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望江楼,缕娘……”
“你好生养伤罢,望江楼自然是没了,缕娘他们没事。”楼主突然觉得云起胸前的血迹有些刺眼。
“是属下之过,请楼主责罚!”云起垂目说道。
楼主顿时微怒,随即笑道:“药师大人还是留着精力对付那些老家伙罢,过不了一日,那些老家伙便会到了。”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一、个、不、差!”
云起微惊。
楼主微眯着双眼,缓缓说道:“本座就不信你没想到,此次本座却是不会罢手了,连你也不能阻止本座,他们就自求多福罢。”
云起顿了片刻,淡淡道:“主上做主便是。”
处置
“二殿下,皇上的伤?”
燕静沉思片刻,才道:“真假莫辨。”
“二殿下,若是真的,此次可是个好机会!”
燕静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弹了几下,道:“未必!”
“二殿下,这是为何?”
“妄动的人必定不少,你且看着罢。”燕静双目深沉。
“二殿下的意思是……静观其变?”
燕静还未说话,便听到门外下人惊呼:“静夜公子,二殿下正在办事,您不能进去呀!”
“他想办什么事华某最是清楚,你且放心,放华某进去,他不会怪罪于你的。”
“静夜公子,您别为难奴才了,二殿下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若是放您进去,奴才难辞其咎!”
“哟!都用上‘难辞其咎’这个词了,二殿下的下属越来越机灵了!你这是在欺华某不是大燕人,听不懂这个词么?”
“静夜公子错怪奴才了,奴才哪里敢有这个心思!你就可怜可怜奴才,好歹也让奴才通报一声啊!”
“不必那么麻烦,你们大燕人就是礼数多,华某性子最是直爽,与二皇子深交这么多年,从来不来这一套!”
书房内的燕静被华静夜攀交情的话惊得唇角微抽,如此厚颜无耻,无人能及。
“静夜公子,您就让奴才通报一声罢……”看门的小厮已经快哭出来了。
燕静闭了闭双眼,终于说道:“让他进来!”
“是!”那小厮欣喜道,终于躲过一劫。
“哎呀!二皇子,才几日不见,你我怎么就这么生疏了?以你我的交情,还用得着这些繁礼么!”华静夜笑着说道,手中硕大的孔雀翎扇子极为显眼。
房内下属见状忙道:“属下就不打扰静夜公子与殿下了,先行告退!”
燕静点点头,随即对华静夜道:“你在大燕学了这么多年,竟连最基本的礼数都没有学会,也真是稀奇了!”
华静夜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在这寒日里摇了摇华丽无比的折扇,得意道:“这把扇子如何?货真价实的孔雀翎!”
燕静眉头微蹙,冷冷道:“你的品位真是一如既往的差,穿着清雅,却配了把如此招摇的扇子,彻底地破坏了原有的气质,就如一粒鸡屎坏了一缸酱!”
“咦?”静夜公子稀奇道:“二皇子也会说这么粗俗的话么?”
好罢,静夜公子完全忽略了燕静话中的本意。
“二皇子,你是在何处听到这般平民的俗语的?”静夜公子完全没有注意到燕静沉下来的脸色,“二皇子,你见过鸡屎么?见过酱么?知道如何做酱么?”
燕静已然不耐,他拼命闯进来就是想说这些无聊的话么?
“啊!”静夜公子冷不防地惊叫一声,“你刚才说,扇子破坏了我整体的美感么?破坏了原有的温文儒雅么?”
恭喜咱们的静夜公子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静夜公子好作清雅的打扮,伪装成翩翩佳公子,偏偏他的折扇皆是色彩华丽,与穿着完全不搭配,可见他的品位的确极差,而且十多年没有长进。
“二皇子,你说华某该用什么扇子才与穿着相配呢?”静夜公子一脸信赖地看向燕静。
燕静揉了揉额角,咬牙道:“这种天气,什么扇子都不该用!”
“是么?可是不用扇子无法表现出华某行云流水般的潇洒呀,真是伤脑筋啊!”静夜公子苦恼道。
燕静无力地闭上眼,也不知是谁给华静夜灌输了这种思想,说什么君子必须扇不离手,说什么这世上唯有扇子才能显现出男子的潇洒气质,全是胡扯!
“我说,你来我府上就是为了让我看看你的扇子么?”
华静夜顿时回过神来,笑得狡诈:“哎呀!二皇子不提醒,华某都忘记了。华某是得到了一个消息,不知二皇子是否知晓,特地来问问二皇子。”
“什么消息?”看到华静夜笑得像只狐狸,燕静便知绝对不是好消息,华静夜是最爱凑热闹的,想必是遇到了他感兴趣的戏码。
“今儿个一早,李小公子匆匆出了燕王府……”
燕静闻言立即抬眼看他。
华静夜笑道:“你想得不错,昨夜李小公子留宿燕王府。”
燕静怔了怔,随即故作不在意地说道:“那又如何?”
“一个男子留宿燕王府,你猜发生了何事?”华静夜面上的笑意愈来愈深。
“哼!”燕静不为所动,“燕王昨日不在燕王府,他留宿又如何?”
华静夜双目放光,隐有得意,“二皇子怎知燕王殿下没有回燕王府过夜?”
“昨晚宫中动乱,你我皆知,以父皇与太子对燕王的疼爱,绝不会同意她在动乱未平之时离开皇宫!”燕静说得肯定,藏在袖下的双手却越握越紧。他生生压制住,松了拳头,故作轻松地端起茶盏喝茶。
华静夜合起折扇,有些遗憾道:“华某虽然不知宫中后来到底发生了何事,可燕王的确是回了燕王府,李小公子留宿燕王府,今晨才归!”
燕静手一抖,被盖滑落在地,发出破碎的清脆声。
昨日晚宴之上,那舞姬变身刺客,皇上被保护离去,太子处理了刺客之后便安排大臣们出宫,连其他皇子也不例外,有御林军坐镇,他只得听令出宫。到底后来发生了何事,让一直疼爱无双的皇上与太子同意无双在如此危险地情况下出宫?
“父皇如何处理的?”燕静冷声问道。
看到燕静眼中的利光越来越亮,最后化为无尽的深沉,华静夜满意地点点头,他特地跑来告诉燕静这个消息就是为了看他的反应,如今终于看到了,也算不枉此行,虽然他的府邸离二皇子府不到半里。
“二皇子可是糊涂了?皇上中了毒伤,如今神志未清呢,政事已全部交予太子殿下处理了,又怎能处理此等小事?”
“小事?”燕静握紧拳手,“那太子殿下呢?”
华静夜笑得如偷腥的猫一般,因为一向冷静的二皇子殿下终于不太冷静了,竟然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太子殿下忙于处理刺客之事,更要处理政事,哪里有空管这个,再说李小公子可是李太师的独孙,在这朝堂之上谁都能得罪,就是不能得罪李太师,太子殿下他怎会在这种关头处置李小公子得罪李太师呢!”
“是么?”燕静低低地问。
“咔嚓!”他手中的茶盏破裂,茶水顺着他的手缓缓流下。
华静夜以扇掩唇,竟还不怕死地叫道:“好可怕!二皇子,你这是生气了么?你为何生气,可是为了燕王,难道你对燕王……”
“嘶”的一声,静夜公子终于住嘴,面露痛色,他的孔雀翎折扇如今只剩下根了,上面一半被齐齐划断。
“嗯,手不小心滑了。”燕静面无表情地说道。
手不小心滑了,所以你手里的茶盏碎片就朝我飞过来,一不小心划断了我的折扇?虽然静夜公子很想这么责问,但是他不敢说出口,于是只得讪笑道:“二皇子想必也累了,华某就不打扰二皇子了!”说罢,他提脚欲走。
“且慢!”燕静不紧不慢地说道,“静夜公子不是很清闲么,就陪本殿消磨消磨时间罢。”
可是我现在一点也不闲,真的!静夜公子心中泪流。
“望江楼没了,要不就去临仙阁瞧瞧!”
“现……现在还是白天!”静夜公子好心提醒。确切地说,还未到午时。
“白天就不能逛青楼了么,静夜公子何时这般拘谨了?”燕静冷冷地看向他。
可怜的静夜公子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个时辰哪家青楼开门呀?
“正巧去用午膳!”燕静淡淡说道,起身抓起静夜公子就往外走。
被迫跟着燕静的静夜公子心中感叹:神仙怒了比妖魔更可怕!
“司大人,皇上还未清醒,您就先回罢。”万吉劝道。
司尚书低头惭愧道:“是老臣之过害得皇上如此,老臣罪该万死,老臣不敢祈求皇上原谅,只希望老臣虔诚跪拜能让皇上早日醒来!”
万吉叹了口气,道:“听说那舞姬是司小公子向尚书大人举荐的?”
司尚书心中一惊,忙道:“劣孙性子单纯,本是一片好心,却酿成如此大祸,都是老臣之过,老臣识人不清,竟看走了眼,老臣有罪呀……”
万吉点头道:“司小公子想必也是被歹人诓骗了,定是没有那等心思。”
“万总管明察,劣孙生来脑子就不太聪明,老臣教了这么多年也未能让他有所改进,老臣本想着过两年告老还乡之后好好教导他,谁知竟出了这等祸事,老臣……”司尚书说着老泪纵横。
万吉见状劝慰道:“刺客之事必须严加处置,况且皇上如今这般模样,太子殿下余怒未消,待过些时日会明白的。尚书大人也请宽心,虽说那些舞姬是刺客,但皇上的伤却不是舞姬造成的,伤了皇上的是另一批人马,待太子殿下气消了,必会宽大处理的。”
“多谢万总管提点!”司尚书忙道。
万吉命人端了热茶来,呈给司尚书道:“既然尚书大人不愿起身,洒家便不再勉强,如今天寒,尚书大人喝杯热茶也好暖暖身,尚书大人这般年纪,经不起折腾了,好好保重才能等到殿下消气呀,洒家别的做不了主,一杯热茶还是可以呈给大人的。”
“多谢万总管,多谢万总管!”司尚书哽道。听了万总管这番话,从昨夜就一直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暂时放下了。
万吉再命人取来厚袄让司尚书穿上,一切办妥之后,回到殿内。
“如何?”燕瑞看着折子,低声问道。
“回太子殿下,已经打理妥当了,太后娘娘之前命人给司尚书送了垫子,如今披上厚袄,喝些热茶,想必能撑到明日。”万吉回道。
“哼!”燕瑞冷哼道:“他倒是舒坦。”
“司尚书是老臣了,即便有过也只能光明正大地定罪。”万吉提醒道。
“本殿明白,做了这么多年户部尚书,人脉关系自然错综复杂,不能轻率处置。你方才提点他几句,他终于放下心来,高枕无忧了。他若不是知道父皇并未伤于那些舞姬之手,他怎敢跪到宫里来博同情,不愧是老臣,老奸巨猾!”
万吉回道:“这是老奴该做的,皇上叮嘱过,司尚书管的是户部!”
“他若不动歪心思,那些舞姬又怎会进得了宫!”燕瑞冷哼:“方才那些话可是说给本殿听的,一口一个老臣,他是笃定本殿在宫里听得见。”
万吉笑道:“若是没有心思弯弯,他怎能管得了户部,怎能止得住宁王的触角!且疼爱长孙也是人之常情,司小公子没有功绩,没有功名,受不住这等罪名,司尚书自然要护着,自己顶上。”
司继元是户部尚书,管的是银钱。宁王自然会安排人进户部,司继元也允他的人进,但宁王的触角却无法伸及内里,这便是司继元的厉害之处了。
燕瑞继续低头看折子,只淡淡道:“看他能撑到何时!”
“说,是谁命你们进宫刺杀皇上的?”赵瑟怒声问道。
展眉冷笑:“狗皇帝该死,我们就杀,哪来的命令!”
“大逆不道!”赵瑟说罢,展眉的脸上已经多出一道鞭痕。
“哈哈!”展眉看向坐着的无双,轻蔑道,“你们皇室中人只会用这等低下卑劣的方法堵住百姓的嘴,贪图享乐,置百姓的生死于不顾,全都该死!”
“啪!”展眉的脖颈上多出一道鞭痕。
无双的双眸平静无波,只淡淡地看着她,道:“积怨颇深啊!”
“哼!”展眉撇头不屑。
“那么你倒是跟本王说说,皇室是如何置百姓的生死于不顾的?”无双缓缓说道,“尤其要说说当今皇上是如何贪图享受的。”
“你!”展眉怒视无双。
“说呀,怎么不说了?本王很想知道皇室为何该死!”无双垂目抚了抚手上的扳指。
“反正你们就是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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