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居一品(正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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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居一品(正文+番外)-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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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微微笑了笑,沉声道:“这却是轩儿的错了,只是当日皇上赐婚时,他也满心的不愿意,那倔小子当着皇上的面儿,撩了帘子就走,就连皇上日后也在王爷面前说,真没想到倔起来是这个性儿。想来他少年气性是高傲了一些,日后你软语温言,慢慢也就把他的心给笼过去了,你问问这里的几位娘娘姨娘,哪个不是这样经历过来的?”
  几位侧妃和姨娘面色都是一变,知道王妃这是意有所指,心里咬牙,嘴上却都是笑道:“王妃说的是,新娘子万万不要因为这个就存了气,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吕淑娴差点儿把牙都咬碎了,心想什么意思?我被撂了一夜,你当婆婆的,这么几句话就想打发了我?也太偏心了,不但偏你那儿子,更是偏着那个小狐狸精吧?只是心中虽然不平,嘴上到底不敢说出来。
  却听王妃又皱眉道:“这是怎么说的?就算昨晚儿生气,怎么今早连茶也不和媳妇来敬?好不好,这里到底是王府,明面儿上也得做到。碧玉,你去把小王爷请过来。”
  碧玉就转身出去了,吕淑娴这里一边哭着,一边心里头就觉着发虚,她自然知道萧云轩此时在什么地方,万一让王妃知道了元媛被自己逼着跪瓷片的事儿,只怕不好交差。但转念一想:怕的什么?不过是个卑贱的姨娘,连身孕还没有呢,况小王爷昨晚不在自己这里,就是被她勾了去,自己拿她出气也是应该,谅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过不一会儿,碧玉就转了回来,轻声道:“回王妃的话,小王爷现在香尘院陪着元姨娘,说是元姨娘有伤在身,打发了小九儿过来,让有什么话就问他。“
  王妃等人早已知情,却也装作不知道,王妃就皱下眉头,故作生气道:“什么话?元姨娘就病了,这时候也要他看着?你把那猴儿带在门外头,我听听他回的什么。”
  小九儿被带在外面跪下,就按照萧云轩教他的朗声说道:“回王妃娘娘,小王爷说了,原是今儿早上要找郡王妃一起来敬茶请安的,谁知进了门儿就看见姨娘跪在一地碎瓷上受罚,问了缘故,只是姨娘去给郡王妃请安,也没什么过错,因此小王爷满心的不自在,连奴才还被骂了呢,这会子正在陪着姨娘,姨娘几次劝他过来敬茶,结果也被骂了几句不争气,也不敢再劝。”
  吕淑娴牙根儿恨得痒痒,心想萧云轩你太过分,竟然让一个奴才来传这话,真真是欺人太甚。思及此处,刚要说话,却不防王妃猛的坐直了身子起来,盯着她道:“小九儿说的可是真的?元姨娘犯了什么过错?你就这样罚她?”
  吕淑娴吓了一跳,忍不住诺诺道:“她……昨儿晚上勾引了小王爷,让小王爷故意和我生隙,媳妇今早委屈,气不过,就……就想吓她一吓,谁知……就真跪下去了。”
  “胡闹。”王妃皱着眉头说了一句,一下就把吕淑娴的眼泪说下来了,她呜呜哭道:“儿媳如今想着,这事儿是太过分,然而儿媳的苦楚谁知道?哪有新婚夜守空房的新娘子?如今不过是罚了那么个下贱种子,丈夫苦苦护着不说,就连这满家子人也不给我脸面,儿媳……儿媳在这王府里还有立锥之地吗?”
  王妃就又慢慢靠着坐下来,淡淡的话语中透着讽刺,轻声道:“下贱种子?媳妇你可真是不知道轻重,云轩的这个姨娘身份虽轻,却是连太后和皇上都赞赏的人,你难道不知她原本只是小妾,姨娘这个身份是太后赐下的?就连皇上,还亲自请她去御花园,教授那些太监们栽种红薯呢,你或许不把那些当回子事,只可惜,皇上却未必这么想,不信你尽可以去问问你姑姑。”
  这一席话不紧不慢的说出来,吕淑娴登时面上就变了颜色,心中暗暗叫苦,不该气盛之下竟忘了元媛的这些子光辉事迹。表哥当日说她一等一的厉害,原也不仅仅是指手段,就是因为她身上这些牵绊,自己怎能一时盛怒大意之下就全忘了呢?还要这个时候王妃提醒。真真是从小到大也没有昨晚儿那般盛怒,冲动之下倒坏了事。
  她这里脸色阵红阵白,既不甘心说软话,但是想硬却也硬不起来了。
  又听王妃款款道:“你想要丈夫的心,用这些手段有用吗?女人最高明的手段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也罢,你且回去好好儿想想吧。碧玉,把我给郡王妃的红包送过去,我这会子身上也乏了,须得好好儿歇歇。”
  吕淑娴一张脸登时又紫涨起来,心知这是王妃对自己不满,连红包都不亲手递给自己,偏又不能不接。且此前因为冲动,已经坏了大事。因涨红着脸接过那红包,还要以礼告退,因出了门,就气的将那封了银票的红包在手中绞了个不成样子。
  丝雨和软香一声不敢言语,待回到了郡王妃所住的君兰苑,见自家主子脸都气白了,丝雨放软语劝道:“娘娘且放宽心,想来王妃只是觉着娘娘用的手段狠辣了些,奴婢素来听闻说,敏亲王府是亲王府中最和气平顺的,从没有作践下人的事情生出,娘娘今儿早上也实是冲动了些……”不等说完,被吕淑娴恶狠狠一瞪,立时就吓得不敢做声了。
  其实若在平常,丝雨本也没胆子说这种话,然而此时却关系着主子在王府中的沉浮荣辱,自己服侍了主子四年,是在她身边呆的最久的丫鬟,临出嫁前,王妃(吕淑娴的奶奶,扫北王妃)还特地找她过去嘱咐了一番,因此此时方斗胆说出自己的见解,她却不知道吕淑娴心里早已明镜儿似的了。
  因局势闹成这样,吕淑娴可谓是一着错,先机尽失,只好暂且隐忍下去,再不敢出头挑衅,就连萧云轩这两日连君兰苑都不进,只去香尘院过夜做事,她也不得不咬牙和血吞下去,只在心里发着狠,暗道萧云轩啊萧云轩,有本事你就不要进这君兰苑,哼,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我倒要看看将来我归宁时,你和不和我一道回去,还有皇贵妃那里,将来你要怎么说。
  吕淑娴倒是打的好如意算盘,果然,到了第三天,该新婚夫妇回娘家归宁的时候,萧云轩一早就骑上马在门外等候了。
  96
  96、第九十六章 。。。
  她心中暗暗得意,忍不住就往香尘院里看了一眼,暗道那狐狸精将小王爷栓的再紧又如何?但凡让我和小王爷有了相处的机会,曲意奉迎一下,我还真不信我掰不过他的心,你终究又有什么?连点姿色都没有,哼,不过是几分狐媚子手段。
  因这样想着,在马车中越想越美,有意和萧云轩搭两句话,奈何对方走在前面,马蹄得得,竟是半丝停顿没有,因只好暗自隐忍着。好不容易挨到了娘家,心道这一回夫君可再躲不了了,却没料还没张口说句话,萧云轩便对身边的婆子说了句:“好好照顾你们家姑娘”,之后便寻了在府前迎接的父兄径自去了前厅。
  吕淑娴牙都快咬碎了,忍不住在后堂向她母亲诉委屈。只是这时代男子为天,她母亲虽然气的也骂,直说要进宫寻皇贵妃为自家女儿做主,然而却终归是不敢去前堂寻萧云轩的晦气。
  萧云轩无非是和吕家父子两个说了会儿话,见那父子俩话里话外透着试探,又说萧素睿的不尽好处,他心里烦躁,也不耐烦应付,便随便找了个理由辞出来,也不管那父子俩在他身后面沉似水,只说到傍晚仍回来接吕淑娴。
  且说元媛,自萧云轩去了后,她这几日腿上的伤已经好差不多了。因便去上房王妃那里坐了一会儿,恰好如霜也抱着儿子在那里玩,小家伙如今已经会翻身了,胖胖的小手小脚在炕上挥舞着,因为身子滚圆,翻身就如同一只小乌龟般费事,逗得王妃和元媛都笑个不住。
  几个人言谈间难免说到了吕淑娴,元媛也不在意,这时候自然要露出她自己的贤惠一面,王妃却知道她心里是不平的,也不点破。
  正说笑间,忽听柳枝进来回到:“娘娘,先前在房山那边的庄子,因为隔着我们太远,如今又要和乌拉国开战,因此听您的吩咐,刘管家已经过去把产业都卖了,人也都带了回来,娘娘看要怎么安置好。”
  王妃笑道:“这事交给元媛吧,只是你的腿到底碍不碍事?看刚刚还是着人扶着走路的。我都让柳枝吩咐过了,不用你来立规矩。”
  元媛笑道:“这不是在那院子里闷着吗?又不敢劳娘娘和侧妃娘娘一天两次三番去探看,正好也走走路,兀自养着,反而更不好呢。若只是安置些人,我倒也勉强能胜任,就让那些婆子丫鬟们先去我院里吧。”
  王妃点头笑道:“好。你既这么说,日后也就别躲懒,这府里的事情倒要多接过手来,仍像以前那样吧。”
  元媛心知王妃是要自己把一些权力接过来,这样那吕淑娴日后便不敢十分的为难自己。因答应了,又说了会儿话,就和如霜辞别出来。
  及至到了自己院中,还不等进去,就听见闹哄哄许多人声,她皱了下眉头,正寻思这些人为何事在这边议论,忽然于人声中听见一缕哭声,竟似是芳龄的声音。
  元媛大惊,复又大怒,暗道这些人忒不懂规矩,我即便是个姨娘小妾,也是她们能看不起的?敢情都是如当日庄乾李嬷嬷那样的恶毒人,如今竟在这里就敢欺负我的丫鬟。因想到这里,就紧紧抓住浣娘的手,一瘸一拐走进院里,沉声道:“都住口,吵嚷什么?”
  院里聚了一大群人,正在那里不知议论什么,忽见一名穿着不俗的姑娘走进来,虽然姿色平常,一张粉嫩脸蛋儿却流露出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便知这定是小王爷的姨娘,据说现在在王府中当一部分家的那个女孩儿了。
  当下立刻不敢再言声,都低头不语。忽听院门外吴瑞达的声音道:“回姑娘的话,小的刚从矿上回来,那边伺候的人手不太够,不知道姑娘能不能和娘娘说声,将这些婆子男仆调些过去伺候。”
  元媛自然知道玉矿此时是王府第一等大事,又是吴瑞达亲自回来,因便对浣娘吩咐了几句,浣娘就出来,先给吴瑞达行了个万福,方细声道:“姑娘说,让吴管家尽管挑人吧,那些男仆全带了去也成,不够再来说,那些婆子,待姑娘拣选完,训完话,她亲自挑几个送你,只不知你想要几个?”
  吴瑞达看见是浣娘出来,一张憨厚英俊的面孔不由有些泛红,手足都没处放似的,喃喃道:“这个……凭姑娘做主吧。”
  浣娘点头应了,也是有些不自在,只因为她刚刚在元媛身边,加上自己又是个寡妇,不比那些没出阁的丫鬟要顾忌那么多男女之防,所以元媛方派她出来,其实心里是十分羞窘的,暗道李嬷嬷汤嬷嬷那两个老货,这时候儿要用她们,一个也不见了,回来必要和她们掰扯掰扯。
  因见吴瑞达也没话说,她便道:“吴管家若没别的话,我便去告诉姑娘了。”说完却见吴瑞达飞速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但马上就又低下头去,红着面孔道:“没……没什么了?若……若有我再……来找姑娘……”一边说着,就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还险些儿撞到树上,倒似是落荒而逃一般。
  浣娘奇怪,思及他刚刚猛抬头看自己的那一眼,面孔却也忍不住泛出桃红之色,暗道这人也真是,又不是第一天看见我,无端端的,倒让人怪不好意思。一边想着,待脸上热度退去,方回来元媛这里报告。
  彼时元媛正坐在院中凉亭下,芳龄红肿着眼睛,在她面前说些什么。浣娘就走上来,将吴瑞达的话和元媛说了,又对芳龄笑道:“是了,刚刚在外面就听见你的哭声了,你也忒老实,还能让外人欺负到这地步,芳书芳莲芳楠平日里嘴巴像刀子似的,这时候儿怎么又都哑了?”
  芳书芳莲等都笑道:“这可不干我们的事,芳龄是喜极而泣,我们倒出的什么头。”话音落,芳龄便笑道:“姐姐,我刚刚才和姑娘说了,不为别的。天可怜见,我今儿竟然在这地方见到我表婶,这一晃眼,都快过去小十年了,我们原都以为,这辈子再见不着了的。”
  浣娘当日没去芳龄家,但日后也听元媛和芳龄说起过这事儿,不由得笑道:“既这样,那是大喜事啊。不知在哪里,快请出来我们见见。”
  芳龄笑道:“我表婶也是为奴的人,哪敢当这个请字,我怕别人知道了,说姑娘不公,因此这时候儿还没引过来,等姑娘都分派完了,再领她来见你们。”
  浣娘点点头,笑道:“龄丫头越发沉着谨慎了,这原做的也对。”话音落,只觉一阵秋风吹来,便扶起元媛道:“有什么话回屋里说吧,毕竟秋风凉爽,你这身上还带着伤呢。”
  元媛就起身回屋,一番分派下来,芳龄方带着一个媳妇子过来,看年纪似在四十上下,长的十分平平,黝黑的肤色。元媛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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