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凤磐凰千叶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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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凤磐凰千叶莲-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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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心姑娘真是冰雪聪明!”蔺寒川“哗”地一声抖开折扇,笑得俊而邪气。他不怀好意地瞥了殊颜一眼,撇撇嘴,啧啧叹息。说实话,这小人儿楚楚可怜的模样倒真有几分动人,可就是平素子太烈,粗鲁无礼,有如五月里的一锅爆姜,呛人得紧!“相较之下,某些人就似乎……”他刻意拖长尾音,不将话说完。

    “喂!你——”殊颜脸愀然一变,被气得直想破口大骂。这倒灶的瘟生,他方才那表情分明就是在向她挑衅!“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不过是在为大名鼎鼎的无相居士慨叹一番。”蔺寒川不突痒地耸耸肩,似笑非笑地弯了弯唇,轻咳一声:“分明都是他的徒弟,为何却相差如此之大?难道说,这就是天资有别?!”

    “你!”殊颜用力咬着唇,眼眸中迸出愤怒的光芒,怒气在身体澎湃着,甚至可以听见骨骼因为极度的紧绷而闷闷作响。

    就在她濒临发作的前一刻,风湛雨慢条斯理地开口打着圆场:“四儿倒也不必介意,总需要有那么个不明就里的人,这戏方才能够以假乱真!”

    话一出口,众人又是一真闷笑,却也适时缓解出了殊颜的怒气。她狠狠剜了蔺寒川一眼,决定看在七哥的面子上,不与这卑鄙小人逞口舌之快。

    于廷益笑看着这一切,不失时机地借着轻松的时刻说出自己一直以来便想说的话。“当今皇上知人善任,拔擢贤才,七公子何不入朝为,助吾皇造福百姓,安定天下?”是的,虽然他与朱祁钰相交不深,但却看得出,这景泰皇帝绝不像其兄长那般昏庸,若能招揽风湛雨以及弑血盟中的有能之士共同辅佐,必然可以成就一段明君贤臣的佳话,开创大明盛世!

    “多谢于大人意!”风湛雨似乎早久知于廷益有此想法,仅只慵懒随兴地一笑,可犀利的双眸中却透着睥睨尘世的傲气:“不入朝堂,自是白衣卿相,高显爵,名利富贵不过都是身外之物,过眼云烟,风某只求自在自为,与红颜知己畅游世间便可!其他于我而言,不过累赘。”说到动情之处,他的手悄悄滑到桌下,牢牢抓住了素衣的手。

    那温暖的手掌将她的手细细包裹起来,掌心中的热度仿似烧灼在心尖,素衣的脸不由自主地一下就烧热了,白皙的脸迅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好在脸上覆着白巾,众人的视线都集众七哥身上,没有人注意到了她此刻的窘迫。她暗暗抿抿唇,只得任由他抚弄着她的手,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只当什么都不曾发生。

    话一出口,无疑等于直接拒绝了于廷益的盛情。雅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那么一点尴尬了。

    “既然人各有志,我也不便勉强。”好一会儿,于廷益才开口应道,风湛雨也不再回话,只是悄悄握紧了素衣的手。

    “想必厨房已经将菜品备办齐全了——”蔺寒川一见此情此景,立刻忙不迭地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请各位移驾隔壁的‘醉仙阁’,尝尝这五斋的招牌菜吧!”

    众人纷纷起身,素衣也要随着起身,可风湛雨却紧紧握着她的手,坐着一动不动,害她有些踌躇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殊颜有些奇怪了瞥了这两人一眼,正想开口,却被殷心给一把拉到了一牛殷心唇边绽开一丝会意的笑,凑到殊颜耳边小声地说了些什么极具震慑力的话,只见殊颜成功地被转移了注意力,惊讶地张大嘴,瞪大眼,直到被殷心给拉出了雅室也还没有回过神来!

    “素衣,你的身子好些了么?”待得众人都陆陆续续出了雅室,风湛雨才低声询问着坐立不安的素衣,将她玉雕一般的手裹于自己掌中,抚摩纤柔的手指尖因长年弹琴而形成的点点厚茧。

    素衣用眼角瞥到一向爱捉弄人的蔺寒川为她与七哥将门掩上,顿时没由来地窘迫起来。“好多了。”她有些紧张地抿抿唇,想要从风湛雨的掌中抽回自己的手,可无奈,他握得太紧,以她的力道,根本就没有办法将手顺利抽回。“七哥,你能不能放开我?”她软语恳求着,虽然嘴上说着希望他放开,可他掌心里的热度熨帖着她的微凉的手,也捂暖了她的心,让她有些矛盾地泛起了一丝不舍。

    “你在害羞?”他含笑轻问,低沉沙哑的声音温柔得让人骨头就快酥了。他犹如猎食的野兽,徐徐贴近她的身子,冷不防一把揽住她的腰。“你是我未来的子,夫之间亲昵些有何不可?”这下,不止是抓着她的手,他更是霸道地将她紧紧箍在怀里,温热的鼻息在她敏感的后颈处轻轻抚过,令她抑制不住羞怯的颤抖。

    素衣被他紧箍着,只觉得热烫的男气息从身后欺来,像最细密的网,将她围困在其中,让她挣扎也不是,顺从也不是。

    羞涩倒也是其次,若是挣扎,七哥会不会气恼她不懂情趣?可若是顺从,却又有违礼数。尤其是那日与七哥在树林中一时情难自,不想却被师父给瞧个正着。虽然师父事后没有多说什么,可却时不时借故提醒她名节与礼教,足让她心底羞愧不安了好几日。

    “可我们毕竟还没有成亲。”她底气不足地细声道,突然没由来地想起那晚朱祁钰曾对她做过的一切,曾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顿时心里涌起难言的复杂情绪。

    是呵,纵然是情非得以,可她的确是与另一名男子有了肌肤之亲,虽然不曾失了贞洁,可她毕竟是对不起七哥呵,哪里还配说什么名节与礼教?

    “那我明日就娶你,可好?!”风湛雨似乎并不知道她心中如今翻涌的何种苦涩滋味,只是轻轻靠着她的后颈,闻着她身上清幽的竹,冷不防抛出一个注定会掀起轩然大波的决定。

    他这突如其来的决定令素衣浑身一僵。

    “七哥……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她嗫嗫嚅嚅地开口,神有些犹豫,已不复平日的冷静泰然。

    要嫁给七哥,那当然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可师父应该不会轻易同意她与七哥的婚事。若是罔顾师父的感受,执意要马上嫁给七哥,是不是太不孝了?!毕竟,师父也教她养她这么多年……还有姑姑,姑姑也还不知道七哥的事……

    “你不想嫁给我吗?”见她有些迟疑不决,风湛雨掰过她的身子,黝暗的黑眸子笔直望入她的眼中,轻轻划过一丝落寞。在那执着的深邃之中,只藏著专属她一人的温柔与缱绻。

    素衣清清楚楚的看见了那丝落寞,不由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否认他错误的揣测,他已经又径自开了口:“前些日子我正忙着追捕瓦剌细作,听说你受了风寒,也不曾抽得空闲来探望你,你可是恼我了?”他问得很认真,没有一点调侃的意味。

    “没有。”素衣有些心虚,不敢看他的眼。

    她的神情有些慌乱,并没有逃过他犀利的眼。“真的没有?!”他微微眯起眼眸里迸出意味深长的光芒,语调微微上扬,兀自带着浅浅的笑意:“那你为何一直不肯抬头看我?”

    甫一进来,他就发现她有些不对劲,平日,她在众人面前纵然面皮薄,可然曾像今日这般逃避他的目光。她向来有事都是搁在心里,不肯坦白说出来,今日这情景,想必她一定是有什么事刻意瞒着他,才会这般不自然。

    “我、我……”她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

    见她这副左右为难的模样,知道即使要问也决计问不出个所以然,风湛雨轻轻叹了口气,将话题转移到其他地方。“这架琴,你可喜欢?”他指着桌上那架精致的七弦丝桐,低哑的言辞中满是宠溺。

    素衣看着他映出自己容颜的瞳眸,微微有些惊诧。

    “这琴是七哥要送我的么?”她怔怔地看着那架琴,突然想起蔺寒川之前调侃的那番话语来。其实,她早该猜到着琴是七哥送她的,可当时,她一心疑惑着其他事,竟然没有回过神来,如今,只觉得有些懊恼自己。

    “这琴名唤‘长相思’。”

    风湛雨语意淡然地开口,那暗哑低沉的声线,缓慢温柔如水,淌过她的心田。

    长相思?

    琴丝便是情思,琴曲便是情曲,这名字实在是太贴切了。

    素衣心弦颤动如风中落叶,无法自持,只能强抑住颤抖,低喃着:“长相思,真好。”那一瞬,眼儿有些热热的。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动情,风湛雨刻意挨近她的耳边,地询问:“什?”看似平静安逸的黑眸底,藏着内敛的风采。

    素衣沉浸于喜悦之中,不曾听出他话语背后潜藏的含义,只是直率地低应道:“琴好。”

    他微微眯起眼,对这答案似乎颇不满意。“是琴好,还是情好?”窗外的风拂了进来,扫过那双犀利的黑眸,稍稍垂敛于烛火的阴影中,让人炕清其中闪烁的光芒,可言辞却带着再明显不过的戏谑。“难道,人就不好?!”

    “七哥,你——”素衣羞怯地将脸藏到他的怀里,微烫的脸颊隔着衣衫,紧挨着他的胸膛,两心之间那细微的距离已经变得无形。她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不知七哥几时也效仿起蔺寒川来了。“你怎么也捉弄我?”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她心里才有了塌实的感觉。

    风湛雨的手落在她的腰际,紧紧将她揽住,不肯放开,的嗓音略带嘶哑,并不回答她娇怯的询问。“其实,这长相思一点也不好。”沉沉的声音如同最温柔的魅惑,浅淡的愁,那么凄婉,那么忧伤,似寒漆黑的梦著经一闪而逝的光亮。

    “为什么?”素衣静静的靠在他的怀中,安静地聆听他的心跳,心底有团火苗正在不断地燃烧。她无法说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既好像是甜蜜,又仿佛是忧伤。

    “若非长相离,何来长相思?”他涩涩地开口,低沉的声音极尽内敛,传入她耳中却似带着道尽繁华散尽,韶华逝去的恬淡苍凉。

    以手指轻轻卸下她悬挂于耳际的白巾,让那湛静却也娇羞的容颜呈在微凉的空气中。他修长的手指在容月貌上停驻,流连着平滑而柔嫩的肌肤上那些蜿蜒而狰狞的伤疤。虽然那已经是早年的旧伤痕,但却仍是令观者觉得胆战心惊。“若是可以,我倒宁愿与你形影不离,不必长相思,别有相思意。”没错相思乃是离别之情,即便凄,却也无奈,若他有得选择,宁愿与她日相对,不要着相思也罢!

    轻触着那些伤痕,他的双眸深沉如渊,放任爱怜和宠溺在其间泛滥。

    如若没有这些疤痕,她的素衣该是个如何姿容过人的子?这样,以她的才学、见识,再加上她的姿容,该是多么完?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她,在紫云山的悬崖之上,她犹如一片轻盈的落飘入他的怀中,便已是让年少的他初次尝到心动的感觉;秦挥上的偶遇,她那兀自抚琴的淡定,清越的嗓音,还有那颗悲天悯人的佛心,犹如七宝莲池中最雅致的一株千叶宝莲,明曜日月,清净不染,在清风唳的中静静守侯。

    那是一种可望而不可企及的妩媚。那种妩媚,是半开半醉间的心魂惑,足以胜过世界上任何一个人。

    她的不在姿容,而在气度。

    或许,俯仰轮回尘寰,也只有眼前这个子配得上“气度”二字。

    而这个子,注定是他风湛雨的子!

    他要做的,便是守护她一生一世,不让她再遭遇这般伤害。

    他言语中的涩然触动了素衣心扉深处的那根弦,婉转而冰凉,似冬日的冰晶,还未陨落便已融化殆尽,明明是无形无,容狠地刺入胸口最柔软的地方,磨蚀一般带来浅浅的痛楚。“七哥,我都知道。”她轻轻开口,心底兀地有一丝酸涩,嗓音淡雅柔媚,一如梵唱:“若非如今国难当头,你我又怎会长相离?”

    他无声苦笑,默默地为她再度系上白巾。“素衣,答应我,一旦这场国难过去,我们便觅一处景致清幽之地,再不过问这凡俗世事,可好?”虽然只是个言辞淡然的承诺,可他极为认真,气息吹拂着头顶,虽炕见脸上的表情,可话语中有着不容辩驳的执着。

    “七哥!”她静静靠在他的胸口,不过是软软的昵称,却已替代了所有回答。记忆中所有的琴声、箫声、歌声、风声、雨声、流水声,甚至虫鸣声,阴阴暗暗,深深浅浅,形形,全都混杂在一起,悲凉一涌而出,不可抗拒地纠结,变成他胸膛中沉稳的心跳。

    听她这么软语呢喃,他眼中的忧心总算是稍稍减弱了。“这几日,天气越发冷了,寒料峭,凉露似冰,你可要多疼惜自己的身子。”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磐石一般沉沉压向她的心绪。“若是再受了寒,我便要罚你了。”

    “罚什么?”她不经意地抬头,却看到他带笑的眸。

    “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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