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凤磐凰千叶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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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凤磐凰千叶莲-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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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尹素衣。”素衣没有迟疑,立刻将自己的闺名告知,眸子越发鲜妍晶莹,眼波熠熠流辉,如冰泉上流泻的一抹光。

    “素影婆娑,衣袂翩然,果然是个蝴字!”面具少年听罢不住点头,眼神若有所思:“你姓尹?”

    素衣难得俏皮地眨眨眼:“其实我无名又无姓。”

    她那无心的言辞倒是引来了面具少年的疑惑:“此话怎讲?”

    “我是个孤儿,父母或丧于天灾;或丧于,幸得师父和姑姑收养,否则,早已在黄泉路上孤身前行了。”素衣看着雾气萦绕的树林,虽然说的是自己的身世;却带着罕见的豁达:“素衣这名字是姑姑给起的,姑姑说拣到我的时候,我被一块白布裹着,叫素衣再适合不过。而尹者,意为隐也。师父说我面相异于常人,未曾历世便已预见了生死,对世事该比常人看得更透,希望我也能像他一般隐于尘世之外。”

    面具少年静静地聆听着,片刻之后,他拉过她的手,目光深幽如一挽青丝,用手指在她娇嫩的掌心里一笔一划地缓缓写下了三个字——

    风湛雨。

    素衣双颊微微酡红。从不曾识得情滋味的她并不知道这种激动从何而来,她只是极慢极慢地缩回手,将那只烙下了他手指温度的右掌藏在身后,紧紧握住,在心里一遍有一遍咀嚼着这三个字。

    “原来,这就是七哥的名讳……”她俏脸嫣红地低声呢喃着,似乎借由这个名字回忆起了脑海深处的一些见闻。

    “你记住了吗?”风湛雨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羞涩,他望着苍茫,双眸在黑暗中异常灼亮,话语温好似风。

    “当然记住了。”她抬起头,笑得很轻:“没想到,七哥就是那位一之间斩了七颗贪的头颅,还将人头悬挂于应天府城楼,并在城墙上刻下反诗的“七公子”风湛雨?”

    “没想到你竟然听说过我……”这下,换风湛雨有些惊异地笑了。这小姑娘眼界开阔,所知甚多,绝对不可小觑。

    “楼头半潺雨亘,他朝天子复称臣。”她吟诵着他曾经题在应天府城墙上的诗句:“之前,我与师父为了寻彰姑,曾经去过应天府,在茶肆里曾经听茶客们说起你的事迹,无不拍案叫绝,敬佩有加。我知道七哥为何不肯揭下面具了,你是怕我将你的行踪泄露给府,对吗?”

    “小丫头,我可是朝廷缉拿的钦犯,与我知交之人必无好下场,你可要想明白,真的不怕吗?”风湛雨打断她的话,语带戏谑。

    “如果我说不怕,你会不会揭下面具?”她咬着唇,心跳如鼓,将一切问题又兜回了原点。

    “这——”风湛雨显然被她的反问攻了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她竟是一个无法轻易敷衍的小姑娘。眼眸中带着为难,他迟疑了少许,终是开口:“实话告诉你吧,我曾经向我两位师父发过毒誓,终其一生,不能让任何人看见我的脸。”

    “不能让任何人看见你的脸?”素衣有些失望,她虽然不知道七哥不能让人看见真面目的原因,但也猜得出必然有其不得已的理由,实在不该强人所难。可说实话,她并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思索片刻之后,她自怀中取出一方雪白的手帕,蒙上双眼。

    “七哥,我不看你的容貌,我只是想摸一摸你面具下的脸,这,应该不算违背你对你师父的诺言吧?”她炕见风湛雨的表情,但话语里却带着令人动容的哀求,让人无法狠心拒绝。

    四周突然静了下来,似乎连虫鸣也停止了。

    良久,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她感觉自己的手被他牵引着,仿似是要感知一些未知且奇异的东西。她手心微微冒出些薄汗,被山风一吹,凉得有些颤抖,心跳得异常厉害。她屏住呼吸,手指一寸一寸滑过他的面容,细细地感觉到他的眉眼鼻唇。

    他的眉应该是桀骜飞扬的,却微微蹙起,沾染着无法抚平的郁结。她的手指抚过他的双眸,感觉到他微微颤动的眼睫。他的眸子很丽,深邃似寒星,犀利而凌厉,可是却有着寂寞的忧伤。他的鼻子高而挺,唇形完。

    原来,七哥并不像他自己所说的那么丑陋,他应该是个长得极英俊的男子。

    她想在心里细细勾勒他的模样,可是心扉深处几番流连辗转,却是怎么也刻不出他的眉眼。

    “七哥,我是第一个知道你容貌的人吗?”待她解下脸上的手帕,他的脸已经再次被面具覆住了。

    他对此并没有否认:“除了我大师父和二师父,你的确是第一个。”

    “以后若有机会见到七哥,七哥还会认得我吗?”素衣抬眼看他,遮掩不住殷切的期望。

    “你觉得呢?”风湛雨没有直接回答,他扬了扬手中的碧玉洞箫,眉眼间蓄着云淡风清的笑意:“那,你以后再见到七哥,还会认得出七哥吗?”

    “当然认得出!”她答得又急又快,笃定祷有半丝犹豫:“我认得出你吹的箫曲,认得出你的面具,认得出你的声音……最重要的是——”她认真地数着,末了,颊边绽出一朵绝的笑靥:“我认得出你的仁义侠气与心怀天下!”

    “你也是我见过的最沉静也是最出尘的小姑娘。”对于她的称赞,他仅只淡淡地回了一句。他不是炕出这小姑娘眼神中那显而易件的崇敬,只是,他不明白,他到底是哪一点拨动了这小姑娘的心?或许,她是第一次遇到像他这么奇怪的人,所以,才会对他如此留意吧。

    “那么,七哥以后可认得我?”说她不容易敷衍,还真是对,她对于自己在意的问题执着得让人汗颜:“如果我长大了……”

    “你放心,要忘记像你这样的小姑娘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风湛雨伸出手,抚过她额间一缕微乱的发丝,轻轻别到她耳后,眸子里满是粼粼碧波,清可见底:“一个人的容貌或许会改变,但心却是不会变的,我看到的也并不是你的容貌,而是你的心。他日若拥再见,我必然会在第一眼便认出你!”

    被那温热的手指抚过脸颊,素衣就这么怔怔地,如同被迷惑了魂魄,心就似被他的眸光给剜去了一般,只知随他眼波流转而起伏跳动,忘记了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远远似乎传来了嘤的声音,风湛雨轩眉一蹙,缓缓起身:“我想,大概是你师父来了。”或许,他并不适合被太多人发现行踪,如今已功成身退,也是时候离开了。“小丫头,我也应该就此告辞了,后会有期。”他柔柔地唤着对她的昵称,还不等她有所反应,那绝然的身影已犹如飘渺的薄雾,快速地漫入林间,与混为一体,再也难见其踪迹。

    “七哥!”素衣站起身,想再觅他的行迹,却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回想起刚才那月下抚箫的影子,还有那一番在她心里搅扰出惊涛骇浪的言辞,她萦萦于怀,心里溢出淡淡的甜蜜。转身望着如盘的圆月,银光满地,如丝缎般柔和,将树影拉迪长,而那隐没于林间的颀长身影也自此开始在她心中翻云覆雨,篆刻出深深的烙印,再也无法抹去。

     
莲戒·引 凤钗落痕
    作者有话要说:努力更新呀~~

    加油码字呀~~

    为了我亲爱的风十七呀~~~~

    初的长白山,蜿蜒盘桓的莽莽林海仍在沉睡;万物生灵还未从银装素裹中苏醒过来,冰封于一片晶莹中的天池畔;漫山遍野的金达莱迎着风雪盛放,随心所,怒向天涯。

    “衣,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姑姑回来了!”不过八岁的黄衣小娃在风雪中连滚带爬,让似万分开心。“她让我来告诉你,她在‘飞红阁’等你!”

    以往,在这种天气里,师父很少允许她们出谷,说是怕遇见觅食的野熊,哼!欺她年纪小就荷吗?这鬼天气,野熊早睡成死猪了!好不容易才寻到机会出来玩,没在雪地里滚个够本,她是绝对不会就这么回去的!

    “我马上就去‘飞红阁’。”素衣站在崖顶上,素白的衣衫纤尘不染,呼呼的风雪在耳边怒号,却在碰到她身体的瞬间化作水滴无奈落下。

    “哇!衣真厉害,师父两个月前才教的‘屹雪禅’,你就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四儿满脸羡,思及自己两个月的苦练也只换来变成人形冰棒的悲惨下场,顿时小脸皱得象蔫掉的橘子皮。

    “四儿,你若是把能吃和懒的时间都用在练功上,修为必然会精进不少。”也不知四儿是不是对数月前的所见所闻太过记忆深刻,自从回到长白山后,她更加不愿意练功,整日都在想办法懒,无所不用其极。

    “衣,你总是这么谦虚谨慎,做什么都要寻求万全之策,不累吗?”四儿扮了个鬼脸:“不过也对,如果你也像我一样冲动,那么,师父大概就有收拾不完的烂摊子了!”

    素衣平心静气,吐纳间将真气收入丹田,看着身边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师,忍不住轻轻揉揉她冻得发红的小脸。“走吧,我们回去再说,别让姑姑久等了。”

    自从师父前往紫云山拜访了清远真人,两人经过数日长谈,师父便不再提起寻彰姑的事,带着她们回到了长白山。四儿曾经向师父追问姑姑的下落,但师父却没有言明,只说她很快就会回来。

    而今,姑姑果然回来了!

    “我们不能玩一会儿再回去吗?”四儿的脸上写满了哀求。姑姑回来了,就意味着师父没空理会她们,更不会管她有没有做什么“不适宜”的事,这可是个好机会呀!

    “你别以为有姑姑撑腰,师竿拿你没辙。”素衣只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算盘,不赞同地摇摇头:“如今天不早了,最近天气转暖,山下的挖参人陆陆续续上山,万一不留神被人看见,闹出了什么意外——”她略微停了停,含蓄地告戒着:“你也知道姑姑最厌烦那些乱闯的不速之客,所噎…”

    “好嘛,回去就回去!”小四儿撅着几乎可以挂上油葫芦的嘴,一边咕哝一边磨磨蹭蹭的跟在素衣身后,不情不愿地回了烟萝谷。

    烟萝谷在长白山西坡,因靠近火山口,谷内四季如,怪石林立,奇景叠生,如世外桃源一般清幽怡然。所谓名山藏古寺,幽壑居奇人,而这出仕隐居于烟萝谷中的“无相居士”正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奇人。

    据闻,“无相居士”寒霜渐不仅精通易经符录,星象卦辞,就连奇门遁甲也多有涉猎,甚至还有人传说他与前朝开国帝师刘伯温师承一脉。不过,寒霜渐虽然交游广阔,却是深居简出,若非必要,极少下山,关于他的一切也就扑朔迷离得如同神话。

    “衣,我觉得不太对劲,师父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现我每天晚上去厨房吃,他看我的眼神总是似笑非笑,阴险着呢!”小四儿的埋怨自进谷那一刻起就几乎没停过。

    “师父连天灾也能推衍得出,更何况是你吃食物?他老人家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对于这个一向顽皮的小师,不仅是师父,就连姑姑也几乎是有求必应,视若珍宝。

    “怪不得姑姑不喜欢他!果然没错!他就喜欢装深沉!”小四儿刻意将嘴唇弄得啧啧响:“反正那深沉也只于我们这些小丫头跟前有点用处,换了是姑姑,师父才不会……”

    “四儿,你说为师不会什么?”一个含着笑意的声音风一样地擦过耳边,让原本正在大放厥词的四儿立刻噤声不语。寒霜渐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后,无声无响,带着无形的诡异:“你说谁装深沉来着?”

    “师,师父!”小四儿僵硬地堆起满脸谄媚的笑。真是多走路终遇鬼,她居然也有被师父给抓现行的一天,真是造孽!不过,没关系,她自小已经练就了一身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本事,再说,她的胡言乱语,师父也不一定全听到了,她或许还有插科打诨敷衍过去的机会!

    “什么装深沉?谁说的?!我师父可是大名鼎鼎的‘无相居士’呢,有什么是他不会的?简直是胡诌!我师父神通广大,简直就是那个什么什么……”她偏着头,仔细地思考自己的措辞,却始终没有适合的,急得额冒冷汗,生怕又被师父罚去面壁思过。

    “是哪个什么什么?”寒霜渐瞳眸淡睨,声音轻柔然怒自威。他对这小丫头的马屁并不太理会,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你先去书房等着,为师有事与你师商谈,呆会儿就来听你背《齐物论》。”

    “啊?”小四儿的嘴吃惊地张大,如无底洞一般。

    《齐物论》?那是什么玩意儿?是谁搞出捆人的东西?

    “怎么,背不出来?!”寒霜渐依旧淡淡含笑,轩眉往上一挑,声音略略提高了些:“需不需先去抄个百八十遍的,然后再背?”

    “不用!不用!我马上去书房温习!”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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