跨上马,领着两张轿子进了京城。
宋慈掀开帘子望着白起纵马潇潇的背影心里直犯郁闷。。。。。。白起注意到宋慈,扭过马头踏着小步行在宋慈的轿子边,挑着眉调笑:“怎么了?我们家的宋‘大小姐’也想骑马?”
宋慈瘪瘪嘴,白起笑道:“宋‘大小姐’秀外慧中,大概这副样子骑着马在城里面绕一圈,会有一大批追随着为你如癫如狂吧!”
宋慈无奈的苦笑一声,忽而想起一事,宋慈小心地看了看白起,迟疑不决,但还是斗胆问:“唉,白起,你认识梅晓辰吗?就是那个当朝左丞相的小儿子。”
白起微怔,若有所思,“呃。。。。。。梅晓辰呀,我认识,不仅认识,我们关系还很好,我和晓辰武功文学都是拜同师同门的。”
“师兄师弟?”
“嗯,师兄师弟。”
“。。。。。。”
白起凝神望着踌躇不定的宋慈,担忧道:“惠父,你和晓辰。。。。。。”
“我和他没事,你放心好了。”
之后两人不约而同一阵沉默。
行到一处石桥边时,有很多人围在那里,骚乱不已,随行的轿子被挡了道路,宋慈和白起不明所以,面面相觑。白起拦下一位路人询问:“那里发生什么事了?”
“死人了!尸体就飘在护城河上面,官府都来人了!哎呀呀。。。。。。好惨的!”
宋慈大惊,跳下轿子,拉着那人的袖子急道:“人死在哪里?!”
来人一看是位白衣姑娘,样子文雅清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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