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凤磐凰千叶莲》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涅凤磐凰千叶莲- 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就在他即将伸出手的那一刻,风中突然传来尖细的草笛声,细微得几不可闻。

    风湛雨立刻神一敛。“素衣,七哥今日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他自腰间掏出一块精巧的沉木令牌,放在素衣的手心里:“若是要找我,就带着这‘邀君令’去弑血盟分布在各地的堂口。”语毕,他转身就准备离开,似乎有什么急事,一刻也不能滞留。

    素衣握着“邀君令”,那残留的余温令她手指一颤,心不有自主就漏跳了一拍。“七哥!”她开口叫他,看他闻声回头充满询问的温柔眼眸,抿抿唇,绽出一个嫣然绝的笑容:“保重!”

    风湛雨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她一眼,犀利的目光似乎已经透过她的眼看透她的魂魄,看穿了她的所有心思。略略点头,他足尖点着清波,不过转眼工夫,人已经消失不见。

    小船之上极为寂静,只余下微波拍打着船舷的声音。

     您下载的文件由。2 7 t x t。c o m 免费提供!更多小说哦!
莲眼·帝释天下篇 华烟寸霁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周日,早早更新,

    偶呆会儿还要去上课,实在是命苦!

    5555555555……“七公子走了?”殷心掀开帘子,看着孑然而立的素衣,明知故问地眨眨眼。

    “叮”素衣点点头,敛下眉眼,应了一声算作回答。

    “你怎么就这么任由他走了?”殷心慨叹着,语带埋怨:“你这心上人也未免太冷漠寡情了,这么久不见,也不留下诉诉衷情再走!”

    听了那促狭笑意满满的言辞,素衣挑起眉,讷讷地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返,好一会儿才强自镇定地为风湛雨开口辩解:“殷心,七哥是个正人君子,不是坊间举止轻佻的薄男儿!”

    七哥这样的男子,才华横溢,心系天下。即使是在这月映波底,灯照堤岸,莺燕笙歌不绝如缕的秦挥畔,他也仍旧可以笑看繁华烟月,丝毫不被奢华之气所沾染,径自带着沉沉的静意和内敛的凌厉。她知道,他的笑之后隐藏着淡淡的忧心,繁华毕竟若流水,他看到的不是歌舞升平,而是血战沙场的慷慨悲凉。他最后的那一眼,眸子剔透得似乎洞穿了她所有的心事。一种浅浅的满足在心底蔓延了开来。

    他,那面具之后的容颜是否也有着与箫声相同的悲戚与沧桑?他的眉间,是否还沾染着无法抚平的忧郁?策马汜水本该雄心满怀,意气风发,可他却掩藏不住心扉深处的苍凉——七哥,他究竟已经独自熬过了多少孤独寂寞的日子,睫间才会滞留着这样的萧索?

    那一瞬间,她的心微微泛疼了。

    “他是正人君子?我看他今天的举止恐怕怎么也是名不副实!”殷心的话语在耳边想起,却如同是远在千里之外,风声一般异常恍惚。

    “哦?”她有些心不在焉地虚应了一声,手指沿着“邀君令”的边缘轻缓滑动,柔柔的触觉如同是抚在那纠结的眉上,清浅地,温柔地,想驱散所有的寂寞与清冷。“他怎么就名不副实了?”

    “他当然名不副实!”殷心偏着开口,那话语一字一字,慢条斯理的进入她的耳中。“若是君子,又岂会失礼于人!?”

    听着这话语,似乎殷心还在为七哥冒失来访的事耿耿于怀。素衣不由轻笑一声:“他不是已经为之前的失礼道过歉了吗?”

    “素衣,你先不要急着为他辩白!此失礼非彼失礼也。”殷心含笑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有着了然于胸的沉着。“他半私闯到别人的船上,这也就不去计较了。可发现要拜访的是位待字闺中的姑娘,他竟然没有立即避嫌告辞,竟然还留下定情信物,这分明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若真是个君子,倒不如豪放些,今日就与你定下秦晋之好,那倒不失是个爽快男儿!”

    “殷心,你——”手指一颤,素衣的心不由自主就漏跳了一拍。陡然而来的调侃将她惊醒,说不清楚那一刹间听见这些话时是什么感觉,总之,蓦然绯红的脸庞已经将她全然出卖。“哪有什么定情信物?!”看了看手里的邀君令,素衣的心里涌上一阵甜。定情信物吗?或许算不上吧。犹记得他的眼神和留在令牌上的体温,七哥给她这个,是希望她去找他吗?

    “不是定情信物,那你爱不释手的干吗?要不,我帮你扔了它!?”殷切明知故问,作势就要伸手抢过那“邀君令”。

    不由自主地将“邀君令”紧紧攥在手里藏于身后,素衣感觉到自己的脸一片滚烫,有些不太自然地正道:“这不是什么定情信物,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眨了眨眼睛,这场调侃倒是让神志一下子清明了起来,她努力压抑下几乎乱了规则的心跳,不与殷心在那羞人的问题上纠缠。

    不过,她那原意是要化解尴尬的辩解在殷心那里却是全然变了味道。殷心低一笑,语音悠然,听来似乎半是感慨半是心忧,却带着难以掩藏的喜悦:“寻开心?我有吗?看来,我们烟萝谷的三姑娘是满腔心思为郎君,如今还没过门就迫不及待地为心上人辩解,说我是寻开心的闲人,以后要若真是嫁过去了,那还得了?”

    “殷心,我没有。”除了无奈还是无奈,素衣有些不安地轻声否认,将那带着淡淡沉木味的“邀君令”藏在两手之间,借以掩饰尴尬。

    “难道是我看错了?”殷心失笑着摇头,“也不知刚才是谁,见了意中人,之前装作镇定自若的模样,尔后又温言软语的,楚楚可人。这会儿又把那定情信物爱不释手地摸来看去,不是心暗许是什么!?”调侃完了,还不忘刻意询问她:“三姑娘,你倒是说说?”

    “殷心又拿素衣调笑了。你刚才不也对他赞不绝口?依我看来,你这悬壶济世的神医说不定也倾心于他,却硬拿我寻开心。”终于忍不住,素衣极为难得地撇唇回了嘴,不满殷心老是将她挂在嘴边取笑。

    “这七公子心怀天下,忧国忧民,而我,不过是个寂寂无名的平庸医者,他这种睥睨天下的男子非我所求,我这种碌碌无为的人也入不了他的眼。人家和我既不是数年前的故交,也没有给我什么信物,自然是对我没有一点兴趣。我就算要倾心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殷心做出扼腕长叹的表情:“再者,人家是寻着琴声来的,我对音律一窍不通,自然无法与他琴箫合奏,也就不可能做得了他的知音。所以,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器宇轩昂的男子仅只欣赏就足够了,倾心就免了吧,我倒也没什么大要求,只希望三姑娘以后出嫁给我谢媒的红包,也不枉费我今日枉做小人,牵这红线。”

    她有些慌乱于自己的心事被他人窥知,幽幽迟疑地回答:“殷心不要这样说,七哥也未必就有那样的心思,他或许只是……”

    见一向漠然的她情绪有了起伏,殷心眼底的惊讶一闪而过,忍不住打断她的话继续促狭:“他有没有那样的心思我是不知道,不过,你有没有这样的心思我可就很清楚了。一个迫不及待的送出定情信物,而另一个居然就这么欣欣然收下,连半分推辞也没有,这还不算是两情互悦,心心相映?”

    素衣被殷心的一番话给噎得不知该怎么返。

    两情互悦,心心相映?

    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相伴一生,抚琴吹箫,鸾凤和鸣,不管是策马汜水还是挽弓雁门,都如影随形。

    多好的设想。

    他无疑是个君子。弑血盟为民除害,七公子的声名更是无人不知,可他却没有半分庸俗与浮躁,人淡如水,不起涟漪。更值得敬重的是,他始终心系天下苍生。这样的男子是她的梦寐中的良人。若能得夫若他,此生便是要她做神仙也不稀罕。

    “什么两情互悦,心心相映?”一阵含笑的声音自远处而来,飘渺若无根的浮萍一般,,只闻其声然见其人。“船上的人是素衣与殷心吗?”

    一听这声音,素衣脸上有了惊喜的笑容。这是姑姑的“幽冥传音”,以内力发声,常人是听不见的。照此看来,姑姑应该就在这附近。

    “怎么样,我说这法子能找到姑姑,没骗你吧?”殷心冲着素衣一笑,用“幽冥传音”答道:“姑姑,正是我们!素衣有事想要请教你呢!”

    “素衣既然有事,那窘岸上来吧。”凤羽绯的声音继续响在耳边,余留着长长的尾音。

    素衣寻着尾音,足尖轻轻点落,凌空一跃,离开了这在水面轻轻摇晃的小舟。

    *******************************************************************************

    上了岸,素衣却没有看到凤羽绯的踪影,不过,那尾音还没有消失。她寻着那尾音而去,终于在桃叶渡看到凤羽绯,她双手反剪,迎风而立,一身红衣映在水面上,形影相吊。

    “姑姑!”素衣迎上前去,看那一身红裙泽灿烂得如同斜阳落霞,却也红得孤傲绝伦,茕茕孑立,心里漂过一丝不忍。“自从姑闺谷,一别至今已有两年,不知道姑姑可还安好?”

    “近年来虽然是四处漂泊,不过也算逍遥而闲适,没什没好。”听到素衣的声音凤羽绯清瘦的面容染上了一丝罕见的微笑,很迷人,宛若这寒里清冷的月光。她转过身来,细细打量自己最宠爱的这个小丫头,不由轻声叹息:“不知不觉就两年了,我们素衣出落得更是亭亭玉立了。不知你寻我有何事?”

    素衣抬起头,直视凤羽绯的眼:“我想向姑姑请教变数之卦的求卜之术。”月光镀上她颊上的血幽莲,有一种朦胧的,仿佛那并不是蜿蜒交错的伤痕,而是一朵真正馥郁馨的观音莲。

    “你想知道变数之卦的求卜之法?”凤羽绯眼神一闪,随即便镇定得如同无关紧要一般:“为什么?”

    “姑姑也是个术士,只怕是比素衣更早便得知星相异变。”素衣无奈地苦笑一声:“如果不能求卜出变数之卦,找不到解救天下的契机,黎民百姓只怕就要陷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术士乃是识迭盘气数之人,无不知晓六道轮回自有其潜规则。国之将亡,天命不可违,身为术士,只可袖手旁观,不可置身其中。”凤羽绯徐徐埋头,复又抬头,平静着看着素衣的表情,消瘦的脸上炕出一丝的情绪涌动:“天理循环,劫数难逃,你又何必徒惹烦恼,淌这浑水!?”

    “袖手旁观?”素衣细献嚼着这几个字,其间的沉重令她的心一阵炙痛。殷心这样规劝她,如今,姑姑竟然也这么告戒她!“姑姑,我知道求卜变数之卦乃是术士的忌,轻则变换伦常,重则万劫不复。可如今,为了天下,我已是顾不上了。即便是浑水,只要关系着天下兴亡,百姓安危,我也非淌不可。”

    凤羽绯一言不发,只是沉默,似乎在思量着什么。良久,幽幽的声音自她唇中倾吐:“素衣,泽风大过之卦象乃是天劫,纵使卜出了变数之卦,知悉大过之人,也不能随意插手。一旦插手,生死轮回,世事循环皆会被扰乱,这些孽债都会算到插手天命的人头上。为了一个卦像,必然要赔上一生。”是呀,世事又岂是人可以做主的?知她子一向执拗,自己认定的事便再难更改,凤羽绯脸如常:“你真的决定拿自己的一生去赌那个变数之卦?一旦涉足,从此便可能遇上无数艰险,再无退路。从古至今,那些无法善终的术士们便是最好的榜样。素衣,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真的想清楚了吗?!

    素衣不自觉地摸摸脸上的伤痕,在心里低声问自己。或许吧!自从毁容改命之时起,她便已经在拿一生做赌注了,如今,又何必再徒时间去想?

    “姑姑,素衣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恳请姑姑将变数之卦的求卜方法告诉我。”仿佛是预见了凤羽绯接踵而至的迟疑,她毅然跪倒在地。“姑姑,颈素衣求你了!”

    有那么一刻,空气中充满了窒息感。

    “你真的这么执着于挽救天下,即使倾你所有?!”凤羽绯扶起素衣,直视她的双眼。那眼中盛满从未有过的严肃。

    “素衣愿意以命相搏!”素衣毫不犹豫的一点头。

    一时间,黄沙漫漫,长河烽烟,罗帐灯昏,铁马金戈,成殇的血泪竟在一念间纷纷磨蚀,化为无形,皆因慈悲执念作祟。

    看着眼前的素衣,恍惚间,竟然觉得那么像多年前的自己,也那么像“她”。

    一样的执拗,一样的决绝……

    蓦然回首,清风一阵,细碎的柳叶悠悠飘零,凤羽绯竟然感觉到有了一丝凉意。她悠然的长叹:“既然如此,你就随我来吧。”

    佛陀曾发誓度一切众生,却无法度尽所有众生。天劫,业因,皆乃宿命,必然受报,人力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