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凤磐凰千叶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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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凤磐凰千叶莲-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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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他薄唇轻掀,嘴角弯起一抹笑,避重就轻地把话题引往另一个方向:“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滴水不漏地护得本王周全?”

    “殿下希望翥儿怎么做?”唐翥儿咬着红唇,垂下脑袋思索了片刻,随即仰起头看着朱祁钰,俏丽的脸儿亮了起来:“要不,翥儿去寻个强身健体的方子配点药,让殿下吃了以后可以刀枪不入?!又或者我可以先潜入敌营里下点泻肚子的毒药,让敌方上至主帅,下至兵卒,全都拉肚子拉得腿软,别说打仗,就连站起来都困难,那仗也就不用打啦!”

    “你这鬼灵精怪的丫头,你以为战场上的较量这么简单轻松?!”朱祁钰睨了一眼她得意的小脸,神淡然:“看你这灰头土脸的模样,简直就像是厨房里烧火的丫鬟。本王已经吩咐厨娘做了你最喜欢的菜,你若肯乖乖地马上去沐更衣,本王就陪你一起用晚膳。”

    殿下要陪她用膳?这样的提议实在是太难得了!

    “翥儿这就去沐更衣!”她乐得几乎把眼儿弯成了月牙儿,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提着裙角跑了出去。

    深幽的黑眸目送她兴高采烈的背影出了寝房,朱祁钰轻轻一笑,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文儒雅。

    ****************************************************************************

    一桌味俱全的菜肴。

    鳜鱼,翡翠菜心,荷叶脆皮鸡,茶河虾,白玉青瓜,糯米绿豆酥,百甜酿,桌角上还搁着一个精致的黑食盒,上头有着京师“蜜味斋”的红印,一看便知,肯定是她最喜欢的乌梅蜜炼膏。

    朱祁钰一身清雅的蓝绣白衫,腰间系着翡翠玉带,儒雅而简单,坐在一旁悠闲品茶。而此时的唐翥儿也已经换上绣着秋海棠的粉月华裙。她一边吃,一边用眼角地看她心仪的男子,看他优雅的动作与温文的笑容,心里涌上比百酿更甜的滋味。在灵州呆了整整三个月,她早就厌烦了那些腥味甚重的粗糙食物,要不是哥哥让她收集这些药方子,她根本一步也不愿意离开殿下。还是殿下最疼爱她,连她喜欢吃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

    就在唐翥儿大块朵颐的时刻,一个肤白皙的纤细少,端着一只汤罐子,穿过月洞门姗姗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

    此人便是郕王汪氏。

    汪氏一身紫凤尾裙,发髻上簪着鎏金珠翠,额前垂着一枚珍珠头箍,容貌虽算不得十分丽,但气质颇为温雅祥和。她走到朱祁钰跟前,盈盈一福,嘴角含着谦恭的笑意,表情温婉而娴静:“身见过王爷。”

    “王免礼。”朱祁钰微微颔首,神泰然,轻轻放下手里的青茶具,举止间的优雅一览无遗。两人皆是彬彬有礼,言藤止之间完全没有一般夫的亲昵。

    汪氏语声轻柔,既软又暖:“身听沈护卫说,王爷曾去‘晴眉馆’——”似乎是察觉到察觉到唐翥儿的柳眉在听到那三个字时微微蹙起,她立刻笑靥盈盈:“王爷不要责怪身多嘴,那种红柳绿的地方偶尔去去也无妨,只是,王爷身体微恙,不宜常去。身亲自熬了一罐补汤为王爷进补,请王爷趁热喝,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王先行放下吧,本王呆会儿就喝。”朱祁钰敛下眉眼,看似没怎么在意,那深邃的眼却让人炕出他心里正在想什么。

    汪氏将汤罐子轻轻放到一旁的酶上,这才看向唐翥儿。“翥儿回来了!?”她带着寒暄的语气:“王爷可惦记你了,时时提起你。如今,你一回来,王爷整个人也似乎有精神多了。”

    唐翥儿看了一眼面温耗朱祁钰,立刻放下筷子乖巧地请安:“翥儿见过王。”虽然她很不喜欢这个看起来假眉假眼的人,但在郕王府里,该有的礼仪绝对不能忽拢既然殿下待这人谦恭有礼,那自己就决不能妄自造次。不过,她却丝毫没有放过汪氏话语中的信息。身体微恙?怎么?殿下的身体不好吗?可他脸如常,并未见丝毫的憔悴,似乎没什么问题呀!难道是……

    她思索瞬息便领会了其中的玄机,不由暗自会心一笑,无言的旁观着汪氏的殷勤。

    “听侍卫们说,前几日有刺客潜入王府,让王爷受惊了,身今日特意去慈云庵上。为王爷求了一道平安符,给王爷送过来。”汪氏从怀里取出一个绣功精细的小荷包,里面放着她求的平安符。

    “恩,有劳王费心了。”朱祁钰并没有伸手去接那荷包,也不看她,声音依旧温和。

    汪氏将那荷包放在汤罐旁,一边说一边不动声地观察朱祁钰的表情:“身想过些日子为王爷选几户好人家的闺纳作室,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此事过些日子再行商榷吧。”他轻抿着薄唇,脸上微带笑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既然如此,那么身先行告退了。”汪氏似乎是习惯了自己丈夫这般不冷不热的对待,也并不觉得尴尬。她行过礼之后,转身往月洞门走去,飘飘的儒裙在即将降临的时刻,竟显得有几分凄凉。

    朱祁钰复又端起青茶具,神如常,炕出半分其他的情绪。倒是唐翥儿好奇地将酶上的那罐补汤端到跟前,鼻子凑近嗅了嗅。

    “这是什么汤?”不过片刻,她已经将汤里的药材一一道来:“鹿茸,山药,菟丝子,巴戟天,肉苁蓉,金樱子……怎么汤里面全是补肾壮阳的药材?郕王以为殿下不举吗?炖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说到最后,她忍不住用衣袖掩着唇,笑得枝乱颤。原来,汪氏所说的“身体微恙”指的竟然是这个!看来,殿下真是极为不厚道地把人家给耍弄于股掌之间呀!

    “很好笑?”朱祁钰浅浅地尝了一口余温尚热的“极品大红袍”,似乎并不在意唐翥儿的言辞,唇边浮起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声音压得的:“你这口没遮拦的丫头,再不乖乖用膳,本王可就走了。”

    这句看似无心的话立刻犹如碎石投入平静的湖泊,激起层层涟漪。唐翥儿立刻收敛了放肆的笑容,坐到桌边乖乖地埋头苦常这分明就是威胁嘛!她在心里悄悄叹气。不过,这也正是殿下最厉害之处,机智过人,心思缜密,谈笑间悠然自得,不知不觉就已经牢牢扼住了对方的死穴。她夹起一只茶青河虾,细细地剥着壳,嘴里还不忘询问着心底的疑惑:“殿下,王府里什么时候闹刺客?有没有伤到您?”

    “不用担心,那不是什么刺客,不过是小毛贼罢了。”朱祁钰笑容可掬,语气轻柔,在提到小毛贼时,眼中滑过一丝异。

    “殿下尽骗人,以晁天阕和沈莫言的功夫,怎么可能连小毛贼也应付不了,让您受惊?”对于他敷衍的言辞,唐翥儿自是不信的。可朱祁钰的表情很明显是不想再多谈这个问题,她眼儿一溜,将壳还没剥完的虾往碗里一放,颇识时务地把话题转移到了别的地方:“殿下,‘晴眉馆’是做什么营生的地方?”

    “小丫头片子别过问这些不相干的事。”朱祁钰意味深长地睨了她一眼,缓慢的以指尖划过瓷杯边缘,敛下眼睫,表情似笑非笑。

    “殿下别总把翥儿当成是小孩子!”唐翥儿不满地嘟起红的唇,有些懊恼地用筷子将碗里那只可怜的虾给狠狠戳成肉泥:“我知道那是京师最有名的寻问柳之地。”她声音有些闷闷的,对于朱祁钰的刻意隐瞒,似乎不太高兴。

    她言行举止里的酸味太浓了,朱祁钰看得真切,却什么也没解释,只是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不紧不慢的拂了拂衣袖:“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

    “问问都不行……”唐翥儿扔下筷子,觉得自己什么食都没了。她不喜欢殿下去那些莺歌燕舞的烟之地,就如同她不喜欢那假眉假眼的汪氏做他的正一般!她将小巧的下巴搁在桌沿上,口气有些可怜兮兮的:“殿下想纳室吗?”

    “暂时不想。”朱祁钰神平静地放下茶具。

    他的答案令唐翥儿暂时松了一口气,不过,由其间衍生出的担忧却仍是让她忐忑难安。她打开装着乌梅蜜炼膏的食盒,轻轻咬了一口自己平素最喜欢的甜点,却是怎么也感觉不到甜味。她缓缓的咀嚼着,终于忍不住再次问出声:“那,殿下什么时候会想?”

    “等到——”他用凌迟人心的速度思考了片刻,扬眉轻笑:“等到本王把你这个顽劣的丫头送出阁了,再来考虑这些杂事!”

    殿下要将她送出阁?为什没是要纳她?

    唐翥儿刚想开口询问,却见王府的侍卫统领沈莫言匆匆来报:“启禀王爷,司礼监金公公前来通传皇上的密旨。”

    朱祁钰倏地撩袍起身,还未走出厅,就见司礼监秉笔太监金英笑盈盈地穿过月洞门,沿着青石板的小径走了过来。

    “皇上密旨,宣郕王明日早朝觐见。”金英和气地点点头,宣读着正统皇帝朱祁镇的密旨。

    朱祁钰连忙跪下接旨,深邃的双眸闪过一丝微乎其微的阴霾。

    在此外遇强敌内有谗臣的时刻,身为皇上的兄长为什么要突然密召他觐见,而且是选在朝臣齐集的早朝上?

    恐怕不会有什事!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很不好的预感。

    或许,某一些事情会往无法收拾的局面发展下去。

     
莲眼·帝释天下篇 披坚执锐
    

    ILOVEYOU!!!卯时还未到,紫城左右掖门外便已经聚集了一大批梁冠青盔的文武将,众人三三两两地寒暄着,于百无聊赖中等着鸣钟上朝。

    朱祁钰头戴折角翼善冠,身着当今天子亲茨朱红织金团龙纹妆镀肩袍,盘领窄袖,两肩各以金线绣着金织盘龙,腰间系着龙首钩白玉带,皂长靴,自马背上一跃而下。当他的身影出现在朝臣之列时,满朝文武立刻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似乎颇觉得有几分意外和惊奇。其中尤以兵部尚书邝埜与左侍郎于廷益等人为最。他们一见朱祁钰,登时眸一亮,压抑不住满脸的惊喜,却缄默地未进行任何交谈,仅只互换了一个眼。

    “郕王爷一向掀野鹤,下今日终于有幸见到尊驾了!”锦衣卫指挥使马顺一见到朱祁钰,即刻恭恭敬敬地前驱行礼,格外热络地套着近乎。说来也挺怪诞,在场多的是衔职位高于马顺的人,可却未曾见他对别人以礼相待,反倒时时摆出不屑一顾的嘴脸,仿似谁都没有放在眼里。

    “皇上召见,本王自当入朝觐见。”朱祁钰对他的刻意亲近保持着客气而疏离的笑容。这马顺乃是王振的心腹,统领锦衣卫,平日仗着王振撑腰便飞扬跋扈,不可一世。此人曾经三番五次呈拜贴于郕王府,都未能如愿见到他,这次在早朝时得以相遇,果然立刻就凑上来表示亲昵了。由此可见,王振必然也是极力地想拉拢他,这些鹰犬爪牙才会这般谦恭客气。“听马大人的口气,似乎早就知道本王会来,怎么,莫非马大人擅长畏先知之术?”他微微睨着马顺,言语非常和气,眼神却深藏着不曾被察觉的几分锐利。

    “畏先知可不敢当,下不过是想先恭喜王爷——”马顺甚为得意,似乎是得到了什没为人知的消息,想开口邀功,话头才刚出口,就听到早朝钟鸣。

    百朝臣闻声立刻各以次进,过了金水桥,至奉天门丹墀东西相向立文武分列,谦卑地垂首恭候圣驾。马顺神秘地一笑,谄媚的小眼眯成了一条缝隙:“王爷很快就会知道有什么喜事了!”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遥遥指着最上首的位置。

    朱祁钰心有狐疑,却未动声。看来,这马顺已经先一步得到了某些重要的消息。他客气地点点头,举步跨向奉天门,一边前行,看似慵懒的眸子一边不着痕迹地扫过众人表情各异的脸庞,在心里揣测着马顺所说的“喜事”。

    “皇上驾到!”

    一阵鞭鸣后,随着司仪太监的吆喝,正统皇帝朱祁镇戴着金龙戏珠翼善冠、穿着赤十二章衮服金丝龙袍,自后殿徐徐而出。他身旁跟着的那个敷头粉面的老太监正是权倾一朝的司礼监提督太监——王振。

    一见圣驾,鸿胪寺赞立即入班,文武百也随之入班,行一拜三叩之礼,分班侍立。

    朱祁钰的心思仍在那所谓的“喜事”上,他漫不经心地与朝臣一同下跪行礼,却听到贵为天子的兄长温贺开口:“众卿家平身!”

    朱祁钰闻言起身,微微抬头望着安然稳坐在天子宝座上的兄长,只见他眉目斯文,今日却满脸藏不住的兴奋之,似乎有什么事情正让他心绪澎湃,脸庞微现红晕。

    朱祁钰不由面一正,望着他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若有所思,心底的疑云迷雾更深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能让一向和颜悦的兄长如此喜上眉梢,难掩亢奋之情?难道是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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